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华(全本)

学术观点

一、叶景华主任医师辨证论治五要。

他以辨证法观点强调在临床上运用辨证诊治需“五要”。一要在证候错综复杂的情况下抓住主证,二要分清主次,把握虚实先后,三要在共性中找出共性,四要注意病变的阶段性,五要全面考虑局部和整体情况。“五要”有助于辨证论治,从而提高治疗效果。另外,根据多年来对不少病症的辨证体会,认为临床辨证分型应分阶段性,并能反映证型的轻重程度和转变情况,同时辨证分型要和辨病相结合。

二、主张辨证论治和专方专药相结合。

“证”是一种疾病在发展过程中某一阶段出现的证候,往往不同的疾病可出现相同的证候,如阴虚、阳虚、气虚、血虚等证候,但在每种病症有其一定的基本矛盾贯穿在疾病发展过程的始终,各种疾病虽然有时可出现相同的证候,但本质有不同,辨证论治是针对疾病发展过程中的主要矛盾,专方专药则针对疾病的基本矛盾,虽然辨证论治中有些方药也包含着针对疾病的基本矛盾,但有的不能解决疾病的基本矛盾,辨证论治和专方专药相结合,兼顾两者的矛盾,从而提高治疗效果。

三、内治和外治相结合。

外治法是治疗上的一种重要手段,中医药有不少外治方法,内治和外治相结合可以提高疗效,临床上不少内科病证除内服药外,结合外治法,疗效明显提高,如风湿性关节炎局部关节红肿疼痛,治以祛风清热、活血通络之剂内服外,并以金黄散外敷局部,关节肿痛较快得到缓解。

四、中西医结合。

中西医各有所长和不足,将两者的特长有机的结合起来,能较好的提高诊治水平。中西医结合,运用现代科学技术为研究发展中医药服务,跟上时代发展的需要,这是当代中医的重要任务。强调在临床上宏观与微观相结合,能比较全面的认识疾病的本质,有利于确切地治疗和取得宏观的数据,更能说明中医药的疗效,在临床上诊治有些疾病,仅凭宏观是不够的,如无症状的蛋白尿,镜检血尿的诊治,须结合微观来诊治。

五、抓住标本缓急。

他对五脏病症的治疗,强调抓住标本缓急四字,即病变在发展阶段,由于外邪侵入或由虚(功能失司)致实,如痰饮,水湿潴留,瘀血阻滞等,应急则治标,以祛除邪实为主,适当照顾本虚;在邪势衰退、病情趋缓解时,应缓则固本,以扶正调理为主,尚须兼顾祛邪。对六腑病症的治疗,强调用理气法和通下法,认为六腑病症多见实证,因外邪、食滞等因素使六腑通降功能失常,气机郁滞而出现腹胀,腹痛,恶心呕吐等症状,根据辨证采取理气法或通下法,可以取得满意的疗效。

证治经验

一、肾炎主要症状的治疗经验

肾炎的主要症状有水肿、蛋白尿、血尿、高血压、氮质血症。急性和慢性肾炎皆有这些主要症状,但程度有不同,治疗方法亦不完全一样。多年来叶师以中医药治疗肾炎积累了如下经验。

(一)水肿

治疗水肿,急性肾炎应疏解清利为主,慢性肾炎须去水和调补兼顾。

水肿是急性和慢性肾炎的主要症状。中医认为水肿是由于肺、脾、肾三脏功能失常所致,尤其与肾的功能失常关系最为密切。张景岳谓:“凡水肿等证乃肺脾肾三脏相干之病,水为至阴,故其本在肾;水化于气故其标在肺;水惟畏土故其制在脾。今肺虚则气不化精而化水,脾虚则土不制水而反克。

肾虚则水无所主而妄行,水不归经则逆而上泛,故传入于脾,而肌肉浮肿,传入于肺则气息喘急。”喻嘉言说:“然其权尤重于肾,肾者胃之关也。肾司开阖,肾气从阳则开,……肾气从阴则阖。阴太盛则关门常阖,水不通而肿。”历代医家治疗水肿有各种不同的方法,归纳起来不外乎去水和调补两方面。去水,主要是逐水,发汗,利小便;调补主要是健脾、补肾、温阳等。从临床实践来看,去水与调补不能偏废。去水是直接使潴留于肌肤的水液排出体外;调补是调整肺脾肾的功能,使体内水液正常地进行。急性肾炎水肿属于中医的“风水”范畴,病由外邪侵入所致,水肿出现前大多患者有感受外邪病史。根据400多个病例的临床观察一,部分病人就诊时尚有外感表证,除面浮肢肿外尚有发热,咳嗽,咽痛等;一部分病人内有湿热阻滞,除浮肿外,皮肤上有疮疡、口苦、低热等。急性肾炎的病机主要是内外邪侵入,肺先受病,继而入侵至肾而发病。急性肾炎水肿多属实证,疏解外邪,清利湿热为主要方法。疏解外邪要辨清风寒或风热之邪。大多数病人感受风热之邪,用荆芥、牛蒡子、浮萍、西河柳等辛凉解表之剂,配以银花、连翘、板蓝根、车前子、白茅根等清利之品。感受风寒者用麻黄、桂枝、紫苏等辛温解表剂,配以杏仁、紫菀、茯苓。

病案举例:患者陆某,男性,16岁,学生。因面浮肢肿4天而住院。2周前发热咽痛,至入院前4天起面部及下肢浮肿,小便短赤,血压18.1/10.7kPa,体温38.2℃,咽部充血,扁桃体肿大有渗出物,舌红苔薄腻。尿化验:红细胞50~60/高倍镜视野,肾功能正常。入院后先予疏解外邪,用荆芥、紫苏、四季青、大青叶、鸭跖草。药后汗出多,发热渐退,继用银花、连翘、白茅根、小蓟、车前子、泽泻、枳壳等清利之品。服药3天又发热,加重清解之品的剂量,并加板蓝根。服药2天热退,咽痛除,浮肿渐退,血压下降至13.3/9.3kPa,小便中红细胞亦渐减少。继续服药2周,一般情况好,连续3次化验小便中仅有少许红细胞,病愈出院。

慢性肾炎水肿多属本虚标实,治疗应去水和调补兼顾。临床观察慢性肾炎水肿多数为肾虚湿热蕴阻,往往因感受外邪而水肿增剧。有感受外邪者应先疏解外邪为主,可参照急性肾炎水肿疏解外邪的方法。一般情况下采用益肾清利,活血祛风治法。慢性肾炎病机是肾虚湿热蕴阻,故提出益肾清利法,邪阻可导致血瘀,故佐以活血化瘀,加用祛风之剂以除湿通络,部分祛风药尚有利水作用。主要方药用鹿含草、楮实子、川牛膝、金雀根、徐长卿、益母草、赤茯苓、猪苓、黄芪、车前子、白茅根等。对慢性肾炎普通型水肿疗效较好。此外还可用外治法。叶师常用丁桂散、甘遂粉敷脐,或用二黄膏(黄栀子、大黄、大蒜)敷腰部肾区,对利小便退肿有一定的效用,可作为辅助治疗。这外治法主要是使药性从皮肤渗入体内,一是药物本身的功用;一是对穴位刺激通过经络到达病所,以起理气化瘀,通络利水等作用。慢性肾炎水肿消退比较缓慢,不宜急攻骤泻,须缓缓图之。

病案举例:患者蔡某,男性,22岁,农民。以往有肾炎病史,半月前起咽痛,至入院前1周,先面部浮肿,继而下肢亦肿,小便短少(每天800ml左右),纳呆泛恶,口干苦,舌红苔薄黄,咽部充血,血压20/14.7kPa,尿化验蛋白+++,并有红细胞,24小时尿白定量5.4g 血尿素氮9.1mmol/L,肌酐185.6umol/L,体重77千g。病由感受外邪导致病变增剧,目前发热38℃,风热之邪未解,先给以清解利水,和中化湿。用银花、半枝莲、白茅根、车前子、泽泻、赤茯苓、猪苓、青皮陈皮、制半夏、大腹子、大腹皮。服药2帖,发热退,小便渐增多至1300ml。连续服药1周,咽痛除,其他症状亦好转,小便量增至每日3000ml,浮肿明显消退,血压降至16/10.6kPa。继续服药旬日肿退,体重减轻7千g。继进益肾清利,活血祛风之剂。连续服药1月,一般情况好,血压正常,24小时尿蛋白减至0.76g 红细胞少许,肾功能正常而出院。

(二)蛋白尿、血尿

治疗蛋白尿及血尿,急性肾炎以清利为主,慢性肾炎以扶正为主。

由于历史条件限制,蛋白尿在中医历代著作中未提到,但根据临床表现和水肿发病的机理联系起来看,主要与脾肾病变有关。一方面脾不运化水湿,肾不能主水以致水湿泛滥而水肿;另一方面脾虚气陷,肾虚不能固摄而精微下泄。尿中蛋白是水谷之精微,大量蛋白从尿中排泄,正气日益耗损,脾肾更见虚亏形成了恶性循环。急性肾炎尿蛋白经治疗后,随着肿退、一般情况好转而渐减少。尿蛋白不易消失者,主要与湿热未清有关,仍宜清利为主。荠菜花有清热利尿,凉血止血之功,大剂量时对急性肾炎蛋白尿、血尿有一定的效用。慢性肾炎尿蛋白不易减少,感受外邪者应先以祛邪为主。慢性肾炎蛋白尿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面浮肢肿,腰酸乏力,舌苔薄质淡红,脉细,以补肾固摄,健脾益气为主。用鹿含草、楮实子、金雀根、白术、党参、黄芪、芡实。一是口苦咽干,小便短赤,舌苔薄黄,脉弦细或数,治以益肾健脾,清化湿热。用川牛膝、茅术、黄柏、椿根皮、丹皮、荠菜花、板蓝根、白花蛇舌草。两者皆须配以活血祛风之品如肿节风、菝葜、山海棠、徐长卿。药后对慢性肾炎肾功能正常者尿蛋白能逐渐减少,但时间较长。临床观察慢性肾炎75例,治疗前24小时尿蛋白定量平均为4.69g 治疗后多数有不同程度的降低,24小时蛋白定量降低至0.2g以内的有34例,降至1g以内的6例,不同程度降低的24例,说明上述方药有较好的疗效。

病案举例:患者王××,女性,33岁,农民。因浮肿半月而于1983年10月15日住院治疗。患者5月前全身浮肿,经某医院诊断为慢性肾炎,用激素、消炎痛等治疗,病情缓解。但近半月面部及下肢又浮肿,并出现蛋白尿。头晕乏力,面色萎黄,舌苔薄黄,舌质暗红,脉弦带数。血压18.7/12.3kPa,尿蛋白定性+++,24小时定量7.4g 血浆总蛋白4.45g 白蛋白2.75g 球蛋白1.75g 肾功能尚正常。住院后给予益肾健脾,清化湿热之剂。服药1月症状明显好转,尿中蛋白有所减少。继续服药3周,一般情况好,血压降至16/10.7kPa,血浆总蛋白增至5.05g 24小时尿蛋白定量减至3.04g。于1983年12月10日出院,继续服原方3月,尿蛋白阴性,又坚持服药1年,尿蛋白一直阴性,一般情况良好。

古人多认为尿血系下焦有热所致,亦有提到肾虚者。急性和慢性肾炎的血尿,根据临床观察有两种情况:一是热蓄肾与膀胱,迫血妄行而尿血。有实热与虚热之分。实热证多起病急,由外邪入侵所致,《诸病源候论》云:“风邪入于少阴,则尿血。”血尿严重者,肉眼可见如洗肉水样或如咖啡样尿,镜检红细胞满视野;虚热证病程比较长,浮肿退后尿中红细胞反复增多,由于肾阴不足,湿热羁留,或虚火妄动迫血下行而尿血。小便短赤,镜检红细胞多。一是由于脾虚不统血,肾虚不固摄而尿血。肉眼观小便尚清,但镜检有红细胞,一般较虚热病人的尿中红细胞较少。治疗肾炎血尿实热证以清热凉血,小蓟饮子加减。叶师对急性肾炎血尿,重用小蓟、白茅根有较好的疗效。肾炎有浮肿和血尿,不宜用止涩之品,古人对此早有论述,《景岳全书》:“盖水道之血宜利。”《医学心悟》:“凡治尿血不可轻用止涩药,恐积瘀于阴茎,痛楚难当也。”不仅如此,若瘀血阻滞肾脏脉络可导致尿闭危症。浮肿而尿血者,治疗时既要止血又要利水,小蓟、白茅根既有清热凉血止血之功,又有利水之效,故对急性肾炎浮肿兼血尿者十分适合。虚热证治以滋阴凉血,知柏八味丸加减。并可用血余炭研末吞服,血余炭能止血化瘀利小便,治血尿虚实皆宜。脾肾虚者1例,辨证属于阴虚火旺或湿热阻滞下焦的有13例,属于脾肾虚者8例,治疗后肾功能正常的10例有效,肾功能不全及尿毒症的11例无效。

病案举例:患者王××,男性,5岁,因面部及下肢浮肿而住院。患者下肢经常发疱疹,于入院前4天起面部及下肢浮肿,小便短赤如咖啡样,苔薄腻,脉细。尿检验:蛋白+,红细胞满视野。给以清利湿热,凉血止血,用小蓟、白茅根、车前子、苎麻根、蒲黄炭、赤茯苓、猪苓、泽泻。服药2帖小便较多,浮肿渐退,尿色仍深。继续服药2帖,肿退,尿色渐清,但镜检红细胞仍多。原方加茜草炭、黑山栀。连续服药6天,小便清,镜检红细胞少量。减清利之品,加补益脾肾之剂,服药3天,一般情况好,尿检验正常而出院。

(三)高血压

治疗高血压,急性肾炎应祛邪利水,慢性肾炎应扶正平肝化瘀。

一般急性肾炎伴高血压者,除脉弦劲有力外无其他特殊现象,治以疏解外邪,清利湿热。少数病例血压过高而有头痛头晕、恶心呕吐者,用平肝降逆和胃之剂,羚羊钩藤汤、温胆汤加减。多数病例随着肿退,一般情况好转,血压亦渐下降。观察228例急性肾炎高血压,其中119例不用西药降压药,109例加用利血平,两组血压降至正常情况基本相同。

病案举例:患者吴某,女性,14岁,学生。因发热,面部及下肢浮肿5天而住院。患者于入院前12天起咽痛,形寒发热,至入院前5天面部及下肢浮肿日渐增剧,小便短少,纳呆,大便溏薄,咳嗽,头痛,体温37.8℃,血压22.7/14.7kPa,咽红,扁桃体较肿大,舌红苔薄腻,脉弦滑。尿化验蛋白+,红细胞+。病由外感风热所致,治以疏风清热,宣肺利水。服药3天,汗出热退,小便增多,浮肿渐退,血压渐下降至18.1/10.7kPa。但后又发热,加重清解之银花、黄芩、山豆根。服药2帖,热退,咽痛减,其他症状亦好转。继续服药5天,肿退,一般情况好,血压降于14.7/8kPa。改用健脾益肾之剂调理2周,尿中蛋白、红细胞消失而出院。血压一直在正常范围内。

慢性肾炎高血压患者,一部分病例无明显自觉症状,一部分病例有头晕,头痛,眼花,耳鸣,鼻衄等,辨证多属肝肾阴亏,肝血不足而肝阳上亢。少数病例有阳虚的表现,由于病久阴损及阳,而见畏寒肢冷,夜尿多,舌淡胖,脉沉细弦等。治疗主要用滋阴平肝,养血柔肝,如杞菊地黄丸、二至丸,加益母草、丹参等化瘀之品;阳虚的用右归丸。观察慢性肾炎高血压35例,经治疗后血压降低的12例,其余病例加用西药疗效亦不好。

对肾炎主要症状的治疗,需要根据临床表现的不同情况,针对主要症状而兼顾其他症状。一般病例主要症状解除后,其他症状亦可随之好转。如以水肿为主者,经治疗后水肿消退,高血压、氮质血症等亦可随之好转,部分病例尿中蛋白、红细胞亦可减少。但部分病例尿中蛋白、红细胞不减少,有的反而增多,则治疗重点需要改变,处方用药要针对蛋白尿、血尿。在临床上,病变过程中的矛盾是在不断转变的,治疗时要抓住病变的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这样针对性就比较强,也较易取得疗效。

二、治疗隐匿性肾小球肾炎以本虚为主,兼顾标实

隐匿性肾小球肾炎或称无症状性蛋白尿和反复发作性血尿,是临床上常见病。由于临床上无特殊症状,不少患者往往不及时诊治,以致病变迁延发展,部分病例发展至肾功能不全。但这些病例病程多数比较长,一部分患者因感受外邪而出现血尿,或由于过度劳累后感腰酸乏力而检验小便有蛋白或红细胞。本病按中医辨证多为本虚标实,少数病例无明显虚证。虚证多表现为脾肾气虚或肾阴虚,标实主要为湿热阻滞或感外邪,治疗宜标本兼顾。但有标实者应以祛邪为主,邪退后予以扶正调理。本病虽然症状不明显,但尿检验蛋白、红细胞时多时少,不易于短期内消失,往往因劳累后或感受外邪后反复增多。因此,治疗本病平时须扶正调理,增强机体抗病能力,并应注意劳逸结合,避免过度劳累及感受外邪等,以防病变反复。

本病按中医辨证以本虚为主,兼有标实(感受外邪或湿热阻滞)。本虚有脾肾气虚和肾阴不足两大类。脾肾气虚治以补气健脾益肾。常用方药:党参15g 白术15g 黄芪15g 鹿含草30g 金雀根30g 楮实子10g 怀牛膝10g 仙灵脾15g 甘草4g 仙鹤草30g 芡实30g。纳呆,舌苔腻者,去参、芪等滋补之品,先以苍术、厚朴、枳壳、茯苓、米仁等化湿;口苦,舌苔黄者加黄柏、山栀以清热;血尿多者加苎麻根、茜草根。肾阴不足者多有虚火内炎,治以滋阴清火。常用方药:知母10g 黄柏10g 生地黄15g,丹皮10g,白茅根30g,荠菜花30g,旱莲草30g 鹿含草30g 怀牛膝10g 防己10g 徐长卿15g 地骨皮15g。血尿明显者加小蓟30g 血余炭6g 土大黄30g;口干苦,舌苔黄腻,湿热蕴阻为主者去知母、生地黄,加苍术、山栀、茯苓。感受外邪有表证者,先以疏解外邪,待外邪解后再按上述方法治疗。

本病临床上无特殊症状,中医辨证有时也较困难,如仔细诊察还是可以分辨出虚实情况的。本病需要比较长期治疗,有些病人长期服汤剂不便者,可以丸剂缓图之。如偏于脾肾气虚者,可用补中益气丸合六味地黄丸;偏肾阴虚者,可用知柏八味丸;湿热阻滞者,可用三妙丸;脾肾气虚而易感冒者,可长期服玉屏风散。

三、慢性肾功能衰竭的治疗经验

1.慢性肾衰的临床表现变化多端、虚实夹杂、寒热兼见、表里同病。因此在,辨证治疗时必须抓住急则治标、缓则治本的原则。慢性肾衰的标本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脾肾两亏,阴阳气血俱虚为本,湿浊邪毒滞留为标;一种情况是慢性肾衰为本,新感外邪为标。例如;一男性患者,31岁,农民,因恶寒发热,咳嗽五天而住院治疗,住院后化验血象中白血球14800、尿蛋白(+++)、红细胞5~6只,按中医辨证为外感风热犯肺,治以辛凉疏解宣肺,服药三天寒热渐退。但出现泛恶呕吐,腹胀痛阵发性增剧、大便不爽、小便短少、一日夜只有350ml,面部稍肿、脉迟56次/分、舌苔薄黄、血压较入院时升高,150/90mmHg,化验血肌酐4毫g%、尿素氮67毫g%、眼底检查血管较扩张,黄斑区下方网膜有少数渗出,中医辨证虽表证渐除,但邪毒湿浊壅滞在里。经讨论按急则治标、缓则图本的原则,针对腹胀痛、大便不爽,先用大黄保留灌肠,灌肠后大便三次量多,腹胀痛渐缓解,但小便仍不多、纳少泛恶头痛、脉迟、血中肌酐升至6.5mg%、尿素氮升至82mg%,继续保留灌肠,并经服通腑降浊、清利湿热之剂,并静脉滴注丹参以活血化瘀,同时给小量生晒参煎汤代饮,经治疗4天,小便量增多至1000ml以上,大便日三四次腹胀痛消失,继续治疗3天,一般情况好转,血中肌酐降至4.9mg%,尿素氮降至56毫g%,又治疗3天,泛恶除,腹中适、大便通畅、小便每日在2000mg左右,复查血肌酐2.5mg%,尿素氮37.5mg%,尿蛋白渐减少,缓和增至76次/分,血压正常。改进益肾健脾清利之剂,调理二周,一般情况好,肌酐降至1.75mg%,尿素氮降至20mg%,尿转阴性而出院。

该病例的病程可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感受外邪而出现恶寒发热,咳嗽等表证,由于外邪导致肾病发作,因此,继而出现泛恶呕吐腹胀痛、大小便少等里证,这是第二阶段。由于邪毒内侵,脏腑功能失常,湿浊壅滞,清浊相混,升降失常,以致小便不利,由于邪毒与积滞交阻,胃肠通降失常,气机受阻而出现腹胀痛,胃气上逆而泛恶呕吐。该病例新感外邪为标,肾病为本,这是第一阶段,外感表证为主要矛盾,故治疗以辛凉疏解宣肺之剂,服药后表证渐除,而出现邪毒湿浊壅滞在里和脾肾虚的情况,这是第二阶段。邪阻是标,正虚是本,临床表现以邪毒湿浊壅滞为主要矛盾,所以治疗着重通腑降浊,清利湿热为主,稍佐扶正之剂,至浊邪壅滞情况明显减退而改进益肾健脾之剂,取得疗效。这主要是按照急则治标、缓则图本原则的结果。

2.慢性肾衰治疗须虚实兼顾,慢性肾衰按中医辨证皆属虚实夹杂,本虚标实。但是虚实的程度各有不同,有的以正虚为主,邪实为次;有的以邪实为主,正虚为次。在同一个病例病变过程中有时有正虚为主,以邪实为次,有时以邪实为主,正虚为次。一般慢性肾衰病例病情比较稳定阶段多表现正虚为主;病变在进展阶段往往表现邪实为主(浊邪壅滞盛或感受外邪)治疗时须虚实兼顾。但应根据正虚和邪实的不同情况,补虚和攻邪的侧重点有不同。在病情稳定时以补虚为主,佐以祛邪;在病变进展时,一般攻邪为主,佐以补虚。例如一女性患者、农民,患肾炎已五年。于入院前3周起恶寒发热咽痛,热退后小便如洗肉水样、胸闷、纳呆、泛恶、小便较少、面色萎黄、头晕耳鸣、神疲、腰酸、舌淡红、苔薄、脉细弦、血压在150/90毫米汞柱,化验尿蛋白(+++)、红细胞100只以上/高倍镜视野、血中尿素氮55mg%、肌酐6.9mg%、酚红排泄试验二小时20%,按中医辨证为虚实夹杂以浊邪壅滞为主,治以化浊解毒、和胃降逆为主,佐以扶正,用黄连温胆汤加生大黄、紫苏,再以生大黄保留灌肠、丹参静脉滴注,用生晒参煎汤代饮,经治疗二月,一般情况好转,症状基本消除,但感头晕、乏力、腰酸,复查血尿氮降至28毫g%,肌酐降至2.4mg%、酚红排泄率增至77%、小便亦好转,尿蛋白、红血球明显减少,改进益肾健脾,补气养血为主,佐以清利化瘀祛风之剂,长期服药调理。随访至今已七年余,情况良好,血尿素氮,肌酐正常。

3.慢性肾衰的治疗须采取内治与外治相结合的综合措施。慢性肾衰是重症,一般仅以内服药治疗往往药力不够,且慢性肾衰病人多有泛恶呕吐,不少病例因呕吐而停服中药。因此,必须结合外治法的综合措施。除口服外,并给予中药保留灌肠,丹参静脉滴注,外治法常用二黄膏(大黄、黄栀子、大蒜)敷两侧肾区,对尿少病人有一定的利尿作用。亦可用风寒砂敷两肾区和两侧腰部拔火罐,对改善腰部酸痛有一定效用。另外一种方法是脐疗,用甘遂,丁桂散敷脐有利小便作用。总之,对慢性肾衰的治疗特别是病变进展时,仅以中药口服是不够的,必须采取综合措施以提高疗效。

慢性肾衰病程长,治疗不易速效,必须坚持长期系统治疗,这是取得疗效的一个重要问题,若急于求效而杂药乱投,或缺乏长期治疗的耐心,不坚持遵照医嘱用药,则不易取得疗效,有的因杂药乱投而导致病情迅速恶化。此外,饮食问题亦不可忽视。

四、治疗外感高热主要用汗、清、下、和四法

高热是外感疾病的一个主要症状,它可以见于各种疾病,在临床上辨证时,如何在各种复杂的疾病中抓住重点,这对及时提出正确的治疗方法是十分重要的。多年来临床体会,首先应八纲辨证,然后结合卫气营血辨证和六经辨证。程钟龄谓:“病有总要,寒热、虚实、表里、阴阳八字而已,病情既不外此,则辨证之法亦不出此。”指出八纲辨证可以执简驭繁,简要地抓住病变的部位、病变的性质和邪正的盛衰。当然,仅以八纲辨证是不够具体细致的,必须结合卫气营血辨证,辨明病邪侵入的深浅,病变不同的四个阶段,并结合六经辨证具体地辨明病邪侵入不同的脏腑、经络。按以上的辨证方法将外感高热概括分为以下四类:即表证发热和里证发热,半表半里证发热和表里同病发热。辨清发热的不同情况,治疗就可抓住要领,切中病情。辨别这四类高热不同情况的依据,一是病程;二是恶寒与否和汗的有无;三是舌苔和大小便情况等。一般来说,表证发热和表里同病发热病程短,起病急,恶寒无汗。表证发热,舌苔和大小便情况变化不大,表里同病发热则有变化,舌苔腻或色黄,大便秘结或下利,小便短赤或涩痛等。里证发热和半表半里证发热病程比较长。里证发热多无恶寒,但有部分里证发热(如痈肿)亦可有恶寒,然多不甚。另外,真热假寒亦可见恶寒无汗,四肢厥冷等证,但舌苔、大小便情况有热证表现。里证发热汗出热不退,舌苔、大小便情况有变化。半表半里证发热微恶寒,汗出热可暂退,翌日可再恶寒发热,舌苔、大小便情况变化不大。辨清以上四类情况,将临床所出现的其他症状综合分析,辨明病变部位属何脏腑经络。如高热、咳嗽、胸痛者,病变在肺;高热而腹痛下利者,病变在大肠;高热而腰酸、小便频数涩痛,病变在肾与膀胱等。

外感发热的病因,古人认为六淫之邪。现在看来,所谓六淫之邪,其中包括微生物致病因子。古人由于历史条件限制,无法知道这类致病因子,只能认为都是自然界的六淫之邪为患。但是古人也观察到有些传染病的病因难以用六淫之邪来解释,故又有称为疫疠之邪者。本组高热病人,其病因现在认为皆是感染细菌或病毒所引起。叶师认为外感热病的病因除微生物致病因素外,与六淫之邪也有关系。如感冒发热每因受寒后抵抗力减弱,病毒乘机侵入而发病,现在认为是诱因,但是无可否认也是引起发病的原因之一。不少事例说明,微生物致病因子往往通过六淫之邪的作用而使人致病。

外感高热的病机,是由于外邪侵入,正气御邪,邪正相争,导致体内阴阳失却平衡,脏腑、经络、气血功能失调而出现各类症状,其中高热是邪正相搏剧烈的一个主要表现。《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谓:“阳胜则热。”“阳胜则身热。”这说明外感高热是机体出现亢奋现象,属于阳证、热证、实证。由于各人体质的不同,病因的差异,外邪侵入造成的病变亦不一样,故外感高热可出现各种不同的证型。一般来说,外邪由表入里,其传变过程呈现不同的阶段,但也有表里同病者,即病开始时同时出现表证和里证。这在临床上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表里同时感受外邪而出现表里同病;一种是有病邪蕴伏在里而又复感外邪,正气不能制邪,致原有病变发作而出现表里同病。

外感高热病变的主要矛盾方面是外邪。由于病邪的不同,病变部位的差异,引起高热的情况不一。因此,解除高热的治法方药亦不一,但总的治疗原则应以祛邪为主。叶师祛邪以汗、清、和、下四法为主。按八纲辨证,表证发热主要用汗法。《素问·生气通天论》谓:“体若燔炭,汗出而散。”指出汗出可使热退。表证发热多无汗出,服解表发汗剂后,得汗出,热随之下降,所谓在表之邪随汗出而外解。临床实践中证明,这是治疗表证发热屡试不爽的有效治法。里证发热主要用清法,一部分病例须用下法。《素问·至真要大论》谓:“治热以寒。”里热发热多有汗出,所以再用解表发汗剂不能使热退,须用清法。根据不同病变的脏腑部位,使用不同的清解之剂。清解之剂现认为有抑菌、抗病毒、解毒、消炎等作用,说明有祛邪之功。下法能荡涤积滞,逐秽泄浊,是祛邪的主要方法,对里热实证引起的发热可取得的退热效果。邪在半表半里,汗、下皆不适用, 须用和解表里之剂。小柴胡汤对半表半里发热确有退热之功。表里同病发热,须用表里双解法,即解表之剂和清解之剂或攻下剂同用,如仅解表而不清里热,药后可汗出身热暂退,但旋即又升高,不能达到真正的退热目的,必须同时予以清里热。只有表证解,里热清,才可能使热退清。外感高热病势比较急剧,中医药治疗必须1日2帖中药,分4次服,每三四小时1次,如有呕吐者可给予保留灌肠。

五、肺脓肿

肺脓肿属于中医的“肺痈”,临床诊治首先要辨病确切,治疗应针对肺部脓肿,采用专方,结合辨证随证加减,肺脓肿主要由于外邪犯肺,邪热阻肺络,郁久不解,致肺叶腐败而酿成脓肿,因此在治疗上必须清热解毒,使肺叶不再受热毒燔灼而腐败成脓,同时应祛痰排脓,使已酿成的痰及时排出,脓痰不排出,不但腐不去新不生,且滞留在肺叶助张热毒鸱张,采用治疗肺脓肿的专方-复方鱼桔汤有较好的疗效。该方用鱼腥草、黄连、金银花、黄芩以清热解毒,用桔梗、冬瓜仁、生米仁、象贝母以祛痰排脓。鱼腥草和桔梗是治疗肺脓肿的要药,明代缪希雍《神农本草经疏》谓“鱼腥草能治痰热壅肺,发为肺痈吐脓血之要药”,桔梗治肺痈,《金匮要略》中有桔梗汤。鱼腥草配桔梗具有清热解毒祛痰排脓之功,但单方药力不够,故参照张景岳的如金解毒散,加黄连、黄芩等清热解毒之品和千金苇茎汤的冬瓜仁、米仁、桃仁等祛痰排脓品以增强药力,再结合辨证加减经临床观察对肺脓肿有的疗效,举例如下,

××,女性,32岁,农民,住院号177007,因高热左侧胸痛一周而住院治疗,患者于入院前10天起全身酸痛,胸闷不适,二天后恶寒发热、干咳、胸闷痛,胸痛随呼吸而增剧,胸部X光透视左侧肺门有片状增深阴影,诊断肺炎,给予青霉素治疗1周,发热不退,咳嗽胸痛未见好转,再次胸部X光透视左肺野心影后方可见一个园形密度增深阴影,诊断为肺脓肿,住院治疗,每天用大剂量抗生素静脉滴注,连续用药3天,仍高热,咳嗽胸痛甚,改用中药治疗,当时体温40.1℃,汗出多而热不退,左侧胸痛咯出少量粘痰,有臭气,纳少,口干引饮,大便秘结,小便短赤,舌苔黄腻,脉滑数,左肺中部听到管样呼吸音,语音增强,无罗音,胸部X光拍片左侧肺门处有一园形密度增深阴影,大小约5×5cm,其密度不匀,伴有液平如透明区,血象中细胞6800/mm3,中性81%,血沉132mm/小时。中医辨证,邪热壅阻肺络已酿成脓肿,目前邪热势盛,急宜大剂清热解毒,祛痰排脓之剂,并佐以通腑泄热。给复方鱼桔汤一日2剂分4次服,每3小时一次,另用黄连6g研粉末装胶囊中分4次服,并以大黄粉溶于200ml温开水作保留灌肠,灌肠后解出大便量多,经中药治疗3天,咳嗽咯痰量增加,每日有400ml,痰如脓样而臭甚,随后热势渐减,早退暮升,继续服前方3天发热退,咳嗽脓痰减少,臭气亦减,胸痛减轻,纳增,舌黄腻渐化,舌质红,脉象趋缓和,X光透视脓疡周围炎症较前吸收,但液平尚存在,血沉减至70毫米/小时,继续服原方,仍每日2帖,又服1周,咳少已无痰咳出,胸痛消失,纳旺,一般情况好,舌苔中光,脉缓,再次X光拍片肺脓疡已明显吸收好转,空洞已不明显,液平消失,周围炎症少许,血沉减至30mm/小时,血象中白细胞4700/mm3,中性62%,病情已明显好转,改每日服药一剂,服药五天,一般情况好,舌红苔薄中较光,脉缓,辨证邪热已退,气阴不足,减清解之品,加黄芪、太子参、南沙参、合欢皮,继续服药旬日,再次X光拍片复查左肺脓疡已基本消散,仅见少许残留阴影,血沉减至20mm/小时,病愈出院,隔二月来门诊复查,X光透视肺部完全正常。该病例是一个典型的肺脓肿病史,症状比较严重,曾应用过大量抗生素,但未能控制病势发展,后停用抗生素,以中医药治疗,针对肺脓肿采用专方-复方鱼桔汤,并结合辨证给予通腑泄热,在病后期以益气养阴清化,取得了显著的疗效。

用药特色

一、黄连

黄连为清热解毒的要药,常用于以下几类病症

1.呼吸道感染:如支气管炎、肺炎、肺脓肿。辨证属热证明显者,配以鱼腥草、黄芩;寒热夹杂者,配以麻黄、半夏。呼吸道感染痰多者,配以桔梗、象贝母、米仁、冬瓜仁。

2.胃肠道疾病:如胃炎,辨证属热证者,配以蒲公英、黄芩,寒热夹杂者,配以干姜、吴茱萸;肠炎、痢痰配以秦皮、葛根。

3.心脏疾患:如心动过速,配以远志、枣仁、五味子,心律不齐,配以丹参、太子参、甘草。

4.神经官能症:失寐、胸闷、心烦等证,配郁金、山栀、枳壳、肉桂、夜交藤等。

5.糖尿病:口渴引饮、舌红苔薄黄,配生地黄、天花粉。

用量:一般为3g ,病重热证明显者可用至6~9g

用法:一般为煎剂,亦可研粉细末装胶囊分次吞服。

二、鹿含草

鹿含草功能补肾强骨,祛风除湿,常用于急慢性肾炎和风湿性关节炎。肾炎的发病原因,与肾虚和感受风邪及湿邪有关,鹿含草的功能对此甚为适合。

1.急性肾炎有上呼吸道感染者,配金银花、连翘、荆芥。

2.慢性肾炎、腰酸痛乏力、蛋白尿,配金雀根、徐长卿、黄芪、益母草。

3.风湿性关节炎、关节疼痛、腰酸痛,配防风、防己、威灵仙。

三、王不留行

王不留行功能活血通经,常用于慢性肾功能衰竭,前列腺增生。

1.慢性肾功能衰竭本虚标实,本虚为阴阳气血皆虚,标实为湿浊瘀毒蕴阻,用王不留行配以大黄、土茯苓、徐长卿以治肾衰标实证。

2.前列腺增生:小便淋沥不爽,配以穿山甲、肉桂、地鳖虫,共研末吞服有效。

医案

案一、秦××,女性,27岁,农民。

因面部浮肿2周于1986年2月25日入院。患者3周前发热,咳嗽咽痛,经治疗热渐退,但仍有咳嗽咽痛。入院前2周起面部及下肢浮肿,小便短少而赤,口干苦,纳呆,舌苔黄腻质红,脉浮滑。

体检:体温38.2℃,血压18.5/12kPa,面部浮肿,咽部充血,扁桃体肿大,下肢有轻度浮肿。化验:尿蛋白+++,红细胞20~25/高倍镜视野,血象中白细胞9.6×109/L,血沉80mm/h,血肌酐141umol/L,尿素氮8.9mmol/L。

中医辨证:感受风热之邪,致肺脾肾功能失常,水道不利,治以疏解清利。药用荆芥10g 薄荷6g 大力子10g 杏仁10g 前胡10g 白茅根30g 赤茯苓、猪苓各10g

金银花30g 连翘10g。另肌注银黄针。服药3天,发热退,小便增多,浮肿退,咽痛减,咳嗽少痰,血压降至14.5/9.5kPa。继进宣肺清利之剂,前胡10g 杏仁10g 象贝10g 桔梗6g 蝉衣6g 陈皮10g 制半夏10g 鱼腥草30g 黄芩10g 白茅根30g。咳嗽时轻时甚,尿中红细胞时多时少。连续服药2周,咳少,尿蛋白消失,尚有少许红白细胞。至1986年3月19日出院。门诊随访半年,用肾二方和六味地黄丸调理,多次化验小便皆正常。

按:该病例感受外邪引起,故以疏解外邪为主。外邪解后,小便增多,浮肿亦消退,血压下降,尿化验好转,但红细胞时多时少。一般情况下,外邪解而尿中红细胞或蛋白尚多,治宜清利。

案二、黄××,男性,28岁。

因面部及下肢浮肿3天,于1983年4月21日入院。患者入院前半月起头胀鼻塞,咳嗽咽痛,未经治疗。入院前3天起,面部及下肢浮肿,小便短少、色红,腰酸耳鸣,纳呆,大便溏薄,每日4~5次。

体检:体温37℃,血压20/12kPa,面部轻度浮肿,咽部充血,心肺无异常,腹部软饱满,有移动性浊音,两下肢有凹性浮肿。化验:血色素120g/L,红细胞3.9×1012/L,白细胞7.5×109/L,血沉24mm/h,尿蛋白+++,红细胞7~8/高倍镜视野,白细胞10~20/高倍镜视野,血肌酐259umol/L,尿素氮19.3mmol/L,血浆白蛋白29g/L,球蛋白26g/L,血脂正常,尿蛋白24小时定量4.24g 酚红排泄试验2小时60%,木生氏试验比重接近。

住院后按辨证给清解利水之剂:金银花30g 连翘10g 白茅根30g 泽泻15g 大力子10g 半枝莲30g 紫苏15g 毛冬青30g 六月雪30g。治疗2天,浮肿稍退。但患者反复感冒。给服疏风清热利水之剂,银翘散加减。至5月3日,外感除,浮肿退,血压17.5/10.5kPa,血肌酐168umol/L,尿素氮7.5mmol/L,尿蛋白++,腰酸乏力。改进慢肾方(见经验方药篇)。连续服药3周后,一般情况好,尿24小时蛋白定量减至0.59g

血浆白蛋白37g/L,球蛋白11g/L,尿中尚有少许红细胞。1983年5月28日出院。3月后随访,一般情况好,尿化验及血压均正常。

按:该病例浮肿明显而尿蛋白多,辨证以外感表证为主,连续用疏解清热利水之剂2周,外感除,浮肿退,血压降低,尿蛋白减少。由此可见,急性肾炎有外感表证者,首先要治表证。

案三、张××,女性,28岁,农民。

因全身浮肿4天而于1983年11月1日住院。患者入院前10天起两下肢皮肤瘙痒,抓破后溃烂。6天后先面部浮肿继而下肢和全身皆肿,小便短赤,纳可,大便正常,口不干,稍有咳嗽。

体检:体温36.4℃,血压22.5/14.5kPa,神清,面部浮肿,咽部充血,扁桃体不大,舌苔薄质较红,两下肢有凹陷性浮肿。化验:血色素107g/L,红细胞3.3×1012/L,白细胞8.8×109/L,尿蛋白++,细胞100以上/高倍镜视野,白细胞7~8/高倍镜视野,血肌酐105umol/L,尿素氮4.2mmol/L,酚红排泄试验2小时66%。

中医辨证:病由湿毒内侵,肺脾肾功能失常,水湿留滞肌肤而浮肿,热蓄下焦而尿血,给以清解、宣肺利水。

金银花、连翘、前胡、杏仁、甘草、车前子、泽泻、赤茯苓、猪苓、白茅根。入院6小时尿量只有150ml,用二黄膏外敷肾区,至第2天一昼夜尿量增至1530ml,第3天小便增至2580ml,浮肿明显消退。5天后肿退净,但血压仍高(21.5/13.5kPa),尿中仍有蛋白、红细胞,继续以前方服10天,血压降至16/10.5kPa,一般情况好。给以益肾清利。用鹿含草、生地黄、丹皮、白茅根、小蓟、苎麻根、甘草、黄柏、毛冬青。又服药旬日,一般情况好,无不适。化验尿蛋白±,

红细胞30~40/高倍镜视野。1983年11月22日出院门诊继续治疗。2月后尿正常,一般情况好。

按:该病例配合外治,用二黄膏(黄栀子、生大黄、红花、大蒜)敷肾区,利尿作用明显。

案四、陈××,男性,30岁,农民。

因面部浮肿,小便减少5天而于1987年3月25日住院。患者2周前感冒鼻塞,怕冷,至入院前5天起面部浮肿,继而全身皆肿,小便减少,大便干燥,纳可,无肾炎史。

体检:体温38.2℃,血压21.5/14kPa。体重75kg

面部及全身皆肿,左下肢小腿前侧皮肤有浅表溃疡,咽部红,舌苔黄白腻,两肺呼吸音粗糙,腹部饱满。化验:血色素115g/L,白细胞9.0×109/L,中性79%,淋巴21%,血肌酐159umol/L,尿素氮19.3mmol/L,肌酐清除率65ml/L,血沉8mm/h,血浆白蛋白27g/L,球蛋白19g/L尿蛋白+++,24小时蛋白定量3.33g 尿红细胞10~15/高倍镜视野,白细胞2-3/高倍镜视野。

住院后24小时尿量600毫升。按辨证治以疏风解表,宣肺利水。浮萍10g 西河柳,金银花30g 连翘10g 大力子10g 荆芥10g 白茅根30g 甘草4g 车前子30g

赤茯苓、猪苓各15g 杏仁10g 前胡10g。服药2天,热退(36.9℃),小便每日增至1500ml,血压20/13.5kPa。继续以清解利水,用金银花、连翘、荆芥,大力子、车前子、白茅根、赤茯苓、猪苓、蒲公英、地丁草、枳壳、白花蛇舌草。下肢溃疡局部用生肌散外敷。丁桂散、甘遂敷脐。治疗5天,小便量增至每日2000ml,浮肿渐退,但咳嗽气促,两肺呼吸音粗糙,心率较快(100次/分)、律不齐,血压仍较高(21.5/13.5kPa)。改进泻肺利水之剂,用桑白皮、甜葶苈、杏仁、车前子、赤茯苓、猪苓、白茅根、甘草、陈皮、鱼腥草、万年青根、金银花。另吞服肺风药(黑丑白丑、大黄)。服药3天,小便量增加至每日3000ml,浮肿消退,咳嗽少,气促平,心律齐,体重减轻10千克,下肢溃疡渐愈,舌苔薄黄尖红,脉缓,血压降至正常(16/10.5kPa),血尿素氮7.3mmol/L,肌酐132umol/L,尿蛋白(++),红细胞40~50/高倍镜视野,血浆白蛋白上升至33g/L,球蛋白1.9g/L。改进苍术、黄柏、苎麻根、白茅根、小蓟、荠菜花、忍冬藤、茜草根、陈皮。又连续服药3周,一般情况好,血压稳定,尿蛋白±,血尿素氮、肌酐正常,尿中红细胞少许。于1987年5月5日出院。出院后于1987年7月24日门诊复查,一般情况好,血压正常,尿化验正常。

按:有表证而水肿,予疏风宣肺利水。表证除而肿不退,咳嗽气促用泻肺利水法,脉数加万年青根。服药3天,尿量明显增多,浮肿消退,血压降于正常,其他症状亦好转。从这个病例的治疗经过来看,泻肺利水法对消退水肿是有效的治法。

案五、患者男性,17岁,农民。

因面部及下肢浮肿4天而于1982年1月9日住院。患者入院前6天起咽痛,恶寒发热,经治疗后好转。但4天来面部及下肢浮肿,小便短少色如浓茶,纳呆,大便尚可。

体检:体温38.2℃,血压18.5/12kPa。面部浮肿,左侧颈部有3×2cm大小肿块,咽部较红,扁桃体较大,舌苔薄黄腻质红,脉数,两下肢有轻度浮肿。化验:血象中白细胞11.8×10↑9/L,血沉22mm/h,肌酐110umol/L,尿素氮5.0mmol/L,尿蛋白++,红细胞100以上/高倍镜视野,白细胞80~100/高倍镜视野,颗粒管型0~2只。

住院后按中医辨证予疏风清热利水之剂。用荆芥10g 银花30g 连翘15g 半枝莲30g 小蓟30g 甘草3g 白茅根30g 大力子10g 桔梗6g 车前子30g。第2天体温升至39.9℃,咽痛,左侧颈部肿块增大疼痛,口干引饮,舌红苔腻,脉弦数。前方加板蓝根15g 鸭跖草30g 肌注板蓝根,另用金黄散、白蜜调敷左颈部。治疗1天后体温下降至38℃。继续服前方1周,发热退清,小便增多色清,浮肿消退,但舌红苔黄腻,左侧颈部肿块不消,继续予清热解毒之剂。药用野菊花10g

金银花30g 连翘10g 黄芩10g 赤芍10g 丹皮10g 蒲公英30g 地丁草0g 甘草4g 白茅根30g 山栀10g。另黄连3g研末吞。服药5剂,肿块有波动感,经切开排出黄绿色脓约100ml。又服药1周,脓肿消退愈合。血象中白细胞7.0×10 9/L,血压16/10.5kPa。尿化验2次阴性,一般情况好。1982年1月29日出院。

按:该病例由上呼吸道感染引起急性肾炎,同时并发颈部脓肿,病情不轻。初用疏解清利之剂,继而重用清热解毒之品,局部用金黄散外敷,脓成后切开排脓,终于控制病情,单纯用中医药治疗获良效。

案六、邹×,女性,42岁,医生。

因腰痛乏力半月而于1982年11月16日住院。患者有肾炎史已5年,入院前半月因工作过劳而觉腰酸乏力,咽痛,口干苦,小便短赤,舌尖红苔根黄腻,脉弦。

体检:体温正常,血压22.5/14.5kPa,心肺无特殊,下肢无明显浮肿。化验:尿蛋白+++,红细胞30~35/高倍镜视野,24小时尿蛋白定量1.3g , 血胆固醇6.4mmol/L,甘油三酯2.4mmol/L,血肌酐132umol/L,尿素氮6.3mmol/L,血沉13mm/h,酚红排泄试验2小时58%。

住院后给以慢肾方,服药旬日症状好转。血压下降至14.5/10kPa,小便量增多,24小时尿蛋白定量增至3.56g。继续服肾2方2周,复查24小时尿蛋白定量为2.2g。守方不更。又2周,一般情况尚好,无特殊变化。复查24小时尿蛋白定量仍有2.5g。继续服原方,隔10天后复查24小时的尿蛋白定量明显减少至0.79g 血压14.5/9.5kPa。又2周,复查尿24小时蛋白定量为0.4g 血胆固醇5.4mmol/L,甘油三酯0.8mmol/L。至1983年2月2日出院。出院后2月复查24小时尿蛋白定量维持在0.4g。恢复工作。

按:该病例经治疗后症状减轻较快,但小便增多后尿蛋白反增加,后来虽有所下降,但持续在较高水平。守方不便,服药50余天尿蛋白才明显下降。

案七、傅×,男性,34岁,农民。

因面部及下肢浮肿5天而于1985年6月27日入院治疗。患者入院前半月患猩红热,至入院前5天,面部及下肢浮肿,腰部酸痛,小便短赤,纳呆,口干苦,大便溏薄,日行四、五次,过去无肾炎病史。

体检:体温正常,血压16/10.5kPa,面部轻度浮肿,心肺无异常,两下肢有凹陷性浮肿,舌质红苔薄黄,脉细滑。化验:血色素108g/L,白细胞10.2×109/L,血沉65mm/h,尿蛋白+++,24小时尿蛋白定量6.6g 非选择性蛋白尿,血肌酐79.5umol/L,尿素氮5.3mmol/L,血浆白蛋白14.6g/L,球蛋白18.4g/L,血胆固醇9.9mmol/L,甘油三酯3.9mmol/L,酚红排泄试验65%,木生氏试验夜尿多于日尿,比重接近,仅相差4。住院后给予益肾清利,活血祛风之剂。鹿含草30g 金雀根30g 菝葜30g 黄柏10g ,苍术白术各15g 丹皮10g 荠菜花30g 川牛膝15g 米仁根30g 陈皮10g 并给服肿节风片1日20片,分4次服。服药3周小便增多,每日在1500~2000ml,浮肿消退,24小时尿蛋白3.57g。继续服原方,肿节风改山海棠片。服药1月余,一般情况好,血压正常(16/10.5kPa),复查24小时尿蛋白0.9g 血浆白蛋白35g/L,球蛋白25g/L,血脂有所下降,胆固醇8.0mmol/L,甘油三酯2.7mmol/L,血沉4mm/h,酚红排泄增至80%,木生氏试验比重相差10,夜尿仍较多。1985年8月26日出院门诊随访。继续服药3月,尿正常,一般情况好。随访1年,情况好,恢复工作。1989年7月因咽痛而浮肿又起,小便少,尿蛋白又增至3.3g 又经治疗1月,肿退,尿正常。

案八、徐×,女性,32岁,农民。

因面部及下肢浮肿5天,而于1982年1月12日住院。患者8岁时,曾患肾炎,入院前1月起咽痛,迁延不愈,至2周前起恶寒发热,5天来面部及下肢浮肿,小便短少,纳呆,大便尚可。

体检:体温正常,血压185./12kPa,面部轻度浮肿,咽部充血,扁桃体稍大,心肺无特殊,两下肢有凹陷性浮肿,舌苔薄尖红,脉较数,化验:尿蛋白+++,24小时尿蛋白定量为7.8g 有少许红白细胞,血象中血色素70g/L,红细胞3.5×1012/L,白细胞4.7×109/L,肌酐132umol/L,尿素氮10.7mmol/L,白蛋白21g/L,球蛋白29g/L,胆固醇6.7mmol/L,甘油三酯1.2mmol/L,酚红排泄2小时60%。住院后按辨证,先以疏风清热利水。服药1周后表邪解,浮肿退,但尿蛋白仍+++。改进慢肾方加党参15g 白术15g 黄芪30g 另服肿节风片。连续服药1月,情况好转,尿蛋白+,24小时尿蛋白定量减至1.04g。1982年2月23日出院,门诊随访。继续服药2月,24小时尿蛋白定量减至0.4g。随访至1983年5月反复尿检阴性,血压正常,一般情况好。

案九、傅×,男性,33岁,驾驶员。

因鼻塞咽痛2周,右眼视物模糊而于1995年2月28日住院。患者入院前2周,因受寒鼻塞流涕咽痛,稍有咳嗽,至入院前5天,右眼视物模糊,发现血压升高至27/18kPa,但无头胀痛,恶心呕吐等。化验:尿蛋白+++,红细胞++,乃来院诊治。过去无肾炎及高血压史。

体检:体温365.℃,血压22/14kPa,面部、眼睑稍肿,咽部充血,舌苔腻微黄,脉弦细,心肺无异常,下肢无浮肿。心电图示:左心室高电压,心肌供血不足。B超示:双肾为慢性肾炎。化验:血象中红细胞3.43×1012/L,白细胞8.1×109/L,血色素105g/L,血沉18mm/h,血肌酐266umol/L,尿素氮8.4mmol/L,钙2.1mmol/L,磷1.47mmol/L,血浆白蛋白31g/L,球蛋白21g/L、肌酐清除率23.4%,24小时尿蛋白定量5.1g 尿常规中蛋白300mg,红细胞5~8/高倍镜视野,白细胞和管型少许,血脂不高。

住院后中药治疗为主。辨证为本虚标实,先以治标,辛凉清解以祛除外邪。用金银花30g 连翘15g 桑叶15g 甘菊花10g 大力子10g 射干10g 前胡10g 桔梗6g

白花蛇舌草30g 蒲公英30g 制大黄10g 土茯苓30g 留行子30g 徐长卿30g。服药2周,咳嗽、鼻塞、咽痛消失,一般情况好转,血压降至17/11kPa。复查尿蛋白和红细胞有所减少,但肌酐上升至342.6umol/L,尿素氮7.8mmol/L。改进益肾化瘀,解毒泄浊利湿之剂。用鹿含草30g 金雀根30g 生大黄10g(后入),土茯苓30g 留行子30g 徐长卿30g 猫爪草30g 荠菜花30g 白花蛇舌草30g 甘草4g。另用生大黄10g 生牡蛎60g 煎汤作保留灌肠。并以肾衰膏脐疗,肾衰酊擦肾区。治疗2周后,一般情况好。复查血肌酐下降至220umol/L,尿素氮7.6mmol/L,肌酐清除率上升至34.5%,血色素112g/L,24小时尿蛋白下降至3.9g 钙2.0mmol/L,磷1.7mmol/L。继续按原法治疗。隔2周复查血肌酐,尿素氮保持在原来水平。出院门诊随访。

按:该慢性肾炎,慢性肾功能衰竭病例因感受外邪而病情发展,经中医药内服外治一月半,不仅一般情况好转,且肌酐清除率上升,说明所用的治法方药当根据标本的不同而有所变化,方能切合病情,取得疗效。

案十、沈×、男性,64岁,退休工人。

于1991年9月19日入院。患者近半月来口渴多饮,尿多,纳多,消瘦,神疲乏力。3天来纳差,大便秘结5天未解,头晕汗出,脘腹作胀,有高血压史。

体检:血压18/12kPa,体温37℃,面色萎黄,两肺呼吸音粗糙,心率较速,腹部饱满,肝在剑突下2.5cm,舌质暗红苔黄腻中灰,脉细数。

化验:血象中白细胞6.2×10 9/L,血红蛋白167g/L,血沉40mm/h,尿素氮17.8mmol/L,肌酐406umol/L,钙2.49mmol/L、磷1.65mmol/L,钾4.85mmol/L,钠142mmol/L,氯化物10.7mmol/L,血糖24.4mmol/L,尿糖+++,红细胞0~1/高倍镜视野,酚红排泄试验2小时27%。眼底检查,双眼糖尿病性视网膜病变。

住院后中医辨证为阳明腑实证,治以通腑泄热。用生大黄10g 枳实10g 厚朴6g 黄连3g 山栀10g 生石膏30g 知母10g 陈皮10g 制半夏10g 甘草4g。同时以生大黄15g 生牡蛎30g 煎汤保留灌肠.另以消炎丸吞服,并用胰岛素。服药2剂,大便解,其他情况如前。前方续进5天,情况好转,大便通畅,日行3次,小便量多,但舌苔仍黄腻。复查血尿素氮10.3mmol/L,肌酐123umol/L,血糖17.2mmol/L,钾3.25mmol/L,钠144mmol/L,氯化物106mmol/L,钙2.2mmol/L ,磷1.03mmol/L,肌酐清除率70.7%。前方去生石膏,加制苍术15g 天花粉30g。并静滴川芎嗪,继续灌肠1周,口渴引饮减,纳可,小便爽利,心率52次/分,血压14/10kPa,舌质红转淡,苔黄腻化薄,血糖降至8.1mmol/L。停胰岛素,改用D860。再复查肌酐106umol/L,尿素氮3.9mmol/L,钾3.2mmol/L,钠143mmol/L,氯化物109mmol/L,钙2.5mmol/L,磷0.96mmol/L。至10月16日,口渴引饮、多尿等情况改善,头晕乏力好转,纳可,舌红淡,苔腻化,脉细。复查血肌酐79umol/L,尿素氮3.3mmol/L,血糖6.7mmol/L,钙2.1mmol/L,磷0.9mmol/L。改进扶正调理之剂。太子参15g 黄芪15g 天花粉30g 生大黄10g 枳实10g 苍术白术各15g 丹参30g 陈皮10g 制半夏10g。于1991年9月14日出院。门诊随访,至1992年7月来院复查,肾功能、血糖均正常,一般情况好。

按:该病例糖尿病肾病,肾功能衰竭,病情非轻,用胰岛素控制糖尿病,并重用大黄为主以通腑泄热化浊,治疗肾功能衰竭取得了缓解。中西药配合得当,故奏效。

案十一、××,女性,27岁,农民。

因恶寒发热3天,右腰部酸痛,恶心呕吐,小便短少,下腹部胀满而于1980年1月8日住院。

患者于1979年3月因血尿诊断为右肾结核,须手术切除。患者拒绝手术,且又未坚持抗结核治疗。

体检:体温40℃,血压17.5/12kPa,面色萎黄,颧红,消瘦,舌质淡红苔薄,脉细数,心尖区有Ⅱ级收缩期杂音,两肺呼吸音较低,腹部胀满,肠鸣音减弱,右下腹有压痛及移动性浊音,右肾区有叩击痛。化验:红细胞1.8×1012/L,白细胞2.6×109/L,血沉65mm/h,血肌酐229umol/L,尿素氮30.3mmol/L,二氧化碳结合力33.6vol%,尿蛋白++,红血球3~5/高倍镜视野,白血球60~80/高倍镜视野,血、尿培养皆阴性。胸部X线透视两肺上部陈旧性结核,心电图示窦性心动过速。

住院后诊断为肾结核、膀胱结核、结核性腹膜炎、肺结核、继发感染、氮质血症、酸中毒,病情危重,以中西医结合抢救。用抗结核、抗感染及纠正酸中毒等处理,发热稍退,腹部仍胀满疼痛,予胃肠减压及服大黄片后,大便解,矢气多,腹胀减,小便不通。用导尿管导出脓尿,并夹有血块。泛恶纳少,口干,舌淡红少苔,脉细数无力。中医辨证为湿浊内蕴而气阴两亏,治以养气阴而清解。用太子参30g 川石斛10g 天花粉15g 半枝莲30g 黄连3g 制大黄6g 毛冬青30g鹿含草30g 枳壳10g,佛手6g。每日1剂,治疗旬日后,发热渐退,一般情况好转。血肌酐减至150umol/L,尿素氮减至17.1mmol/L。

1月18日导尿管拔除后又发热,烦躁,泛恶,小便不能自解,腹胀甚,大便不多,口腔查到霉菌,于是再行导尿,导出小便浑浊有腐烂组织。停用抗生素,继续用抗结核药。舌光,脉细数。气阴不足,邪毒湿浊蕴阻,以祛邪为主,通腑清解。生大黄6g 枳实10g 槟榔10g 蒲公英30g 土茯苓30g lu草30g 龙葵30g 黄连5g 野蔷薇花10g 广木香5g 青皮陈皮各10g。药后大便量多,小便导出亦较多,腹胀稍减。前方再加养气阴之品。太子参30g 金石斛10g。1月23日腹胀又甚,烦躁,气促,肠蠕动音消失,经胃肠减压未见好转。乃给大黄片10片,消胀合剂(广木香、砂仁、枳壳、槟榔、陈皮、生谷芽)100ml,从胃管中灌入。另用大黄片20片溶于250毫升温开水中保留灌肠。上述处理后,排矢气7-8次,解大便腥臭稀薄量多,随即腹胀顿减,发热亦渐退,但血中尿素氮又升至18.5mmol/L。辨证仍属邪盛正虚,继续给清解通腑养气阴之剂。另用皮尾参煎汤代茶。西药改利福平。

2月4日,口腔内溃疡,仍有霉菌,一般情况较差。给予大蒜针剂静滴及支持疗法,中药仍以前法,病情日趋好转。经治疗月余,低热退,纳增,大便通畅,拔除导尿管后小便能自解,尿液变清,无腹胀。复查肌酐141umol/L,尿素11.4mmol/L。病情缓解。于1980年3月5日出院,继续以抗结核治疗和扶正调理。至1982年4月29日复查,一般情况良好,寐食佳,体重较出院时增加15千g。

按:本病例由于肾结核未能及时治疗而病变播散,导致多脏器结核病变,并有继发感染,出现肾功能衰竭。病变复杂而危重,经中西医结合抢救而病情缓解。西药以抗结核、抗感染及补液,输血等支持疗法;中医药以扶正祛邪,一方面以补养气阴,一方面清热解毒,通腑利小便,理气消胀。中西医结合取长补短收到了较好的效果。西医对病治疗,中医辨证投药,两者结合,对某些复杂而危重的病例,往往取得良效。

案十二、张×,男性,75岁,退休工人。

因泛恶、纳呆、便秘1周而于1992年5月10日住院。患痛风已40余年,一年半前曾因痛风肾病住院诊治,发现已是尿毒症末期,经治疗后好转出院。这次入院前1周起泛恶纳呆,口苦腻,腹胀满,大便秘结,小便短赤,头晕乏力。

体检:体温36.3℃,血压24/12kPa,神清,但表情淡漠反应迟钝,营养差,面色少华,舌质淡暗,苔黄腻,心脏浊音界向左下扩大,心律齐,心率80次/分,心尖区有Ⅱ级收缩期杂音,两肺呼吸音粗糙,肝在肋下2.5cm,剑突下3cm,质中等,无痛,四肢活动欠利,有痛风性结节,不肿。化验:血象中血色素87g/L,红细胞2.6×1012/L,白细胞7.0×109/L,血沉50mmol/L,尿素氮46mmol/L,肌酐742umol/L,钙2.1mmol/L,磷2.26mmol/L,尿酸690umol/L,血白蛋白40g/L,球蛋白25g/L,血脂正常,尿蛋白+,白细胞0~2/高倍镜视野,24小时尿蛋白定量0.8g 肌酐清除率151.9ml%。

住院后采取综合措施,内治和外治相结合,按辨证为湿热浊邪阻滞为主,治以清化湿热,通腑泄浊。用生大黄15g 厚朴10g 枳实10g 制半夏10g 陈皮10g 黄连5g 制苍术30g 土茯苓30g 徐长卿30g 留行子30g 白茅根30g 甘草4g。另用生大黄15g 蒲公英30g 六月雪30g 生牡蛎30g 煎汤保留灌肠。另用茵栀黄15支加入葡萄糖液中静脉滴注。两肾区用消增膏外敷。并服开搏通、硝苯吡啶、别嘌呤醇。经灌肠后大便解,量多,腹胀减,小便量亦增多。治疗1周后情况好转。泛恶除,纳较多。复查血尿素氮36.4mmol/L,肌酐605umol/L,钙2.2mmol/L,磷1.35mmol/L。继续以前法治疗,一般情况渐好,腹中适,纳增,大便通畅,小便爽利,舌苔黄腻化,脉弦,血压20/12kPa。5月21日复查肌酐降至452umol/L,尿素氮17.2mmol/L,血尿酸440umol/L。继续治以清化,用黄连3g 陈皮10g 制半夏10g 土茯苓30g 留行子30g 徐长卿30g 枳实10g 厚朴6g 制苍术30g 生大黄10g(后下),甘草4g。停保留灌肠。于1992年5月31日出院,尿蛋白+,隔2月随访,情况尚可。

按:患者于1991年2月17日因慢性支气管炎急性发作住院,在诊治中发现为尿毒症,尿闭呕逆。化验肌酐、尿素氮明显升高,肌酐达866umol/L,尿素氮60.6mmol/L,尿酸768umol/L。经治疗4月(以中药为主,及一般对症处理)病情缓解,肌酐降至353umol/L,尿素氮降至16.1mmol/L,尿酸524umol/L。本次病情反复,经治疗后又有所缓解。从这个病例治疗经过来看,以中医药治疗慢性肾衰是有作用的。该病例慢性肾功能衰竭,按辨证属于肝肾阴亏,肝阳上亢,湿热瘀毒蕴结以湿热瘀滞明显,治疗以祛邪为主,内治和外治相结合,故取得疗效。

案十三、徐×,男性,39岁,工人。

因发热1周,尿频尿痛而于1984年12月23日入院。患者入院前1周起,恶寒发热,鼻塞,咽痛,咳嗽。门诊按上呼吸道感染治疗。但服药后发热不退,继而出现腰部酸痛,尿频,尿急,尿痛,小腹有胀感,口干苦,大便干燥。化验发现尿中有红白细胞、蛋白。

体检:体温39℃,发热病容,神清,心率快,律齐,两肺无异常,两侧肾区有轻度叩痛。化验:血象中白细胞12.3×109/L,中性0.84,淋巴0.16,尿蛋白++,并有红白细胞,尿培养阴性。西医诊断为急性肾盂肾炎。

住院后中医诊治。恶寒发热,汗少,腰部酸痛,右侧为甚,尿频,尿急,尿痛,小腹作胀,大便干燥,舌红苔黄腻,脉数。表里同病,治以表里双解。用葛根10g 细柴胡10g 黄芩15g 山栀10g 瞿麦15g 扁蓄草30g 白花蛇舌草30g 甘草4g 金银花30g 陈皮10g 制半夏10g。每日服2剂,并先用大黄粉保留灌肠,继用一见喜100g煎汤保留灌肠。治疗3天,发热退,尿频、尿急、尿痛消失,尿蛋白、红白细胞减少,血象中白细胞降至5.4×10 9/L。原方去葛根、柴胡,加黄连3g。一见喜保留灌肠再用5天,继续服药旬日,一般情况好,尿化验正常。于1985年1月5日出院。

按:急性肾盂肾炎来势较急,多表现为表里同病,既有恶寒发热,无汗等表证,又有小便淋沥涩痛,小腹作胀,大便秘结等里证。治疗应表里双解,重点在清里,药量应重,1日服药2剂,分4次服,并用清热解毒之剂作保留灌肠,可增加药效。本例就是按以上治疗方法而取效的。

案十四、钱×,男性,28岁,农民。

因不规则恶寒发热9天而于1977年2月10日入院。患者入院前9天起不规则恶寒发热,鼻塞,咳嗽少痰,左侧颈部疼痛。体检:体温39.7℃。左侧颈部有约0.3~0.5cm的核多颗,有轻度压痛,心肺无特殊。血培养阴性。胸部X线透视无异常。住院后用氯霉素、卡那霉素等治疗2天,发热仍不退。乃由中医诊治。

恶寒发热已旬余,盗汗,左侧颈部胀痛,左下胸胁隐痛,咳嗽少痰,鼻塞,口干不引饮,纳呆,大小便尚可,舌苔中黄边白,质淡红,脉滑数。感受外邪,郁于少阳,治以和解达邪。细柴胡6g 黄芩6g 青蒿15g 前胡9g广郁金9g 生山栀9g 甘草3g 连翘15g 厚朴5g。服药2剂,热渐退,恶寒轻。胸胁不痛,但盗汗多,舌苔腻渐化。前方去厚朴、连翘,加白薇12g 煅牡蛎30g。又服药2剂,寒热退,咳痰粘,量不多。前方加太子参12g、南沙参12g 浮小麦30g。继续服药1周盗汗明显减少,头痛亦轻,核变小,咳少,纳可,大小便正常。邪势已退。治予扶正调理。用太子参15g 白术9g 茯苓12g 甘草3g 浮小麦30g 煅牡蛎30g 黄芪12g 前胡9g。又服药3剂出院。

按:感冒属一般的常见病,有些病例可以自然缓解,不一定要用药治疗。但有些病例发热持续不退,抗生素治疗无效,如本病例即是。住院前已发热9天,用多种抗生素治疗发热不退,住院后又用抗生素仍无效。按中医辨证,该病例寒热往来,盗汗,胸胁痛,左侧颈部有核疼痛,皆是邪郁少阳经的表现,故用小柴胡汤加减治疗有效。

案十五、陈×,女性,2岁。

因发热12天而于1977年3月5日住院。入院前12天起发热,流涕,咳嗽。体检:咽部充血,两肺呼吸音粗糙,其他无特殊。血象中白细胞12.3×109/L,血培养阴性。住院后用抗生素(庆大霉素、氯霉素、红霉素)治疗半月发热仍不退,时高时低,在38-40.3℃之间。乃由中医诊治。

发热已4周,汗出热渐降,稍有咳嗽,大便少,小便尚可,舌苔薄腻尖红,脉数。邪蕴少阳, 和解清化。用细柴胡5g 黄芩5g 连翘10g 甘草3g 山栀6g 前胡6g

青蒿12g。服药2天,发热渐退,夜寐盗汗多。前方去柴胡,加太子参9g 浮小麦15g。再服药2剂,热退,盗汗少,纳增,大小便尚可,舌苔薄腻。方用太子参9g

青蒿9g 黄芩5g 甘草4g 陈皮5g 生米仁12g 浮小麦15g 服药2剂,病愈出院。

按:该病例西医诊断为上感,但发热时高时低4周,用多种抗生素治疗无效。按辨证用和解清化之剂,2天后热退,不再发热,继以扶正调理而病愈。

案十六、杨×,男性,28岁,农民。

恶寒发热,咳嗽,咽痛5天,曾作感冒治疗,发热持续不退。1980年2月22日住院治疗。

入院检查:体温39℃,咽部充血,心肺无特殊,胸部透视无异常,腹部无异常。血象中白细胞7.2×109/L,中性0.78,淋巴0.22,血培养阴性,以中医药治疗。

恶寒发热,汗出不多,头胀痛,咽痛,咳嗽痰少,舌苔薄腻质红,脉浮数,大小便尚可。风热之邪在表,先以银翘散,并补液。服药3天汗出多,恶寒除,咽痛减,咳少,但发热不退,在39℃左右,大便溏薄,口干,舌苔转薄黄,脉数。邪热入里,改进葛根芩连汤。用葛根10g 黄芩10g 黄连3g 金银花30g 枳壳10g 前胡10g 陈皮10g 炒六曲15g。服药1剂热退至38℃。又服药2剂,热退至36℃,大便正常,但口苦,纳呆。再以清化。前方去葛根、黄连,加茯苓15g 生米仁30g 服3天,一般情况好,病愈出院。

按:该病例入院时邪热在表,用辛凉解表之剂,恶寒除,汗出热不退,并出现便溏,舌苔转黄。说明表证解而邪热入里,故改用葛根芩连汤,加重清里之剂而热退。

案十七、××,男性,65岁,退休工人。

患有慢性支气管炎十余年,经常咳嗽,气急,冬天更甚,于1989年9月13日来诊治。患者诉近半月来咳甚痰多,气急,纳呆,大小便尚可,舌苔白腻,脉数。辨证为咳喘日久,肺气已虚,脾肾亦亏,又感受外邪,痰饮阻肺,证属本虚标实。先以治标,宣肺化痰平喘。三拗汤加味,炙麻黄6g 杏仁10g 甘草4g 前胡10g 象贝母10g 炙紫菀15g 炙白苏子15g 陈皮10g 制半夏10g 厚朴6g 射干10g。服药1月,咳嗽减轻,痰少,舌苔腻化,脉较细,但动则气促。改进补肺益肾纳气之剂。用南沙参15g 黄芪30g 太子参15g 甘草5g 五味子6g 补骨脂10g 炙紫菀15g 制半夏10g 茯苓15g 陈皮10g。另蛤蚧3g研末吞。每服药2天停1天。这样间断服药调理半年,一般情况好,咳喘少,虽稍受凉咳喘亦不作。

按:慢性支气管炎易反复发作,患者年老且病久,不但肺气虚,而且肾气亦亏。在急性发作时多为外邪犯肺,故以治肺为主,邪去病缓解以治肾为主,即所谓“发时治肺,平时治肾”。本病例的治疗即按此方针而取效。

案十八、万×,男性,41岁,农民。

因恶寒发热,咳嗽胸痛,气急1周,于1960年7月26日住院。胸透示左侧肺部大片密度增深阴影。诊断为肺炎。住院后经多种抗生素治疗半月,咳嗽胸痛减,但发热不退,胸部摄片于左肺仍有大片密度增深阴影。血象中白细胞11.0×109/L,中性0.82,淋巴0.16,血沉140mm/h。8月12日起用中医药治疗。生米仁30g 桔梗15g 法半夏10g 陈皮10g 甘草3g 广郁金10g 甜葶苈子10g。另三黄丸12g 分2次吞服。服药4天发热退,咳不多,舌苔仍腻,纳呆。前方再加枳壳10g 生谷芽15g。又服药8天,胸透复查,左肺中下部阴影已有吸收,但舌苔仍较腻,纳不旺,脉较细。前方去三黄丸、葶苈子、金银花、冬瓜仁,加鸡内金10g 制苍术10g 赤茯苓15g。又服药1周,舌苔腻渐化,纳增,咳嗽已除。再以前方出入。用鱼腥草30g 桔梗10g 法半夏10g 陈皮10g 广郁金10g 黄芪15g 合欢皮15g 枳壳10g 白术10g 生米仁30g 厚朴6g,南沙参10g。又连续服药2周,一般情况好,但胸透复查示左肺尚有部分阴影存在,嘱出院休养。隔1月复查,情况良好,胸透左肺胸膜增厚,血沉24mm/h。

按:该肺炎病例病程比较长,抗生素疗效不显著。临床特点是发热朝退暮升,舌苔白腻,纳呆,咳嗽不甚。按辨证用清肺化痰湿之剂。服药4天热退,但湿邪阻滞不易化,经较长时间化湿健脾和胃治疗而苔腻化,纳增。

案十九、沈×,男性,21岁,农民。

因咳嗽、胸痛10天,于1978年4月19日住院。患者入院前10天起咳嗽,早晚较剧,咯痰黄稠,左侧胸痛。至入院前5天的中午,突然寒战发热,经治疗发热不退,咳嗽胸痛增剧。

体检:体温38℃,神清,血压18/11kPa,左下肺呼吸音减低,语颤增强,罗音不明显,心脏无异常。胸透两肺纹理增深,左下肺一片淡薄模糊阴影。化验:血象中白细胞9.2×109/L,中性0.91。诊断为大叶性肺炎。

入院后中医诊治:患者发热不恶寒,汗出不多,咳嗽胸痛,咯痰黄稠,纳呆,大便2日1次,小便短赤,舌红苔薄黄,脉数。邪热蕴肺。治以清解化痰通络。用鱼腥草30g,野荞麦根60g 连翘15g 金银花30g 甘草5g 鸭跖草30g 桃仁10g 生大黄9g后下,枳壳10g。服药1剂,汗出多,大便解,热退。前方去生大黄。继续服3剂,咳嗽减少,未再发热,前方再去连翘、鸭跖草,加象贝母、陈皮。又服药3剂,咳少,胸痛轻,纳佳,肺部体征消失。复查血象,白细胞9.7×109/L,中性0.70,胸部X线示肺部炎症已消散。于1978年4月27日出院。

按:大叶性肺炎大多表现高热,咳嗽,胸痛,舌苔黄,大便秘结。邪热已入里,治宜重用清解之剂。便秘者用以生大黄通腑是一个重要方法,药后便通,大多数病例能热退,症状好转。

案二十、陆×,男,25岁,农民。

因恶寒发热3天,咳嗽胸痛1天,于1978年9月25日住院。入院前3天起,恶寒发热,鼻塞,头痛,2天后咳嗽时左侧胸痛,发热增高。

体检:体温39℃,急性病容,神清,血压17/9kPa,胸廓对称,左下肺叩诊稍浊,语颤增强,呼吸音减低,心率较快,无明显杂音。化验:血象中白细胞4.1×109/L。胸部X线透视示左下肺炎。

住院后中医诊治:恶寒发热4天,有汗不解,咳嗽时左侧胸痛,口渴喜冷饮,纳呆,大便秘结,4天未解,舌苔薄黄,脉滑数,风温之邪犯肺,肺热传于大肠,治以清解通腑。用金银花30g 鱼腥草30g鸭跖草30g 野荞麦根60g 黄芩15g 细柴胡9g 广郁金9g 生大黄9g后下。1日服药2剂。另用黄连5g研末装胶囊,分3次吞服。并用黄芩甙30毫升加入5%葡萄糖液中静脉滴注。服药第2天大便解,热退至37.9℃,停用黄芩甙静滴,前方去生大黄,加连翘15g,甘草5g。第3天热退至36.9℃,咳嗽咯铁锈色痰,胸痛减轻,舌苔薄黄质红。邪热未清,再以前方去细柴胡,改每日1剂。服3天,咳嗽少,胸痛减轻,肺部体征消失,纳增,胸部X线复查,肺部炎症已基本消散。于10月5日病愈出院。

按:该病例的临床症状和体征是典型的大叶性肺炎,中医辨证属风温犯肺,肺热较盛,移热于大肠而便秘,肠中积热更使肺热壅盛,故用药着重于清热,并以通腑。如大便解,第2天热即下降,其他症状亦好转。继续清解,肺部炎症较快消散,疗效是明显的。肺与大肠相表里,治疗此类病证往往清肺与通腑并用。

案二十一、奚×,男性,17个月。

因发热咳嗽4天,于1963年10月26日入院。诊断为肺炎。用抗生素和退热剂治疗4天,热退,但2天又发高热。由中医诊治。

发热39.2℃,汗少,咳嗽,烦躁,大便溏薄,小便尚可,手足欠温,口不干,舌苔薄,脉数。风邪束肺。治以辛凉解表,宣肺化痰,用薄荷5g 大力子9g 桑叶9g 蝉衣5g 前胡9g 桔梗5g 紫菀12g 郁金9g 枳壳6g。药后汗出,热退至37℃,手足较温,咳减。继续2剂,未再发热,纳增,一般情况好。胸部X线透视示右中肺炎已消散。

按:该病例入院后,经抗生素等治疗,热退,然尚未停药,第2天又发高热,临床表现为外邪束表,用辛凉解表,宣肺化痰之剂,药后汗出,热退肢温。

案二十二、陈×,男性,2岁。

因发热,咳嗽哮吼于1964年10月23日住院。入院后诊断为肺炎。用抗生素,激素治疗,发热已退,咳嗽亦减,但仍哮吼,于11月6日中医诊治。

低热37.8℃,咳嗽不甚但哮吼,喉中痰鸣如曳锯,舌苔薄腻尖红,脉数。浊痰蕴阻,肺失肃降。治以肃肺涤痰。蜜炙麻黄2g 射干5g 甜葶苈子9g 前胡6g 杏仁3g 象贝母9g 桔梗5g。另肺风药5g分2次蜜调服。药后呕吐出不少粘痰,大便2次,色褐,哮吼明显减轻,喉中痰亦少,身热退,纳佳,一般情况好。连服3天,哮吼除,病愈出院。

按:该病例主要由粘痰阻滞气道,以致哮吼痰鸣。药后粘痰吐出,大便得通,气道畅利,哮吼和痰鸣消失。处方中肺风药有很好的涤痰作用,其中主药是黑白丑和大黄。

案二十三、陆×,男性,23岁,农民。

因发热1周,咳嗽,左侧胸痛,咯脓痰不臭气,咳甚时气促而入院。胸部X线摄片示左肺野呈密度不均匀增深模糊阴影,第三、四肋间可见液平面2处,侧位片内亦可见此液平。诊断肺炎伴脓疡形成。化验:血象中红细胞4.28×1012/L,白细胞8×109/L,中性0.78,血沉95mm/h。

住院后给予中药治疗:咳嗽发热1周余,左侧胸痛,咯痰如脓样,量多,口不干,大小便如常,纳减,舌苔根腻尖红,脉数。肺痈脓成已溃,予清热解毒,祛痰排脓。予复方鱼桔汤,用鱼腥草30g 桔梗15g 甘草3g 象贝母9g 黄芩9g 生米仁30g 冬瓜仁30g 金银花30g 带子丝瓜络9g 三黄丸9g(吞)。服药1剂,咳出脓痰300毫升,发热渐退。又服药2剂,热退清,咳嗽咯脓痰少。胸不痛,纳增。继续服原方1周,咳少,无脓痰,纳佳,大小便正常,舌苔薄,脉缓,左肺背部有少许罗音,胸部X线透视示左下肺病变明显好转。前方去黄芩、带子丝瓜络,加北沙参9g 合欢皮30g。又服药10天,症状消失。胸部X线复查,肺部病变完全消散,体重增加,病愈出院。

按:复方鱼桔汤主要有两个功用,一是清热解毒,一是祛痰排脓。从这个肺脓肿病例的治疗情况来看,药后咳出大量脓痰,病情即迅速好转而治愈,体现出该方上述两方面作用的临床效果。

案二十四

因发热胸痛9天而入院。入院前9天起恶寒发热,汗出热不退,咳嗽左侧胸痛,痰粘稠有臭味,大便秘结,口干引饮,纳呆。体检;体温38.4℃,精神较萎,心率较快,左肺中部呼吸音减低,有湿性罗音,舌苔黄厚腻边尖红,脉弦数。化验:血象中白细胞18.0×109/L,中性0.81,血沉110mm/h,痰培养有白色葡萄球菌,绿色链球菌。X线摄片示两肺纹理明显增深,左肺中部有大片浸润阴影,中有液平,壁厚且模糊。诊断为左肺脓肿。

住院后用鱼腥草30g 桔梗15g 桃仁10g 冬瓜仁30g 生米仁30g 芦根30g银花30g 甘草4g 生石膏30g 知母10g。服药1周,发热弛张不退,大便由秘结转为溏薄。前方去生石膏、知母,加黄连5g 黄芩10g 黄芪15g。连续服药1周,热渐下降,咳出臭痰甚多。2天后热退清,咳嗽咯痰减少,纳增。X线复查,左肺脓疡空洞缩小。前方加北沙参15g。3周后,咳嗽咯痰减少。再X线复查,左肺空洞已消失。但于住院第58天突然又发热,咳嗽,右下胸痛。再作胸部X线检查,左肺脓肿未复,与前大致相仿,但右肺纹理增粗,有继发感染病变。乃改用银翘散加鱼腥草、桔梗、黄连、象贝母、桑白皮。服药5天,热退咳减,胸痛消失,2周后临床症状皆消失,胸部X线检查,肺脓肿炎性浸润又较前吸收,右肺感染亦好转。10天后再复查,肺部病灶明显吸收减少。血象中白细胞已正常,血沉17mm/h。5天,体重增加8kg。出院后隔2周胸部X线复查,肺脓肿病变已消散,仅遗留纤维阴影。

按:该病例年龄大,病情重。坚持用清热解毒,祛痰排脓之剂治疗2周,控制了病情的发展,咯出大量脓痰后病情渐好转,肺部脓肿渐消散,后来右肺又发生炎症,继续用清解之剂治愈。

案二十五、杨×,男性,58岁,退休工人。

因恶寒发热5天并有咳嗽而入院。入院前5天起恶寒发热,咳嗽,初咯出白色泡沫痰,继而咳出黄绿臭痰。体检:体温38.9℃,心脏无特殊,胸部右中下叩诊稍浊,有湿性罗音。化验:血象中白细胞10.7×109/L,血沉112mm/h。住院后用青霉素、链霉素、四环素等治疗1周,仍发热弛张不退,在38℃左右,咳嗽脓痰多,且气促,精神较萎,乃以中医药辨证治疗。

发热2周,有时微恶寒,咳嗽咯脓痰有臭气,气促,神萎,舌苔薄黄半光红,脉数。正虚邪盛,脓痰壅滞于肺。治以扶正清热解毒,祛痰排脓。用生黄芪15g 北沙参15g 鱼腥草30g 桔梗15g 甘草5g 黄连5g 黄芩9g 金银花30g 生米仁30g 冬瓜仁30g 象贝母9g 鲜芦根30g。服药1剂热退,1周后咳嗽咯痰减少,纳增,精神好转。胸部X线复查,右中肺脓肿透明区内,液平消失。继续服药2周,症状消失。血象中白细胞减至9.0×109/L,血沉减于5mm/h。又隔2周胸部X线复查,肺部病灶已大部分消散。

按:该病例年老体虚患肺脓肿,病情较重,用抗生素治疗1周未见好转。改用中药复方鱼桔汤加黄芪、北沙参扶正托毒之品而取得疗效。体虚患者酌加扶正药,有利于祛邪外出,使邪去正复。

案二十六、殷×,女性,35岁,农民。

因发热1周,两膝关节肿痛1天而于1984年12月31日住院。入院前1周起恶寒发热,鼻塞咽痛,咳嗽咯痰不爽,至入院前1天起两下肢关节肿痛,活动不利。既往有慢性肾炎史。

体检:体温39.2℃,热性病容,神清,精神软,咽部充血,心率100次/分,心尖区Ⅰ-Ⅱ级收缩期杂音,两肺呼吸音粗糙,两膝关节红肿发热。化验血象中白细胞4.4×109L,血色素94g/L,血沉92mm/h,粘蛋白860mg/L,乳胶试验阴性,抗“O”<500单位/毫米。住院后中医诊治,恶风发热汗少,下肢关节肿痛,咳嗽咯痰不爽,口干引饮,大小便尚可,舌红苔薄黄腻,脉浮数。治以疏风清热,宣肺通络。方用荆芥10g 防风10g 金银花15g 连翘10g 西河柳30g 大力子10g 杏仁10g 甘草4g,秦艽10g 制半夏10g 陈皮10g。并适当补液。服药2天,汗出少,仍发热39℃左右,膝关节红肿疼痛,。改用防风、防己(各)10g 西河柳30g 忍冬藤30g 秦艽10g 黄柏10g 制苍术15g 徐长卿30g 甘草4g 制半夏10g 陈皮10g。每日服药2剂,并用金黄散蜜调敷局部。治疗4天,热退,关节红肿酸痛减轻,改每日服药1剂。继续敷药,1周后膝关节红肿退,不痛,活动利。后又感冒,头胀,咳嗽,改用银翘散加减。2周后诸症消失,血粘蛋白510mg/L,血沉25mm/h。

案二十七、顾×,女性,29岁,农民。

恶寒发热,四肢关节酸痛近1月,1983年1月31日入院。1月3日起恶寒发热,头胀鼻塞,稍有咳嗽,全身骨节酸痛,以四肢为主,呈游走性。曾经抗生素和中药治疗未见好转则住院。入院后每日午后恶寒发热,汗出后热见退,但第2天又作。咽痛,腰酸,下午发热高时四肢关节酸痛甚。

体检:体温39.4℃,发热病容,精神较软,血压14/8kPa,咽部充血,扁桃体较大,舌质红,苔薄黄,脉细数。心率快,无杂音。膝关节稍肿大,按之有灼热感,活动尚利。化验:血象中白细胞7.1×109/L,血沉140mm/h,粘蛋白1040mg/L,抗核因子阳性,类风湿因子阴性,血麝香草酚浊度8U,锌浊度20U,蛋白电泳γ球蛋白37%。诊断为风湿性关节炎,慢性肝炎。住院后中医诊治:每日恶寒发热,汗出热退,次日又作,四肢关节酸痛呈游走性,口干引饮,纳可,大小便无特殊,舌苔薄黄,质红,脉细数。症属风湿热痹。治以祛风清热,化湿通络之剂。用西河柳30g 防风、防己各10g 忍冬藤30g 赤芍10g 丹皮15g 黄柏10g 生米仁30g 制苍术20g 络石藤10g 羌活10g 陈皮10g 威灵仙10g 四季青30g。1日服2剂,每3小时服1次。用药3天,恶寒发热未减。原方加细柴胡15g 桂枝10g。又服药5天,寒热见减,每日在37.4-38.6℃之间,四肢关节酸痛减,但口干引饮,舌红苔化薄,脉细数。原方减羌活、四季青、络石藤、米仁,加生地黄60g 仍1日服药2剂,并加服山海棠片。服药2天,恶寒发热渐退,每日下午发热不超过38℃。又服药3天,热退,四肢关节酸痛减轻,血沉减为110mm/h。继续服原方1周,病情稳定。去柴胡、桂枝,每日1剂。又服药1周,四肢关节酸痛消失,一般情况好,复查血沉为45mm/h,于1983年2月27日出院。

案二十八、潘×,女性,48岁,工人。

因恶风发热2周而于1983年10月14日住院。2周前起恶风发热,头痛鼻塞,咽痛。曾用庆大霉素及解热止痛药等治疗未见好转。近1周来并有咳嗽咯痰不爽,全身关节酸痛,无汗,鼻塞声重,咽痛,纳呆,口干苦不引饮,大便干燥,小便短赤。

体检:体温39℃,血压14.5/9.5kPa,热性病容,神清,精神较软,咽部充血,扁桃体不大,两肺呼吸音粗糙,心率快,无杂音。化验:血象中血色素110g/L,红细胞3.2×1012/L,白细胞10.6×109/L,中性0.78,淋巴0.22,血沉85mm/h,尿有少许蛋白和白细胞。

辨证属风热表证,治以辛凉疏解,银翘散加减。服药5天,咳少,微有汗出,但身热不退,仍有恶风,下肢关节酸痛增剧,活动不利,尤其是两踝部内侧和右侧髋关节为甚,局部红肿发热,大便干燥,小便短赤,舌苔黄腻,舌质红,脉数。化验:血粘蛋白1200mg/L,血沉增快至142mm/h。证属风湿热痹。治以祛风清热通络。病势在发展阶段,需要重剂治疗。方用桂枝10g 荆芥、防风各10g 防己12g 西河柳30g 忍冬藤30g 连翘10g 秦艽10g 徐长卿30g 生石膏30g 独活g 板蓝根15g 黄芩15g.,赤芍15g 丹皮10g 陈皮10g 桑枝3g 甘草3g 知母10g。1日服药2剂。并服消炎丸(黄连)6粒,1日4次。关节红肿处用金黄散蜜调敷。治疗4天,汗出多,发热渐退(38℃),关节酸痛减。继续按上法治疗5天,热退清,关节红肿退,酸痛减,舌前半光红,根有薄腻苔,脉细缓。邪热退而出现阴虚现明,前方去桂枝、石膏、荆芥、板蓝根、黄芩,加生地黄30g 地龙10g 地骨皮15g 虎杖15g 陈皮10g 甘草改5g。又服药1周,偶有低热,关节酸痛已减,活动自如。复查粘蛋白1040mg/L,血沉135mm/h。精神较软,舌红少苔,口干不引饮,脉细。邪退而气阴亏虚,治以养气阴而和营,佐以祛风通络。停服消炎丸。方用生地黄30g 黄芪15g 防风防己各10g 忍冬藤30g 西河柳30g 秦艽10g 赤芍12g 丹皮10g 地龙10g 徐长卿30g 虎杖15g。另以生晒参煎汤代茶,又1周后复查尿蛋白830mg/L,血沉123mm/h,一般情况好,但受凉或活动过多后关节酸痛甚。继续服原方2周,关节酸痛基本消失,舌质淡红,前半少苔根有薄苔,脉细。继续服原方,隔旬日后复查血粘蛋白710mg/L,血沉105mm/h。仍服原方,至1983年12月2日,血粘蛋白410mg/L,血沉78mm/h,出院门诊随访。隔1月后来访,一般情况好,舌苔、脉象正常,血沉30mm/h。隔2月后来访,血沉为8mm/h,一般情况好。

按:以上3例风湿性关节炎发病初皆有上呼吸道感染,继而寒热不退,四肢关节或全身骨节酸痛,甚则关节局部红肿,活动不利。按辨证皆为风湿热痹,由外邪侵入所致。治以祛风清热为主,佐以活血化湿。祛风主要用西河柳,防风,桂枝,羌活独活;清热重用黄连,黄柏,黄芩,石膏,忍冬藤,连翘;活血用赤芍,丹皮;化湿用苍术,米仁,茯苓,防己;高热日久阴亏者,用生地黄,知母;关节局部红肿者,用金黄散蜜调敷。内治和外治结合,可取得较好疗效。

案二十九、林×,女性,19岁,农民。

因腹痛,发热,呕吐3天而于1973年11月3日入院。查尿淀粉酶高,诊断为急性胰腺炎。住院后用抗生素、颠茄、补液等治疗2天,仍腹痛,发热不退,乃以中医药治疗。发热38℃,上腹部胀痛,大便4天未解,小便短赤,口干引饮不多,纳少,嗳气,舌苔白腻,尖红,脉数。治以大柴胡汤出入,用细柴胡10g 黄芩15g 生大黄10g 玄明粉10g(冲),厚朴10g 广郁金10g 延胡索10g 青皮陈皮各10g 枳壳10g 山栀10g 槟榔12g 茵陈30g。服药2帖,大便2次,量多,上腹部隐痛,发热渐退,舌苔仍腻。前方去大黄、玄明粉、槟榔,加广木香5g。又服药2剂,腹痛除,发热退,舌苔腻渐化,但脘闷。前方继服3帖,病愈出院。

案三十、崔×,女性,50岁,农民。

因上腹部疼痛,发热1天而于1973年10月8日入院。血淀粉酶高,诊断为急性胰腺炎。用抗生素、阿托品及补液等治疗,仍腹痛发热,乃以中医药治疗。

脘部疼痛拒按,发热,大便秘结,口干引饮,小便短赤,舌苔黄糙边白,脉数。证属里热实证,以大承气汤加味。用生大黄10,玄明粉10g(冲),厚朴6g 枳实10g 黄芩10g 广郁金10g 川楝子10g 延胡索10g 广木香6g 左金丸3g(包煎)。服药2剂,大便解,量多,先干后薄,腹痛减,舌苔腻渐化,脉细。前方去玄明粉。又服药4帖,腹痛除,发热退,但纳呆,口苦。前方去川楝子、延胡索,加制半夏10g 陈皮10g。再服3剂,病愈出院。

按:急性胰腺炎大多有便秘,腹胀痛,属里热实证。治疗以大承气汤通腑为主,大便解后症状即见减轻,这两个病例治疗经过即如此。

案三十一、徐×,男性,42岁,邮电职工。

头痛2月余,曾经两所大医院诊治,腰椎穿刺2次,脑脊液无异常,骨髓检查和CT检查无特殊发现,经常有咽痛发热。诊断为枕大神经根炎。用抗生素、止痛剂等治疗。因连续服用止痛药数百片,致谷-丙转氨酶升高,头痛仍未见好转,乃于1981年7月12日来中医门诊治疗。

初诊:患者诉头痛且重如裹,后颈项两侧风池穴至头顶部痛甚,盛夏季节恶风汗出少,纳呆,口干,舌苔白腻,舌质红,咽部充血,脉数,大便解,小便短赤。辨证为感受风湿之邪,上蒙清空,邪蕴日久化热。治以疏风化湿清热。羌活胜湿汤、川芎茶调散加减。羌活6g 荆芥防风各10g 白芷6g 川芎6g 制苍术15g 甘草4g 蔓荆子10g 黄芩10g 生山栀10g 制半夏10g 藁本10g 威灵仙10g 徐长卿15g。另川芎茶调丸10g分2次吞服。服上药后头痛明显减轻,恶风亦减,口不干,舌苔腻渐化,脉缓和,继续进原方。2周后头痛已基本消失,时有头胀,舌苔腻化,咽部较红,纳可,大小便正常,脉缓。治以前方去徐长卿,加板蓝根10g。

按:头痛分外感和内伤两大类。本病例病程虽已2月,但临床表现头痛且重如裹,恶风汗少,舌苔白腻等,仍属外感头痛,所以治疗仍宜祛除外邪为主,予疏风化湿之剂,佐以清热。药后头痛即减轻,药证相符。可见外感、内伤不是完全依病程长短而定。

案三十二、徐×,女性,59岁,农民。

因胸闷心慌,头晕眼花反复发作3年余,近又发作而于1979年11月19日入院。

体检:血压18.5/10.5kPa,心脏浊音界向左下扩在,心率44次/分,心律有时不齐。心电图检查:窦性心动过缓,Ⅱ°房室传导阻滞(莫氏Ⅱ型)。

中医诊治:胸闷心慌,头晕眼花,畏寒肢冷,神疲乏力,面色萎黄,纳可,大便溏薄,小便清长,舌苔薄质淡暗,脉迟。证属心脾两虚,心阳不振,脾阳亦衰,气血不足,气滞血瘀。治以温心阳,益心气,佐以健脾化瘀。用熟附子15g 肉桂10g 参三七15g 研末分15包,每日服2包;另用丁桂散、生麻黄研末敷脐。内服中药处方:熟附子10g 桂枝桂心各3g 党参30g 黄芪15g 白术15g 炙甘草5g 枳壳10g 陈皮10g。治疗1周后畏寒等自觉症状减轻。12月3日作心电图复查,心率67次/分,左心室高电压,未见传导阻滞。隔5天再复查心电图,心率63次/分。左心室高电压,室性停搏。一般情况好,心率在60次左右,偶有早搏。1979年12月9日出院门诊随访。继续服原方。1980年1月18日复查心电图,窦性心动过缓,59次/分,左心室高电压。1980年3月10日来访,一般情况良好。

按:该病例属虚寒证,用补气温阳法,以参附汤为主,佐以理气化瘀之品。内治和外治相结合,内治不仅服汤剂,并用粉剂吞服以增强药力。治疗后不仅症状好转,心电图亦有改善。

案三十三、宋×,女性,46岁,农民。

患者于1971年3月28日因甲状腺机能亢进住院手术治疗。于4月20日作甲状腺大部切除手术,术后一度因血肿压迫气管造成呼吸困难而作气管切开。至4月22日起两手拘挛,两上肢抽搐阵作,血钙2.4mmol/L,经用溴化钙、葡萄糖酸钙静脉注射、维胶丁钙肌肉注射、口服钙片、镇静剂等治疗旬日余,两上肢仍抽搐不断发作,5月4日请中医会诊。

患者两手拘挛,两上肢抽搐阵作,出汗多,咳嗽音哑,痰如泡沫,口干引饮,纳呆,大便干燥,小便短少,舌光红,脉细数。治以养阴润肺化痰,且北沙参15g 麦冬12g 玄参12g 玉竹12g 地龙12g 川贝母6g 海蛤壳30g。服药3帖,两上肢抽搐发作减少,出汗亦减少,纳增,大便干燥,小便增多,但音尚哑,舌仍光红,脉细数。前方加木瓜9g 生白芍9g。又服3帖,两上肢抽搐不作,两手拘挛亦明显减轻,出汗少,口干减,咳痰较多,音尚哑,舌光但色红较淡,脉细较缓。原方去白芍,加桔梗6g,甘草3g。继续服药5帖,两肢抽搐已1周余未作,两手亦不拘挛,活动自如,局部伤口已愈合,咳少声音渐扬,舌中根渐有苔,脉细。前方去木瓜,加玉蝴蝶3g 又服3帖,一般情况好,复查血钙2.85mmol/L。于1971年5月19日出院。

按:该病例症状主要有二类,一是两手拘挛,两上肢阵发性抽搐;一是咳嗽音哑。甲状腺机能亢进病人,中医认为多与肝郁不达有关,肝郁日久,易化火伤阴,今又手术后阴液更亏耗,筋脉失于濡养,虚风内动而抽搐阵作。患者阴亏,肺阴亦不足,且又气管切开,肺气失于清肃,以致咳嗽音哑,舌光红而脉数,是阴虚的明显征象,故治疗着重于养阴。用麦冬、沙参、玄参、玉竹以滋养阴液,用地龙、木瓜、白芍,以柔肝熄风舒筋,用川贝母、蛤壳以润肺化痰。经中医药治疗,阴亏逐渐得到纠正,抽搐等症状渐消除而病愈。

甲状腺手术切除后出现手足抽搐是由于手术时影响到甲状旁腺,致甲状旁腺功能不足,血钙降低。西医治疗以钙剂和镇静剂。但该病例治疗旬日余,仍两手拘挛,两上肢抽搐每天发作,情况未见好转。用中医药治疗后,两上肢抽搐发作减少而停止,其他症状亦渐消除。但复查血钙升高不多,为2.85mmol/L。这说明中药的作用并不仅仅提高血钙而主要是通过调整机体内部阴阳的平衡而达到消除症状的目的。

医话:临床辨证分型刍议

翻阅各中医杂志,在临床报道资料中,大多将一种疾病,根据辨证分为几个不同的证型,总结其疗效和诊治规律。对此,有的学者持不同看法。叶师经多年临床实践,对辨证分型有如下体会。

(一)、辨证分型的历史情况和现状

辨证分型的历史情况:辨证分型古代医家早已提出,特别是张仲景在《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中论述十分具体,后来各家又有不断的发展充实。历代各家对证型的分类一般有三种情况。

1.将疾病发展过程中的不同阶段分为各种证型。如张仲景《伤寒论》中将伤寒病变由表入里分为六个不同阶段的六经辨证。叶天士《外感温热篇》提出温病发展过程中的不同阶段分为卫分证、气分证、营分证、血分证四个证型。

2.在疾病发展过程的不同阶段中将各个病例的不同情况分析归纳为不同的证型。如《伤寒论》中太阳病又分麻黄汤证(表实证)、桂枝汤证(表虚证)、大青龙汤证(表寒里热证),阳明病中又分白虎汤证(里热证)、三承气汤证(里实证)等。

3.按疾病的病因病机不同而分不同的证型。如《素问·痹论》谓:“其气风胜者为行痹,寒气胜者为痛痹,湿气胜者为着痹。”又如《金匮要略》肺痿分虚寒证和虚热证。

古代医家这些辨证分型方法是从临床实践中概括总结出来的,是宝贵的经验,至今在临床上仍有指导意义。

辨证分型的现状:目前各家报道的辨证分型大致亦如以上三种情况。

1.按病变发展过程中不同阶段分为不同证型。如杜氏等总结335例风湿肺热病分为初期(邪在肺卫)、中期(邪热由卫入气或入营)、末期(恢复期),以相对固定方药为主,进行辨证系列治疗。

2.在病变过程中,将不同阶段中各个病例的不同情况归纳为不同的证型。如叶师治疗急性肾炎122例分邪盛期和恢复期。邪盛期有外感症状及浮肿,在此阶段可分为风邪侵袭型(风热和风寒)和湿热阻滞型;恢复期外感症状和浮肿渐消退,余邪未清而有正虚情况,分气虚和阴虚两个类型。

3.按病因病机,或八纲,或脏腑辨证分型。如陈氏等报道外感高热170例,分里热外寒型,表里俱热型、表里俱热淫

营型,这主要按八纲辨证分型。朱氏等报道辨证治疗肝硬化腹水156例,分气滞湿热型、血瘀水停型、湿热蕴结型、肝肾阴虚型、脾肾阳虚型,这是按病因病机分型。蒋氏报道从肝论治胃脘痛经验,分肝胃气滞型、肝胃热郁型、寒热相杂型、脾胃虚寒型。这是按脏腑与八纲辨证结合的分型。

近代辨证分型的种类不少,但概括可分为两类:①对外感热病大多以伤寒六经辨证和卫气营血辨证结合分纲辨证作为依据来分证型。②对内伤杂病则大多以病因、脏腑、气血和八纲辨证作为依据来分证型。从辨证分型的历史情况和现状来看,辨证分型对临床上观察疗效、总结经验是必要的。辨证分型是在临床实践中通过大量病例资料分析归纳为各个证型,这些证型概括了大多数病例的共性。每个病例的不同情况,则反映了个性。但是将大宗类似情况的病例集中起来便成为共性,成为一种证型。当然分型只能将大多数病例的共性归纳进去,部分病例的特殊情况不能归纳为一种证型。辨证分型便于探索辨证规律,使临床诊治有一定的规范,有利于学术交流,使初学者便于掌握,这对提高和发展中医学有一定的意义。

(二)、目前辨证分型中的问题

在临床实践中为了便于观察疗效,总结经验,辨证分型是必要的,但是目前的辨证分型有以下一些问题:

1.同一种疾病各家报道的辨证分型不一样。如萎缩性胃炎,李氏报道108例分胃阴虚型、胃阳虚型、胃阴阳两虚型;而又一报道50例,分脾胃虚弱型(包括虚寒)、胃阴不足型、肝胃不和型,脾胃湿热型。以上仅举两家的分型不同情况,尚有一种疾病三四家分型不同者。分型不统一,不利于交流经验。

2.辨证分型对病情的动态变化缺乏反映。各家辨证分型不能将一种病证发展过程的各种情况皆归纳进去,且大多数对证型之间的转化未提出。

3.辨证分型偏重于多数病例的共性,不能将所有病例的不同情况列入各个证型。虽然每种疾病有其一定的基本矛盾,大多数病例的表现相类同,但由于每个患者的体质强弱、年龄大小、病邪轻重、病变深浅等因素,有部分病例症情不完全相同,表现出一定的特殊性,就难于列入某个证型。按辨证论治原则,则一疾病对每个患者须根据其病变的不同阶段、具体表现的症状体征,因人因时因地制宜,提出相应的治法方药。辨证分型的治法方药相对固定,不能完全适合一部分病例的特殊情况。

(三)、对辨证分型的设想

临床上辨证分型是必要的,但是目前的辨证分型尚有上述的一些问题,怎样使辨证分型趋于完善,谈几点设想。

1.辨证分型应参照《伤寒论》的方法,要分阶段。在病程发展的各个阶段中,治法又要有加减法。即《伤寒论》将病变发展中的不同阶段分六经证治,在每个不同的阶段中,又按辨证分为不同的证型。如太阳病的麻黄汤证(表实证)、桂枝汤证(表虚证)等。在相同的证型中又要照顾到部分病例特殊情况的一面,提出随证加减法,如小柴胡汤的加减法。小柴胡汤治疗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呕。但有的病人不完全如上述情况,有种种不同的其他表现,对此仲景提出了不少加减法:“若胸中烦而不呕,去半夏、人参加栝蒌实一枚;若渴去半夏加人参合前成四两半,栝蒌根四两;若腹中痛者,加芍药三两……”每种疾病有一定的发展规律在,病变发展过程中外感热病的发展阶段性比较明显,内伤杂病的发展也有一定的阶段性,但相对不显著。《伤寒论》这种阶段性的辨证分型方法,既归纳了共性,又照顾到了个性及病程发展的不同情况。

2.辨证分型须反映证型的轻重程度和转变情况。辨证分型主要根据临床症状及舌苔、脉象来分析归纳。目前所分的证型,大多数对症状的轻重程度不讨论,有些主诉症状确定其轻重程度是有一定的困难。近有提出证候疗效评分方法,来反映症状的轻重程度,如杜氏等风温肺热病的临床研究,将发热、咳、喘、胸痛等主要症状及舌苔、脉象等体征,分3、2、1、0四级评分,以反映症情的轻重,治疗后可评定其效果,这种方法可参考。

证型是疾病过程中某一阶段的病理变化的反映,不是固定不变的,外感热病变化快而多,内伤杂病变化缓慢而比较少。由于患者抗病能力的强弱和病邪的盛衰,以及治疗是否适合确切等因素,证型可随之转变。因此,在辨证分型时应指出该型的转变可能有哪些情况。一般证型的转变有两种情况:一是病程发展过程中的阶段性转变,如外感热病传变卫→气→营→血;内伤杂病的转变“久病入络”、“久病入肾”等。一是在同一阶段中证候的变化,如寒证热化,热证寒化,实证转为虚证,虚证因邪阻而致实等转变。掌握了证型转变规律,有利于估计疾病的预后,有利于辨证治疗和观察疗效。

3.辨证分型治疗须与辨病治疗相结合。证型是一种疾病在发展过程中某一阶段出现的证候。往往不同的疾病可出现相同的证候,如气虚、血虚、阴虚、阳虚等证候。但每种疾病有其一定的基本矛盾贯穿在疾病发展过程的始终,虽证型相同,但本质上有一定的不同。按同样证型治疗有的疗效好,有的往往疗效不好,其中主要的原因是能否解决其疾病的基本矛盾。辨证治疗是扶正祛邪,调整机体内部因病变所引起的各种不平衡状态,使机体有利于消除病变的基本矛盾,恢复正常的生理状况。所以辨证治疗虽不是针对疾病的基本矛盾,却可以解决疾病的基本矛盾。若辨证治疗不能消除疾病的基本矛盾,则疗效就不好。例如,一个病人是外感热病后期,一个是肺痨病患者,在临床上同样表现为午后潮热,盗汗,舌光红,脉细数,按辨证皆属阴虚证。同样同滋阴退热方药治疗,前者有效而后者无效。后来加用针对肺痨病的药物而热退。这说明辨证治疗未能消除肺痨病的基本矛盾,后来结合辨病治疗而奏效。历代各家在辨证治疗某些病证所使用的方药中,其中不少包含着针对疾病的基本矛盾。如治疗热毒痢的白头翁汤,药理研究表明白头翁能抑制阿米巴原虫,可治疗阿米巴痢;黄连能抑制各型痢疾杆菌,可治疗细菌性痢疾。又如小柴胡汤治疗寒热往来,现

辨证分型需要与辨病相结合的另一种情况,是观察疗效问题.现在不仅要看临床脉证的变化,且要看各种实验室检查和X线检查等变化情况,这是时代对中医提出新的要求。如肺脓肿经治疗后症状消除,但肺部病变消散比较缓慢,若不继续治疗,彻底消除肺部病变,则往往病情反复。又如慢性肾炎浮肿有蛋白尿,治疗后浮肿消退,尿蛋白不易转阴,不能说浮肿退,病已痊愈,还须结合辨病继续治疗。直至尿蛋白转阴,才能算病愈。

目前同一疾病各家分型不一致,这可能是各家所观察到的病例情况不一样,辨证分型的依据不相同,因而分类的证型亦不同。鉴于此,建议采取全国性大协作,集中大量病例,按照一定的原则分析归纳,统一辨证分型。可先从常见病做起,对每一个疾病制定出一套比较完善的辨证分型方案。辨证分型的统一,并不影响各家运用各种不同的治疗方法去探索,以不断提高疗效。

验方

一、柴芩蒿薇汤

组方:细柴胡10g 黄芩10g 青蒿15g 白薇15g 甘草4g 山栀10g。

随证加减:口苦,舌苔黄腻者,加厚朴6g 黄连3g 制半夏10g;恶寒甚而舌苔白腻者,加桂枝6g 煨草果6g;口干、舌红少苔者,加地骨皮15g 天花粉30g;病久气短乏力多汗者,加太子参15g 黄芪15g。

用法:每日1帖,煎2汁,分2次服,每隔3~4小时服1次。

功用:和解清化湿热。由于湿热之邪留恋少阳,枢机不和而寒热往来。本方从小柴胡汤化裁而来,以细柴胡、黄芩和解清热,佐以青蒿、白薇清热凉血治午后潮热,以山栀、甘草加强清热之功。

临床应用:主治寒热往来,发热朝轻暮甚,汗出热暂退,第二天寒热又作,持续不解,大小便尚可,舌苔薄腻或薄黄,脉细数。一般用于热性病后阶段,用过抗生素等治疗未能退热者。

病案举例:

例一:患者童×,女性29岁,工人。因发热8天于1972年5月24日住院。诊断为伤寒,用霉素等治疗2周,高热已下降,但每日下午低热在37.6~37.8℃,持续不退,乃请中医诊治。

每日下午有低热不恶寒,汗出不多,脘闷纳呆泛恶,舌苔白腻,脉细。余邪留恋少阳。治以柴芩蒿薇汤加减。方用细柴胡10g 黄芩10g 厚朴6g 制苍术10g 陈皮10g 制半夏10g 赤茯苓、猪苓各10g 青蒿15g 白薇15g。服药2天,低热退,舌苔腻稍化,脘闷已舒,纳尚欠佳。原方加藿香12g 白蔻仁3g。连续服药旬日,低热已消除,纳增,舌苔腻化。治以清化和胃。黄芩10g 青蒿15g 厚朴6g 陈皮10g 佛手6g 茯苓15g 生谷芽30g。调理5天出院。

例二:患者王×,男性,57岁。因7~8年来膝部及两髋关节渐强直,不能屈伸,两腿不能分开,行走不便,于1963年9月16日入院手术治疗。住院后第4天施行手术,术后发热不退,用抗生素及退热药等治疗,仍每日发热,乃请中医诊治。

每日下午有恶寒,发热在38℃左右,汗出不多,手术局部无疼痛,胸闷纳呆,大小便无特殊,舌苔薄白舌尖红,脉数。血象中白细胞7.6×109/L。辨证为湿热蕴阻少阳,枢机不和。治宜和解化湿,柴芩蒿薇汤加味。细柴胡6g 黄芩10g 厚朴5g 陈皮6g 白薇10g 青蒿12g 连翘15g 枳壳10g 广郁金9g 赤苓猪苓各9g 服药3天,寒热退,但纳欠佳,前方续进2天病愈出院。

二、解热合剂

组方:荆芥10g 紫苏15g 四季青30g 鸭跖草30g 大青叶30g。

随证加减:鼻塞流涕多者加辛夷6g 白芷6g;咳嗽者加前胡10g 桔梗6g 大力子10g;咽痛甚者加射干10g 白花蛇舌草30g;泛恶呕吐者加陈皮10g 制半夏10g。

用法:1剂煎2汁,先用冷水将药浸半小时,煮沸后文水煎15-20分钟,每隔3-4小时服1汁。发热高者1日服药2剂,分4次服,服药后多饮水,一般服药得汗后发热即可渐退。

功用:解表清热。外感发热是外邪入侵,正邪相搏,正气御邪的表现。外邪侵袭肌表,皮毛郁闭,营卫失调,除发热外还有恶寒无汗等症。邪在表首先应用解表发汗法。服本方后得汗而热退,效胜于感冒冲剂。

临床应用:主治流行性感冒,上呼吸道炎症。症见恶风发热,无汗,咽痛,舌苔薄黄或薄白,舌尖红,脉浮数。

病案举例:患者高×,男性,15岁,学生。因恶寒发热1周而住院。患者于入院前1周起恶寒发热、鼻塞、头胀,汗少,咽干,纳呆。曾用四环素、PPC、板蓝根、银黄针等治疗未见好转,并有恶心呕吐,乃住院治疗。体检:体温39.8℃,热性病容,神疲,血压13/9.5kPa。两侧颌下扪及黄豆大淋巴结。咽部充血,扁桃体不大。两肺呼吸音粗,心率较快,胸部透视无异常。化验血象中白细胞4.0×109/L。

后用青霉素、链霉素、四环素、氯霉素、g感敏等治疗3天,发热仍不退。第4天起改用中药治疗。中医辨证:恶寒发热1周,汗少,头胀鼻塞,口干引饮,纳呆,舌苔薄腻,尖红,脉数,大便干,小便短赤。证属外感风热之邪在表。治以辛凉解表。方用荆芥9g 紫苏9g 鸭跖草30g 大青叶30g 四季青30g。服药1剂,汗出多,热下降。但腹中不适,大便溏薄,日行3次,纳呆口干,舌苔薄黄,尖红,脉较数。前方中加枳壳10g 炒山楂六曲各15g 前胡9g。又服药1剂,下午未再发热,大便减少,但舌苔仍较腻,胸闷纳呆,继进和中化湿之剂,调理5天病愈出院。

三、复方茵陈蒿汤

组方:茵陈30g 山栀10g 生大黄10g 黄芩10g 广郁金10g 厚朴6g 青皮、陈皮(各)10g 枳壳10g 金钱草30g。

随证加减:大便多者加制大黄;热盛而便秘、多日不解者加玄明粉6g冲服;发热者加细柴胡10g 蒲公英30g 连翘10g 金银花30g;腹胀者加大腹子、大腹皮(各)10g 广木香6g;腹痛者加川楝子10g 延胡索10g。

用法:每日1帖,煎2汁,分2次服,隔3~4小时服1次,病重者1日2帖。

功用:清热利胆,理气排石。茵陈蒿汤是治疗阳黄证的主方,能清热利湿退黄,加黄芩以增强清热消炎作用;加金钱草以加强利湿之功;加郁金、枳壳、青皮陈皮、厚朴等理气之剂,不仅可以止痛除胀,还有助于利胆排石。临床观察复方茵陈蒿汤的利胆作用是十分明显的,结石随着胆汁畅利而排出。

临床应用:主治胆石症,胆囊炎,黄疸不退,腹胀便秘,术后胆汁引流不畅,舌苔黄腻,脉弦滑。

病案举例:

患者女性,14岁,学生。因右上腹部疼痛,发热,黄疸而住院手术治疗。诊断为胆囊炎,总胆管结石。术后6天,T管引流胆汁甚少,每日只有10~20ml,黄疸不退,乃请中医诊治。

术后6天,T管引流胆汁甚少,昨有发热,目黄,纳呆,大便褐色,舌苔腻,边尖红,脉数。湿热阻滞,胆汁不利。治以清化湿热而利胆,以复方茵陈蒿汤加蒲公英30g。服药2剂后引流量明显增加,每日有300~500ml,舌苔腻渐化,纳增。又服药4帖,夹T管后无不适,黄疸退,改进健脾清化湿热之剂。白术10g 青皮、陈皮(各)10g 茵陈30g 郁金10g 甘草3g 黄芩10g 枳壳10g。服4帖,拔除T管,一般情况好而停药。

急性胆囊炎、胆石症术后初期有两种情况:①仍有发热,黄疸,腹胀不适,大便秘结,小便短赤,舌苔黄腻,脉数;②发热、黄疸渐退,腹部不适,T管引流不畅,有泥沙样结石从引流中排出。以上两种情况仍以邪实为主,故治疗尚须祛邪通利。六腑以通为用,在治疗过程中腑气通畅是一个重要问题。通腑时大黄是要药,不仅有清热通便作用,与茵陈、山栀配合有很好的利胆功效。便秘多日须加玄明粉同用,以增强通腑作用。另外,若术后时间较长,或上述两种情况经治疗后病情好转,黄疸退,腹中有时尚不适,大便正常,为邪势已衰,而有正虚,多数为阴虚。见舌红少苔,盗汗,和气虚乏力,纳呆,气短等,这时不宜再用复方茵陈蒿汤、而应扶正调理。但扶正不能专用滋补药,须一方面养阴或益气健脾,一方面理气,清化余邪。

论文

标题:关于血尿的治疗

出处:中医杂志 1991年9期

标题:益肾清利活血祛风治疗慢性肾炎的临床和实验研究

出处:1991年参加在北京召开的国际传统医药大会交流

标题:中西医结合治疗肺脓疡47例

出处:实用中西医结合杂志 1992年2期

标题:中西医结合治疗渗出性胸膜炎37例

出处:辽宁中医杂志 1992年7期

标题:51例慢性肾盂肾炎临床观察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92年7期

标题:咳血诊治心得

出处:当代名医临床精华 1992年10月

标题:热淋验方

出处:当代临床精华 1992年10月

标题:益肾清利活血祛风治疗肾病综合征

出处:肾病综合征 1993年4月

标题:手术后低热不退的诊治经验

出处:中医杂志 1993年9期

标题:治疗急性肾炎420例观察和随访情况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93年7期

标题:隐匿性肾炎83例观察

出处:山东中医学院学报 1993年7期

标题:慢性肾炎中医学研究及展望

出处:山东中医杂志 1994年1期

标题:中医治疗低热的体会(15例治验病案小结)

出处:上海医学情况交流 1975年6期

标题: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病案讨论

出处:新医药学杂志 1979年12期

标题:辨证治疗大叶性肺炎32例临床观察

出处:浙江中医杂志 1980年3期

标题:重症急性肾炎治验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81年7期

标题:复方鱼桔汤治疗肺脓疡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81年10期

标题:甲状腺手术切除后引起两上肢抽搐症一例治验

出处:福建中医杂志 1982年1期

标题:隐匿性肾炎的治疗体会

出处:吉林中医杂志 1983年6期

标题:盗汗治验体会

出处:广西中医杂志 1983年5期

标题:诊治泌尿系感染129例经验体会

出处:中医杂志 1984年2期

标题:救治尿毒症一例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84年4期

标题:治疗急性肾炎122例临床观察的随访情况

出处:山东中医杂志 1984年2期

标题:肺脓疡病案讨论

出处:中医杂志 1984年5期

标题:肾结核并发肾功能衰竭治验1例

出处:中西医结合杂志 1984年5期

标题:83例肺炎疗效观察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84年12期

标题:发热辨证施护

出处:北京中医杂志 1984年4期

标题:急性肾炎的中医诊治

出处:中医函授 1984年创刊号

标题:慢性肾功能不全40例临床观察

出处:山东中医杂志 1985年1期

标题:气血虚亏调治

出处:中医函授 1985年1月

标题:茵陈蒿汤加减于胆石症术后的应用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85年4期

标题:肾盂肾炎诊治

出处:中医函授 1985年5期

标题:清灵流动 轻可去实(柳选四家医案赏析)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87年5期

标题:以益肾清利活血祛风为主治疗慢性肾炎的临床和实验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94年3期

标题:恶性肿瘤治验2例

出处:中医杂志 1994年2期

标题:慢性肾衰中医药研究现状和展望

出处:山东中医杂志 1995年2期

标题:大蒜药用研究

出处:山东中医学院学报 1996年5期

标题:以肾衰方为主结合外治法治疗慢性肾衰的临床观察

出处:山东中医杂志 1997年1期

标题:攻下法治疗急重症的经验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97年7期

标题:肾衰方和肾衰酊治疗肾功能衰竭的实验研究

出处: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 1997年7月增刊

标题:中药鱼腥草和桔梗治疗肺脓肿的介绍

出处:中医杂志 1955年9期

标题:中药治疗急性肾炎8例报告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57年6期

标题:槟榔驱除姜片虫5例报告

出处:中医中药临床实验汇编 1957年

标题:流行性感冒459例中药治疗报告

出处: 上海中医药杂志 1958年5期

标题:中医治疗肺脓疡15例报告

出处:中医杂志 1960年5期

标题:治疗25例肺脓疡报告

出处:中医杂志 1964年1期

标题:中医药治疗肺脓疡的经验(附36例疗效分析)

出处: 上海中医药杂志 1964年3期

标题:中西医结合必须以唯物辩证法为指导

出处:新医药学杂志 1964年3期

标题:34例慢性肾炎死亡病例分析和病机探讨

出处:医学研究通讯 1987年5期

标题:肺脓疡证治(专题笔谈)

出处:中医杂志 1987年7期

标题:肺脓疡的中医药治疗

出处:中国农村医学 1987年10期

标题:肺痈验案分析

出处:疑难病案分析 1987年 (山西科学出版社)

标题:临床辨证分型刍议

出处:中国医药学报 19888年4期

标题:肾炎主要症状的治疗

出处:当代名医临床精华----肾炎尿毒症专辑 1988年11月

标题:风湿热痹案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90年2期

标题:中风以祛邪为先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90年12期

标题:肺脓疡证治

出处:当代名医诊治汇粹 1991年6月

标题:理气消胀粉敷脐治疗腹胀104例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91年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