继秦汉时期之后,虽然在外科手术方面未出现象华佗那样突出的高水平代表人物,但在专科医师、外科专著以及一般外科医疗水平等方面,两晋南北朝时期则明显的超过了前代。
外科医师:《晋书》、《魏书》中可见有“金疮医”、“折伤医”之设。如:前赵国君刘曜,公元329年与石勒交战,伤十余,通中者三,被俘,“幽曜于河南丞,使金疮医李永疗之”,(房玄龄《晋书·刘曜传》,卷103,741页,中华书局校点本,1976),曜疮甚,勒载以马舆,使李永与同车而归襄国。又如公元512年,诏曰:肆州(今山西代县一带)地震,陷裂死伤甚多,……宜加疗救,可遣太医、折伤医并给所须之药,救治之”。(魏收《魏书·世宗纪》136页,中华书局校点本,1976),由此可知本时期分裂局面下的一些政权都设有为战伤服务的外科与外科医家、或有随军外科医家。《刘涓子鬼遗方·序》中所说的刘涓子,就是随宋武帝北征的一位外科军医。这又证明随军外科医家此期非仅李永一人。
外科专著:由于对《五十二病方》就是《金疮瘛疭方》的见解尚未被普遍接受,因而《刘涓子鬼遗方》可以说是现存最早的外科专著,该书在对化脓性感染等外科疾病有突出贡献,无论诊断与鉴别诊断或全身药物治疗和局部外敷治疗,所用药物多具有良好抗菌作用,各种手术治疗适应症与手术时机的选择等,较前代均有所发展与进步,对外科学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例如:关于疔疽等之治疗,强调“三日肿痛”,甚则口禁如痉状。“十日可刺,不治,二十日死”。不但体现了提倡早期治疗的思想,更明确阐明误治可能引起口禁、痉等类似脓毒血症而死亡。
在论述金疮等外伤引起肠出的治疗时,除叙述种种纳肠入腹的医疗技术外,更强调“十日之内不可饮食,频食而宜少,勿使病人惊,惊则煞人”,这些护理原则和要求也是很科学的。又如:对痈、疽等化脓性感染已形成脓肿者,十分重视切开引流的时机,强调:“若背生,破无善……胸背不可过一寸针”,“凤毒,勿针”,“其化为脓者,写则已”,“痈大坚者未有脓,半坚薄,半有脓,当上薄者,都有脓,便可破之。所破之法,应在下逆上破之,令脓得易出,甲铍针”,“脓深难见……用火针”等等,比较系统的论述了不同部位、不同性质化脓性感染保守治疗或切开治疗的原则和适应症;切开部位和所用刀针选择;对深部脓肿为了避免出血过多强调用烙法、火针切开等方法和原则等,都有着比较科学的依据。烧烙法、火针刺之,就是甲火烧红手术刀针后刺破、切开脓肿,这种技术要求,既可以达到器具消毒、避免继发感染,又可以达到烧烙伤口,以达到止血之目的。又如:对深部脓肿除强调烧烙法切开的治疗原则外,还正确指出用油纱布引流的要求,说明此时痈疽的医疗技术已达到很高水平。
外科手术与整形手术的新水平:关于目瘤摘除术。《晋书·景帝纪》记载,“初,帝目有瘤疾,使医割之”。又“景王婴孩时有目疾,宣王令华佗治之,出眼瞳,割去疾而纳之傅药”。如果真是华佗所作,当是司马师生后不久进行的,因为华佗被杀与司马师生年相当,如果司马师是在生下不久便进行了目瘤摘除手术,那么术后健康生存至少40余年。尽管司马师死因可能与目瘤及摘除术有关,但无论术后5年或40年死亡,均能说明该手术是很成功的。
唇裂修补术:晋代我国已有以修补唇裂为专长的外科医家,其技术水平也很高,这一医疗手术技术还得到了较好的传授。并代有改进和提高,这是我国外科学发展史上少见的突出例证。晋代荆州刺史殷仲堪(?~399),因父病积年,仲堪衣不解带,躬学医术,究其精妙……”,因而成为一位精于医道的武官,故其帐下多有名医。《晋书·魏(讠永)之》记载魏(讠永)之,生而兔缺,为了谋取出路,于18岁时,“闻荆州刺史殷仲堪帐下有名医能疗之,贫无行装……。以投仲堪,既至、造门自通。仲堪与语,喜其盛意,召医视之。医曰:”可割而补之,但须百日进粥,不得笑语’。(讠永)之曰:‘半生不语,而有半生,亦当疗之,况百日邪’。仲堪于是处之别屋,令医善疗之。(讠永)之遂闭口不语,惟食薄粥,其厉志如此。及差,仲堪厚资遣之”。(讠永)之术后恢复了容貌美,乃至接任仲堪职为荆州刺史。这一生动的史实说明,仲堪帐下这位以擅长修补唇裂(即兔缺、兔唇)而名闻遐迩的外科医学家手术技术高超,既以此知名,必然有许多成功的手术记录,如果疗效不高,或失败者多,则不可能力遥远的普通老百姓慕名长途跋涉去求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