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治经验

金氏重视实践研究,坚持不离临床细察得失。在上承仲景、洁古、东垣、天士之学基础上,积累有丰富经验,对众多外感热病和内伤杂病疗效卓著。

一、力求选药精当:金氏认为选药是辨证施治过程中最后一个环节,极为重要。选药如奕棋,一着得当,满盘皆活,一味药用得好,这张方子就灵。指出选药不但要辨证,还要辨病。如夏应堂治一疟病系少阳证,改前医小柴胡汤中柴胡为青蒿,投剂即瘥。以青蒿清暑疗疟,适宜于血虚有热之人而无劫阴动肝阳之弊。金氏强调选药精当必须熟识药性,如黄连、黄芩、黄柏、大黄、知母、龙胆草、连翘、山栀、板蓝根、大青叶都是清热药,虽味有甘寒、咸寒、苦寒之别,功有清气凉血之分,但仍不够具体,需作进一步剖析。此类药性味寒凉能败胃,但黄连之弊较少,龙胆草、板蓝根、大青叶较多,可和以甘草。清肺与大肠之热多用黄芩,治心与小肠之热,黄连作用最强,凉血解毒,泻火清湿热,治疮疡,适应范围较广泛。知母、黄柏常同用,取其协同以泻相火,但有时只能单用,黄柏坚阴不宜于肠燥便秘,知母滑润不宜于遗泄。栀子、连翘常同用,但栀子清肝胆之火,故用于肝胆病,连翘清心火故用于疮疡之疾、失眠之症,栀子配豆豉有透发作用,连翘配银花既有透发作用也有解毒作用,栀子有滑泄之弊连翘则无比弊。大黄治疗范围可与黄连比拟,但一则通腑行一则厚肠胃,大黄还有化瘀作用。

二、善握攻补两法:金氏对适当择用攻补两法很有心得,认为“攻”要选择最有利时机,在病邪还在萌芽状态轻而易举,当邪势盛大就不能硬拼,硬拼只会伤正气达不到祛邪目的,需等到正气已具备充足的抗邪能力始可攻之。还认为攻法与补法相辅相成,在多数情况下或相兼并用或先后分别使用。认为病邪初袭可汗则汗,如早用寒凉看似直接清热消炎,实则药过病所每多淹延时日;气热烁津,过早用滋阴,看似扶正实则反致滋腻留邪。

三、重视保护阳气:金氏认为无论健康人还是有慢性病的人都要刻刻注意保护阳气,主要在于“动”而不在吃补药。至于用药保护阳气须在有病时用之,治疗重危病症就应该首先考虑保护阳气。在用药方面认为有升阳、温阳、通阳、养阴、潜阳之别。认为升阳药应该与补脾胃药结合起来运用,单用升阳不补脾胃便是无根之升,只能外散而不能升阳。金氏在临床上曾用升阳散火汤加减治疗干燥综合征获得良效,常用益气聪明汤加减治疗眩晕等病症获满意疗效。认为温阳主要用于回阳救逆,非参、附、姜、草莫属,通阳与温阳既有联系又有区别,通阳药多少带点温性,但目的不是“温”而是“通”,作用一是通心阳二是化痰饮三是利小便,温阳用附为主,通阳则用桂。认为养阳用于虚劳,慢性病见阳虚之证不能长期把桂附等药当作补药,养阳之药宜柔如苁蓉、枸杞子、覆盆子、菟丝子、仙茅、仙灵脾、巴戟天等。还认为血肉有情之品如龟版、鹿茸、鹿角胶、河车、坎(无灬)qi,既可填精亦能养阳。认为潜阳针对亢阳无制用金石介类重镇之品,也可与升阳药同用,一方面升其清阳一方面潜其邪阳,可以并行不悖。

四、细别治肺八法:金氏认为治肺有宣肺、肃肺、清肺、泻肺、温肺、润肺、补肺、敛肺八法。前四法属于祛邪,温肺、润肺有祛邪一面又有扶正一面,补肺、敛肺属扶正,临床上对各法既强调细于区别又重视数法合用。认为宣肺是宣通肺气之fen郁,宣者布也散也,麻黄为宣肺之代表药。肃是清除的意思,肃肺不就是降气,在于肃清痰火水饮。先宣肺后肃肺是先表后里之大法,宣肃并行则属表里双解。又认为化水饮药物多温性属温肺,肃肺药多平和,甚至偏凉,如枇杷叶、马兜铃、紫菀、款冬花、百部等即是。认为清肺属清法范畴,常用药有桑叶、石膏、茅根、竹茹、鱼腥草、野荞麦根、黄芩等。泻肺是泻肺中痰火和水湿,与肃肺有轻重缓急之别,药性峻猛,葶苈子为代表药。温肺是温化肺中寒饮之法,甘草干姜汤、小青龙汤等属温肺范畴。润肺,针对肺燥,代表方是沙参麦冬汤、清燥救肺汤,润肺药有川贝母、瓜蒌、知母、芦根、天花粉、阿胶、沙参、西洋参、麦冬、石斛、玉竹等。认为补肺主要指补肺气,于一般补气药中择其温而不燥者,如人参、黄芪、甘草等即是。敛肺在于收敛肺气之耗散,如五味子等,敛肺药必须与补肺药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