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仰山(全本)

学术观点

一、气血兼顾,以气为主,以血为先

《内经》论疾病发生之理,是基于阴阳而归结到气血。《素问·调经论》说:“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石氏认为:伤科疾病,不论在脏腑、经络(脉),或在皮肉、筋骨,都离不开气血。气血之于形体,无处不到。《素问·调经论》说:“人之所有者,血与气耳。“说明了气血的重要性。气属阳而血属阴,故气血是阴阳的物质基础,气血不和,即是阴阳不平而有偏胜;所以因损伤而致的疾病,亦关乎气血阴阳之变。

对于因损伤而成的疾病,其辩证论治原则,虽然说内伤应注意经络(脉),外伤当着重筋骨,但总不离乎气血,故伤科的理论基础,主要是建立在“气血并重”之上,不能专主血或专主气而有所偏。巢氏《诸病源侯论》说:“血之在身,随气而行,常无停积。“可知损伤而成之瘀血,是由于血行失度、不能随气而行之故。清沈金鳌《杂病源流犀烛》卷三十指出:“跌扑闪挫,卒然身受,由外及内,气血俱伤病也。”清胡廷光在《伤科汇纂》中更明白指出:“若专从血论,乃一遍之说也。”

石氏理伤的基础原则,亦是气血兼顾而不偏废的。然而形体之抗拒外力,百节的能以屈伸活动,气之充也;血的化液濡筋,成髓养骨,也是依靠气的作用;所以气血兼顾而宜“以气为主”。不过积瘀阻道,妨碍气行,又当祛瘀,则应“以血为先”。今以新伤来说,一般的内伤,有时发作较缓,受伤后,当时或不觉得什么,过后乃发作,对此类病情,治法多“以气为主”而予以通气、利气。倘为严重一些的外伤,如骨折、伤筋、脱臼等,其病态立现,其治就需“以血为先”而予以祛瘀、化瘀。临床所见,症情变化多端,必须随机应变。总之,“以气为主”是常法,“以血为先”是变法。这是石氏理伤对内治所掌握的原则。

明刘宗厚说:损伤是“外受有形之物所伤,乃血肉筋骨受病”,“所以,损伤一证,专从血论”(《玉机微义·卷四十三·损伤门》)。其实,这一观点并非刘氏首创。早在《内经》中就已指出:不可为期而致的“有所坠堕,恶血留内”等外伤,治从血论,通利泻瘀。《千金方》所辑的治疗伤损诸方也就是刘氏所提到的“须分其有瘀血停积,而(注:当为或)亡血过多之证”这两种类型都是从血而论的诊治方。刘氏则是把这一规律作出归纳,提出了纲领,遂对后世留下很深的影响。由此而始,其后伤科著作言及内治几乎都说“损伤一证,专从血论”,有时会使人误以为此为治伤的唯一法则。检阅刘氏原文,尚有以下言论:“宜先逐瘀血,通经络,和血止痛,然后调养气血,补益胃气,无不效也”,强调逐瘀后还要调养气血,并着重在补益胃气,这就不是“专从血论”了。他又说逐瘀的“大黄之药惟与有瘀血者相宜,其与亡血过多,元气胃气虚弱之人,不可服也”,这也不是“专从血论”。他甚至提出忠告:“有服下药过后,其脉愈见坚大,医者不察,又以为瘀血未尽而后下之,因而夭折人命,可不慎欤!”所以,对刘氏所说的“损伤一证,专从血论”应予以全面理解。明薛己作《正体类要》,在“正体主治大法”中,他提出“瘀血在内也,用加味承气汤下之”的同时,更强调要调益气血,如“青肿不消,用补中益气汤以补气”,“胸胁作痛,饮食少思,肝脾气伤也,用四君、芎、归、柴、栀、丹皮、”等,多处指出伤重更须“预为调补脾气”,“预补脾胃”。薛氏的依据是诊治百余例伤损患者,气血不虚者唯一人耳。薛氏《正体类要》序中明确提出“肢体损于外,气血伤于内”的观点。石氏通过丰富的临床实践,体会到薛氏之说诚为治伤之准绳。肢体者,即皮、肉、筋、骨所组成。每遇外伤,则皮肉筋骨首当其冲,肉眼易见,切(摸)之能辨。

气血者,滋沛乎脏腑、器官、组织,如发生病变或生理功能失常即可出现“气虚”、“气滞”和“血虚”、“血瘀”及“血热”的病理现象。这些病理现象在损伤性疾病中都能出现,尤其“气滞”和“血瘀”更与伤科疾患直接有关。

“肢体损于外,气血伤于内”含有两种意义:一是说如果受到外伤,筋骨皮肉固然首当其冲,但气血亦同时受到损害。任何外伤,除皮、肉、筋、骨有损外,必然会形成“血瘀”肿胀,从而阻滞筋脉引起疼痛。“通则不通,不通则通”其意是也。特别是脊柱受伤形成压缩性骨折的患者,其出现的症状更能说明此句话的含意。脊柱压缩性骨折是肢体受到外伤所出现的症状;疼痛剧烈,转侧起坐艰难,胸闷腹胀,便秘纳呆,则是“气血伤于内”的症象。“气滞”和“血瘀”二者俱见。

气运行于全身,应该疏通流畅,如人体某一部分或某一脏腑发生病变或受到外伤,都可使气的流通发生障碍,出现“气滞”的病理现象。疼痛、胸闷腹胀、便秘纳呆均是气滞的表现,尤其遇到内伤,如胸胁迸挫伤,腹部迸挫伤,更为多见“气滞”症状。“血瘀”是指全身血流不畅因血溢脉外局部有“离经”之血停滞,因而局部会出现肿胀、青紫、疼痛。从伤科门诊中遇见的脊椎压缩性骨折病人来看,都有疼痛,转侧起坐艰难,胸闷,腹胀,便秘,纳呆的症状。

在伤科疾病患者中气滞、血瘀每多同时并见,不但内伤如此,即使外伤之体,亦每伤及气血。一般说来,单纯气伤则仅是气滞疼痛,而血伤则成瘀。肿胀疼痛并见。《内经》曰“气伤痛,形伤肿”成形伤肿即指瘀血造成肿胀而言,这是因为伤者多少兼有血瘀,而血伤瘀凝,必致阻碍气机流通。“伤科临床中,每多气血两伤,肿痛并见,但有偏重伤气或伤血,以先痛后肿或先肿后痛等不同情况。二是说明在损伤的治疗中强调气血的辩证和治疗。气与血往往是不可分开的。正如清朝《沈氏尊生》所述的“气运乎血,血本随气以周流,气凝则血亦凝唉。”有些外伤仅局限于小部分肢体,造成血瘀青紫肿痛,似乎与气无关,这对于气血运动正常的健康患者来说,每能迅速恢复;而对体质素弱,特别是气虚患者,虽则轻微外伤,但肿痛等症状都迟迟不易消失,治疗中每需加入理气之药方能奏效。在伤科临床上单纯用活血化瘀药或者单纯用理气药的情况是少见的。有时虽有侧重,但两者均不可废偏。从祖国医学的角度来看,血和气沿经脉一起流行,互相联系,互相制约,是矛盾的对立统一。“气为血之帅”“血随气行”“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凝”,因此治疗伤科疾患,不论内伤、外伤、内治、外治,都必须注意流通气血。因为“气血运行于全身,周流不息,外而营养皮肉筋骨,内而灌溉五脏六腑。”从另一种意义上说“肢体损于外,气血伤于内”这句话指出了虽然肢体损伤,但治疗不外乎气血两方面。以骨折为例,清朝陈士铎《辨证录》接骨门说:骨折的内治之法,必须活血去瘀为先,血不活则瘀不去,瘀不去则骨不接。说明治疗骨折应强调活血化瘀。而活血化瘀又离不开气的运行推动,特别到后期的用药,益气养血以收全功,更能说明问题。因此,筱山先生说:理伤宜气血兼顾,气血的关系则是以血为先,以气为主。首次提出了“以气为主”的观点。幼山先生从临床实际情况加以发挥,说:“气血兼顾,以血为先是临床常用的治标之法,以气为主的气血兼顾为刻刻留意的图本之计。这是石氏理伤掌握的原则”。气血理论是与损伤有关的基础理论的核心,也是指导治疗的关键。石氏正是在这一点上,继承前贤经验,在新的高度提出了带有规律性的观点,发展了伤科理论。

二、筋骨并重,内合肝肾

伤科的疾病中很大一部分是伤筋动骨。中医所讲的筋,范围比较广。“筋,束骨而利机关,主全身之运动。”“机关”可以理解为关节。也就是说与关节活动有关的就是筋,包括现在讲的关节囊、韧带、肌腱等等。古代有十二经筋的名称,配合十二经脉,多起于四肢、爪甲之间,终于头面,内行胸腹空廊,但不入于脏腑。《内经》里说:“诸筋者皆属于节。”所以筋的主要功能是连属关节。人体的俯、仰、屈、伸等一切动作需筋来支持运动。骨是立身之主干。《内经》里说:“骨为干”,又说:“骨者髓之府,不能久立,行则振掉,骨将惫唉。”所以骨的主要功用是支持人体保护内脏免受外力损伤。筋束骨、骨张筋,筋与骨的关系殊为密切。因而在治疗上就要筋骨并重。特别是骨折、脱位的治疗,要很好地复位,这是大家都重视的,而治骨的同时要治筋,就容易忽略。伤科传统在骨折复位同时是要理筋的。中西医结合治疗骨折的手法中也有一条是推拿按摩,顺骨捋筋。早期的被动和主动功能锻炼,也是治骨同时治筋。这对疾病的痊愈、功能的恢复是很有关系的。

祖国医学又认为筋骨与肝肾两脏是密切相关的。肝主筋,《内经》讲:“肝者……其充在筋”,“肝主身之筋膜”,这就说明了肝与筋的关系。又提到“肝藏血”,肝血充盈就能“淫气于筋”,使筋有充分的濡养,筋强才能“束骨而利关节”。肾主骨,“肾者……其充在骨”,“肾生骨髓……在体为骨”,又认为“肾藏精”,所谓肾藏精,精生髓,髓养骨,也就是讲骨的生长、发育乃至损伤以后的修复,要依靠肾脏精气的滋养。从筋骨损伤的治疗来讲,也要注意肝肾两脏的情况。祖国医学亦认为,凡外伤疾病,从现象上看来是受外来暴力所造成,而实际上,不健康的身体虽受轻微之外力,亦能引起伤筋伤骨,年老体弱者,肝肾精血较衰,稍受外伤,即易发生骨折,而且骨折后愈合较差,这就是肝肾不足的关系。青年人肝血肾精旺盛,也就不容易外伤筋骨,即使伤了也容易恢复,临床上有些病例不能不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肝血肾精盛,筋骨亦劲强有力,肝血肾精衰退时,骨也随之衰退。因此,青年人筋骨受伤,易于恢复和再生,年老人就差了。

三、调治兼邪,独重痰湿

石氏对“伤科的‘兼邪’施治,尤多心得。”什么是“兼邪”?筱山先生说:“凡非本病,其发生不论前后,而有一个时期与本病同时存在的,都叫兼邪。”例如:“有因劳力辛苦而着寒,文献上称为‘劳力伤寒’,劳力辛苦内伤气血是本病,着寒则又外感寒邪是兼邪。又如腰痛这一病证,役用伤肾,风寒湿外侵,强力举重的闪腰等都可引起,其中强力举重的闪腰是本病,倘与本病在某一时期同时存在,则役用伤肾、风寒湿外侵都是兼邪。”这类病例,“似伤非伤,似损非损,病者,果疑于似伤而来,医者,岂能混以为伤而治。”总之,“须审证辩因”,然后,施治才能有效。损伤的人是生活在自然界和社会的具体的人,外受风寒暑湿,内有七情六欲,而且体质有虚赢壮实之异。一旦受伤,“肢体损于外,则气血伤于内,营卫有所不贯,脏腑由之不和”,除了损伤局部见有肿胀瘀斑畸形等诸症侯外,尚有身热、口渴、纳呆、便秘等症(筱山先生把这些凡因损伤而出现的一切症状都见症)。此外,或损伤时有恼怒惊恐,或受损伤后兼受风寒,则又有一番有关症侯,更多见的是由于损伤后气血失和,易致风寒湿邪外袭,或因气血不和,内生痰湿留络。这些情况,必须辩析而施治疗,否则,独以损伤为治,难得功效。《医宗金鉴·正骨心法要旨》“内治杂证法”中也专论“挟表”,辩形气虚实而分立主方。

石氏提出兼邪就更着重在从病人的全身情况入手辩症求因而治。幼山先生对兼邪的概念又稍有扩充,把“损伤变证”也包括在内。损伤变证是酸损伤起因,变生他证。而且这一“证”不只是个别的症状,而是一个病症。如伤后结毒就不只是郁瘀化热,结毒成了由损伤引起,却与损伤并存的病症。

石氏认为,损伤气血自属气脉闭寒,脘窍凝滞之类,易于痰聚为患。《本草纲目》云:“痰涎之为物,随气升降,无处不到……入于经络则麻痹疼痛,入于筋骨则头项胸背腰痛,手足牵引隐痛。即为其症。”清何梦瑶《医碥》中认为痰“积久聚多,随脾胃之气以汔,则流溢于胃肠之外、躯壳之中,经络为之壅塞,皮肉为之麻木,甚至结成窠囊,牢不可破,其患固不一矣。”

在骨伤科临床上,常见痰与风、寒、湿、瘀诸邪相合为患。痰湿入络,其症或损伤而致,而更多是积劳或过劳所致。因反复损伤,致气血呆滞,痰湿因之留恋,痰瘀交凝,筋损失用,而成缠绵难以之痛疾。损伤日久,如患处残留疼痛、肿胀、关节拘挛与屈伸不利,或皮肤不仁、肌肉萎弱、筋结成块等症,石氏认为此皆气虚而为邪所凑也。或本虚标实,或虚实夹杂,故不可凡伤者均论之为血瘀,须知日久必有兼邪。严用和《济生方》曰:“皆因体虚,腠理空疏,受风寒湿气而成痹也。”陈伤或劳损之类,多有阳气虚衰不足、卫阳不固,故腠理空疏,易遭致风寒湿三气杂至流走经络、凝滞血脉,遂成痹症,病情也往往较为复杂。由于人体之经络发源于脏腑,气血之运行亦有赖于脏腑,若痹症迁延不愈,波及脏腑,亦将导致络道不通,气血运行不畅,从而加重病情,调治亦较困难。故曰:及时温补脾肾,调和气血,是为“上工治未病也”。

关于风寒湿三者,石氏则尤重湿邪,认为伤损之后气血不和,痰湿每能凝滞经络。正如《仁斋直指》指出:“血气和平,关络条畅则痰散而无,气脉闭塞,脘窍凝滞,则痰聚而有。”在痰湿的论治中,石氏结合损伤的特点,特别强调与脾肾的关系。张介宾曾指出:“夫痰即水也,基本在肾,其标在脾。”故主张其治宜温补肾阳,“补火生土”以化散痰结。宗前贤之说,石氏治理痰湿亦每将化散之法与温补脾肾之阳相结合。以自拟化散痰湿之方“牛蒡子汤”为主合补中益气汤、金匮肾气丸等相参运用,而使痰湿阻滞渐消,气血失和日调。牛蒡子汤为牛蒡、僵蚕、白蒺藜、独活、秦艽、白芷、半夏、桑枝等组成。牛蒡子豁痰消肿,通十二经络。《本草备要》曰:“散结除风……利腰膝凝滞之气。”白僵蚕化痰散结《本草思辨录》曰:“治湿胜之风痰。”石氏伤科历来重视痰湿的化散,牛蒡、僵蚕等即为石氏家传方中医治痰湿之常用要药,若痰湿甚者,尚可加入制南星。大凡损伤病程较长者,临诊每见痹痛缠绵、关节僵凝,天气阴寒则更加剧,并可移行到损伤肢体以外的部位。对此气血不足,脉络久瘀,而风寒之邪留缠不已之证,治非辛温不能活血通经除痹,因而十分推崇《伤科补要》的“麻桂温经汤”,该方用麻黄、桂枝、红花、白芷、细辛、桃仁、赤芍、甘草等,临床应用时,如加入益气之参芪及温经止痛之川草乌等疗效更著。

如头部内伤,瘀阻于上,清气不升,浊气不降,神明被扰,瘀阻不散,使津液周流障碍,聚而成痰,痰瘀交凝,致使症情重笃难已。其治惟以祛瘀生新,升清降浊合豁痰开窍为法。常用菖蒲、南星、远志、竹沥、龙骨(其性又善利痰,受敛中仍有开通之力,张锡纯语)。其昏愦期,瘀热夹痰者,拟逐瘀醒脑,清热豁痰,取至宝丹清热开窍。清醒期,拟活血化瘀,升清降浊,取柴胡细辛汤,或用葶苈大枣汤加味。恢复期,痰浊阻滞者,治以化痰健运为主,以半夏白术天麻汤或温胆汤化裁,礞石滚痰丸可参用。

胸胁内伤,除了常用理气活血、化痰止咳之品外,往往用白芥子去除由气血凝聚而聚积于皮里膜外的无形之痰。

新伤骨折伤筋,常用用南星、万灵丹祛痰湿,以达消结散肿之效。痰瘀流注经隧所致者(包括周围神经损伤),宜益气活血,化痰通络之法。以补阳还五汤为主,配桂枝、南星、泽漆之类以温经化痰。痰湿入络者,宜祛风豁痰通络。石氏投牛蒡子汤方治此证,方中牛蒡子能豁痰消肿,通十二经络,《本草备要》言其“散结除风,利腰膝凝滞之气”;白僵蚕,化痰散结,《本草思辨录》谓“治湿胜之风痰”。两味合用,专治湿痰流注经络。兼风寒者,则配祛风散寒之属;气血阻遏则佐通经活血之品。

腰腿痛(腰突症),取牛蒡子、白芥子、泽漆、以化痰利水消肿,缓解神经根水肿。此由控涎丹的甘逐、大戟、白芥子化裁而来,用以减轻其毒性。石氏认为,虫类药,如蜈蚣,全蝎等都有化痰散结的功效。骨折后期患肢肿胀不消,石氏常取补阳还五汤加苍术、茯苓、泽泻、桂枝等以益气活血,健脾利湿,或酌加草乌、南星、泽漆以温化痰瘀,其效甚捷。正如朱丹溪所言:“治痰祛,实脾土,燥脾湿,是治其本。”

对于髋关节暂时性滑膜炎、股骨头骨骺炎、退行性膝关节炎等,除治以祛风活血、益气温阳之法外,常用健脾化痰之品治疗,如牛蒡子、炙僵蚕、地龙、南星、威灵仙、半夏、陈皮等。对于股骨头缺血性坏死的治疗,则常取熟地、山萸肉、巴戟肉等。石氏除在内治法中取法化痰浊外,在外治中也常用化瘀之法。如常用消散膏、黑虎丹,就是以化痰消散软坚之品治疗头皮血肿,瘀结成块,以及劳损疼痛,多有较满意的效果。痰之为患,变化多端,还须辩证施治。

痰本为人体津液,由于气血滞凝而致津液输布受碍,聚而成痰;或郁瘀化热则灼津成痰。与内科疾病中脾虚生湿酿痰有所不同,骨伤科多见于损伤气血不和,内生痰湿留络。总之,新伤多为痰瘀互结,劳损杂病多为痰湿入络。

四、勘审虚实,施以补泻

“百病之生,皆有虚实”,损伤之病,亦不例外。一般说来,损伤之初,何论内伤外伤,多数属气滞血瘀的实证。损伤而致气血不足者,惟在新伤出血之血虚,甚至气随血脱之侯。这在开放性外伤及脏器损伤中每可见到,在目前伤科临床中并非多见。

秉赋素弱而损伤者,属邪实正虚,虚中挟实之证。治疗当先调补虚怯之体,然后祛瘀,或攻补兼施,视具体情况而定,关键是审定患者是否耐攻。盖损伤之病,虽非外邪所害,七情所伤,然气血离经,瘀滞既成,则气血本源亦必因损而弱,甚至亦有重伤久不愈而导致人体阴阳气血脏腑虚弱。故理伤之际,既当攻其瘀滞,又应顾其不足。一般而言,往往祛瘀在先,尔后调补肝肾以壮筋骨,扶助脾胃以资化源而养气血。石氏言及薛己《正体类要》通篇所强调的唯在调补脾胃与肝肾命门,说明损伤后由气滞血瘀的实证,是逐渐转化为虚实挟杂之证,甚至因气散血失而虚脱,并提示了理伤时应顾护正气。

临床常见的“劳伤”,石氏认为亦属损伤虚证范畴,乃过度劳力,积渐所伤,而使体质虚弱,以致经脉之气不及贯串,气血养筋生髓之功失其常度,故见腰酸背痛、纳呆、头晕,甚至关节变形等证,因此也习称“脱力劳伤”。在治疗上,注意先天与后天相互资益关系,筱山前辈曾拟调中保元汤即是此意,石氏临证常以此方变化而治劳伤筋骨、损及元气一类病症。石氏善从脏腑关系出发,运用“脾主四肢”、“禀气于脾”、“肺主一身之气”等理论,治疗伤病有虚的疾患。

石氏临诊精于辨证,勘审虚实。常曰:凡初损之后,日渐由实转虚,或虚中夹实,此时纵有实侯可言,亦多为宿瘀也;而气多呈虚象,即使损伤之初,气滞之时,亦已有耗气之趋向。故又认为此后之“以气为主”必着眼于一个“虚”字,前贤薛己便是主张理伤以气为主、病责于虚损的代表。其在《正体类要》中指出:“若肿不消,青不退,气血虚也。”“青肿不消,用补中益气汤。”石氏宗前贤之说而赋予新意,指出损伤之后,实证阶段较短,虚证阶段则为时甚长。故理伤取攻逐之法是其变,用补益之法方为本。至于补法的应用则是多样的。或先攻后补,或先补后攻,或攻中寓补,或攻前预补。临诊虽可灵活多变,但万变不离其宗,总以温补脾肾为主。《灵枢·决气》篇曰:“谷入气满,淖泽注于骨,骨属屈伸泄泽,补益脑髓,皮肤润泽”;“肠胃受谷,上焦出气,以温分肉,而养骨节,通腠理。”说明脾胃功能正常,可以使皮肉筋骨脑髓均能得到温养灌注。又肾主骨,为先天之本,因此,取益脾健运以促资化、滋补肾元以壮骨生髓的治则,可使耗损之气复原。所以,在伤损后期或慢性损伤时,石氏多用自拟验方“调中保元汤”,方中取党参、黄芪、冬术、熟地、山药、鹿角胶、川断、枸杞子、龟板、山萸肉、陈皮、茯苓、补骨脂、甘草等,是一张综合补中益气,六味八味、左归右归等诸方参合化裁而成的方剂,充分体现了温补脾肾的学术思想。

石氏伤科的手法特色

一、石氏手法要点

石氏说:“手法是医者用双手诊断和治疗损伤的一种方法。”手法首先是用于诊断的,比摸患处以了解伤情。摸法在历代文献中都曾提及,石氏则在运用摸法的过程中还注意比,与健侧比与正常情况比。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清楚地通过手法获得诊断。以往,没有条件用x射线检查以辅助诊断,比摸是极为重要的。现在,x射线检查十分普遍,而比摸手法仍不可忽视,还是伤科医师应掌握的基本诊断方法。只有亲手比摸,才能具体了解伤情,有时还可使某些早期在x射线检查中难以明确的骨折得到临床诊断。

诊断后即要以“稳而有劲,柔而灵活”的手法施以治疗。石氏“一般常以十二字为用,即:拔,伸,捺,正,拽,搦,端,提,按,揉,摇,抖(亦作“转”)”。拔,伸,捺,正主要用于正骨。唐代的《仙授理伤续断秘方》治疗骨折就是用这四种手法。拽,搦,端,提则主要用于上骱。拽是向前拉,搦是握住,《世医得效方》说“拽直”,“搦教归窠”。端为端托,提乃上提。这四种手法应用时往往两手并用,左右分工。如右手或端或提,相机而行,左手为辅,或拽或搦;或助手拽搦,医者端提,互相配合。按,揉,摇,抖多用于理筋。《伤科大成》用治伤筋说:“轻轻揉捏”,“摇动伸舒”。抖是用手抖动,也有舒筋的作用。

石氏就是这些手法还指出过两点:一是“这十二法在应用上并没有严格的界限,无论正骨,理筋,上骱,随着需要可以互相换用。”因此,不宜机械地划分这是正骨手法,那是理筋手法。二是理筋手法不独用于伤筋,“接骨前后亦须注意理筋,使之活动顺和”,“骨折接续后期,亦应以理筋为辅助手法”。这一点,石氏在临证时极为重视,目前仍有必要予以强调。

石氏还认为:“用手绑扎固定的方法,似亦可附列于手法之内”。这主要是说明其重要性决不亚于正骨复位。尤其是骨折整复后,石氏必亲手绑扎,多在损伤部位外敷药物及棉花垫衬妥后,用绑带先绑三圈,并在以后的包扎中注意使该部稍紧而得固定确实,两端则较松,能使气血流通。要求绑扎固定后的外观是匀贴的,复诊时当不松动,不变样。这样既能使患处不致再移位,又无包扎不当带来的肢体肿胀,筋脉拘挛之弊。

二、正骨手法举例

清胡廷光说,上骱要“法使骤然人不觉,患如知也骨已拢。”其实,以往不用麻药,整复骨折更要达到这个要求。石氏正骨以拔,伸,捺,正为总则,拔伸不是一味依靠猛力,而是刚柔相济,在要点使巧力以恰到好处,如《仙授理伤续断秘方》所说:“拔伸当相近本骨损处,不可别去一节骨上”,使发力达到最大的效能,并且在拔伸时结合推按,旋转。然后,依骨折移位加以捺正。这样,在配合默契的助手协助下,各类骨折多能在瞬息间达到比较满意的功能复位。继之,顺络理筋,绑扎固定。

以桡骨远端骨折为例,具体的手法就是:先摸清断端移位情况。患肢中立位,助手固定前臂上段;医者两手拇指在背侧,其于四指在掌侧把握骨折近端近断端处;两手边拔伸边向下滑移,刚及断端即在拔伸同时稍作旋转,同时以拇指用力为主捺正向背桡侧移位的骨折远端;两手继续边拔伸边向下滑移,及骨折远端时诊复已基本完成;随即一手握住断端,另手捏手掌,稍带拔伸而小范围掌压背伸腕关节,最后逐个牵拉手指。

这个手法虽完成于瞬息之间,但是顺序明确,兼顾了各个方面的移位。拔伸时纠正嵌插和旋转移位,捺正纠正成角移位,以背桡侧拇指用力为主就顾及了桡骨的掌倾角和尺倾角,小范围活动腕部能涉及关节面的骨折,使关节面趋于平整,逐个牵拉手指则使伸肌腱能更好的纳入桡骨远端背侧的骨沟内。

复位后仍由医者为主予敷药,衬以棉花垫后夹板绑扎,棉花垫在断端掌侧及尺骨茎突部稍厚,绑扎的着力点主要是断端。以后二到三日复诊更换敷药,其时仍握住断端,轻度活动关节以使筋络顺和。三到四周骨折基本接续,更以拇指舒理筋腱。

三、上骱手法举要

上骱似乎是伤科医师最基础的手法。石氏上骱极注意患肢的体位,认为只有特定的体位

才能使脱出的骱复位。如肩关节前脱位复位时,要求“一二助手,捏住患者臂肘及腋窝部”牵拽,骱头下移将及骱位时,则改“手掌向上翻”的体位,即先顺势,而改旋后位牵拽,医者则搦住肱骨头下拽并端提上托。

髋关节后脱位则取府卧位,以利医者发力,在助手牵拽下推动向后上移位的股骨头,使向下纳入髋臼。

其次,在不同的脱位整复中把握重点手法。如颞颌关节脱位整复时,以拇指在口内或口外推按牙关尽处为重点。虽然许多介绍中还提到其余手指要端托下颌,其实往往难以顾及,而只要拇指用力推按,g服颞部肌紧张,使脱向前的下颌骨关节突向下、向后滑过颞骨关节结节,自然能进入下颌窝而得复位。又如小儿桡骨头脱半脱位,石氏以一手把握肘部,一手捏住患肢掌拽直患肢,重点则在使患肘充分旋转(先是伸直位旋后,不成功则旋后位屈曲,偶尔旋前位屈曲),有时在旋转的最后几度才能成功。半脱位虽有“牵拉肘”之称,而关腱的外伤暴力不是牵拉而是旋转。众所周知,半脱位实质上是关节囊嵌顿,牵拉仅有使关节囊向内吸引的趋势,只有旋转才会使关节囊前外侧挤入关节间隙嵌顿其间,所以也只有充分旋转使关节囊拉紧,同时也是桡骨头旋转,才能把嵌顿的关节囊挤出来。至于石氏一手捏手掌把握部位,也有独到之处(一般介绍均不强调这点)。部分患儿其病在腕,复位的弹响在腕,年龄稍大的幼儿也可能指出痛在腕部,但是毕竟多数幼儿难言其病所,石氏以捏手掌而施手法,则兼顾肘、腕。

再次,石氏在骱位得复后必按揉摇转以理顺筋络,在复诊时也必施以适当的按揉摇转,以使早日康复。脱位实质上是严重的伤筋,复位只是治疗开始,尚须使损伤的筋络恢复其原,适度的手法能疏筋通气血,并减少关节周围的粘连。只有这样,才能使之尽快得痊。

四、关于伤筋与理筋手法

伤筋是临证最为常见的病症。石氏把它分为三类,包括手法在内的治疗各有不同,一称为不显着的伤筋,指劳倦又兼寒湿外袭而成,外象并无青紫肿胀,但觉酸痛麻木,治疗以药物为主,手法按摩仅辅佐,亦或辅以针炙。二是不甚显着的伤筋,系扭蹩或支撑伤及腕肘膝踝等处,外无显着青紫,但旋转失常,治疗以理正筋位的手法,并辅以药物。三是外形有显着改变的伤筋,由较明显的外伤如支撑等造成,筋络离位而突出,“部位多见于膝前或肘后”,该部“有粗筋隆起屈伸不利”,治疗必须先用按捺屈伸的手法将隆起的粗筋纳入筋位,使隆起平复即能恢复屈伸活动,每辅以药物。石氏认为,第三类伤筋施以手法是绝对必要的,手法之前“必须注意这与骨折是绝对不同的”,要注意鉴别。法之所施,以肘后伤筋为例,一手按压鹰嘴后上两侧隆起粗筋,一手将患者处于半屈半伸而又难以屈伸的上肢急骤伸直,而后充分屈曲,或屈曲后充分伸直,手法也要“骤然人不觉”,否则因患者会有强烈的酸楚感而予以抵抗以致难得屈伸。手法以后症状即基本消失,不作手法则极难在较短时间内痊愈。

以上概要介绍了石氏手法。石氏的手法是在大量实践的基础上不断发展和完善的,如颞颌关脱位口外复位,髋关节后脱位俯卧复位都是改变后的方法。另外,石氏还认,“伤科手法的临床运用,各家所施,虽有不同,但殊途同归,其理一致。”即大的原则上各家各派是一致的,但细节上各有特长。这正是后学者所要注意的。

用药特色

一、药的配伍

配伍,就是按照病情需要和药物性能,有选择地将两种以上的药物合在一起应用。从中草药的发展来看,在医药萌芽时期,治疗疾病一般都是采用单味药的;以后,由于药物的发现日益增多,对疾病的认识也逐渐深化,因此对于病情较重或者比较复杂的病症,用药也由简到繁,出现了多种药物配合应用的方法。在由单味药发展到几种药配合应用以及进一步将药物组成为方剂的漫长的过程中,人们通过大量的实践,掌握了丰富的配伍经验,了解到药物在配伍应用以后可以对较复杂的病症予以全面照顾,同时又能获得安全而更高的疗效。因此,药物的配伍对于临床处方是具有重要意义的。

在配伍应用的情况下,由于药物与药物之间出现相互作用的关系,所以有些药物因协同作用而增进疗效,但是也有些药物却可能互相对抗而抵消、削弱原有的功效;有些药物因为相互配用而减轻或消除了毒性或副作用,但是也有些药物反而因为相互作用而使作用减弱或不利人体的作用等等。对于这些情况,古人曾将它总结归纳为七种情况,叫做药性“七情”,如:单行、相须、相使、相畏、相杀、相恶、相反。

(1) 单行 就是单用一味药来治疗疾病。例如用一味马齿苋治疗痢疾;独参汤单用一味人参大补元气、治疗虚脱等。

(2) 相须 就是功用相类似的药物,配合应用后起到协同作用,加强了药物的疗效。如石膏、知母都能清热泄火,配合应用作用更强;大黄、芒硝都能泻下通便,配用后作用更为明显等。

(3) 相使 就是用一种药物作为主药,配合其他药物来提高主药的功效。如脾虚水肿用黄芪配合茯苓,可加强益气健脾利水的作用;胃火牙痛,用石膏清胃火,再配合牛膝引火下行,促使胃火牙痛更快地消除等。

(4) 相畏 就是一种药物的毒性或其它有害作用能被另一种药抑制或消除。如生半夏有毒性,可以用生姜来消除它的毒性。

(5) 相杀 就是一种药能消除另一种药物的毒性反应。如防风能解砒霜毒、绿豆能减轻巴豆毒性等。

(6) 相恶 就是两种药配合应用以后,一种药可以减弱另一种药物的药效。如人参能大补元气,配合莱菔子同用,就会损失或减弱补气的功能等。

(7) 相反 就是两种药物配合应用后,可能发生剧烈的副作用。

以上药性“七情”,除了单行以外,都是说明药物配伍需要加以注意的。

相须、相使,是临床用药尽可能加以考虑的,以便使药物更好地发挥疗效,一般用药“当用相须、相使者良”。

相畏、相杀,是临床使用毒性药物或具有副作用药物时要加以注意的。“若有毒宜制,可用相畏、相杀者。”

相恶、相反,是临床用药必须注意禁忌的配伍情况,所以“勿用相恶、相反者。”

从应用单味药,到用多种药配伍,这是医药史上的发展,可以对表里同病、寒热夹杂、

虚中带实等病情复杂的病症给予全面照顾;对毒性药物可以使毒性消除或减弱,从而保证药的安全。

二、药对应用

药对数量众多,类别复杂,应用广泛,各家均有独特的经验。但按其组成分析,以相须、

相使配伍者居多。

药对配伍后,性能主治发生变化,受到历代医学家的重视。首先,多数药对的功效,比单味药增强;其次,一味药的功效比较简单,配成药对则可扩大应用范围,以适应临床病证的复杂多变。有些药物具有毒性、烈性,或具有副作用,容易引起不良反应。与某些药物组成药对,可以制约其毒性,烈性,减轻或避免不良反应。

药对是相对固定的配伍单位,具有一定的独立性,但在病情变化复杂时,可按病情需要灵活变化。可以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药对联合应用。如牛蒡子、僵蚕合用祛痰消肿,宣滞破结。石氏伤科常用于痰湿入络之颈椎病、肩周炎、腰腿痛等病证,若兼有肢麻者,可联合南星、防风行血解痉,化痰祛滞,从而使肢麻康复。对于某些病证,通过调节药对本身之用量比例,即可改变药对的功效主治。例如桂枝、白芍配对,调和营卫,当卫表之证明显时可加大桂枝的相对用量;当营血之证较重时,则相对加重白芍用量,以适应病情不断变化。

石氏伤科擅用药对治疗伤科疾患,疗效颇佳。此仅举数对,以窥其药对运用之精要。

(1) 牛蒡僵蚕

牛蒡僵蚕药对化痰湿为其要

牛蒡、僵蚕是石氏擅长运用于伤科临床的一对要药,尤其是在伤科杂病中的运用更为广泛,如:颈椎病、腰椎间盘突出症、肩关节周围炎、肱骨外上髁炎、桡骨茎突狭窄性腱鞘炎、髋关节滑膜炎、膝关节创伤性滑膜炎、滑囊炎等等。石氏认为该类疾病大多属中医“痰湿入络”范畴,其主要病因是由于人体气血不和、运行不畅,导致气血壅滞、津液凝积,进而聚积成痰。若入于经络则麻痹疼痛,入于筋骨则头项胸背腰骶掣痛,手足牵掣隐痛,聚于局部则肿而成块。正如沈金鳖在《杂病源流犀烛·湿》中曰:“以故人之初生,以到临死皆有痰,皆生于脾……而其为物,则流通不测,故其为害,上到巅顶,下到涌泉,随气升降,周身内外皆到,五脏六腑俱有。”充分说明痰湿为患,随气升降无处不致,而遍于全身。因此石氏依据祖国医学辨证施治特点,牢牢抓住痰湿致病之因,针对性地采用化痰利湿,通络散结之法,对该类疾病进行辨证治疗。石氏每每运用牛蒡、僵蚕两药,为其治痰散结之要药。牛蒡:性凉、味辛苦,祛痰消肿、通行十二经络;《本草备要》曰其:“散结除风……利腰膝凝滞之气。”《药品化义》曰其:“能升能降,主治上部风痰。”《本事方》曰其“治风热成历节,攻手指作赤肿麻木,甚则攻肩背两膝……”。僵蚕:性平、味辛咸,祛风解痉、化痰散结。《本草求真》曰其为“祛风散寒、燥湿化痰、温利血脉之品。”《本草思辨录》曰其“治湿胜之风痰……劫痰湿散肝风。”由此,牛蒡、僵蚕、两者配伍应用可通行十二经脉、开破痰结、导其结滞、宣达气血、滑利关节。故石氏家传名方“牛蒡子汤”即以此两药为君组成。

(2) 柴胡香附

柴胡香附药对治内伤为其要

柴胡、香附为药对是石氏擅长运用于治内伤疾患之要药。石氏认为:“头胸腹之内伤,不论其新伤宿损,或虚实之证,总与肝经相系。”故施治时往往使用肝经之药,多以柴胡与香附相需为用。柴胡,味苦,性微寒而质轻,为厥少二经的引经药,按足少阳经的循行是由上至下足厥阴肝经则由下至上,故可随经气上下,能升能降,具升清阳、降浊阴之功。《医学启源》:“柴胡,少阳、厥阴引经药也。”石晓山曾言:“柴胡能升能降,因而得着一个‘和’字,只要善于用,不论病在上、中、下哪一部,都很适宜,其是治伤科内伤的一味有效良药。”香附,味微苦甘,性辛。入肝、三焦之经。《纲目》曰:“其入手足厥阴、手少阳,兼行十二经,八脉气分。”又曰:“香附之气平而不寒,香而能窜,其味多辛能散,微苦能降,微甘能和。生则上行胸膈,外达皮肤,熟则下走肝肾,外彻腰足。”而伤科内伤初成皆由卒然身受,其部位都在头、胸、腹、会阴等处,属于瘀阻或气滞,其症状除疼痛胀滞者外,更是诸变百出,但总由阴气不舒(气滞),阳气不达(气郁)所为。故应用此药对疏泄肝胆三焦气血之郁滞最为适宜。柴胡香附药对运用,在脏主血,在经主气,故以之治脏是血中之气药;以之治经,是气分之药。只要配伍得宜,自能开郁、散滞而通达上下,用治伤科内伤瘀阻气滞诸证,确有良效。

石氏善用柴胡香附药对,但并不独用之,每多佐他药合用。如头部内伤(脑海受震)初期,证见昏厥、恶心、呕吐、眩晕等患者,往往加细辛、半夏、薄菏等治之,取柴胡细辛汤之意。若少腹部或会阴部内伤,浊瘀内阻,气化失司,窍隧不通而见癃闭、口渴、烦躁等患者,常常加用桔梗、升麻、通草、血珀等药治之,用柴胡桔梗汤之理。若胸胁、腹部内伤,气机失畅,腑气受阻,证见胸闷腹胀、便秘等患者,每每加用桃仁、天花粉、芍药、当归、枳实、川军等药治之。仿柴胡疏肝汤复元活血汤之法。

可见,不论损伤内证病位于上、中、下何处,皆可运用柴胡香附之药对,只要正确辨证,灵活配伍,用之每多合辙。

(3) 草乌磁石

草乌磁石药对通脉息痛为其要

“疼痛”在骨伤科疾病中是极其常见而又难以解决的症状。石氏伤科在其临床治疗上,一方面运用祖国医学整体观念辨证施治特点进行治疗,另一方面运用辨证与辨病相结合的方法进行临床用药。石氏尤其擅长运用草乌、磁石药对治疗于伤科临床疼痛之患,且应用范围十分广泛,如:骨折、脱臼、伤筋、劳损、宿伤、杂病等等。石氏认为该类疾病的疼痛机理或气滞血瘀,或风寒痹塞,或痰湿互阻等,使人体脉络不利,运行失畅而产生疼痛。《杂病源流犀烛》曰:“跌仆闪挫,卒然及内,气血俱伤也。……必气为之震,震则激,激则壅,壅则气之周流一身者,忽因所壅而凝聚一处,是气失其所以为气矣。气运乎血,血本随气以周流,气凝则血亦凝矣,气凝在何处,则血亦凝何处矣。夫至气滞血瘀,则作肿作痛,……。”《素问·举痛论》曰:“寒气入经而嵇留,泣而不行,客于脉外则血少,客于脉中则气不通,故卒然而痛。”《素问·痹论》曰:“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从古代医家的论述可以看出,不通则痛是疼痛的根本机理。因此石氏牢牢抓住疼痛的致痛之因,采用通脉息痛之法,并根据临床变化随症治疗。其中每每运用草乌、磁石药为其通脉息痛之主要。草乌,性热、味辛;宣通血脉、搜风胜湿、散寒止痛。《药性论》曰其:“通经络,利关节,寻蹊达径而直抵病所。”《医学衷中参西录》曰其:“热力减于附子,而宣通之力较优。”《纲目拾遗》曰其能:“追风活血”。磁石,性平,味辛咸,活血化瘀,消肿镇痛,补肾益精。《本经》曰其“主周痹风湿,肢节中痛。”《千金要方》曰其:“通关节消肿痛。”《别录》曰其“养肾脏,强肾气,通关节……”。由此草乌、磁石配伍应用可通利血脉,消肿息痛,并且磁石之咸凉可制约草乌之峻烈,草乌之辛烈又可起启磁石之阴寒,两药相辅相成,相得益脏彰,故石氏每每用之,其家传名方固腰汤就以草乌磁石为君药组成的。

三、用药要略

1.内服药

根据损伤的不同部位,性质和伤后兼邪的各异,石氏将伤疾分为外伤(伤及皮肉筋骨),内伤(损伤及脏腑经络气血),伤科杂症(风寒湿诸邪的留滞等)而予以分类用药。

(1)外伤:一般指四肢筋骨损伤,如伤筋 ,骨折,脱臼等。可分为初,中,后三期而分治之,仅举骨折为例,其它诸证均可仿此加减参阅之。

初期以活血祛瘀,消肿息痛为主。

常用方药:新伤续断汤(当归,地鳖虫,丹参,苏木,桃仁,泽兰,炙乳香没药,骨碎补,煅自然铜,续断,延胡索,桑枝)。本方功能化瘀消肿,续骨息痛,用治新伤骨折。

肿胀剧烈者,可选加紫荆皮,刘寄奴,留行子,荆芥,防风,南星,万灵丹等。

疼痛剧烈者,可选加血竭,三七,制草乌,磁石等。

瘀血化热可选加丹皮,赤芍,生地,忍冬藤,连翘,山栀,制川大黄等。

大便秘结可选加枳实,厚朴,生大黄,玄明粉,瓜蒌仁,郁李仁,火麻仁等。

一般上肢加姜黄,桑枝,下肢加牛藤,威灵仙,除去续骨药亦可主治伤筋,脱臼所致的瘀滞肿痛症,视病情的不同亦可另加用生地,花粉等以补充骨折后津血的消耗,并可加用枳壳,陈皮等理气药以助血行。

中期以和营生新,接骨续筋为主。

常用方药:和营续骨汤(当归,赤芍,白芍,川芎,生地,杜仲,续断,骨碎补,五加皮,红花,陈皮,桑枝,独活)。

肢麻酸楚选加黄芪,桂枝,木瓜,鸡血藤等。

脾虚面色苍白选加党参,白术,山药,茯苓,甘草等。

阴虚津少选加沙参,麦冬,玉竹,石斛等。

湿困纳呆加选苍术,厚朴,蔻仁,谷芽,麦芽,生山楂等。

后期以益气血,补肝肾为主。

常用方药:坚骨壮筋汤(党参,黄芪,白术,白芍,当归,熟地,续断,狗脊,鹿角,鸡血藤,红花,陈皮,茯苓)。

如关节疼痛,活动不利选加千年健,络石藤,伸筋草等。

关节酸麻选加蚕砂,木瓜,五加皮,乌梢蛇等。

(2)内伤:一般指头脑,胸腹等躯干部的损伤,即以脏腑经络气血受病为主,按损伤的部位,久暂而分治之。

内伤诸证较严重者,可现气闭昏迷之证,宜先服苏合香丸或至宝丹以开闭宣窍,如化热烦躁不宁的亦可服琥珀报龙丸,安宫牛黄丸或紫雪丹等。

胸腹内伤,气滞窜动作痛者,以理气通络为主,活血化瘀辅之。常以小柴胡汤及金铃子散加减,亦可用验方理气止痛汤出入(柴胡,香附,当归,川楝子,延胡索,木香,青皮,枳壳,乳香,没药,路路通等)。

胸腹内伤,瘀滞疼痛者,则以活血化瘀为主,理气和络辅之。可用复元活血汤(柴胡,花粉,当归尾,山甲片,大黄,桃仁,红花,甘草)或膈下逐瘀汤(当归,赤芍,川芎,桃仁,红花,枳壳,香附,延胡索,乌药,五灵脂,丹皮,甘草)等加减出入。

胸部内伤有咳痰者,可选加杏仁,贝母,桔梗,前胡,旋复花,白芥子,黛蛤散等。

有痰血者,可选加茜草,蒲黄炭,仙鹤草,藕节,旱莲草,三七等。

纳呆泛恶者,可选加姜半夏,姜竹茹,藿香,建曲,砂仁,茯苓等。

腹部胀滞者,可选加大黄,玄明粉,瓜蒌仁,郁李仁,麻仁丸等。

疼痛较剧者,可选加降香,血竭,三七等。

少腹部或会阴内伤而见小便涩滞者,可用柴胡桔硬汤(柴胡,桔梗,升麻,延胡索,乳香,没药,地鳖虫,当归尾,丹参,泽兰,小蓟炭,牛膝炭,梗通草,琥珀)。

陈伤延久不愈,瘀化未尽者,可予三棱和伤汤(三棱,莪术,青皮,陈皮,党参,白术,白芍,当归,乳香,没药,枳壳,甘草)。

头部内伤用药,一般 亦以三期辨证用药法。

早期常用柴胡细辛汤(柴胡,细辛,薄荷,当归尾,地鳖虫,丹参,半夏,川芎,泽兰,黄连)和防风归芎汤(防风,当归,川芎,丹参,桃仁,泽兰,苏木,荆芥,蔓荆子,乳香,没药)以升清降浊,化瘀宣络为主。

中期常用天麻勾藤汤(天麻,勾藤,白蒺藜,当归,丹参,赤芍,白芍,川芎,枣仁,茯神)参以川芎茶调散加减,以平肝熄风,和血宁神为主。

后期常以补气养血,养心宁神,平肝和胃等法参合应用,如以六味地黄汤,补中益气汤,归脾汤等加减出入。

如见神昏痰蒙可选加胆星,竹沥,天竺黄,石菖蒲,白金丸等。

胸闷呕恶可选加姜竹茹,姜半复,藿香,左金丸,玉枢丹,砂仁等。

头痛剧烈可选加川芎,白芷,蔓荆子,全蝎,蜈蚣等。

心烦失眠梦多可选加茯神,远志,朱灯芯,枣仁,合欢皮,夜交藤等。

躁动不安可选另羚羊角,钩藤,龙骨,牡蛎,磁朱丸,马宝,玳瑁,全蝎,蜈蚣等。

目眩视物昏糊可选加钩藤,蒺藜,菊花,石决明,枸杞子,充蔚子等。

病久肢冷偏废不用可选加黄芪,桂枝,细辛,鹿筋,蜈蚣,地龙,僵蚕,当归尾,桃仁,红花等。

(3)伤科杂症:一般指损伤而兼有风寒痰湿等痹着之邪留滞及筋骨劳损,骨节变形等似伤非伤之夹杂症。

损伤未彻而兼有风寒甚者,常用麻桂温经汤(麻黄,桂枝,红花,桃仁,赤芍,白芷,细辛,甘草)以祛邪宣络,活血止痛。

兼风邪痰湿入络之症而见关节肿胀,筋结成块,肢节活动牵掣或为麻痹疼痛者,常以牛蒡子汤(牛蒡子,僵蚕,白疾藜,独活,麦乳,白芷,半夏,桑枝)加减之。

腰腿痛兼邪或夹瘀血留滞太阳经者,常用独活寄生汤合地龙散(地龙,肉桂,苏木,麻黄,当归尾,桃仁,黄柏,甘草)加减。劳伤筋骨、损及元气而见腰背酸痛、四肢疲乏、动作呆滞无力、头晕纳呆、甚至关节变形诸症,常有调中保元汤(党参、黄芪、冬术、熟地、山药、山茱萸肉、续断、补骨脂、甘枸杞子、龟版、鹿角胶、陈皮、茯苓、甘草)加减。疼痛剧烈者可选加制草乌,川乌,附子,威灵仙,羌活,独活或虫类搜剔药如甲片,乌梢蛇,全蝎,蜈蚣及活血化瘀药如当归,赤芍,桃仁,红花,虎杖等。

兼肢麻痰湿流注者选加南星,白芥子,指迷茯苓丸等。

肿胀重滞选加茯苓皮,泽泻,防己,木瓜,米仁。

痿软无力可选加苁蓉,锁阳,仙灵脾,鹿角,黄芪等。

关节变形可选加生地,熟地,骨碎补,威灵仙,蜂房,蕲蛇等。

湿热下注选加苍术,川黄柏,牛膝,防己,虎杖,川椒目等。

关节不利可选加伸筋草,寻骨风,海风藤,石楠叶等。

以上对伤科内服方药的概括中可看出,外伤用药以化瘀消肿,和营止痛,坚骨壮筋,舒筋通络作为重点,而内伤用药则侧重于活血理气,和络止痛,并以调整脏腑之功能为主;损伤之杂症,又以祛邪蠲痹,调益肝肾气血为要务。

2、外用药:伤科外用药的种类和剂型很多,大都是古今医家的经效验方,各具特色,一般常用敷药,膏药,掺药,熨药,搽擦药,熏洗药等,分别应用于损伤的不同阶段和不同的症状表现。

(1)铁扇散(乳香,没药,石灰,龙骨,象皮等)用于创伤,止血生肌,拔毒,敛疮之功。

(2)金枪膏(金银花,紫花地丁,川黄连,乳香,没药,血竭,象皮等)用治疮伤及破皮断骨,具清热解毒,止血生肌之功。

(3)红玉膏(东丹,熟石膏)具护肤生肌之功。

(4)三黄膏(大黄,黄芩,黄柏,东丹等)具清热以消瘀靛肿止痛之功。

(5)三色敷药(紫荆皮,黄金子,番木鳖,当归,赤芍,丹参,白芷等)以活血化瘀,消肿止痛见功。

(6)伤膏药(生川乌,生草乌,生南星,当归,红花,地鳖,麻黄,细辛,迷骨草等)具温通活血散滞之功,善治损伤风湿诸证。

(7)消坚膏(泽漆,大戟,姜虫,生南星,生半夏等)具软坚散结之功,用治伤后瘀疼,关节僵硬及患处结块坚硬,肿胀积液等症。

(8)黑虎丹(山甲,全蝎,蜈蚣,蜘蛛,乳香,没药,腰黄,麝香等)能去瘀消肿散坚,用治挫伤结块坚硬及无名肿毒。

(9)桂麝丹(肉桂,丁香,麝香)能温经散寒,透窍止痛,用治损伤风湿痹痛。

(10)接骨丹(血竭,骨碎补,煅自然铜,乳香,没药,麝香等)具接骨续筋止痛之功。

(11)伤筋药水(生川乌,生草乌,生南星,苏木,红花,威灵仙,山萘,樟脑等)用治损伤风湿筋骨麻木疼痛,筋络挛缩诸证。

(12)经效洗方(生川乌,生草乌,甘松,山萘,羌活,独活,当归,紫草,海桐皮等)用治骨折及软组织损伤后期,筋骨疼痛,关节不利等症。

以上举例仅以说明对外用药的应用,亦当因证而异地施之于损伤性疾病的不同阶段,且其方药的配伍均有一定的法度和侧重点,如有活血消肿,清热消瘀,止血生肌,温经止痛,舒筋活络等的不同。

证治经验

一、筋骨损伤

1.1伤筋的诊治

伤筋的诊治可以分为三类:

(1)不显着的伤筋:常因劳倦过度而形成。《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所说的“地之湿气,感则害皮肉筋脉”的寒湿伤筋,外面虽无显着现象,但《庄子·齐物论》“民湿寝则腰疾偏死”,唐成玄瑛疏“言人湿地卧寝,则病腰跨偏枯而死。”偏死的描写,似是说患处局部初起暂时失去正常的活动能力,久而不愈,以致恢复困难。外象无青紫肿胀呈现,但觉酸痛麻木。治疗:用敷料或膏药外治及汤剂成药内服,并辅以按摩的手法和针灸治疗。

(2)不甚显着的伤筋:往往在腕、肘、膝、踝等骱位,因蹩扭或支撑所致。外象无显著的青肿,但患处旋转失常。治疗:主要用捺正筋位的手法,并辅以敷料或膏药外治及汤药成药内服,更可参用熏洗法,但治疗过程较慢,而且易成宿伤。

(3)有显著外形的伤筋:由外来某种因素如强度支撑等而造成的伤筋,外象有青紫肿痛。突出而又离位的伤筋部位多见于膝前或肘后。膝前伤筋,膝盖骨上有粗筋隆起,屈伸不利。肘后亦然。但必须注意这与骨折是绝对不同的。治疗:先用捺正拔伸的手法将隆起的粗筋纳入筋位,使隆起部分平复如常,恢复屈伸活动。再用化瘀消肿敷药敷裹,及内服汤剂成药,并辅以按摩的手法。有时伤筋,骨虽不折,因屈筋影响,形成歪曲移动,则必须先用捺正的手法使它复位。如因骨折而带屈筋的,则理筋正骨两者并重。清沈金鳌曰:“筋也者,所以束节络骨,绊肉绷皮,为一身之关纽,利全身之运动者也。其主则属于肝,故曰:肝者,筋合之。按人身之筋,到处皆有,纵横无算。”一旦扭、捩、撕、挫、磋、蹩,则伤筋之侯成焉。初受之际,当按揉筋络,理其所紊,内调气血之循行,以安其络,则可完复。若耽延时日,则筋膜干而成萎缩者,此血液槁也。属此之时,风、寒、湿、三邪,每易入腠,是故忽之于始,多成伤筋挟邪之患,故兼邪之证,十居其七八耳。其治云何?若创伤较深,皮破筋绝者,当先予化瘀清热,创口敛后,则继以调理气血,以续筋膜之气。若筋伤挟感,则先治其表,兼利其筋,表彻后,则专治其筋。若筋膜血络扭蹩,新伤则当以化瘀通络,并加以节制活动为要。如久延失治,络道阻碍,筋膜强硬,甚则增变,此血脉不荣于筋之故,当养血荣筋为主。若关节筋膜陈伤不时反复,牵强酸楚,如留瘀未化者,仍以活血生新,舒筋通络,如病肢肉削形减,此气血大失所养故也,当以重补气血。若筋伤而风湿乘隙窃踞,则以祛邪和营利络为治。若伤筋而为寒邪痼蔽者,当以温经通阳和络为主。若筋伤络阻,肢节麻木者,此气血失于周流也,则宜活血行气宣络治之。其次随症所须,可以针刺、膏贴、温烫等,相辅施治,以平为期。是故筋之有关人身岂浅鲜哉。而伤筋在之为病,其可忽乎其治之严,可不谨耶。

伤筋是伤科临床极为常见的损伤,筱山先生指出:“初受之际,当按揉筋络,理其所紊”,施以必要的手法,另一方面,又“加以节制活动为要”,作必要的固定,药物内服外治“则当以化瘀通络”。手法与固定两项,目前临床上仍未予充分的重视和认真的运用,仅以一纸药膏为治的并不鲜见。能按石氏所述而做,才体现了中医中药治疗伤筋的特长,疗效当能提高。石氏又述伤筋后各种变化的治疗原则及多种辅助治疗方法,强调“是故筋之有关人身岂浅鲜哉,而伤筋之为病,其可忽乎,其治之严,可不谨耶”。足见石氏对伤筋这一常见损伤的治疗是很重视的。俗语所谓“伤筋动骨,一百二十日”,也是把伤筋与伤骨等同看待。所以切不可以为伤筋而未及骨仅是损伤轻症。因而治疗及调摄较为疏忽,致使其症日久不愈,或遗患于后。

石氏说的“若耽延时日,则筋膜干而成萎缩者”,与《内经》中的类似提法有些不同。《素问·痿论》所谓:“肝气热,则胆泄口苦筋膜干,筋膜干则筋急而挛,发为筋痿。”其涉及范围更广泛一些,当然也包括损伤以后治疗失时所致。在伤科范畴内,这一段经文所指的多数是积劳所致的慢性劳损,常见于腰背臀部的慢性劳损,而石氏所说的是损伤失治而局部功能失用,如膝部伤筋以后,治疗及锻炼不当以致膝酸痛弱,筋络却牵掣强硬。至于“创伤较深, 破筋绝者”,石氏早年用化瘀清热内服,合祛腐生肌外用,如开放性骨折中提到的方药,目前则多以现代医学方法扩创缝合,但在有些情况下采用中药治疗仍有独特的功效。

1.2伤骨的诊治

(1)伤骨的诊断(摸法):骨损:痛的重点不在肌肉在骨骼,故用手摸靠骨面上有肿胀疼痛的痛处,不是周围都痛仅局限在受伤的部位。

骨折:类似上面的情况,觉有不显著的动摇。

骨断:有“辘辘”及“淅淅”的声音。不论骨损、骨折、骨断,都应在诊断明白后,用手法使伤骨部位平复。

(2)断骨的处理:在夹裹前,先纠正骨位,然后用敷药外治,四肢长骨折断的夹裹必须双重,并用汤剂或成药内服。

根据《仙授理伤续断秘方》、《医宗金鉴·正骨心法要旨》讲:伤科“夹缚”的原则是大小要适合,软硬要适中,固定要牢靠。当然还要注意材料来源要因地制宜。根据以上原则,材料来源就很广泛,树皮、竹帘、硬纸板总是各地都可以找到的。固定力量如果仅用竹帘“恐挺劲之力不足”,再外加杉篱即双重固定还是很可靠的。

(3)近关节骨折的处理:

敷药服药如上。夹裹除了股髋关节骨折以外,时间不宜太久,恐日后妨碍屈伸。

(4)破皮断骨的处理:

敷药服药如上。还须先清洗创口,次止血防作脓,然后再用手法按平夹裹。总之,祖国伤科的治疗是整体观的,除手法外治以外,内服则随着当时情况的需要,观察体质的强弱,随证治之,所以制方也占着很重要的地位。

骨折、脱臼乃伤科门中两大目也。宋《圣济总录》曰:“人之一身,血营气卫,循环无穷。或筋、肉、骨、节误致伤折,则气血瘀滞疼痛。仓卒之间,失于调理,所伤不得完,所折不得续,轻者肌肤壅肿,重者髀臼挫脱。”然则变见于筋骨损折,骱臼之差脱,何以亦当从内治之法者。明陆师道序薛氏《正体类要》有云:“肢体损于外,则气血伤于内,营卫有所不贯,脏腑由之不和,岂能纯任手法而不求之脉理,审其虚实以施补泻哉。”夫倾跌坠堕,重物压迮,强力脱拽,皆能使骨折、脱臼。明王肯堂曰:“伤折之轻重,轻者顿挫,气血凝滞作痛,皆当导气行血而已。重者伤筋折骨,此当续筋接骨,非调治三四月不得平复。”清陈士铎曰:“已折之骨,凑合端正,用绳缚住,不可偏斜歪曲,收拾停当,然后用内服之药。”脱臼亦复如是。清《医宗金鉴`正骨心法要旨》曰:“若跌伤肘尖,向上突出,疼痛不止,用手翻其臂骨,令其合缝,其斜弯之筋,以手推摩,令其平复,虽即时能举垂,仍当休养为妙,若臃肿疼痛,宜内服……外贴……”,因此,又曰:“内外夹攻,未尝不更佳耳。”其外治者,手法所以复其位,正其斜而理其筋,敷贴所以化其瘀,消其肿而止其痛,夹敷所以固其位而定其动;内治者,当主祛瘀和营,调气化滞,固筋壮骨。第人有勇怯,伤有轻重,积瘀而体盛者,宜先逐瘀而后调益,质弱形赢者,宜先调益而后祛瘀。留瘀不多,不宜妄施攻逐,气滞不结,何能乱投破耗。老弱者,刻刻顾其元气,质盛伤重者,骨续之后,终须调补肝肾,扶脾益胃收功。孙子曰:“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予谓:医法亦然,知此则外伤内治之道思过半矣。

开放性骨折,伤科称“破皮断骨”,祖国医学有一定的治疗经验。隋巢元方《诸病源侯论》提到,破碎的关节和折断的骨骼可以缝合。但是“须急及热,其血气未寒”,外伤后立即缝合“应除碎骨尽,乃敷药,不尔,疮永不合”,“其疮内有破骨断筋,伏血腐肉,缺刃竹刺,久而不出,令疮不愈”,“当破出之,疮则愈”。《仙授理伤续断秘方》治疗“皮破骨出”, 采用的方法是“煎水洗”,相度损处“拔伸”。如果“拔伸不入撙捺相近争一、二分,用快刀割些捺入骨”,“风流散填疮口”,“黑龙散贴疮之四周”,“夹敷”。 这些在公元七世纪------九世纪所记载的治疗原则,清楚地表明祖国医学对开放性骨折早就有很科学的处理方法,比西方早几百年,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很好地发掘。

3、内治的三期治则

石氏把损伤后分为早、中、后三个时期,这是根据损伤后气血和筋骨的情况来划分的。

早期:筋损骨折,气滞血瘀。治疗一方面要接骨续筋、用手法固定等措施,一方面采用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内外用药,这一段时间一般到青紫肿胀基本消退,大约是10---14天。用内服药有三点要注意:一是四肢的损伤,主要是血瘀。因此以活血化瘀为主,稍佐理气药物。躯干损伤则往往气血兼顾。二是瘀血容易化热,活血化瘀要偏于凉血活血。热象明显的还要加重清热药。但凉血不能太过,时间也不能太长。三是结合全身辨证,辨别虚与实而分别施以补或泻。如四肢损伤早期参考方:

荆芥6g 生地12g 当归9g 地鳖虫9g 赤芍9g 忍冬藤12g 泽兰叶9g 留行子9g 炙乳香、炙没药(各)3g 青皮、陈皮(各)4.5g 桃仁9g ;局部青紫严重加黄荆子克,紫荆皮9g;如有骨折,加煅自然铜12g 骨碎补9g。

中期:筋骨已开始接续,瘀血散而未尽,气血仍未调和。治疗一方面继续固定,一方面“曲转”,也就是关节适当活动,使气血通畅。用药则以活血舒筋和络为主。参考方:当归9g 丹参9g 防风6g 独活6g 川断12g 狗脊12g 川芎4.5g 泽兰9g 红花3g 伸筋草 12g

后期:肿胀消退,筋骨接续,但尚未坚固,酸软少力,关节活动也觉牵强。这一时期治疗,就要加强活动,使气血通畅,筋骨的力量恢复。内服益气活血,健筋壮骨药。参考方:炙黄芪12g 炒党参9g 焦白术6g 当归6g 独活6g 川续断12g 狗脊12g 红花9g 伸筋草12g;局部畏冷,加桂枝3g 白芍6g;温经通络,健壮筋骨,必要时可检查加鹿筋6g(先煎) 虎骨粉1.5g(吞) 或用豹骨、猴骨粉代。

中后期可加用一些祛风通络药,如独活、防风等。这是因为气血失和后局部卫阳不固,易为风寒所袭。后期解除固定后,可常用中药薰洗以助功能恢复,如桂枝、羌独活、花椒、甘松、山柰、伸筋草等。民间也常用接骨木(即扦扦活),剂量可不拘多少。

临床上用药,为了便于掌握,可用桃红四物汤为基础,早期加凉血清热药;后期加益气血、补肝肾药;止痛用乳香、没药;骨折加续骨药,如煅自然铜、骨碎补等;上肢加姜黄、桑枝;下肢加牛膝;胸背部加重理气药。外用药用三色敷药,外用药有几个好处:一是使固定物与肢体外形更贴切;二是临床症状改善快,早期同用汤药内服尤其明显;三是后期酸痛无力的情况少,其结果有利于恢复。

二、内伤症治

2.1、概述

伤损可分为两类。皮肉筋骨伤多有外表体征可见,统属外伤。与外伤相对而言,主要是气血失和,脏腑损伤的一类病证则总称内伤,亦称内损。

在人类历史的早期,损伤性疾患就出现在人类与自然界斗争的过程中。传说中“有巢氏构木为巢”的时期,由堕坠而致脏腑损伤、气血为患是并不少见的,这从最早的医学典籍中都有堕坠损伤的论述,可以得到证明。《素问·缪刺论》云:“人有所堕坠,恶血留内,腹中满胀,不得前后,先饮利药”,已述及堕坠所致脏腑损伤,瘀血内蕴的症状和治疗。《素问·脉要精微论》“肝脉搏坚而长,色不青,当病坠若搏,因血在胁下,令人喘逆”,提到了另外一些症侯和脉象。《灵枢·邪气藏府病形篇》又云:“有所堕坠,恶血留内,积于胁下,则伤肝”;有所击仆……则伤脾“,“有所用力举重……则伤肾”,其所叙内容更广泛,且明确提出了脏腑损伤。诸如此类的内容在《金匾要略》、《脉经》、《神农本草经》中均有所述。晋龚庆宣撰《刘涓子鬼遗方》提出“内伤”一词。有“金疮内伤蛇衔散方”,然而有方无解。隋巢元方作《诸病源侯论》有“压迮坠堕内损侯”。使用“内损”一词,并指出因“伤五内”有“致吐下血”的症侯。唐王焘撰《外台秘要》则广引诸家方书,所载较详。其中引“许仁则辽吐血及堕损方”,谓“此病有两种,一者外损,一者内伤”,明确了由堕打压损所致病患可分为外伤及内伤两大类,外伤是“手足肢节肱头项伤折骨节”的筋骨伤;内伤又依《千金》、《广济》等述其症治:一种是“伤五脏,微者唾血,甚至吐血”的亡血证,用阿胶、艾叶、芍药类补血止血之品。一种是“内损瘀血”、“血在腹聚不出”的血瘀证,以当归、蒲黄及大黄、虻虫、佐姜、桂之类温化逐瘀、活血生新的方药治疗。再一种是情况既无明显的瘀血内聚症候,也不吐唾下血、“腹内无觉触”、“外虽无状”,则需考虑是否属“损伤气不散外”的情况,这是不同于内伤及血的“伤气”,也须用通利之剂。此外,《外台秘要》还提到“内损有瘀血,每天阴则疼痛”,这又是瘀血不消而致陈伤时发的见证。以上资料表明,随着祖国医学的形成和发展就逐步积累了对内伤症因脉治的认识。及至唐初,祖国医学有关内伤的论述已较为系统了。

唐宋以后,元明医学的发展,出现了各有所长的医学流派,内伤的论述虽渗入其他的涵义,但是或分证论治增补了内伤的症状及治疗方药;或专论血症,有助于内伤的鉴别;或加深了对发病的认识;或扩充了内伤的范围。元李东垣创立内伤学说,这一学说以“内伤脾胃,百病由生”为论,主要是内科学范畴的内容。其中,“形体劳役”所伤则与损伤有所关联,慢性的积劳损伤也可致脏腑损伤,气血失和。当然,这是以虚损为主的内伤虚证。可以认为李氏之说正是从这一方面对伤科内伤作了补充,并启发了后世不独以攻下逐瘀论治伤损,而且要注意补养脾胃化生气血,使气血充养而最终使脏腑损伤得以完全恢复。明皇甫中《明医指掌·瘀血篇》邵达补白谓:跌仆损伤“一时不觉,过之半日,或一二三日而发者有之,十数日或半月一月而发者有之。”这就把内伤的发病情况补充得颇为全面。

明缪希雍《神农本草经疏》以“蓄血俗称内伤”,其论自有偏颇,内伤往往是瘀血内留的蓄血症,但内伤并非仅仅是蓄血,蓄血也不完全是内伤。缪氏又说:“或积劳,或多怒,或饱后行行,或负重努力,或登高坠下,或奔逐过急,皆致蓄血。”可见他说的内伤既不是李东垣之说为主的内科内伤,也并非损伤为患的内伤,仅是蓄血一证的别称而已。此说可看作是对以蓄血作为一种类型的内伤,提供了有关的鉴别诊断,并从转归、治疗等方面互为补充。明薛铠、薛己父子作《保婴撮要》分立“跌仆外伤”与“跌仆内伤”条,分别用病案的形式明确分辨内伤的诊治。薛己又承前人之说,在《正体类要》中立论主治大法,为包括内伤在内的损伤内治确立治疗原则,无疑这是唐王焘《外台秘要》之后较为重要的发展。因此后世各家凡著书立说论损伤内证及其治疗多宗薛氏之旨。

综上所述,内伤一证可分为急、慢、新、陈等类型。凡堕坠跌仆骤然所致者为急性损伤,如劳逸失度,积劳日久所致者为慢性损伤。仅由一次损伤,或伤后短期内即发病的都属新伤。如日久宿伤又发,或新伤未根治而缠绵日久者均属陈伤。以上急慢新陈不论何类,其发病原理均系气血失调,脏腑受累。因此,临诊辨证可以气血为纲,参合脏腑见症分析而把握病候。

内伤辨证以气血为纲,可分为伤血、伤气及气血两伤三类。

伤血,乃因血行于脉中,周流不息,若损伤,血流不畅,或血溢脉外,离经之血壅滞即成瘀血。瘀血阻滞,不通则痛。疼痛便是瘀血的主要症状,其特点是疼痛部位固定而不移动。其人自觉胀满,则是瘀血的另一主要症状。历代文献关于这方面的记载很多,如《内经》“恶血留内,腹中满胀。”《金匾要略》也说:“腹不满,其人言我满,为有瘀血。”说明“腹满”是瘀血的主症之一。此外,瘀血的症侯尚有喘咳(瘀血停于胁下)、神识昏蒙(瘀阻清窍)、口渴烦燥(血伤及气,气不通达,不能载水津上行)等。唐容川《血证论》指出:吐、唾、便、溺见血等亡血之证,亦属瘀血,“凡系离经之血,与营养周身之血已睽绝不合”,“此血在身,不能加于好血,而反阻新血之化机”,其形虽是清血、鲜血,但仍属瘀血。瘀血有亡于体表,有离溢经隧,更有壅阻络道等不同,除失血量多者,可当即出现虚象外,一般瘀血多呈现标实的证候。其实,瘀血本身已造成血虚的一面。因为瘀血的存在,使机体丧失了一部分血液(瘀血)的生理功能,且瘀血可阻止新血的化生。因此,瘀血如不及时清除,必由本虚标实转化为以虚为主,标本皆虚,症见面色少华或萎黄、头晕日眩、心悸、肢麻等。如系大失血,则虚象更严重,可出现“气随血脱”的危象,如面色苍白,四肢厥冷,大汗淋漓,神志昏糊等。

伤气,由于堕迭或闪挫多系卒然而至,因此颇易伤气。清沈金鳌将其病理阐述得极其生动而全面,曰:“其时本不知有跌与闪挫之将至也,而忽然跌,忽然闪挫,必气为之震,震则激,激则壅,壅则气血之周流一身者忽因所壅而凝聚一处。”这就造成通常所称的气滞。气伤为病,则气的流通受阻,亦出现不通则痛的现象,疼通也是伤气的主要症状。但这种气伤之痛,以痛无定处为特点,且疼痛范围较广,并表现为胀痛、闷痛、窜痛。呼吸咳嗽均感牵掣。气有清气、浊气之分,清气当升,浊气当降。气滞中阻,则清气不升可见神识恍惚;浊气不降,上逆肺胃,可见气促喘急,或呕吐泛恶。气滞之甚为气闭,症见昏糊不知所觉。病后失治或积劳损伤多致气虚不足,以神疲乏力、语声低微、呼吸气促、纳食不香等为主要症状。

气与血本不相离,气病可及血,血伤亦多及气,但总以一端为所偏。如堕跌昏闷,用开窍通闭之剂后,下黑血而呻吟逐渐苏醒,这种气闭之症医治后下黑血而瘥,是为气伤及血之例。伤损于血而累及气者亦颇多见,如瘀血气滞,亡血气虚等。如伤久不愈,则必气血两虚。

内伤辨证以气血为纲,但还必须参合脏腑辨证方较全面。如症见喘促短气与呕吐恶心都可归之于气逆;但这类气伤涉及肺胃两脏,喘促短气是肺气上逆,呕吐恶心则是胃气上逆,只有这样分析,才有利于指导立法用药,否则治疗是难以下手的。又如内伤眩晕一般有四种情况,即瘀阻清窍,气血亏虚,瘀阻耗血而肝阳上亢和肾精不足不能上充于脑等,这些情况仅以气血辨证是难以概括的。每一脏腑均有其固有的生理功能,临诊时可按所见症象加以辨别当属何脏何腑;同时还可参照伤所在部位加以分析。如头部内伤,多与心、肝、肾三脏有关。因为心者为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而肾主精,精生髓,髓充于脑。肾精不足,脑髓不充每见失聪;肝经上行顶巅,与头部关系密切。又如胸部内伤与心肺两脏有关。《正骨心法要旨》胸骨条曰:“若伤重者,内干胸中,必通心、肺两脏。”胁肋则是肝胆所在,腰为肾之府。脏腑所在部位的损伤必然累及该脏该腑,这是易于理解的。

内伤治疗,与辨证相一致,也应以气血为纲,同时顾及脏腑受累程度。

伤气治法,《素问·至真要大论》有“结者散之,留者攻之”;“有余折之,不足补之”等治则。因此治伤气临床常用破气、调气、降气、补气等法。

伤气治法,古人曰:“血以滋为养,以行为用;守为顺,溢为逆……善理血者,枯者滋之,瘀者行之,逆者顺之,此其大法也。”因此治伤血临床常用凉血、止血、祛瘀、和营、补血等法。

“气主煦之,血主濡之”,临床上对气血两伤者,用药当兼顾。诚为前人所言:“一切气病用药不效者,乃气滞而不能波澜也,宜少佐芎、归活血,血气流通而愈。故治妇人宜调血以理气,治男子宜调气以养血。”由于单纯伤气或伤血者较少,所以临床咸宜治血而佐理气,或理气而佐治血之品。

除气血以外,还必须兼顾脏腑。为伤及心者,按其辨证选用化瘀开窍、养心安神等法。如伤及肝者,宜疏肝理气,动风者佐以平肝、滋阴、息风等法。伤及肺者,选用宣肺化痰、肃肺降逆等法。如伤脾者,可选用补中益气、温中健脾等法。如伤肾者,可选用甘润养阴、辛温助阳等法。人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在论治过程中,既不能完全拘守于气血,也不能孤立于一脏一腑,在许多情况下往往是气血同时受伤,几个脏腑均见受累。如败血归肝,肝火既炽,肝血必伤,乃生火侮土,脾气亦虚。可见伤血之症,累及肝脏,又由肝传脾。因此必须在整体观的指导下,进行确切的辨证和灵活的立法用药,则许多严重的损伤均能化险为夷。

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内伤的部分证候,至晚清仍为不治之症。《正骨心法要旨》曾引元代危亦林《世医得效方》“十不治证”,指出:“颠扑损伤入于肺者”;“左胁下伤透至内者”;“肠伤断者”;“小腹下伤内者”;“证候繁多者”;“肩内耳后透于内者”;“脉不实重者”;“伤破阴子者”;“老人左股压碎者”;“血出尽者”为不治之症。现代由于祖国医学与现代医学互为补充,不仅使认识深化,治疗效果亦大大提高。上述“十不治证”现代多属可治之证。如多发性骨折、会阴部撕裂伤、大量失血等内外伤并见的重症,在大量输血液的基础上,用益气固脱的参附之类常使抢救成功。又如颅内血肿在严密观察下,以活血化瘀为主论治,可使血肿吸收。这些都说明现代对内伤的认识和治疗有了新的发展。

2.2、病因

导致内伤发生、发展的因素,无非内在的两个方面。这些因素作用于人体,产生一系列的反应,并出现相应的症状。人体于外界各种损害因素的反应,虽有其普遍的规律,但由于人体的生理特点与病理因素的不同,因而便产生了人体对外界损害因素的各种特殊反应。

(1)外因 主要指外界作用于人体的致伤因素,如来暴力与强力负重。外力暴力突然侵犯人体,如:跌仆、堕坠、闪挫、拳击、殴打等。强力负重致伤。由于负重或用力超过本身负担能力,强力忍受而导致损伤。王充《论衡》指出:“引弓之力不能引强弩,引以三石,筋绝骨折。”说明负担过重、用力过度可引起伤病。

(2)内因 主要指从内部影响人的致伤因素。如患者的体质、年龄、局部解剖结构、劳动体位、生活习惯等。年老体弱、肝肾精血虚衰者,稍受外力侵袭即易发生内伤。局部结构薄弱或有病变、不良的劳动体位与生活习惯亦易致伤。

2.3、诊断

伤科内伤的诊断,主要在怎样认识是伤气,是伤血,或者是气血两伤。再根据受伤后气血流注的部位,决定或者伤筋,或者伤骨。现分别说明如下:

(1)伤气:多数是胸闷,乏力,自觉心跳,痛无定处。

(2)伤血:吐血,便血(持久发作),乏力,腹胀,或有腹痛。

(3)瘀血:喉痒,咳嗽,吐血没有吐出的时候觉得很气闷,血吐出后方反觉爽快,乏力,气促,萎顿。

(4)气血两伤:像先伤气后及血的屏气伤络,吐血,兼有胸闷,咳嗽。大凡内伤,不论伤气、伤血或气血两伤,少数开始并无痛感,缓慢发展逐到症状出现,但发展有快慢不同,也说明了轻重的不同。一般出现得快的比较轻,出现得慢的比较重。

2.4、病机

广义的外伤发生后,有伤于气血的,有伤于形体的。临证所见,气血受伤者称内伤或内损,形体受伤者称外伤或外损。

内伤虽有伤及脏腑脉络,但都和气血的周流有关,因此多注意在伤气伤血。外伤有伤及气血的,故可兼发内伤。

损伤的起因不一,总的说来不外由外及内,因事起仓卒,在皮肉筋骨受创不一定过于严重时,而气则易被震激而壅塞,影响了全身的周流。气壅则血凝,是常例。只要气有一瞬间的停留,血也随之停留而凝结,这就是伤科所谓以血论治的三个阶段:留血、瘀血、结血,伤科内伤也因之而成。近人金倜说:“凡因受外面之震激,以致内部受伤者,是为内伤。”明方隅《医林绳墨》特别指出,“有旁力所伤者,内伤之症也”,“设或旁力所伤之症,此气血之所伤也”。所以,内伤以伤气血为主。

伤科内伤发生后,或伤气或伤血或气血俱伤,有显著和不显著的区别。见症即是肿痛。《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上说:“气伤痛,形伤肿。故先痛而后肿者,气伤形也。先肿而后痛者,形伤气也。”明吴昆曾对此节经文有这样的解释:“气无形,病故痛。血有形,病故肿。先痛而后肿,为气病而伤及于血也。先肿后痛,为血病而伤于气也。”故在临证时所见,单纯的伤气或伤血很少见,多数是气血俱伤。

伤科内伤的肿痛,不过是指一般情况而言。因血气俱伤,而影响了升降循环失调,即清沈金鳌所说:“诸变百出”,“其为病有不可胜言”。因此,区分显著与不显著,有外形可言的是显著,无外形可言的是不显著,并不专限于肿痛。

伤科内伤是由于气血则俱伤,伤气则气滞,伤血则血瘀,所以论治亦以理气活血为主。又因气为血帅,故以理气为先。然也有败血凝滞,以致阻遏了气行的道路,就是先去败血,而后理气,这全在于临证时的变通了。

2.5、治略

内伤之候,本由外受跌扑、挫闪等,为所伤之因。或气,或血,或经络、脏腑,为受病之属。气之与血,为治则之准。清沈金鳌曰:“忽然闪挫,必气为之震,震则激,激则壅,壅则气之周流一身者,忽因所壅而聚一处,是气失其所以为气矣,气凝何处,则血亦凝何处。夫至气滞血瘀,则作痛作胀,诸变百出。虽受跌受挫者,为一身皮、肉、筋、骨,而气既瘀,其损伤之患,必由外侵内。”是故内伤之治,当原于气血也。《难经·二十二难》曰:“气留而不行者,为气先病,血壅而不濡者,为血后病也。”因之,血伤难濡,气损少煦,责是故也。至于偏属气伤,偏属血伤,在乎临病审察。

凡头身四肢,非属骨折、脱臼、伤筋者,俱以内伤为名之。摭其治案,略陈梗概。头部受震,脑海震荡,始则眩晕呕吐,乃肝经症也,因伤而败血归肝之故。《灵枢`经脉》谓:“足厥阴之脉挟胃,属肝络胆,与督脉会于巅。”缘肝经受病,随其循行之脉,而妨于胃,胃气上逆,故胃呕吐眩晕,是属厥阴而及于阳明者也。初期治则,闭者开之,可投苏合香丸,逆则降之,如呕吐加左金丸或玉枢丹,随症选用;汤剂则以柴胡细辛、天麻钩藤汤等,疏肝理气,祛瘀生新,调和升降为主。日久稽留,因病致虚,乃由上虚所致。《灵枢·经脉》曰:“足少阴之脉,其直者,从肾上贯肝膈。”肝主血,肾主精,肝肾相通,当归一治,故久眩不瘥,当属肝而及肾,治则以补中益气或杞菊地黄及八珍汤等,随症加减。胸胁与胁肋内伤,成因皆由强力屏气所致为多。然胸肋之伤乃属于太阳经,症现胸满而痛,难于呼气。胁肋之伤,乃败血留于足厥阴经,胁肋痛胀,难于转侧,艰于吸气。故胁肋伤者,当调肝和营,以复元活血汤出入,若瘀结成形者,须加剔络之品;若胸肋伤者,当参以理气宣肺;若阳气沸腾,迫其阳络而溢者,须增入清降为宜。

腰部内伤,当分新久,骤起者,多见于挫、闪、举重;久延者,总属积劳肾气亏损。故治法有别,一则以疏气和络,所谓脏病治腑,当开太阳之气化,一则以固肾育阴,培植下元之根蒂。

至于会阴为物所触,尿道受损,小便带血,当通厥阴之气,分利清浊。 睾丸致伤,每致瘀滞至结,当从化坚祛瘀为治,然则内伤正多,苟能触类旁通,可以应变无穷矣。

三、陈伤劳损

陈伤劳损,非一病也。虽证有相似,而因出两端。陈伤之证,乃宿昔伤损,因治不如法,

或耽搁失治,迁延积岁,逢阴雨劳累,气变之变,反复不已。证见:四肢疏慵,色萎不荣,伤处疼酸,此乃病根不拔,故虽愈必法也。其所谓病根者,不外瘀结气滞,而气之所凝,必由血之所瘀,血之所结,必由气之所滞,气血互根,相为因果。故治当疏运气化,和营通络。如夹邪者,当求其所感而治之。

劳伤者,劳损之渐也。虽无伤损之因,由累积太过之劳,延久使然。清叶桂曰:“劳力动伤阳气“,又曰:“劳伤久不复元为损。”伤气则气留不行,为气先病,气者,肺之主也。《中藏经》曰:“肺属气,气为骨之基,应骨,骨为筋之本。”巢氏《诸病源候论》曰:“肝主筋而藏血,肾主骨而生髓,虚劳损血耗髓,故伤筋骨也。”“劳损见证:四肢少力,无气以动,筋骨关节酸疼、畏寒。兼邪者,类同痹证。”《病源》又曰:“虚劳损血,不能荣养于筋,致使筋气极虚,又为寒邪所侵,故筋挛也”,治同寒痹。是故劳损者,伤于气而应于肺,至于肾而及于肝,合于筋骨,此劳损之源委也。

至于其治,劳伤者,始从补中调脾,所以益肺也。劳损则仿经意“劳者温之”之义,以温养肝肾,复归元气取法。明张介宾曰:“气不足便是寒。”劳伤阳气,以致阳气不足,而阳虚之症,无所不至,故治宜温阳扶元,因阳能生阴,气能统血,以奉春生之令,图复已损之阳。然温当有分寸,非一味温燥之谓也,如阴分素亏者,当扶阳毓阴。虚赢甚者,须温中兼补,损及奇经者,宜通调督任。劳伤阳络,辛劳引动,上溢咯血者,则非温药所宜,当予和营生新,顺气利络,以泄肺中热气。夫陈伤劳损之与内伤,乃同类异因,且两证患者甚多,每易忽略,故特拈出,另立其目,使学者,审变达权,不以证情沓杂而视为畏途,俾胸具灵机而证辨法立,临证化裁,能无得心应手欤!

四诊中以问诊为先

望、问、闻、切四诊,望、闻、切可以由医生本人潜心观察、仔细检查可得,但问诊必须病人的配合。一般治病用药首先识病,要识病必先获取证的信息。故诊病时首先要细问病情,知病之来、病之演变、病之现状,方可知病之起始。疾病过程,病之深浅。以及病人之何苦。希望医生解除何种主要病痛。然后结合望、闻、切所得,综合分析。进行辨证论治。如果有些老年病人,叙述病情只顾任情倾诉,主次不分,前后颠倒。医生还须抓住重点,提出问题追问,才可在错综复杂的病情中,辨出主次,结合其他三诊进行分析。问诊还须问及过去检查情况、治疗经过、服药情况,所服药物何者有效?何者无效?何者有反应等等?对有效疗法可以借鉴,对无效或有某种不良反应,必须引以为戒,可以少走弯路。因此,四诊中必须以问诊为先,病人的过去情况,自觉症状,治疗经过必须由病人详细自述,方可获得疾病的全面资料。不主张“病人不开口,即可处药方”的做法。

医案

案一、头部内伤

陈君 男45岁 就诊日期 1987年4月9日

酒后骑车跌仆两天,震伤头部,头部瘀凝青紫肿胀,头晕恶心欲吐,神疲欲卧不安,苔薄脉弦。治拟活血化瘀,升清降浊,调和肝胃。

软柴胡6克 北细辛3克 薄荷3克(后)当归9克 广玉金9克 炙地鳖6克 大川芎9克 泽兰叶6克 制半夏6克 姜竹茹6克 茯神12克 7帖

诊断:头部挫伤(瘀血阻滞)

二诊 4月6日

头额伤处瘀凝青肿渐退,泛恶欲吐亦止,头晕脑胀仍有,夜寐不安,苔薄脉细再拟升清降浊,柴胡细辛汤裁化。

软柴胡6克 北细辛3克 薄荷3克(后) 当归9克 广玉金9克 炙地鳖6克 大川芎9克 泽兰叶6克 制半夏6克 姜竹茹6克 茯神12克 蔓荆子9克 石菖蒲9克 7帖

诊断:头部挫伤(瘀血阻滞)

三诊:4月23日

头晕已瘥,头部隐隐作痛,头额部皮肤略有青紫,苔薄白,脉细。治拟化瘀生新,宁神安脑。

煨天麻6克 北细辛3克 薄荷3克(后) 当归9克 嫩钩藤12克 大川芎9克 京赤芍9克 云茯苓12克 丹参9克 合欢皮12克 石菖蒲12克 7帖

诊断:头部挫伤(瘀血阻滞)

案二、脑外伤

陈君 女 49岁 就诊日期 1995年5月3日

患者于去年九月被铁器击伤,头部右侧凹陷,当时昏迷,经外院手术治疗,目前头昏目胀,神疲乏力,夜寐多梦,痰瘀交凝,蒙蔽清窍,治拟益气化瘀,安脑开窍。

生黄芪30克 全当归9克 党参9克 丹参9克 白蒺藜9克 川芎9克 地龙9克 石菖蒲9克 嫩钩藤12克(后)红花6克 桃仁9克 景天三七12克 14帖

诊断:脑外伤后(痰瘀交凝)

二诊:5月17日

头部右侧凹陷,胀痛较前减轻,眩晕阵作,夜寐较安,左手指抖动亦瘥,苔薄脉细,再拟补阳还五汤加减治之。

生黄芪45克 全当归9克 党参9克 丹参9克 白蒺藜9克 川芎9克 地龙9克 茯苓9克 赤芍9克 白芍9克 红花6克 桃仁9克 嫩钩藤12克(后) 景天三七12克 炙远志4.5克14帖

诊断:脑外伤后(痰瘀交凝)

案三、 脑震伤

马君 男 27岁 就诊日期 1973年12月10日

今年8月21日被车撞伤头部,昏迷不醒,送就近医院抢救,至次日苏醒,感头痛头晕,泛泛欲恶,纳呆,外院X片显示:颞顶部线状骨折,经保守治疗,现仍头痛头晕,颈项牵制,神情淡漠,两目光迟钝,惊惕,舌强语蹇苔薄脉细弦,瘀积于上,痰瘀交凝,窍机被蒙,治拟和营活血,豁痰开窍,佐以腱脾宁神。

明天麻9克 白蒺藜9克 全当归9克 川芎9克 丹参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炒广陈皮6克 姜半夏9克 石菖蒲9克 陈胆星9克 炙远志 4.5克 朱茯苓9克 嫩钩藤12克(后)青龙齿12克(先) 7帖

诊断:脑震伤(痰瘀交凝)

二诊 12月17日

头晕纳呆依然,苔薄,脉细弦,再拟上方出入。

明天麻9克 白蒺藜9克 全当归9克 川芎9克 丹参9克 白术9克 白芍9克 炒广皮6克 姜半夏9克 石菖蒲9克 陈胆星9克 炙远志4.5克 朱茯苓9克 嫩钩藤12克(后) 青龙齿12克(先)羚羊角粉(吞)0.6克 7帖

诊断:脑震伤(痰瘀交凝)

三诊 12月24日

头痛头晕均减,胃纳较馨,夜寐渐宁,苔薄,脉细弦,再拟上方出入。

全当归9克 白蒺藜9克 白术9克 白芍9克 川芎9克 丹参9克 炒广皮6克 姜半夏9克 石菖蒲9克 陈胆星9克 炙远志4.5克 朱茯苓9克 嫩钩藤12克(后)

煅龙骨2克 煅牡蛎2克 14帖

诊断:脑震伤(痰瘀交凝)

四诊 1974年1月7日

经治诸症均瘥,头痛已消,苔薄,脉细弦,治拟益气养心,平肝滋肾。

炙黄芪12克 党参9克 丹参9克 全当归9克 白蒺藜9克 川芎9克 炒广皮6克 白术9克 白芍9克 炙远志 4.5克 枣仁10克 熟地12克 炙甘草6克 甘枸杞、菊花(各)9克 砂仁3克(后) 14帖

诊断:脑震伤(痰瘀交凝)

按:头部内含脑髓,因此头部损伤从脏腑来说,是脑髓受损。《灵枢‵海伦》曰:“髓海有余,则轻劲有力,自过其度;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胫酸眩冒,目无所见,懈怠安卧。故脑髓受损,则轻受震,震激则脑气壅聚,闭塞不通,神明失司,发为昏愦。气壅则气机逆乱,血随之二聚。气逆则滞,血凝则瘀,瘀凝气滞阻遏于上,升降失司,神明被扰,或症见昏愦,或昏愦虽醒,头晕泛呕不止。”石氏治疗此类病症,初期擅用柴胡细辛汤,祛瘀生新、调和升降;中期喜用天麻钩藤汤,平肝宁神、和营安脑;后期久病则虚,髓海不足,石氏则从肝、脾、肾三脏着手,投以调中保元汤,以健脾胃、益肝肾,填精补髓,体现了石氏治疗内伤,气血兼顾,肝脾肾同治的学术思想。

案四、颈椎病

徐君 男 47岁 就诊日期 1995年4月29日

头晕颈项酸痛板滞一月余,右手指麻木时作,曾经外院诊治,摄片显示:颈椎生理弧度变直,C5-6间隙略窄,C5-7棘突两侧压痛,无明显放射痛,霍夫曼氏征(一),右手环、小指痛觉迟钝,颈部活动基本正常,苔薄腻,脉细。气血不足,痰湿入络,督脉气血失畅,治拟益气活血,豁痰痛络。

生黄芪5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白术9克 白芍9克 桂枝6克 防己9克 制南星9克 炙僵蚕9克 青皮6克 陈皮6克 白蒺藜9克 炙地龙9克 徐长卿12克 羌活、独活各9克 7帖

诊断:颈椎病根(痰湿)

二诊 5月6日

头晕及颈项酸痛板滞经治略减,右手指仍觉麻木。TCD示椎、基底动脉供血不足。苔薄腻,脉细,再拟益气活血,豁痰通络治之。

生黄芪15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白术9克 白芍9克 桂枝6克 防己9克 制南星9克 炙僵蚕9克 党参9克 丹参9克 白蒺藜9克 炒广皮6克 葛根9克 炙甘草6克 羌活、独活各9克 7帖

诊断:颈椎病(痰湿)

三诊 5月13日

头晕及颈项板滞较前减瘥,右手指麻木亦瘥,苔薄腻,脉细,再拟上法进商。

生黄芪15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白术9克 白芍9克 桂枝6克 防已9克 制南星9克 炙僵蚕9克 党参9克 丹参9克 白蒺藜9克 炒广皮6克 葛根9克 炙甘草6克 泽漆9克 泽泻9克 7帖

诊断:颈椎病(痰湿)

按:本案为椎动脉型颈椎病,系颈椎退变或损伤而致椎动脉痉挛或受压,从而导致有关

组织缺血和缺氧,引起眩晕、头痛、颈项板滞等症状。祖国医学将其归为“眩晕”范畴,并有“无痰不作眩”“无瘀不作眩”“无虚不作眩”之说,石氏牢牢抓住痰瘀虚之病机,认为督脉膀胱气化失畅是本案主要主要病源,故取益气通督,活血豁痰之法而奏效。

案五、胸椎压缩性骨折

徐君 女58岁 就诊日期 1987年5月14日

滑跌致骶尾部挫伤三周余,曾经外院诊治,外院X摄片(一),刻诊,两腰肌及骶部板滞疼痛,不能起坐俯仰,伴胸脘少腹胀痛,便秘,T11-L3压痛,并且以T12为甚,苔腻,微黄,脉弦。再予X摄片(湿片)显示:T12压缩性骨折,症属脊柱骨折后,瘀血内积,腑气不通,先以通下攻瘀为治。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

柴胡6克 枳实9克 厚朴6克 玄明粉(冲)9克 生大黄9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桃仁4.5克 煅自然铜12克(先) 红花3克 地鳖9克 木香3克炙甘草3克 7帖

诊断:T12压缩性骨折(瘀阻)

二诊 5月19日。腑气已行,胸脘胀痛渐平,少腹腰脊及骶部仍然酸痛板滞,苔薄白脉细弦,继予活血固腰,续骨定痛。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

当归9克 丹参9克 川芎9克 桃仁4.5克地鳖9克 赤芍9克 续断12克寄生12克玄胡9克 地龙9克 骨碎补9克 枳实6克 上血竭4.5克 炙甘草6克 7帖

诊断:T12压缩性骨折(瘀阻)

嘱:加强腰部功能锻炼。

三诊 5月26日

T12压缩性骨折近五周,腰脊及骶部仍酸痛板滞,引及少腹部,苔薄白,脉细,再拟

上法。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

当归9克 丹参9克 川芎9克 桃仁4.5克 白术9克 白芍9克 川续断12克 狗脊12克 杜仲12克 青皮6克 陈皮6克 延胡索9克 地龙9克  骨碎补9克 上血竭4.5克 炙地草6克 7帖

诊断:T12压缩性骨折(瘀阻)

四诊 6月2日

T12压缩性骨折,腰脊酸痛较前减瘥,骶尾部酸痛板滞已瘥,少腹部偶有胀痛,苔薄白,脉细,再拟活血固腰续骨息痛。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

当归9克 川续断12克 川芎9克 桃仁9克 白术9克 白芍9克 鸡血藤12克 狗脊12克 杜仲12克 青皮6克 陈皮6克 骨碎补9克 玄胡9克 上血竭4.5克

生地12克 熟地12克 7帖

诊断:T12压缩性骨折(瘀阻)

五诊 6月9日

腰脊酸痛隐隐,少腹偶有胀滞作痛,苔薄白,脉细,治拟益气和营,调补肝肾。外敷三

色三黄膏+接骨粉。

炙黄芪12克 当归9克 川断12克 川芎9克 党参12克 丹参12克 桃仁9克 川桂枝6克 延胡索9克 白术9克 白芍9克 骨碎补9克 狗脊12克 杜仲12克

炒广陈皮6克 上血竭 4.5克 7帖

诊断:T12压缩性骨折(瘀阻)

六诊 6月16日。腰脊酸痛隐隐,少腹胀滞作痛减瘥,苔薄白,脉细,再拟益气和营,调补肝肾。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

炙黄芪12克 当归9克 续断9克 川芎9克 党参12克 丹参12克 桃仁9克 川桂枝6克 延胡索9克 白术9克 白芍9克 骨碎补9克 狗脊12克 杜仲12克

炒广皮6克 上血竭 4.5克 徐长卿12克 7帖

诊断:T12压缩性骨折(瘀阻)

按:患者因外伤致椎体压缩性骨折,在此类病例中便秘、腹胀是最常见的临床表现。石氏在治疗此类病人时,首先采用活血化瘀,通下导滞之法。石氏认为腑气一行,诸症皆瘥,然后根据三期分治原则,辨证论治。由于该患者素有腰椎退行性改变,时觉酸痛隐隐,故石氏在方中加用地龙,以达祛风通络,解痉缓急之功。

同时,石氏根据疾病发展的不同阶段,按照体质的变化以及气血的相互关系,采用攻、和、补的不同法则而随症变通,均取得满意的疗效。

案六、胸胁迸挫伤(四例)

林君 男64岁 就诊日期 1995年11月29日

左胁肋因持重迸伤疼痛两天,呼吸转侧牵制,左第8~10肋液缘广泛压痛,无明显挤

压痛,皮肤因外贴膏药过敏作痒。苔薄质偏暗,脉细,气滞血瘀,气机失畅,治拟理气活血,通络息痛。予以外敷三色红玉膏+接骨粉。

柴胡9克 元胡9克 制香附9克 当归9克 桃仁9克 苏梗9克 青皮6克 陈皮6克 白芥子9克 生蒲黄9克 炒枳壳6克 降香片6克 旋复花12克(包) 竹三七12克 炙乳香4.5克 制没药4.5克 7帖

诊断:胸胁迸伤(气滞血瘀)

二诊 12月9日

左胁肋仍觉胀痛,呼吸转倒较利,左胁肋部隐隐压痛,皮肤作痒已瘥,苔薄脉细。再拟上法出入。予以外敷三色红玉膏+接骨粉。

柴胡9克 延胡索9克 制香附9克 当归9克 郁金9克 桃仁9克 杏仁9克 白芥子9克 生蒲黄9克 炒枳壳6克 降香片6克 青皮6克 陈皮6克 竹三七12克 炙乳香4.5克 制没药4.5克 旋覆花12克(包) 7帖

诊断:胸胁迸伤(气滞血瘀)

三诊 12月16日

左胁肋胀痛减而未除,苔薄脉细,气血未和,气机未畅再拟理气活血,调畅气机。予以外敷三色红玉膏+接骨粉。

柴胡9克 延胡索9克 制香附9克 当归9克 郁金9克 丹参9克 青皮6克 陈皮6克 川芎9克 川楝子9克 炒枳壳6克 八月扎9克 白术9克 白芍9克 桃仁9克 杏仁9克 竹三七12克 7帖

诊断:胸胁迸伤(气滞血瘀)

案七、顾君 女60岁 就诊日期 1995年10月4日

右胁肋部跌伤四天,呼吸转侧牵制作痛,右第8~10肋腋前缘广泛压痛,无明显挤压痛,苔薄,脉细,气血凝滞,气机受阻,治拟活血化瘀,疏肝理气。予以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

柴胡、延胡索(各)9克 当归9克 丹参9克 桃仁9克 郁 金9克 赤芍白芍(各)9克 川楝子9克 生蒲黄9克 炒枳壳6克 上血竭 4.5克 降香木香(各)6克 旋复花12克(包)7帖

诊断:右胸挫伤(瘀阻气滞)

二诊 10月11日

右胁肋气血阻滞,作痛牵制,经治略减瘥,纳谷不馨,苔薄,脉细弦,再拟活血理气,疏肝健脾,予以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

柴胡延胡索(各)9克 当归9克 丹参9克 桃仁9克 郁 金9克 赤芍白芍(各)9克 川楝子9克 生蒲黄9克 白扁豆9克 沉香曲12克 降香木香(各)6克 旋复花12克(包) 7帖

诊断:右胸挫伤(瘀阻气滞)

三诊 10月18日

右胁气血较和,作痛隐隐,胃纳如常,夜寐欠安,苔薄,脉细,再拟上法出入。予以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

柴胡延胡索(各)9克 当归9克 丹参9克 桃仁9克 郁金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八月札9克 合欢皮12克 上血竭 4.5克 降香木香(各)9克 旋覆花12克(包)7帖

诊断:右胸挫伤(瘀阻气滞)

四诊 10月25日

右胁肋挫伤作痛瘥,气血较和,肝脾不和,大便不实,苔薄,脉细,再拟活血理气,健脾益胃。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丁桂散。

柴胡延胡索(各)9克 制香附9克 当归9克 焦白术9克 淮山药12克 党参丹参(各)9克 白扁豆12克 炙鸡金9克 川连4.5克 降香木香(各)9克 上血竭4.5克 7帖

诊断:右胸挫伤(瘀阻气滞)

案八、任君 女56岁 就诊日期 1995年11月29日

昨乘车时被人挤伤,右胸疼痛,呼吸咳呛牵制作痛,转侧活动不利,右8~10肋压痛,胸廊挤压痛不明显,X摄片(湿片):未见明显骨折,右胸肋骨膜内络受损,瘀阻气滞作痛,苔薄,脉细,治拟活血化瘀,理气息痛。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

柴胡延胡索(各)9克 制香附9克 当归9克 郁金9克 制半夏9克 青皮陈皮(各)6克 白芥子9克 赤芍9克 前胡9克 降香片6克 旋覆花12克(包) 桃仁杏仁(各)9克 参三七(吞)2克 7帖

诊断:右胸胁挫伤(瘀阻气滞)

二诊 12月6日

右胸胁痛较前减,呼吸转侧仍感牵制痛,苔薄,脉细弦,气血未和,气机未畅,再拟活血理气,疏肝息痛。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

柴胡延胡索(各)9克 制香附9克 当归9克 郁金9克 桃仁9克 青皮陈皮(各)6克 白芥子9克 赤芍9克 前胡9克 降香片6克 旋复花9克(包) 泽兰9克 炒枳壳6克 参三七(吞)2克 7帖

诊断:右胸胁挫伤(瘀阻气滞)

三诊 12月13日

右胸胁痛已减瘥,呼吸转侧较转利,气血渐和,苔薄,脉细,再拟活血理气,疏肝息痛。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

柴胡延胡索(各)9克 制香附9克 当归9克 郁金9克 桃仁9克 青皮陈皮(各)6克 白芥子9克 泽兰9克 炒枳壳6克 前胡9克 旋复花9克(包)八月札9克

生甘草6克 白术白芍(各)9克 7帖

诊断:右胸胁挫伤(瘀阻气滞)

案九、陈君 女45岁 就诊日期 1987年10月15日

左胁肋挤伤疼痛两周,咳呛牵制,转侧不利,曾内服云南白药及外钻伤膏等,疼痛未减,反见增剧,且引及后背牵制作痛,左6-8肋腋后线处压痛,局部略肿,左胸肋无明显胸廊挤压痛,苔薄脉细,症为左胁肋内伤,瘀阻气滞,络道失畅,治拟活血化瘀,疏肝理气息痛。予以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

柴胡6克 当归9克 地鳖9克 川楝子9克 玄胡9克 制香附9克 郁金9克 降香3克 合欢皮12克 桃仁杏仁(各)9克 上血竭 3克 失笑散 5克(包) 参三七(吞)2克 5帖

诊断:左胸胁挫伤(瘀阻气滞)

二诊 10月20日

左胸胁挫伤疼痛,经治略减,时感胸闷不适,胃纳如常,苔薄脉细,再拟上法。予以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

柴胡6克 当归9克 地鳖9克 川楝子9克 玄胡9克 制香附9克 郁金9克 降香 3克 合欢皮12克 桃仁杏仁(各)9克 上血竭 3克 桔梗9克 炒枳壳6克 参三七(吞)2克 7帖

诊断:左胸胁挫伤(瘀阻气滞)

三诊 10月27日

左胸肋挫疼痛较前减瘥,偶有胸闷腹胀,夜寐欠安,胃纳如常,苔薄脉细,再拟上方出入。予以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

柴胡6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川楝子9克 延胡索9克 制香附9克 郁金9克 降香 3克 桃仁9克 上血竭 3克 桔梗9克 炒枳壳6克 佛手片6克 朱砂安神丸6克(包) 7帖

诊断:左胸肋挫伤(瘀阻气滞)

四诊 11月3日

左胸胁肋挫伤疼痛,经治已瘥,胸闷腹胀亦缓,夜寐欠安,苔薄,脉细,再拟上法出入。予以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

柴胡玄胡(各)9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川楝子9克 制香附9克 青皮陈皮(各)6克 郁金9克 桃仁9克 上血竭 3克 桔梗9克 炒枳壳6克 佛手片6克

朱砂安神丸6克(包)7帖

诊断:左胸胁挫伤(瘀阻气滞)

按:胸胁内伤是伤科临床的常见疾病之一。石氏认为该疾当先辨明病之机理。本证病位在胁,胁为肝之分野,厥阴经所辖,胸胁内伤,其为厥阴、少阳之病,伤后气机阻滞膜络之间,而败血又必归于肝,故病在肝胆两经,宜柴胡疏肝散合复元活血汤加减治之。石氏善用柴胡疏肝解郁,且又为厥、少两经之引药,常与当归、芍药、香附、郁金等配伍;胸胁内伤,气机阻滞,气逆向上,气滞胁痛,石氏则以旋复花消痰降气,认为“诸药皆升,旋复独降”,常用此与前胡相配,以增强降气化痰之功效。

林案系持重迸伤所致,以伤气为主,气滞血瘀,气机失畅。石氏在组方用药时侧重于理气,辅以活血息痛。顾案、任案均以挤伤、跌伤为因,以伤血为主,瘀阻气滞,络道受阻,而病位在胸胁,又无骨折之征,石氏在立方用药时则偏重于理气,辐以活血,充分体现石氏伤科“以气为主,以血为先”的治疗原则。石氏在治疗胸胁内伤时(林案),常喜用竹三七,认为其奥秘所在就是竹三七既有参三七血化瘀之作用,同时又有化痰止咳之功效,是治胸胁内伤影响肺系致咳的良药。

案十、腰椎间盘突出症

徐某,女,44岁。因腰痛伴下肢放射麻木1周入院 。患者曾有腰腿痛病史半年余,刻下咳嗽时疼痛加剧。查体:腰活动度受限,腰椎生理弧度消失,脊住向右侧凸,右L4-5棘突旁压痛明显,并向下肢放射。直腿抬高试验右30度,左60度,梨状肌处压痛(+),左右拇背伸跖屈肌力未明显改变,双膝,踝反射存在,右L4-5神经分布区皮肤感觉较左侧减退,CT示:右L4-5间隙推间盘向右后方突出,侧隐窝狭窄,压迫神经根。临床诊断:右L4-5椎间盘突出症。术中见黄韧带增厚,椎间盘突出,神经根粘连水肿增粗,色苍白,侧隐窝狭窄。予以L4-5髓核摘除,神经根粘连松懈,充分扩大侧隐窝,半椎板减压。术后第2天右侧剧烈的腰腿痛减轻,但麻木,酸痛仍有。即给予逐痰利水法:牛蒡子9克,白僵蚕9克,白芥子9克,炙地龙9克,泽漆9克,制南星9克,金雀根9克,全当归9克,丹参12克,生甘草6克,川牛膝12克。予以7帖,每日1帖,水煎分早晚服用。2周后麻木症状完全消失,出院随访3个月未再有腰痛,患肢麻木,酸痛等症状出现。

案十一、陈某,女,40岁。

有腰腿病史1年,1月前因损腰后出现腰背部疼痛,继而逐渐出现左下肢疼痛伴麻木,近日来症状加剧,起居活动明显受限,舌质暗,边有瘀紫,苔白,脉滑。查体:腰活动度受限腰椎生理弧度消失,左L5-S1棘突旁压痛明显,并向左下肢放射。屈颈试验(+)。直腿抬高试验右70度,左20度,左侧梨状肌处压痛(+),左足大趾背伸跖屈肌力较右侧明显减退,双膝,踝反射存在,左L5-S1神经分布区皮肤感觉较右侧减退。CT示:左L5-S1间隙椎间盘向左后方突出,压迫神经根。临床诊断:中医诊断为腰腿痛,证属痰瘀型;西医诊断为左L5-S1椎间盘突出症。辩证分析,患者有腰痛史,肝肾亏虚,气血不足,筋骨失调,经脉失润,风寒痰湿,阻滞经脉,月前复受外伤,气血运行不畅,以致痰瘀交凝,经脉阻滞,不能则痛,故见腰部及左下肢疼痛,麻木;痰瘀内生,故见舌质暗,边有瘀紫,苔白,脉滑涩。治拟逐痰利水,佐以活血化瘀。处方:牛蒡子9克,白僵蚕9克,白芥子9克,炙地龙9克,泽漆9克,制南星9克,金雀根9克,全当归9克,丹参12克,川牛膝12克,威灵仙12克,生甘草6克。每日1帖,水煎分早晚服用,并卧硬板床休息。1周后复诊,患者腰痛证状明显减轻,麻木症状仍有,续以前法治疗。3周后复诊,腰痛症状缓解,麻木症状明显减轻,1个半月后症状完全缓解。

按:风 ,寒,痰,湿阻络,必然使唤气机阻滞,则血的运行失畅,凝而成痰,血瘀也可使气机运行失畅,促成痰的凝聚。石氏提出“痰湿夹瘀血碍气而病”是腰椎间盘突出症发生的一个重要环节。在临床可见有腰痛,腰腿痛,下技麻木牵制等症状。在手术中所见到的神经根苍白,水肿增粗,活动范围减少,更证明了石氏伤科的这观点。

石氏曰:“腰痛有痰积;腰胯肿痛为积痰乘经络流注,搏于血亦然;麻木亦有痰在血分”。其观点与朱丹溪的痰瘀相关理论相吻合。在腰椎间盘突出症的治疗上,认为“本病虽然本虚标实,但在治则上因采用急则治标,缓则治本”。采用独特的逐痰利水法治疗本病。从痰取治,佐以活血之品,以此疏经络,则血滞痰阻无不立豁。方取牛蒡子豁痰消肿,通十二经络之功效,《本草纲目》谓其能散结除风,和腰膝凝滞之气;白僵蚕有化痰散结之功,《本草思辨录》谓其有“治湿胜之风痰”的作用,二者配伍,专治湿痰留注经络。白芥子有豁利皮里膜外,由气血凝滞而聚积的无形之痰的作用;泽漆有利水消肿,化痰消瘀之功效;金雀根有利水祛风之功效。白芥子,泽漆 ,金雀根3味药配伍,是由控涎丹的甘遂,大戟,白芥子3药配伍化裁而来,该方具有很强的化痰利水功效,然甘遂,大戟的毒性甚强,故以泽漆,金雀根两味药替代,以减轻其毒性,而使其疗效不变,并加强了消退神经根水肿的功效。制南星强化本方的化痰作用;丹参,当归有养血活化瘀的功效,佐以地龙的通络作用,增强最本方的化痰瘀之功效。川牛膝在本方中起引经药的作用,具有活血通络的功效。因此,本方诸药配伍体现了本症由痰湿瘀致病及逐痰利水化瘀法治疗本病的独特观点,在临床实践运用中取得良好的疗效,并在腰椎间盘突出症治提供了一条新的途径。

案十二、 腰椎间盘突出症

张君 男 39岁 就诊日期1995年8月2日。

右腰腿酸痛板滞两月余,曾经外院CT检查,L5-S1椎间盘突出。目前L右侧棘突劳深压痛,伴右下肢放射痛,直腿抬高试验左80度,右30度,右侧加强试验阳性,“4”字试验阴性,屈颈试验弱阳性,右拇趾跖屈肌力较左侧减弱,右跟腱反射迟钝,右小腿外侧皮肤痛觉迟钝,不耐久行,形寒畏冷,苔薄白,质淡胖,脉细濡,气血失和,督脉不固,治拟益和营,固腰息痛。石氏伤膏3包。

炙黄芪15克 全当归9克 川芎9克 独活9克,续断12克,制狗脊12克 细辛3克 桂枝6克 秦艽4.5克 杜仲 12克 威灵仙12克 炙地龙10克 炙甘草6克7帖

诊断:L5-S1椎间盘突出症(气血失和)

二诊 8月9日

右腰腿仍觉酸痛滞重,畏冷较前减瘥,苔薄白,脉细濡,气血未和,再拟益气和营,调益肝肾。石氏伤膏3包。

炙黄芪15克 全当归9克 川芎9克 独活9克 续断12克 制狗脊12克 细辛3克 桂枝6克 虎杖12克 杜仲12克 威灵仙 12克 炙地龙10克 炙甘草6克 7帖

诊断:L5-S1椎间盘突出症(气血失和)

三诊 8月16日

右腰腿酸痛滞重渐瘥,略感右下肢板滞,L5右棘突旁压痛,略向右下肢放射,直腿抬高左侧80度,右侧60度,加强试验阴性,苔薄质淡,脉细,再拟益气和营,调益肝肾。石氏伤膏3包。

炙黄芪15克 全当归9克 川芎9克 独活9克 续断12克 制狗脊12克 细辛3克 桂枝6克 牛膝12克 鸡血藤12克 威灵仙12克 炙地龙10克 白术白芍(各)9克 炙甘草6克 7帖

诊断:L5-S1椎间盘突出症(气血失和)

四诊 8月23日

右腰腿酸痛滞重已瘥,右下肢板滞亦瘥,L5右棘突旁略有压痛,无明显右下肢放射痛,直腿抬高左侧80度,右侧80度,加强试验阴性,苔薄质淡,脉细,再拟益气和营,调益肝肾。石氏伤膏3包。

炙黄芪15克 全当归9克 川芎9克 独活9克 续断12克 制狗脊12克 细辛3克 桂枝6克 牛膝12克 鸡血藤12克 威灵仙12克 炙地龙12克

白术白芍(各)9克 千年健12克 7帖

诊断:L5-S1椎间盘突出症(气血失和)

按:腰椎间盘突出症的临床辩证一般均从痰瘀,风湿或肝肾不足,肝肾亏损来辨。此案石氏认为由于阳气不充,以致督脉不固,经脉营卫循环失和,故方选石氏验方地龙汤加减治之,方中加益气温阳之品黄芪,桂枝,其意使阳气充沛,督脉气血运行通畅,风寒湿之邪祛之,故数诊而瘥。从病案中可以看出石氏在立方用药时主重整体与局部,辩证与辨病相结合,其地龙汤治腰痛,黄芪,桂枝振奋督脉阳气,便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案十三、腰椎管狭窄症

郭君 男 42岁 就诊日期 1987年9月8日

腰腿痛年余,曾在外院行麻醉下推拿症反甚,后来经过外院予以行L4-5,L5-S1椎管探查,黄韧带切除术已三月,仍卧床不起,左侧坐骨神经分布区仍感疼痛,髂臀及两下肢按之有麻木感,皮肤不温,感觉迟钝,两膝,踝反射消失,肌肉明显萎缩,苔薄白,质淡胖,脉沉细,乃属瘀凝阻滞于骨节筋膜,督脉经气失养,治拟化瘀益气,温通督脉。予以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丁桂散。

炙黄芪30克 党参丹参(各)12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桃仁9克 红花6克 赤芍白芍(各)9克 制草乌9克 地龙9克 牛膝12克 鹿角片9克 鸡血藤12克

路路通12克7帖

诊断:椎管探查术后(瘀阻)

二诊 9月15日

腰腿痛依然,两下肢畏冷,苔薄白脉沉细,再拟上法进商。予以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丁桂散

炙黄芪30克 党参丹参(各)12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桃仁9克 细辛3克 白术白芍(各)9克 制草乌9克 地龙9克 牛膝12克 桂枝6克 灵磁石30克(先)7帖

诊断:椎管探查术后(瘀阻)

三诊 9月22日

腰腿痛依然,两下肢畏冷减瘥,仍麻痛,股四头肌及腓肠肌仍萎缩,苔薄白,脉细,再拟上法。予以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丁桂散。

炙黄芪30克 党参丹参(各)12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桃仁9克 细辛3克 白术白芍(各)9克 杜仲9克 地龙9克 牛膝12克 桂枝6克 苁蓉12克 鹿角片9克 佛手片6克 7帖

诊断:椎管探查术后(瘀阻)

四诊 9月29日

腰腿痛仍觉,皮肤清冷及痛觉迟钝较前减瘥,胃纳较振,苔薄白,脉细,再拟益气化瘀,温通督脉。予以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丁桂散。

炙黄芪30克 党参丹参(各)12克,当归9克 川芎9克 桃仁9克 细辛3克 白术芍(各)9克 杜仲9克,地龙9克 牛膝12克 桂枝6克 苁蓉12克 鹿角片9克 佛手片6克 锁阳 9克7帖

诊断:椎管探查术后(瘀阻)

五诊 10月6日

椎管探查术后近四月,腰腿痛渐减,两下肢肌肉渐丰,胃纳如常,苔薄白脉细,再拟上法。予以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丁桂散。

炙黄芪30克 党参丹参(各)12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桃仁9克 细辛3克 白术白芍(各)9克 杜仲9克 地龙9克 独活9克 苁蓉12克 川牛膝、淮牛膝(各)12克 鹿角片9克 佛手片 6克 锁阳9克7帖

诊断:椎管探查术后(瘀阻)

六诊 10月13日

腰腿酸痛经治减瘥,两下肢筋力渐增,已能扶持行走10分钟左右,苔薄白,脉细再拟上法进商。予以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丁桂散。

炙黄芪30克 党参丹参(各)12克 当归9克 川芎 9 克 桃仁9克 细辛3克 白术白芍(各)9克 杜仲9克 地龙9克 独活9克 苁蓉12克 川淮牛膝(各)12克 炒广皮 6克 砂仁3克 生地熟地(各)12克7帖

诊断:椎管探查术后(瘀阻)

案十四、于某,男,47岁,1985年5月2日初诊。

患者宿有腰痛史,昨日跌扑挫伤,腰骶酸楚作痛,俯仰转侧艰难,由家属扶入诊室。刻下右侧腰肌紧张,压痛明显,苔薄脉细。证属气滞血瘀,筋脉失和,治拟理气活血,舒筋和络。处方:当归,香附各9克,狗脊12克,独活,桑寄生,刘寄奴各9克,制川乌6克,生地12克,延胡索、桃仁、白芥子各9克,甘草4.5克。三剂。另针刺肾俞,志室,大汤俞,后溪穴,不留针,加用火罐;外敷三色三黄膏加丁桂散。

经以上处理,患者当即能行走,进药六剂而愈。

按:气滞血瘀之腰痛,多见于急性挫扭伤及胸腰椎压缩性骨折,一般有外伤史,症见腰痛如刺,痛有定处,痛处拒按,患者俯仰转侧不利。用损腰汤(石氏方:当归,香附,青皮,陈皮,狗脊 制川乌,川楝子,延胡索,桑寄生,桃仁)加减,并结合针刺,火罐及外敷膏药,综合治疗,获效迅速。

案十五、胡,男,76岁。

1985年1月24日初诊。高年督脉不固,肝肾亏损,宿有腰椎间病变,腰部酸楚作痛,引及足跟,右侧较重,不耐久坐,舌红脉细。治拟滋养肝肾,固腰壮骨。处方:生地、熟地、怀山药各12克,山茱萸肉9克,枸杞子,川续断,桑寄生,怀牛膝各12克,甜苁蓉,炙龟版各9克,制首乌12克,炙甘草,陈皮各4.5克。七剂。

按:肝肾亏损之腰痛多见于高年之体或病后,产后,当以血肉有情之品填精充髓,习以祖传“调中保元汤”(黄芪,党参,白术,熟地,山药,山茱萸肉,川续断,补骨脂,甘枸杞子,龟版,鹿角,陈皮,茯苓,甘草) 加减治之。本例用熟地,首乌,龟板滋肾益精,萸肉。杞子补养肝血,山药补益脾胃,续断,苁蓉调补肝肾,加陈皮芳香醒脾,使之补而不滞。药证相投,21剂而愈。

案十六、腰肌劳损

陈君 男 73岁 就诊日期1995年11月29日

脊柱骨质增生,督脉不固,腰部酸痛滞重,两下肢麻木畏冷,苔薄质淡,脉细。症为肝肾亏虚,肾阳不足,治拟益气活血,温补肾阳,调中保元汤加减治之。

炙黄芪60克 党参 30克 焦白术12克 淮山药12克 山萸肉10克 补骨脂12克 怀牛膝12克 巴戟肉10克 仙灵脾12克 炙龟版9克 熟地12克 青皮陈皮(各)6克

鹿角片9克 白花蛇9克 枸杞子12克14帖

诊断:劳损腰痛(肾阳不足)

二诊 12月13日

督脉不固,气血失和,服药后腰部滞重减轻,两下肢麻木畏冷亦瘥,苔薄脉细,再拟益气活血,平补阴阳。

炙黄芪60克 党参丹参(各)30克 焦白术12克 淮山药12克 山茱萸肉10克 补骨脂12克 怀牛膝12克 仙灵脾12克 炙龟版9克 熟地12克 青皮陈皮(各)6克 鹿角片9克 白花蛇9克 枸杞子12克14帖

诊断:劳损腰痛(肾阳不足)

三诊 12月27日

气血未复,腰部滞重明显减轻,两下肢偶感麻木,渐觉步履有力,苔薄脉细,再拟上法加以巩固。

炙黄芪60克 党参丹参(各)30克 焦白术12克 淮山药12克 山茱萸肉10克 补骨脂12克 怀牛膝12克 仙灵脾12克 炙龟版9克 茯苓12克 青皮陈皮(各)6克 鹿角片、千年健12克 14帖

诊断:劳损腰痛(肾阳不足)

按:本病例为劳损腰痛,患者年高,肝肾亏虚,肾阳不足,故见形寒肢冷。脾胃气衰,则气血无以化生。石氏常言:无后天可互相资益互补,即先天可以促后天,后天可以养先天。脾胃运化有序,气血充盈,则为肝肾两脏的生理机能提供了物质基础,所以先生在治疗这类劳损病证时,非常注重顾护脾胃之气。取石氏验方调中保元汤加减,用淮山药,萸肉以及龟鹿二仙以达平补阴阳,脾肾双调之效,此其一也。其二,妙在补阴,阴中求阳,阳得阴助,则生化无穷。龟版,鹿角乃血肉有情之品。峻补精血而滋阴和阳,由此使劳损之疾得以复元。

案十七、肩关节脱位

张君 女 65岁 就诊日期 1996年1月3日

今上午乘车因急刹车右肩拉伤痛,活动受限,呈方肩畸形,压痛、搭肩试验阳性,X摄片(湿片)显示:右肩关节脱位,苔薄白,脉细弦,关节筋脉损伤,瘀凝阻滞疼痛,治拟活血化瘀消肿息痛。予以手法整复,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固定。

当归9克 川芎9克 丹参9克 地鳖虫9克 赤芍9克 桃仁9克 延胡索9克 生地12克 防风9克 苏木6克 落得打12克 生甘草6克 7帖

诊断:右肩关节脱位(瘀阻型),X复片(湿片):脱位已整复。

二诊 1月10日

右肩关节疼痛较前减轻,局部略有青肿,外形已饱满,胃纳如常,夜寐较安,苔薄黄,脉细。筋脉受损,瘀凝未除,再拟活血化瘀,舒筋息痛。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固定。

当归9克 川芎9克 丹参皮参(各)9克 地鳖9克 赤芍9克 泽兰9克 桃仁9克 玄胡9克 生地12克 续断12克 苏木6克 落得打12克 生甘草6克 7帖

诊断:右肩关节脱位整复后(瘀组型)

三诊 1月17日

右肩关节肿痛均瘥,青紫泛黄,外形饱满,局部略压痛,胃纳如常,苔薄白,脉细。治拟益气和营,舒筋息痛。理筋手法,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

生黄芪12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党参丹参(各)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泽兰9克 桃仁9克 炒广皮6克 玄胡9克 生地熟地(各)12克 鸡血藤12克 扦扦活9克 川续断12克 炒桑枝9克 7帖

诊断:右肩关节脱位整复后(气血失和)

四诊 1月24日

右肩关节肿痛已瘥,抬举、后伸活动时酸痛,苔薄白,脉细。再拟上法。理筋手法,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

炙黄芪12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党参丹参(各)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独活9克 桃仁9克 炒广陈皮6克 续断12克 生地熟地(各)12克 鸡血藤12克 虎杖9克 炒桑枝9克 伸筋草12克 7帖

诊断:右关节脱位整复后(气血失和)

嘱:逐渐加强功能锻炼。

按:肩部为人体活动范围最大的关节,其关节囊和韧带较松弛,故易致脱位,肩关节脱位在临床中极为多见。本案因急刹车致关节脱位,石氏先以家传拔拽端提手法给予复位。由于脱位筋膜、关节囊随之受损,瘀血凝滞,石氏则以外敷内服分期治疗,从而使瘀血消除,筋脉通畅。同时石氏又施按揉摇转理筋手法,以促使肩关节功能恢复,而收全功。

案十八、张君 女54岁 就诊日期 1994年10月5日

右肩关节素有宿疾,近月来疼痛渐增,神疲畏寒,右肱骨大结节上方压痛明显,局部略肿,前举后伸活动受限,X摄片示:右肩关节无明显异常。苔白腻,脉弦滑。症为痰湿互阻,筋脉气血失畅,治拟豁痰,和营通络。

牛蒡子9克 炙僵蚕9克 白蒺藜9克 当归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青皮陈皮(各)6克 威灵仙15克 制南星9克 制半夏9克 羌活独活(各)9克 川芎9克 炒桑枝9克 7帖

手法,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丁桂散2

诊断:肩周炎(痰湿互阻)

二诊 10月12日

右肩关节肿胀已减,仍觉酸痛,抬举后伸活动受限。苔薄腻,脉弦。再拟祛风活血,豁痰通络息痛。

牛蒡子9克 炙僵蚕9克 白蒺藜9克 当归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青皮陈皮(各)6克 威灵仙 15克 制南星9克 炙甲片9克 羌活独活(各)9克 川芎9克 徐长卿12克 7帖

手法,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丁桂散2

诊断:肩周炎(痰湿互阻)

嘱:加强功能锻炼。

三诊 10月19日

右肩关节酸痛依然,抬举120度,后伸10度,苔薄白,脉细弦。再拟祛风散寒,温经化痰法治之。

制川乌草乌(各)9克 木 瓜9克 当归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青皮陈皮(各)6克 威灵仙 15克 制南星9克 仙灵脾12克 羌活 独活(各)9克 川芎9克 徐长卿12克 生甘草6克 7帖

手法,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丁桂散2

诊断:肩周炎(寒痰)

四诊 10月26日

右肩关节酸痛明显减瘥,抬举135度,后伸15度,苔薄白,脉细弦。再拟上法从治。

制川乌草乌(各)9克 木 瓜9克 当归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青皮陈皮(各)6克 威灵仙 15克 制南星9克 仙灵脾12克 羌活独活(各)9克 川芎9克 徐长卿12克 生黄芪 15克 生甘草6克 7帖

手法,外敷三色思三黄膏+黑虎丹、丁桂散2

诊断:肩周炎(寒痰)

五诊 11月2日

右肩关节酸痛均瘥,胃纳如常,苔薄白,脉弦紧。再拟前法进商。

制川乌草乌(各)9克 木瓜9克 当归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青皮陈皮(各)6克 威灵仙 15克 制南星9克 葛根9克 羌活独活(各)9克 川芎9克 徐长卿12克 生黄芪 15克 生甘草6克 7帖

手法,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丁桂散2

诊断:肩周炎(寒痰)

案十九、庞君 男52岁 就诊日期 1980年11月11日

右肩关节宿疾,一周来疼痛加剧,神疲畏寒,右肱骨大结节上方压痛局部肿胀,外展抬举活动受限,X摄片显示:右肱骨大结节上方钙化阴影,苔白厚腻,脉紧而滑。风寒痰湿互结,经络气血失畅,治拟散寒化湿,豁痰消肿。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丁桂散2。

炒牛蒡9克 炙僵蚕9克 羌活独活(各)6克 泽兰9克 桂枝6克 红花4.5克 制半夏6克 青皮陈皮(各)6克 制南星9克 白蒺藜9克 片姜黄6克 炒桑枝12克 白术白芍(各)9克 4帖

诊断:右肩关节陈伤(痰湿)

二诊 11月15日

右肩关节疼痛减瘥,肿胀压痛亦较前减,外展抬举活动略牵制痛,苔薄白,脉弦紧,再拟上法。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丁桂散2。

炒牛蒡9克 炙僵蚕9克 羌活独活(各)6克 泽兰9克 桂枝6克 红花4.5克 制半夏6克 青皮陈皮(各)6克 制南星9克 白蒺藜9克 片姜黄6克 香白芷6克

白术白芍(各)9克 炒桑枝12克  5帖

诊断:右肩关节陈伤(痰湿)

按:以上两案其病因均为痰湿入络,从而阻于筋脉,使气血失畅。治疗之初石氏均以牛蒡子汤加减,取得了一定的疗效。张君在治疗中又出现重着酸痛之症,石氏遂改用乌头汤加减治之。以川草乌、木瓜、黄芪相配合,从而加强温经止痛之效,生甘草缓和乌头之毒性,五诊虽见症瘥,而脉象弦紧,石氏则加用葛根以达解肌缓急之效,而获全功。

案二十、陈君 女45岁 就诊日期 1995年9月6日

左肘尺骨鹰嘴骨折半年余,经外院诊治,石膏固定6周后拆除,现左肘关节于140度位,屈伸活动10度正负,X摄片显示:左尺骨鹰嘴陈旧骨折,又骨痂生长。左肘部无明显压痛,苔薄白,脉细,痰瘀交凝,骨节筋脉气血运行失畅。治拟活血破瘀,化痰软坚通络。予以手法,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

全当归9克 川芎9克 片姜黄6克 炙地鳖9克 赤芍9克 青皮陈皮(各)6克 桃仁9克 延胡索9克 生地12克 川续断12克 三棱9克 莪术9克 炙甲片9克 制南星9克 生甘草6克 7帖

诊断:左尺骨鹰嘴陈旧骨折,关节粘连(痰瘀)

二诊 9月20日

左肘关节略肿,痛减,关节活动基本正常,苔薄白,脉细,再拟上法续进。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

全当归9克 川芎9克 片姜黄6克 炙地鳖9克 制南星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桃仁9克 延胡索9克 生地12克 川续断12克 泽漆泽泻(各)9克 炙甲片9克 生甘草6克 羌活独活(各)9克 青皮陈皮(各)6克 7帖

诊断:左尺骨鹰嘴陈旧骨折,关节粘连(痰瘀)

三诊 9月20日

左肘关节肿痛均瘥,屈伸活动正常,苔薄白,脉细,再拟上续进。予以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

全当归9克 川芎9克 片姜黄6克 炙地龙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青皮陈皮(各)6克 桃仁9克 玄胡9克 川续断12克 生地熟地(各)12克 泽漆泽泻(各)9克 炙甲片9克 制南星9克 生甘草6克 羌活独活(各)9克 7帖

诊断:左尺骨鹰嘴陈旧骨折,关节粘连(痰湿)

按:该患者为骨折后关节粘连之症,现代医学认为人体关节、韧带、滑膜损伤,局部容易产生积血,此积血若不能及时或完全吸收,就会发生肌化,导致愈合时纤维结缔组织增生,从而使关节粘连。祖国医学认为粘连之症乃属于痰瘀积聚所致,故石氏认为,痰瘀积聚在经络关节则肿而形成粘连,积聚在筋脉、肌肤则痹而形成粘连,积聚在脏腑隔膜则胀而形成粘连。所以治疗常用四物汤加三棱、莪术、地鳖以活血破瘀,复用甲片、南星、桃仁等化瘀软坚之品,结合其按、揉、摇、抖之手法等,从而使瘀祛结消病愈。

案二十一、张君 女53岁 就诊日期 1995年5月3日

昨日不慎跌仆,右手撑地受损,右腕部青紫肿胀疼痛,压痛明显,呈“银叉”样畸形,X摄(湿片)显示:右桡骨远端骨折伴尺骨茎突撕脱骨折,苔薄白,质偏暗,脉细,症为骨骼筋脉受损,瘀凝阻滞,治拟活血化瘀,续骨息痛。予以手法整复,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固定。

当归9克 川芎9克 地鳖9克 赤芍9克 泽兰9克 青皮陈皮(各)6克 桃仁9克 生地12克 防风9克 留行子9克 苏木6克 上血竭 4.5克 7帖

诊断:右桡骨远端骨折伴尺骨茎突撕脱骨折(瘀阻型),X复片(湿片):骨折对位对线良好。

二诊 5月10日

右腕部肿胀疼痛已减,青紫瘀凝四散,又胃窦炎史,偶有泛酸,苔薄白,脉细,再治拟上法出入。予以理筋手法,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小夹板固定。

当归9克 川芎9克 地鳖9克 赤芍9克 泽兰9克 青皮陈皮(各)6克 泽兰9克 桃仁9克 生地12克 防风9克 煅瓦楞30克(先)煅自然铜12克 苏木6克 续断12克 7帖

诊断:右桡骨远端骨折伴尺骨茎突撕脱骨折(瘀阻型)

三诊 5月17日

右腕部肿胀已消,疼痛减瘥,瘀凝四散泛黄,胃纳如常,泛酸已止,苔薄白,脉细,瘀凝渐化,骨骼未续,化瘀生新,续骨息痛。予以理筋手法,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小夹板固定。

当归9克 川芎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姜黄6克 青皮陈皮(各)6克 泽兰9克 桃仁9克 独活9克 留行子9克  骨碎补9克 落得打9克 煅瓦楞 30克(先) 续断12克 7帖

诊断:右桡骨远端骨折伴尺骨茎突撕脱骨折(瘀阻型)

四诊 5月24日

右腕部肿胀疼痛均瘥,外形较平整,胃纳如常,夜寐欠安,苔薄白,质淡胖,脉细濡,筋骨受损,气血未复,治拟益气和营,续骨息痛,佐以宁神。予以理筋手法,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小夹板固定。

炙黄芪12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党参丹参(各)9克 姜 黄6克 桃仁9克 独 活9克 骨碎补9克 合欢皮9克 续断12克 炙甘草6克 7帖

诊断:右桡骨远端骨折伴尺骨茎突撕脱骨折(瘀阻型)

五诊 5月31日

右腕部肿胀疼痛均瘥,手指活动良好,夜寐欠安,苔薄白,质淡,脉细。再拟上法出入。予以理筋手法,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丁桂散小夹板固定。

炙黄芪12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党参丹参(各)9克 姜 黄6克 桃仁9克 骨碎补9克 炒广皮6克 合欢皮9克 川断12克 鸡血藤12克 7帖

诊断:右桡骨远端骨折伴尺骨茎突撕脱骨折(瘀阻型)

六诊 6月7日

右桡骨远端骨折伴尺骨茎突骨折一月余,经治症瘥,夜寐欠安,今复片(湿片)显示:骨折远端已见骨痂生长,苔薄白,脉细,再拟上法出。予以理筋手法,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丁桂散。

炙黄芪12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党参丹参(各)9克 独活9克 桃仁9克 骨碎补9克 合欢皮9克 川断12克 鸡血藤12克 炒桑枝9克 7帖

诊断:右桡骨远端骨折伴尺骨茎突撕脱骨折(瘀阻型)

按:无论脱臼伤筋,还是骨折的治疗,石氏都非常重视“三期分治”。石氏认为“三期分治”可将治疗中每一个阶段的用药特点,与伤筋、骨折修复过程中的每一个阶段有机的结合在一起,以达到最佳疗效。从以上几个案例中可以看到石氏在损伤初期注重凉血活血化瘀,而在中期着重于和营生新,进入后期则采用益气健脾补肾,佐以祛风通络,从而充分体现“三期分治”的特点。

同时,石氏还非常重视手法,尤其是理筋手法,石氏认为这是石氏伤科治疗骨折或脱位的重要法则之一,它对骨折或脱位后期的功能恢复和减少筋脉拘挛,或缺血坏死等后遗症起着极为关健的作用,使骨折愈合好,功能恢复佳,关节粘连少。

以上诸案还充分体现了石氏理伤的基本原则,即“以气为主,以血为先”,石氏认为形体之抗拒外力,百节得以屈伸活动,有赖气的温煦摧动;血的化液濡筋,成髓养骨,也是依靠气的作用,所以气血兼顾而宜“以气为主”。不过积瘀阻道,妨碍气行,又当祛瘀,则应“以血为先”。因此,理伤宜气血兼顾,气血的关系则是以气为主,以血为先。以张案为例,初期瘀血阻络,治疗中石氏注重“以血为先”,取四物汤等活血化瘀之药,而在中、后期,瘀血已化,筋骨未坚,石氏则注重“以气为主”的原则,取黄芪、党参等益气固本之药,这是石氏继承先君学术思想,结合自己临床实践心得体会而为,石氏并认为“以气为主”是常法,“以血为先”是变法。幼山先生亦曾从临床实际情况加以发挥,说:“气血兼顾,以血为先是临床常用的治标之法,以气为主的气血兼顾是刻刻留意图本之计。这便是石氏理伤掌握的基本原则。

案二十二、杨君 男10岁 就诊日期 1981年11月28日

右髋关节跌伤旬余,经外院X摄片未见明显骨质病变,现右髋关节酸胀疼痛,跛行,履

地艰难,右腹股沟处压痛明显,苔薄白,脉弦微滑,痰瘀互阻,经脉气血凝滞。治拟活血化瘀,通络止痛。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

炒牛蒡9克 炙僵蚕9克 全当归9克 青皮陈皮(各)6克 川牛膝12克 赤芍9克 独活9克 威灵仙12克 桃仁9克 红花4.5克 炙地龙9克 忍冬藤12克 炒桑枝12克 3帖

诊断:右髋关节挫伤(痰瘀)

二诊 12月1日

右髋关节酸胀疼痛较前减轻,行走尚觉牵制,苔薄,脉细弦,再拟上法。外敷三色三黄

膏+接骨粉。

炒牛蒡9克 炙僵蚕9克 全当归9克 青皮陈皮(各)6克 川牛膝12克 赤芍9克 独活9克 威灵仙12克 桃仁9克 红花4.5克 炙地龙9克 忍冬藤12克 炒桑枝12克 3帖

诊断:右髋关节挫伤(痰瘀)

按:痰瘀互结同病,临床表现广泛而复杂,几乎涉及临床各科。本案跌仆致伤,理应活血化瘀,而石氏通过辩证与辨病相结合,认为其病证系痰瘀互结,则用活血化痰之法,同时运用家传化痰要方牛蒡子汤合桃红四物汤之意治之,取得了显著疗效,体现了石氏理伤注重瘀夹痰湿的学术思想。

案二十三、倪君 女65岁 就诊日期 1994年9月2日

素体肥胖,右膝关节积劳致伤,肿胀疼痛,步履屈伸活动欠利,X摄片显示:右膝髁间隆突变尖,髌股关结间隙狭窄,苔薄腻,脉细。症为痰湿入络,经脉气血失和,治拟舒筋活血,化痰利湿消肿。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2。

炒牛蒡9克 炙僵蚕9克 全当归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川牛膝12克 续断12克 制南星9克 制苍术9克 泽漆泽泻(各)9克 忍冬藤12克 威灵仙12克 玉米须15克 延胡索9克7帖

诊断:右膝关节滑膜炎(痰湿入络)

二诊 9月9日

右膝关节肿胀较减轻,仍觉疼痛,不耐久行,苔薄腻,脉细,再拟上法进商。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2。

炒牛蒡9克 炙僵蚕9克 全当归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川牛膝12克 续断12克 制南星9克 制苍术9克 泽漆泽泻(各)9克 独活9克 威灵仙12克 延胡9克炒桑枝12克 7帖

诊断:右膝关节滑膜炎(痰湿入络)

三诊 9月16日

右膝关节肿胀渐减,久立多行后肿胀反复,休息后减轻,苔薄,脉细,再拟上法出入。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2。

炒牛蒡9克 炙僵蚕9克 白蒺藜9克 全当归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川牛膝12克 制南星9克 泽漆泽泻(各)9克 独活9克 威灵仙12克 仙灵脾12克 鸡血藤12克 千年健12克 7帖

诊断:右膝关节滑膜炎(痰湿入络)

按:牛蒡子汤乃石氏验方,豁痰消肿,舒筋通络,专治痰湿留注经络之症,本案系右膝关节滑膜炎,属中医痰湿入络范畴。痰随气行,循经环络,痰湿致病。在经络则肿,在四肢则痹。故石氏治疗该症时,注重病机,同时立法遣方不拘泥于一方一法,而是辨正施治,灵活运用,所以每获良效。

案二十四、陆君 男35岁 就诊日期 1995年8月23日

今上午不慎左膝跌伤疼痛,髌上肿胀如卧蚕状,压痛明显,髌骨压痛阴性,关节屈曲活动疼痛加剧,X摄片:无明显骨折,苔薄,脉细弦,筋脉受损,瘀血凝滞。治拟活血化瘀,消肿息痛。予以手法,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

炒荆芥9克 当归9克 牛膝12克 丹参9克 生地12克 赤芍9克 地鳖虫9克 桃仁9克 忍冬藤12克 留行子9克 苏木6克 上血竭4.5克 7帖

诊断:左膝髌上囊血肿(瘀凝阻滞)

二诊 8月30日

左膝髌上肿胀已消,目前关节屈曲活动时感酸胀板滞胀痛,瘀化未尽,气血未和,苔薄脉细,再拟上法出入。理筋手法,外敷三色三黄膏+黑虎丹、接骨粉。

当归9克 牛膝12克 生地12克 赤芍9克 地鳖9克 桃仁9克 泽兰9克 续断12克 留行子9克 落得打9克 上血竭4.5克  7帖

诊断:左膝髌上囊血肿(瘀凝阻滞)

按:由于跌仆损伤而起,膝痛屈伸不得。髌骨上方见卧蚕状突起呈八字形,为髌上囊血肿,若仅以活血舒筋药物内服外敷,则突起难得平复,屈伸恢复非易,治疗髌上囊血肿的关健是手法。石氏在治疗髌上囊血肿时,用一手握住患肢踝部,另一手按住髌上囊血肿处,趁病人未介意时将半伸位的膝部急骤曲转,继之,又立即将其伸直。在这一屈一伸之后,即可见突起之血肿消失,疼痛大为减轻,屈伸活动亦利。唯手法时酸痛较甚,故其法当急骤,令病人不觉,否则因痛致痉,手法难以实施。

石氏认为跌仆而膝伤者多矣,欲手法得效必须诊断明确,否则误施其法复加损伤。其要领是髌上卧蚕状突起呈八字形,手法要点是快。然后以中药外敷,配以凉血活血化瘀,消肿息痛之药内服,至复诊时再被动屈伸膝关节,并施以按揉摇抖理筋手法往往疗效甚捷,故石氏治疗此类损伤内外同治,明确诊断,每多获得良效。

案二十五、方君 女46岁 1995年8月16日

被车撞伤两月,左小腿肚筋脉受损,瘀积肿胀疼痛,午后尤甚,气滞血凝,肌肤灼热,苔薄,脉细数,症为筋脉受损,瘀凝阻滞,郁而化热,治拟益气活血,清热消肿息痛。外敷三黄膏。

生黄芪15克 全当归10克 大生地12克 制南星9克 川牛膝12克 赤芍12克 忍冬藤15克 防己12克 紫荆皮12克  炙甲片9克 泽泻12克 桃仁12克 蒲公英15克 生甘草6克 7帖

诊断:左腓肠肌挫伤(瘀血化热)

二诊 8月23日

左小腿肚筋脉俱伤,肿胀坚硬,着地行走痛甚,苔薄脉细弦,再拟原方出入。外敷三色膏。

生黄芪15克 当归10克 大生地12克 制南星9克 川牛膝12克 赤芍12克 忍冬藤15克 防己12克 苏木6克 炙甲片9克 制大黄9克 车前子12克(包) 生甘草6克7帖

诊断:左腓肠肌挫伤(瘀血化热)

三诊 8月30日

左小腿肚筋脉挫伤,肿伤,肿胀日消,午后仍有反复,僵块未消,苔薄脉弦,再拟益气活血,消肿息痛。外敷三色膏。

生黄芪15克 全当归10克 大生地12克 制南星9克 川牛膝12克 丹参30克 桃仁12克 夏枯草12克 三棱9克 莪术9克 车前子12克(包) 7帖

诊断:左腓肠肌挫伤(瘀血化热)

四诊 9月6日

左小腿肚筋脉挫伤,瘀血化而未净,僵块逐步消散,午后略肿,气虚血凝,苔薄脉细,再拟益气化瘀,消肿止痛。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

生黄芪15克 川桂枝9克 川椒目6克 制南星9克 川牛膝12克 泽漆泽泻(各)9克 丹参20克 五茄皮9克 桃仁12克 接骨木12克 车前子12克(包)生甘草6克7帖

诊断:左腓肠肌挫伤(瘀血化热)

五诊 9月13日

左小腿肚筋脉挫伤,疼痛已减,僵块已消。肿痛未除,苔薄脉细,再拟益气化瘀,消肿。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

生黄芪30克 川牛膝12克 丹参30克 防已12克 赤小豆30克 米仁30克 桃仁12克 天花粉12克 车前子12克(包) 生甘草6克 7帖

诊断:左腓肠肌挫伤(瘀血化热)

按:石氏在治疗瘀凝阻滞之症时,善用黄芪的配伍运用。本案由于左小腿肚损伤瘀血内蕴失治,郁而化热,故检肌肤灼热肿胀,津液输布受限,聚而成痰,痰瘀交凝而致症情难已。石氏取黄芪配凉血活血,软坚化瘀之品,并配以南星、夏枯草等化痰软坚之药,而共奏益气活血化痰瘀之功。从中充分体现了石氏用药的特点和“以气为主”的治疗原则。

案二十六、龚君 男57岁 就诊日期 1995年10月8日

右小腿撞伤两周,未作诊治,胫前中段青紫肿胀,引及足踝,肌肤灼热,筋脉受损,瘀结化热,形成疮疡,苔薄白质红,脉细数。治拟活血化瘀,清热消肿。外敷三黄膏2。

炒荆芥9克 当归9克 牛膝12克 丹皮丹参(各)9克 生地12克 赤芍9克 山栀9克 银花连翘(各)12克 蒲公英15克 炙甲片9克 天花粉12克 紫荆皮9克 生甘草6克 7帖

诊断:右小腿挫伤(瘀血化热)

二诊 10月25日

右小腿胫前中段疼痛灼热较前减轻,局部仍肿,苔薄质偏红,脉细数,再拟原法。外敷三黄膏2。

炒荆芥9克 当归9克 牛膝12克 丹皮丹参(各)9克 生地12克 赤芍9克 山栀9克 蒲公英15克 地鳖9克 炙甲片9克 天花粉12克 紫荆皮9克 生甘草6克 7帖

诊断:右小腿挫伤(瘀血化热)

三诊 11月1日

右小腿肿痛灼热经治已瘥,苔薄,脉细,邪热已清,正气未复,治拟益气活血,和营息痛。外敷三色三黄膏+接骨粉2。

生黄芪12克 当归9克 牛膝12克 丹皮丹参(各)9克 生地12克 赤芍9克 独活9克 地鳖虫9克 桃仁9克 天花粉12克 紫荆皮9克 生甘草6克 7帖

诊断:右小腿挫伤(瘀血化热)

按:损伤血肿初期,若未及时诊治,瘀血内蕴,郁而化热是损伤瘀肿的转归之一,石氏在本案中明确指出恐成疮疡之症,在外治法中取三黄膏敷之,清热解毒,以祛瘀破积,消肿止痛;内服药以凉血活血,消肿软坚散结之法,从而使热退肿消,结散病愈。石氏认为本案为气分津伤,为伤阴之初,故取赤芍、丹皮参、山栀、生地、蒲公英、炙甲片等凉血活血,消肿软坚,配以天花粉清热生津消肿,共奏凉血活血,清热生津,消肿软坚之效。在本案后期治疗中石氏加用生黄芪,其意是增强益气利水消肿之功,达一箭双雕之目的。

案二十七、陈君 女63岁 就诊日期 1995年5月17日

腰背酸痛板滞,神疲乏力,胃纳欠佳,圆背畸形,X摄片显示:T5-8多个椎体不同程度压缩,骨质普遍疏松,骨皮质变薄,骨密度测定:0.3642g/cm平方,明显低于正常值,苔薄白,脉细。脾肾两亏,筋骨失养,治拟健脾益肾。

全当归9克 川芎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制黄精12克 淮山药12克 山茱萸肉9克 杜仲12克 生地熟地(各)12克 续断12克 制狗脊12克 炙龟板9克 鹿角片9克 砂仁(后)3克 14帖

诊断:骨质疏松症(脾肾两亏)

二诊 5月31日

腰背酸痛板滞较前好转,体力较支,胃纳欠佳,苔薄质淡,脉细,再拟上方出入。

全当归9克 川芎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制黄精12克 淮山药12克 山茱萸肉9克 淮牛膝12克 生地熟地(各)12克 川续断12克 制狗脊12克 炙龟版9克 鹿角片9克 砂仁3克(后)14帖

诊断:骨质疏松症(脾肾两亏)

三诊 6月14日

腰背酸痛板滞略瘥,精力未复,胃纳尚可,苔薄白脉细,再拟上方出入。

炙黄芪12克 全当归9克 川芎9克 白术白芍(各)9克 制精黄12克 淮山药12克 山茱萸肉9克 制狗脊12克 党参丹参9克 续断12克 炙龟版9克 鹿角片9克 制首乌9克 14帖

诊断:骨质疏松症(脾肾亏虚)

四诊 6月28日

肝肾亏虚,气血未畅,腰背酸痛版滞较前减瘥,胃脘不适,苔薄,脉细,再拟上方出入,佐以和胃。

炙黄芪12克 全当归9克 川芎9克 白术白芍9克 制精黄12克 淮山药12克 山茱萸肉9克 制狗脊12克 党参丹参9克 续断12克 炙龟版9克 鹿角片9克 佛手6克 14帖

诊断:骨质疏松症(脾肾亏虚)

五诊 7月 12日

腰背酸痛版滞渐瘥,纳谷较馨,苔薄,脉细,再拟健脾益肾,佐以和胃。

炙黄芪12克 全当参9克 川芎9克 白术芍9克 制黄精12克 淮山药12克 山萸肉9克 制狗脊12克 党丹参9克 川断12克 炙龟版9克 鹿角片9克 佛手片6克 生熟地12克 14帖

诊断:骨质疏松症(脾肾亏虚)

六诊 7月26日

腰背酸痛已瘥,胃纳如常,面色较华,苔薄,脉细,再拟上法进商。

炙黄芪12克 全当归9克 川芎9克 白术白芍9克 制黄精12克 淮山药12克 山萸肉9克 制狗脊12克 党参9克 川断12克 炙龟版9克 鹿角片9克 佛手片6克 生熟地12克 14帖

诊断:骨质疏松症(脾肾亏虚)

七诊 8月9日

腰背酸痛已瘥,胃纳如常,复查骨矿密度0.4125g/cm平方,症趋改善,苔薄,脉细,改服成药调治。

骨密1号3盒 骨密2号1盒

诊断:骨质疏松症(脾肾亏虚)

案二十八、陈君 女60岁 就诊日期1995年8月2日

腰背脊椎酸痛板滞,夜来两小腿肚抽掣作痛,外院X摄片显示:L2、L3椎体前缘骨质增生,胸腰椎普遍骨质疏松,骨皮质变薄,L2、L3呈鱼椎样变,苔薄白质淡,脉细,肝肾亏虚,督脉气血失和,治拟调益肝肾,疏通督脉。

炙黄芪 15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续断12克 党参丹参15克 制狗脊12克 炒广陈皮6克 补骨脂12克 巴戟肉9克 菟丝子12克 制黄精12克 鹿角片9克 炙甘草6克 7帖

诊断:骨质疏松症(肝肾亏虚)

二诊 8月9日

腰背脊椎骨质疏松,督脉不固,酸痛引及两膝,不能耐劳,口干便秘,苔薄脉细,再拟调益肝肾,养阴生津,佐以润肠。

炙地黄 15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续断12克 党参丹参15克 制狗脊12克 补骨脂12克 苁蓉12克 川石斛12克 杜仲12克 制黄精12克 菟丝子12克 火麻仁12克 炙甘草6克 7帖

诊断:骨质疏松症(肝肾亏虚)三诊8月6日

腰背脊椎骨质疏松酸痛,两小腿肚抽筋减瘥,口干,腑行已畅,苔薄,脉细,再拟前法出入。

炙黄芪15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续断12克 党参丹参(各)15克 制狗脊12克 补骨脂12克 苁蓉12克 川石斛12克 白术白芍9克 杜仲12克 制黄精12克 炙甘草6克 7贴

诊断:骨质疏松症(肝肾亏虚)

四诊 8月23日

腰背脊椎骨质疏松,督脉不固,酸痛板滞,不能耐劳,口干,苔薄,脉细,再拟上法进商。

炙黄芪 15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续断12克 党参丹参 15克 制狗脊12克 补骨脂12克 苁蓉12克 川石斛12克 白术白芍9克 杜仲12克 制黄精12克 炒广皮6克 14帖

诊断:骨质疏松症(肝肾亏虚)

五诊 9月6日

腰缘脊椎骨质疏松,精力渐充,腰背酸痛略减,口干亦瘥,苔薄脉细,续进上方。

炙黄芪 15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续断12克 党参丹参 15克 制狗脊12克 补骨脂12克 苁蓉12克 川石斛12克 白术芍9克 杜仲12克 制黄精12克 炒广皮6克 制首乌9克 炙甘草6克 14帖

诊断:骨质疏松症(肝肾亏虚)

六诊 9月20日

骨质疏松症,腰背酸痛板滞较前减瘥,胃纳如常,口干亦瘥苔薄脉细,再拟调不肝肾。

炙黄芪 15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续断12克 党参丹参 15克 制狗脊12克 补骨脂12克 苁蓉12克 制首乌9克 白术白芍9克 杜仲12克 制黄精12克 炒广皮6克 生地熟地12克 14帖

诊断:骨质疏松症(肝肾亏虚)

七诊 10月4日

腰背酸痛板滞渐瘥,偶有反复,活动自如,苔薄脉细,再拟上法进商。

炙黄芪15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续断12克 党参丹参15克 制狗脊12克 补骨脂12克 炙龟版9克 制首乌9克 白术白芍9克 鹿角片9克 制黄精12克 炙甘草 6克 生地熟地(各)12克 14帖

诊断:骨质疏松症(肝肾亏虚)

八诊 10月18日

腰背酸痛明显减酸,胃纳如常,苔薄脉细,再拟调益肝肾。

炙黄芪15克 当归9克 川芎9克 续断12克 党参丹参(各)15克 制狗脊12克 补骨脂12克 炙龟版9克 炒广皮6克 白术白芍(各)9克 鹿角片9克 制黄精12克 炙甘草6克 生地熟地(各)12克 14贴

诊断:骨质疏松症(肝肾亏虚)

按:石氏认为骨质疏松症乃属中医“骨痿”范畴,肾主骨生髓,为先天之本,脾主肌肉四肢而统血,为后天之本,先天促后天,后天养先天,若脾胃虚弱,运化失司,则先天之精无以充养,热必精亏髓空而百骸痿废。《灵枢.决气篇》认为:液的功能之一是“淖泽注于骨”,即骨的营养一部分来自于液。经云:液脱者,骨属屈伸不利,色夭,脑髓消,胫酸,耳数鸣。故治肾精亏损,除益肾填精髓外,健脾助运切不可缺。从以上两案来看,尽管其骨质疏松程度不同,而石氏在处方用药时则处处刻意脾肾同治,注重阴阳平补,即强调“补肾阳,养脾阴”之法。取得了很好的疗效。

案二十九、李君 男18岁 就诊日期1987年9月10日

由于从高处不慎跌下,胯部骑在长凳上,睾丸损伤一月,气血循行失和,隐隐作痛,睾丸自觉麻木不适,苔薄白,脉弦。阴器乃厥阴肝经脉所络,治拟和营行滞,疏肝和络。

软柴胡6克 炙升麻5克 全当归9克 桔梗6克 川牛膝9克 杭白芍9克 广木香3克 泽兰叶9克 橘叶橘核(各)9克 延胡索6克 上血竭4.5克 路路通6克 7帖

诊断:会阴挫伤(瘀阻气滞)

二诊 9月17日

睾丸经脉损伤月余,气血失和,隐隐作痛,牵连少腹,自觉麻木,苔薄白,脉弦。再拟和营通络疏导。

软柴胡6克 炙升麻5克 全当归9克 桔梗6克 杭白芍9克 广木香3克 泽兰叶9克 橘叶橘核(各)9克 上血竭4.5克 制半夏6克 路路通6克 7帖

诊断:会阴挫伤(瘀阻气滞)

三诊 9月24日

诊治后,睾丸隐痛麻木已减,气血渐和,少腹经脉牵制不适稍有,舌淡脉弦,再拟和营顺气疏导。

软柴胡6克 炙升麻5克 全当归9克 桔梗6克 焦白术9克 广木香3克 泽兰叶9克 橘叶橘核(各)9克 上血竭4.5 金铃子 9克 路路通6克 7帖

诊断:会阴挫伤(瘀阻气滞)

按:会阴及海底睾丸损伤,伤在海底会阴(厥阴经),震及胯胱,以致瘀阻气化不宣,主要症见局部肿胀疼痛,不腹牵制痛,重滞感.先生在治疗这类病证时,局部除外敷三色三黄膏外,并嘱咐患者用布兜阴囊睾丸托起,以减轻胀重下滞感觉,并以活血化瘀,理气升提为主,用柴胡桔梗汤加减治之,方中柴胡为君,桔梗专辅柴胡之升清,升麻助以散热,延胡,金铃子等药以止痛,牛膝下行引经入络,归尾,泽兰合而化瘀,桔梗通利阴窍,散瘀治涩痛.先生讲:“盖欲其降也,必先升之”。并人为用柴胡是取其清升浊降之功,亦即“提壶揭盖”之意。

论文

石氏“消散膏”治疗网球肘炎临床观察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98年第5期 21页

摘要:石氏祖传经验方“消散膏”(又名“痰核膏”)有消肿、散结、止痛之功效。我们对肱骨上髁炎(俗称“网球肘炎”)50例患者进行了疗效观察,

“消散膏”组成:生麻黄180 生半夏180g 生南星180g 白芥子240g 甘遂180g 大戟240g 僵蚕240g 泽漆草2500g 生菜油7500g。

用法:“消散膏”制成后,贮放荫凉处。用时按量多少,使其烊化至糊状,视其患处部位大小,摊在布或牛皮纸上敷贴患处。待用时在炭炉上稍加热温化,使其柔软,再敷贴患处。一般每隔3~5天更换。

50例中,用药1次5例,2~3次25例,5次以上10例。

“消散膏”方取生麻黄之辛散功效,用生半夏、生南星起散结、消肿定痛作用,加入白芥子搜皮里膜外或筋骨之间得痰湿,僵蚕化痰散结消炎,甘遂、大戟消肿破结,鲜泽漆清热解毒。全方有消肿、散结、止痛作用。

网球肘炎是由软组织劳损引起的无菌性炎症,局部组织粘连,其体征为患臂伸直做握拳旋转作时疼痛加剧,在祖国医学属“痹症”范畴。与现代医学所认为的“粘连”,有着一致性。在治疗上,都是为了松解其粘连,达到止痛的目的。

石氏理伤手法谈屑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87年 第1期 8页

摘要:一、石氏手法要点

石氏说:“手法是医者用双手诊断和治疗损伤的一种方法。”手法首先是用于诊断的,比摸患处以了解伤情。

诊断后即要以“稳而又劲、柔而灵活”的手法施以治疗。石氏“一般常以十二字为用,即:“拔、伸、捺、正、拽、搦、端、提、按、揉、摇、抖(亦作“转”)”。拔、伸、捺、正主要用于正骨。拽,搦、端、提则主要用于上骱。按、揉、摇、抖多用于理筋。

石氏就这些手法还指出过两点:一是“这十二法在应用上并没有严格的界限,无论正骨、理筋、上骱,随着需要,可以互相换用”。二是理筋手法不独用于伤筋,“接骨前后须注意理筋,使之活动顺和”,“骨折接续后期,亦应以理筋为辅助手法”。这一点,石氏在临证时极为重视。

石氏还认为:“用手绑扎固定的方法,似亦可附列于手法之内”。这主要是说明其重要性决不亚于正骨复位。

二、正骨手法举例

清·胡廷光说,上骱要“法使骤然人不觉,患如知也骨已拢”。石氏正骨以拔、伸、捺、正为总则。拔伸不是一味依靠猛力,而是刚柔相济,在要点使巧力以恰到好处,使发力达到最大的效能,然后,依骨折移位加以捺正。继之,顺络理筋,绑扎固定。

三、上骱手法举要

石氏上骱极注意患肢的体位,认为只有特定的体位才能使脱出的骱位整复。其次,在不同的脱位整复中把握住重点手法。再次,石氏在骱位得复后必按揉摇转以理顺筋络,在复诊时也必施以适当的按揉摇转,以使早日康复。我们体会,脱位实质上是严重的伤筋,复位只是治疗的开始,尚须使损伤的筋络恢复其原,适度的手法能舒筋疏通气血,并减少关节周围的粘连,只有这样,才能使之尽快得痊。

四、关于伤筋与理筋手法

石氏把它分为三类,包括手法在内的治疗各有不同。一称为不显著的伤筋,治疗以药物为主,手法按摩仅为辅佐,亦或辅以针灸。二是不甚显著的伤筋,治疗以理正筋位的手法,并辅以药物。三是外形有显著改变的伤筋,由较明显的外伤如支撑等造成,筋络离位而突出,“部位多见于膝前或肘后”,该部“有粗筋隆起屈伸不利”,治疗必须先用按捺屈伸的手法将隆起的粗筋纳入筋位,使隆起平复即能恢复屈伸活动,每辅以药物。石氏认为,第三类伤筋施以手法是绝对必要的,手法之前“必须注意这与骨折是绝对不同的”,要注意鉴别。

石仰山伤科独到经验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93年第7期1页

摘要:理伤要则

石氏理伤基本原则是按照人体是一个统一的整体概念,在论治时注重内调气血,外理筋骨,损其有余,补其不足,顾及损伤兼邪。在掌握辨证论治的前提下,采用内治与外治结合方法进行具体施治。

一、气血兼顾而以血为主、以气为先。

气血兼顾是治伤的总则,但应分清气与血的病变。故一般损伤,多属气滞、血瘀兼而为病,治疗则宜活血化瘀为主,而佐以理气,其治更当“以血为主。”一般的内伤,其治多“以气为先”,而予顺气行气,佐以活血通络。总之“以血为主”是气血兼顾之常法,“以气为先”是气血兼顾之变法,间若出现脏腑功能失和者,则相应而调之。

二、审虚实,施补泻。

这是理伤内治所掌握的原则,其要是在流通气血,一般说来,损伤之初,何论内伤外伤,多数属气滞血瘀的实证。秉赋素弱而损伤者,属邪实正虚,虚中挟实之证。治疗当先调补虚怯之体,然后祛瘀,或攻补兼施,视具体情况而定,一般而言,往往祛瘀在先,尔后调补肝肾以壮筋骨,扶助脾胃以资化源而养气血。“脱力劳伤”。在治疗上,注意先天与后天相互资益关系。

三、重视损伤客邪的兼治。

凡临床出现损伤兼及风寒、痰湿等邪气合而为病的一系列症状时,先生谓之“兼邪”。其症每每反复发作,善用麻桂温经汤以祛邪宣络,活血止痛,痛甚者亦可酌加草乌及虫类搜剔药用之。

损伤后所致的气滞血瘀,进而亦可耗伤气血,而使营卫不固,故筋骨损伤失于气血濡养,每易使风寒湿重者乘虚侵袭,乃为邪实正虚之疾。常运用黄芪五物汤或当归四逆汤等酌加党参、白术、姜黄、川芎、红花、鸡血藤等扶正达邪、活血通络。

痰湿入络,是一类常见“兼邪”,对这类“兼邪”常以牛蒡子合白蚕同用,发展至仰山先生辈成为牛蒡子汤,加减变化而广泛应用于临床。其主治病证也很广泛,但总不外乎“风”、“痰”、“湿”三字。

手法述略

石氏理伤手法以“十二字”为用,即谓“拔伸捺正、拽捏端提、按揉摇转”。一般说来,拔伸捺正用于骨折整复,拽捏端提用于关节复位,按揉摇转多用于伤筋,具体应用时尚须随遇而变,诸法互参,复合用之。

一、伤筋------筋出窠的治疗手法

筋当安其位,肢节平陷而显露之筋脉处,因损伤而见突起之筋脉,我们称之为“筋出窠”。因为一般认为此症均有牵拉所伤,但光牵拉不足为患,其中必有旋转之力加之,乃致为患,故必牵、旋始能复其位。

二、正骨-------骨折复位手法特点

仰山先生正骨以拔伸捺正为总则。拔、伸不一味用以猛力,而以刚柔相济,功使用力恰到断损之处,其力度因人与部位而异,大多骨折均能瞬间完成。在拔伸时结合推按、旋转,然后依骨折移位状况加以捺正。施术者与助手心印默契顺应逆受伤之力方向而复位这一原则,复位后予外敷固定包扎。

三、脱臼------上骱手法举要

对于各种脱位都有体位和复位手法,其中对颞颌关节脱位运用捺口外复位法,髋关节后脱位运用俯卧位推按法,俱颇有特色。

石仰山论腰痛内治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95年9期1-3页

摘要:一、审因论治与腰痛立法

审因论治就是以病证的临床表现为依据,也就是运用整体观点,分析疾病的症状、体症来推究病因,从而提供治疗用药的根据。腰痛立法,首先要明确腰痛所发生的原因,然后才能够“审因论治,辨证立法“。将腰痛之因概括为三类四型。三类即损伤性腰痛、外感性腰痛与内伤性腰痛。四型即一为:气滞血瘀型,二为:风寒闭塞型,三为:痰湿互阻型,四为:肾气亏损型。立法则依据祖国医学整体观念、辨证特点,对不同类型腰痛,采取不同的治疗方法。

二、配方用药,强调辨证

1.行气止痛,活血祛瘀

气滞血瘀型腰痛,常运用此法,代表方为其腰痛二号验方。主张从气血立论治之,提出宜气血兼顾,以气为主以血为先的治疗原则。取调肝之气血的金铃子散之意。

2.温通散寒,祛风止痛

风寒闭塞型腰痛,常运用此法,用药取太阳伤寒主方麻黄汤之意,又取麻黄附子细辛汤之理,用制川草乌易附子,以温少之经,引太阳督脉之阳气;达到温通散寒、通络止痛之功。

3.豁痰利湿,通络息痛

痰湿互阻型腰痛,常运用此法,代表方为石氏牛蒡子汤加减治之。配方用药常兼顾其脾肾,合石氏调中保元汤、腰痛三号验方加减治之,意在脾肾兼顾、标本同治。

4.温肾补虚,固腰息痛

肾气亏损型腰痛,常用此法,代表方为其腰痛三号验方。以温肾补虚,固腰息痛之法。全方用药把阴中求阳与阳中求阴辨证地统一了起来,其意在治病必求于本。

三、要诀有四

其要之一:气血兼顾,以气为主,以血为先。其要之二:注重兼邪的治疗,治疗毋忘风寒痰湿的诊治。其要之三:脾肾兼顾、标本同治,治病必求于本。其要之四:突出通字,以通为治,以治而通。

石氏伤膏治疗软组织损伤的临床研究

出处:中国骨伤 1996年3期47-48页

摘要:三色敷药是石氏伤科理伤外治敷药中运用最广泛、疗效较突出的经验方,对各种闭合性骨折、脱臼复位后、软组织损伤、骨关节病、劳损风湿等所致的各种伤痛均有一定的疗效。石氏伤膏是在其基础上,由上海中药三厂加工研制而成的一种新颖巴布剂外用药膏。

中医诊断标准:由外伤原因所造成的伤筋,主要症状是疼痛、肿胀、关节活动功能障碍和皮下瘀斑。排除水肿、肿瘤等非外伤引起的肿胀疾病。

治疗方法

按受伤和疼痛肿胀面积敷贴,二天更换一次,每五次为一疗程。可连续使用,以肿胀消失,功能恢复为度。

伤膏1组为石氏伤膏组,伤膏2组为关节镇痛膏,二组疗效比较,石氏伤膏组疗效100%,关节镇痛膏疗效89%。通过统计学处理,X平方检验,P<0.05,表明二组疗效有显著性差异,即石氏伤膏组临床疗效优于关节镇痛膏组。

软组织损伤乃属祖国医学伤筋范畴,其主要症状为疼痛肿胀、关节活动功能障碍和皮下瘀斑等。现代医学认为软组织损伤后会引起局部炎症反应,其基本变化是渗出、坏死和增生。中医通常采用活血祛瘀、消肿止痛等方法治疗血瘀之症。各种实验结果证明:1、石氏伤膏具有明显的止痛作用;2、石氏伤膏具有明显的消肿作用和有效的治疗软组织损伤的作用;3、能加快人体手指甲皱微循环血流速度,改善微循环达到活血化瘀作用。

石仰山理伤从痰论治的经验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96年第10期8页

摘要:一、损伤痰病论

先生认为损伤缠绵难愈,或劳损麻痹肿痛,大多与痰有关。“湿能生痰聚液”,“热盛亦生湿生痰矣”。痰本为人身之津液,由于各种原因所致机体损伤或劳损,强调痰是一种病理产物,由于气滞血瘀导致津液输布受限,聚而成痰;郁瘀化热则灼津成痰。

二、痰病在骨伤科的临床表现

先生认为,损伤气血自属气脉闭塞,脘窍凝滞之类,易于痰聚为患。在骨伤科临床上,常见痰与风、寒、湿、瘀、热诸邪相合为患。痰病在骨伤科临床上主要表现为肢体关节的肿胀或漫肿,皮温无明显增高,或略有增高,关节酸痛,活动牵强或为皮肉的麻痹疼痛,手足牵引隐痛,关节内有积液,或筋膜肥厚等。

三、理伤从痰论治

先生于调理气血的同时,常取法豁痰化浊。其治惟有祛瘀生新、升清降浊合豁痰开窍为法。常用石菖蒲、陈胆星、远志、竹沥、青龙齿。其昏愦期瘀热夹痰者,宜逐瘀醒脑、清热豁痰,取至宝丹清热开窍,清醒期,宜活血化瘀、升清降浊,取柴胡细辛汤,或葶苈大枣汤加味,活血化瘀之品必当参入,恢复期,痰浊阻滞者,治宜化痰健运为主,以半夏白术天麻汤或温胆汤化裁,礞石滚痰丸亦可参用。

先生除在内治法中善从化痰浊出入外,在外治方中也常用化痰之品。如消散膏、黑虎丹。

四、体会

总之,新伤因痰瘀相关而治痰,劳损杂病由痰湿入络而治痰。

牛蒡子汤治疗术后关节粘连症的临床研究

出处:山西中医 1996年第6期 19页

摘要:1、诊断标准:由于伤后手术而造成关节周围软组织损伤。主症:疼痛,肿胀(筋粗筋结、筋脉拘挛),关节僵硬,活动受限等。

2、治疗方法

以化痰祛湿为主要治则,方以石氏牛蒡子汤(牛蒡子、僵蚕、白蒺藜、独活、秦艽、白芷、半夏、桑枝)为基础方,脾虚者加党参、白术、茯苓、薏苡仁、甘草;肾虚者加川断、桑寄生、狗脊、牛膝;筋脉拘挛筋粗筋结者加穿山甲片、夏枯草、瓦楞、泽漆、地龙、威灵仙;兼有瘀血者加三棱、莪术、当归、川芎、元胡。服法:日1剂,水煎分2次口服。一般1个月为1疗程,病情较重者可服2至3个疗程。

3、治疗结果

重度 20例 治愈5 显效7 有效5 无效3 有效率85.00%;中度 53例 治愈16 显效21 有效12 无效4 有效率92.45%;轻度 35例 治愈21 显效8 有效4 无效2 有效率94.29%。

4、讨论

现代医学认为术后粘连之症主要是由于术后关节、韧带、滑膜损伤,局部积血没能完全吸收,而致血块发生机化,导致纤维结缔组织增生,从而使关节粘连,甚至纤维性强直。祖国医学认为粘连之症乃属痰湿积聚所致。痰湿积聚在经络关节则肿而形成粘连,积聚在筋脉肌肤则痹而形成粘连,积聚在脏腑隔膜则胀而形成粘连。因而运用石氏牛蒡子汤加减治疗术后关节粘连症而获良效。

石仰山论治骨折脱臼的用药特色

出处:辽宁中医杂志 1996年12期535-536页

摘要:骨折脱臼,是常见的伤科疾患,石仰山先生继承祖传并博采众方,积自己四十载的临床实践,吸取各家之长,形成了以活血化瘀、消肿止痛、醒脾和营富有特色的治疗骨折脱臼的临床用药经验。

1、消肿定痛玉真散 引血固卫用风药

这些风药在治疗伤损的过程中发挥着几个方面的交互作用。首先,伤损恶血留注,津气不通,用风药引动气血津液,从而消散瘀滞;其次,这些风药本身又具有消瘀行血之功,起到祛肿止痛作用;再次,伤损气血失和,卫阳不固,易为风寒所袭,风药的使用又可使“虚风无复可留”。

2、凉血滋阴因瘀久 注重兼夹同论治

重视根据不同兼夹,施以相应的治疗方法。所谓知犯何逆,随证治之,以求治病切合病机,达到理想的治疗效果。具体体现了先生临床用药抓主症、顾兼夹、有步骤、预变化的治病思想。

石仰山理伤续断外治论要

出处:湖北中医杂志 1997年6期6-7页

摘要:石仰山教授他推崇整体观点,注重医理与实践相结合,根据骨伤之特点,融古训与新知于一体,对骨伤疑难杂病的诊治有独到之处。

1、学术思想渊源及用药特色

外治之法肇始于《内经》,完善于《外治医说》之书。先生依前人之经验,同时继承祖传,察其病机,明其病理,撮其要旨,结合骨伤外治特点,取其医理之精华,善用敷贴、涂擦、熏洗、手法、针刺、火罐等外治之法。外治组上注重通字,即通气阻,通血凝,通瘀痰之结。通药多由温窜、行气、活血、消结之品构成,所谓:“气寒则凝,气温则通”,多用温散走窜之药,可谓先生外治组方的一大特点。同时,加入行气、活血、消结之药,行气以通脉,活血以祛瘀,消结以除痰凝郁阻,使伤损瘀肿得以消散,气血得以流畅,疼痛得以驱除。伤肿疼痛有时易化热传变,常辅以既能散结祛瘀,又能清热凉血的药物,伤损之患筋脉首当其冲,故先生还辅以舒筋活络之品以助药力。伤损来势较猛,疼痛尤为显著,用消肿定痛之药以提高效力,使伤损疼痛较快消除。

2、石氏伤科外治方举隅

2.1石氏伤膏(巴布型)

组方:紫荆皮、黄荆子、羌活、独活、防风、香茄皮、当归、川芎、姜黄、马钱子、天花粉、连翘、甘草等。

功能主治:活血祛瘀,消肿止痛,祛风胜湿,舒筋通络。用于各种软组织损伤、陈旧性劳损及骨关节病、早期闭合性骨折、风湿类疾病等损伤肿痛。

2.2石氏熏洗剂

组方:生川草乌、生南星、生半夏、红花、桂枝、细辛、山柰、松节、老紫草、海桐皮、威灵仙、桑枝、接骨木等。

功效主治:活血舒筋,温经通络,用于陈伤劳损,筋骨酸楚疼痛,或骨折后期关节粘连,活动不利等症。

石氏伤科柴胡香附药对的临床应用

出处:江苏中医 1997年10期6~7页

摘要:柴胡、香附为药对是石氏擅长运用于内伤疾患之要药。石氏认为:“头胸腹之内伤,不论其新伤宿损,或虚实之证,总与肝经相系。”

柴胡:味苦,性微寒而质轻,为厥少二经的引经药,能升能降,具升清阳、降浊阴之功。是治伤科内伤的一味有效良药。香附:味微苦甘,性辛。入肝、三焦经。此药对疏泄肝胆三焦气血郁滞最为适宜。柴胡、香附药对运用,在脏主血,在经主气,故以之治脏是血中之气药;以之治经,是气分之药。只要配伍得当,自能开郁散滞而通达上下,用治伤科内伤瘀阻气滞诸证。每多佐他药合用。不论损伤病位于上、中、下何处,皆可运用柴胡、香附之药对,只要正确辨证,灵活配伍,用之每多获效。

石氏牛蒡子汤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症术后40例

出处:中医骨伤 1997年11期48页

摘要:所有40例患者均行腰椎间盘髓核摘除,黄韧带切除,神经根粘连松解,同时根据病情选择地行全腰椎板、半椎板减压、椎板开窗术。如伴有侧隐窝狭窄存在的,侧充分扩大侧隐窝,使受累的神经根完全减压。减压后缩扎环消失,硬脊膜恢复搏动。

随机抽样,分成二组:A组为服药组,共25例,自手术后第2天开始服药,每日1帖,分早晚2次内服。B组为对照组(不服药),共15例。A、B二组病人均观察2周。

方药组成:牛蒡子9g 白僵蚕9g 白芥子9g 炙地龙9g 泽漆9g 炙南星9g 金雀根9g 丹参12g 全当归9g 生甘草6g 川牛膝12g。

两组比较:2周症状消失率,A组为52%、B组为0%,P<0.05,1月症状消失率,A组为80%、B组为26.7%,P<0.05,3月症状消失率,A组为92%、B组为53.3%,P<0.05。

石氏提出:“痰夹瘀血碍气而病”,是本病发生的一个重要环节。牛蒡子汤用药以豁痰透剔之品,再合活血通利,以此疏通筋络,则血滞痰阻无不立豁。本方诸药配伍完全体现了石氏伤科对本病的独特观点及治法,运用化痰祛瘀法消退神经根粘连变性期的水肿,缓解腰椎间盘突出症患者术后出现的患肢麻木、酸痛、乏力等症状,并在临床实践运用中,取得了优良率为92%的良好疗效。

益气活血利水化痰法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症

出处:上海中医药杂志 1998年第3期25页

摘要:对古方“补阳还五汤”进行化裁,拟名为益气养经汤,用以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症。100例均作CT、MRI明确诊断,有23例作肌电图明确诊断。治疗方法:益气养经汤组成;生黄芪60g 当归12g 赤芍12g 地龙10g 川芎12g 桃仁12g 红花9g 淮牛膝12g 肉桂6g。每日1帖,煎成汤剂,分早晚2次服用。3周为1个疗程。在用药后一、二、三周,观察病人症状(腰部、患肢放射痛、麻木、乏力)、体征(腰部活动度、直腿抬高神经根牵拉试验、皮肤感觉、肌力、神经反射)的变化。

疗效分析:第1周,门诊组痊愈14例,好转21例,无效15例。有效率70%;病房组痊愈19例,好转17例,无效14例,有效率72%。统计学无明显差异。

第2周,门诊组痊愈16例,好转22例,无效12例。有效率76%;病房组痊愈20例,好转19例,无效11例,有效率78%。统计学无明显差异。

第3周,门诊组痊愈20例,好转25例,无效5例。有效率90%;病房组痊愈24例,好转22例,无效4例,有效率92%。统计学无明显差异。

讨论:腰椎间盘突出症属于中医学“痹证”范畴,为风寒痰湿之邪侵袭或内劳损之后导致气血失畅,经络闭阻不通而致病。腰痛有痰湿,腰胯肿痛为积痰趁逐经络流注,搏于血亦然;麻木有痰瘀在血分、痰挟瘀血气滞而病。

本病虽是本虚标实,但在治则上应采用急则治标,缓则治本,应用益气活血利水化痰祛进行治疗。本方使用祛痰的目的不在于逐瘀,而在于活血以通血络,达到益气活血利水化痰止痛。

从石氏伤科论治骨质疏松症探讨食疗之法

出处:内部资料

摘要:一、骨质疏松症现状及中医治疗分析

骨质疏松症在全球相当普遍,特别是白色人种的老年妇女发病率最高,随着人口寿命的增长老年型社会的增加,作为老年性疾病之一的骨质疏松症,更应引起我们的重视。虽然现代医学对骨质疏松症病理的认识越来越深入,采用了多种治疗途径。但其效果并不能令人满意,从传统中医学角度挖掘有效的治疗方法,无疑是我们面临的重要任务,石氏伤科对骨质疏松症的诊治,有着长期深入的临床实践经验,并具有独到之处。石氏遵循前人之见,重视补肾作为临床治疗的根本大法,同时从人体藏象整体关系出发,认为调节其它脏腑功能对治疗骨质疏松症亦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石氏相当注重采用补肺益气之法治疗骨质疏松症,具体有效地运用了中医“隔一而治”的治疗理论,所谓补肺实即益脾气,以使脾胃健运,气血生化,上可增益宗气源,下则充补后天之本,从而肾精骨髓得以充养,又肝主筋,藏血,“乙葵同源”,养肝血即是补阴精,以使骨正筋柔,关节通利。

石氏往往把骨质疏松症分二大类,一类着重从益气补肾壮阳角度进行治疗,另一类偏重从益气补血滋阴方面着手,而这二类治疗方法均贯穿了这样一个中心思想,即始终把握住益肺胃之气,充盈宗气,生化气血这一要点,从而使肝肾得以滋养,后天得以补给。

二、从病因论治骨质疏松症的中西医比较认识

1.激素调控

激素变化的异常是引起骨质疏松症的一个重要因素。若雌激素不足,破骨细胞过于活跃,这是绝经后发生骨质疏松的主要原因,另一方面,雌雄激素分泌不足,抑制甲状旁腺激素(PTH)的分泌,PTH减少使肾维生素D活化障碍,1,25(OH)2D3生成减少,抑制肠钙吸收,骨矿含量减少,导致骨质疏松,现代化研究表明,中药的一些益气补肾药物具有这类激素样作用。却没有西药的副作用甚至对这些副作用有缓解作用。

2.钙磷及其它微量元素的作用

骨钙约占人体总钙量90%,其变化与骨质疏松症密切相关,而磷代谢异常也是引起骨质疏松症的一个原因,氟是构成骨骼的重要微量元素之一,从骨中丢失,亦是绝经后骨质疏松症的一个因素,中药中含有丰富的微量元素,可以通过益气补肾方法调控金属元素代谢以达到治疗目的。

3.免疫因素

从调节免疫功能出发,亦是发挥中药治疗作用的一个途径,一方面有促进免疫的作用,另一方面有抑制免疫的效力,从而起到所谓“天平效应”,益气补肾养血类大多具有免疫调节作用,中药调节免疫是从作用于下丘脑一垂体-肾上腺皮质轴,改善骨髓造血功能,调节细胞内环核苷酸含量及比例,提高和改善核酸代谢功能,改善吞噬细胞功能等,多方面发生作用,中药复方对免疫的平衡调节反映了中医阴阳气血的内在关系。

三、从中医治疗原则出发药膳和食疗产品

骨质疏松症是人体衰老的重要表现,论治骨质疏松症的特色出发,探索药膳及食疗产品的开发,目的就在于把临床治疗溶于人们日常生活饮食之中,通过一日三餐,日积月累,不断地提高和维持人体对抗骨质疏松症病变的能力。

根据石氏临床经验,对中药学经典著作《本草经》所载药物进行了分析,遴选出三十多味具有坚筋骨、续绝伤或又可补益气力的药物,划分为八类归纳如下:1、平补肾气、强筋骨:2、养肺金以滋肾水:3、壮阳固肾:4、益肝肾阴血:5、用精血之品大补元阴:6、甘酸益肝,以利筋骨:7、调和脾胃、生津养血:8、荣筋通络。

从益气补肾的治疗原则出发,拟定了一张药膳食疗基础方:党参、黄芪、甘草、天门冬、狗脊、川续断、杜仲、桑寄生、石楠叶、枸杞子、乌梅、酸枣、羌活、独活。故此方重在补气养精血,

我们选用母鸡作治疗骨质疏松症药膳食疗的载体。最好的烹饪形式是清炖和清煮母鸡,八成熟后,加入药物直至煨熟,喝汤吃肉,长期如此,自然而会起到防治骨质疏松症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