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垣云∶淋证当分在气在血而治之,以渴与不渴而辨之,如渴而小便不利,热在上焦气分,肺金主之,宜用淡渗之药,以茯苓、泽泻、琥珀、灯心、通草、车前子、瞿麦、 蓄之类,而清肺金之气,泻其火以滋水之上源也。不渴而小便不利者,热在下焦血分,肾与膀胱主之,宜用气味俱阴之药,知母、黄柏、滋肾丸是也,除其热,泄其闭塞,以滋膀胱肾水之下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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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证初作者,主于实热,当利之,八正散之属是也。既利之而不愈,久久而气下陷者,虚也,宜升其气,气升而水自下。升而不愈,必用吐法,吐之而气自升也。痰多者用二陈汤,先服后吐,痰气闭塞者,二陈加木通、香附探吐。
丹溪治一男子,病小便不通,医用通利药而反剧。丹溪曰∶此积痰也。痰积在肺,肺为上焦,膀胱为下焦,上焦闭则下焦塞,譬如滴水之器,必上窍通,而后下窍之水出焉。
乃以吐法,大吐之,吐已病如失然。此可见癃淋又不独主于经病也。
治郑宪使之子,年十六。生七个月后得淋病,五七日必一作,其发则大痛,水道下如漆如粟者一盏方定。脉之轻则涩,重则弦,视其形瘦而长,色青而苍。意其必因其父服下部热药,热在胎留于子之命门而然。遂以紫雪和黄柏末丸,梧桐子大,晒干。热汤下百丸,半日又下二百丸,食物压之。又半日痛大作连腰腹,水道乃行,下漆如粟者碗许,痛减十之八。后与陈皮一两,桔梗、木通各半两,又下一合许而安。父得燥热尚能病子,况母得之者乎?
治一年老人,因疝痛多服乌、附,患淋十余年,又服硝黄诸淋药不效,项发一大疽,淋痛愈甚,叫号困惫。脉短涩左微似弦,皆毒所致,凝积滞血满膀胱,脉涩为败血,短为血耗,忍痛伤血,叫号伤气,知其溺后有如败脓者,询验果然。多取土牛膝浓煎汤并四物汤大剂与之,三日后痛愈。败脓渐减,淋止疮势亦定。盖四物能生阴血也。
治一产妇,因收生者不谨,损破尿胞,而致淋沥。因思肌肉伤破尚可补完,脉之虚甚,并难产,皆是气血虚,产后又虚,试与峻补以参、术为君,芎、归为臣,桃仁、陈皮、黄 、茯苓为佐,煎猪羊胞汤,令极饿饮之,一月而安。盖是气血骤长其胞,恐稍迟亦难成功。
一人年四十,口干溺数,春末得之,夏求治。脉俱涩,右略数而不弦,重取似大而稍有力,左稍沉略弱而不强,然涩却多于右,喜二尺皆不甚起,当作饮食浓味生热,此谓之痰热。禁其浓味,降火以清金,抑肝而补脾。三补丸二十一粒,玄明粉五粒,阿胶五粒,姜汤吞下,一日六次。又以四物汤加参、术、陈皮、生甘草、五味、麦门冬煎服,一日三次,与丸药间服之,一二日自觉清快,小便减三之二,口不干,止渴未消,头运眼花,久坐则腰疼,遂以摩腰丹治腰痛,仍以四物减川芎加参、 、白术、牛膝、五味、炒柏、麦门冬煎调六一散,反觉便多,遂去六一散,仍服丸药。
丹溪云∶淋虽有五,皆属于热。(小便滴沥涩痛者为淋,急胀不痛者谓之闭也。)治宜解热利水炒山栀子之类,不可发汗,汗之必便血。
便血不痛者养血尿,尿血而痛者为血淋也。
血淋一证须看血色,若血鲜者,心与小肠实热,若色瘀为积败之血也。《丹溪心法附录》云∶色瘀者乃肾与膀胱虚冷,误也。服汉椒根,意盖因瘀积特用辛味行其凝滞之瘀血耳。若谓虚冷而用热药。岂理也哉?此其热因热用之义也。丹溪既云五淋皆热,附录者何相戾焉?有瘀血作淋者,用牛膝膏,淋证有血因火燥下焦血气不得升降,而渗泄之令不行也,宜补阴降火,四物汤加知母、黄柏,或用四物汤下滋肾丸。
痰热隔滞中焦,淋涩不通,二陈汤煎顿服探吐之,以提其气,小便热郁成淋不通,用赤茯苓、黄芩、泽泻、车前子、麦门冬、肉桂、木通、甘草梢,气虚者加黄 、木香、淋痛加黄柏、生地黄,夏月煎调益元散。
阴茎痛乃厥阴气滞兼热,用甘草梢,盖欲缓其气耳。
有肾虚极而淋者,当补肾精而利小便,不可便用利水药。
老人气虚淋闭,参、术中带木通、栀子之属。
淋证用诸通利药而不通者,用木香流气饮即通,或别用通气香剂才愈者,此乃气淋,出于冷热淋之外也。
热极成淋服药不效者,宜减桂,五苓散加木通、滑石、灯心、瞿麦各少许为末,蜜水调服。
伤寒后脱阳,小便不通,用生姜自然汁调茴香末敷小腹上,又服益智茴香丸调益元散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