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瘦燕(全本)

学术观点

陆瘦燕在40余年的针灸生涯中,全力研究经络学说,用以指导临床,并诠释针灸学的各项理论。注重全面切诊,整体辨证;重视爪切,善施行气、补泻手法;处方配穴灵活适当。在实践中逐渐形成了独特的学术思想和医疗风格。

一、精研针刺手法,热补凉泻有得

陆氏在长期临床实践中体会到,正确运用针刺手法是取效之关键,尤其在治疗脏腑病时,运用补泻手法,疗效确比不用补泻手法为佳。他在临床上应用双手爪切进针,病者往往毫无痛感,然后以全身之力运于右手持针腕部,继而运之大拇指、食指、中指进行施术,其手法特色成为他的一个诊疗特点。

(一)对针刺手法提出科学的分类

1.手法分三类。

(1)基本手法:是针刺过程中的一些基本动作或形式,是构成不同作用的各种手法的基础,有进退针、提插针、捻转针、针向和留针五种。

(2)辅助手法:是基本手法以外的另一些以辅助形式出现的针刺方法,陆氏将其归纳为16种单一的方法。

(3)复式手法:是各种单一手法的综合应用,根据其组合规律和作用原理,归纳为3类18法。①补法或泻法的单纯组合:有“烧山火”、“透天凉”二法。②补法和泻法的交错组合:有“阳中隐阴”、“阴中隐阳”、“流气法”、“提气法”、“龙虎交战”、“饿马摇铃”及“子午捣臼”七法。③补泻法和行气法的相互组合:有“运气法”、“纳气法”、“青龙摆尾”、“白虎摇头”、“苍龟探穴”、“赤风迎源”、“龙虎升降”、“通关交经”及“关节交经”九法。

2.手法作用分三类。

陆氏将手法的作用,区分为候(催)气、行气及补泻三类。指出所谓“候气”或“催气”,乃是促使针不得气的方法。所谓“行气”,是宣行气血直达病所的方法。所谓“补泻”则是针对疾病虚实而设之刺法。

3.针刺补泻手法分二类。

陆氏将补泻手法归纳为“徐疾”、“提插”、“迎随”、“捻转”、“呼吸”、“开阖”、“留针”、“九六”及“纳支”九法,又进一步将其作用区分为“调和阴阳”和“疏调营卫”二类。

(1)调和阴阳:为脏腑经络阴阳之气的“有余”与“不足”而设,“引阳入内”为补,“导阴出外”为泻。以徐疾补泻和提插补泻为代表,适用于一切脏腑经络寒热虚实的病症。

(2)疏调营卫:为营卫之气运行的“太过”与“不及”而设,“随而济之”为补,“迎而夺之”为泻。以迎随补泻和捻转补泻为代表,适用于一切经脉壅滞、营卫不和之病症。

4.创五种行气法。

行气手法是具有特别感觉传导现象,可以提高疗效的针刺手法,陆氏在《刺灸法汇论》中将其列为一类独立的手法,并将其归纳为“捻转行气法”、“提插行气法”、“呼吸行气法”、“按压行气法”及“针芒行气法”五种填补了近代针灸文献的空白。

(二)对“烧山火”与“透天凉”的研究

1.文献研究。

陆氏将这二种复式手法,从源到流,从理论到操作,作了深入而精辟的讨论,认为其出处就现存资料而论,以明代徐凤著《针灸大全》中的《金针赋》为最早,并将这两种手法的具体操作方法作了考究:

"烧山火”手法:先进至天部,紧按慢提九次,次进至人部,紧按慢提九次,再进至地部,紧按慢提九次,然后从地部一次退至天部。这样分三部进针,一部退针(三进一退)称为1度。反复操作3度,倘有热感,出针揉闭其穴,如无热感可反复再施,或留针待热至。

"透天凉”手法:进针直达地部,紧提慢按六次,退至人部,紧提慢按六次,再退至天部,紧提慢按六次,这样一部进针,分三部退针(一进三退)称为1度。反复操作3度,如有凉感,即可出针,并摇大其穴,如无凉感,可反复再施,或留针待凉感产生。

陆氏以自已的体会,提出手法成败的主要关键在于:①切实掌握进针、退针的层次分明,提插均匀。②刺激须适度。③施术必须在得气的基础上进行。④须嘱病者留意针感,以免忽略轻微的感应,但不要暗示。⑤如果3度施术目的未达到时,结合10~15分钟的留针,往往可以提高疗效。

据陆氏的经验,热感往往在酸胀感的基础上产生;凉感则多产生于沉重感的深化。至于凉热感应出现的部位,可因人而异,有的先在施术部位开始,逐步扩散,有的则先出现在对侧。

2.临床研究。

陆氏应用“烧山火”、“透天凉”手法治疗痛痹、产后风湿冷痹、胃下垂、指端青紫症、感冒发热、脾阳虚、肾阳虚、虚热膏淋、肌痿等11个病种32例。

(1)疗效观察:有效21例,疗效不显著11例,此11例中,7例针刺时不得气,故疗效也差。说明这二种手法具有临床实用价值。

(2)感应观察:在136针次的施术过程中,施“烧山火”82针次,有热感者73针次,占89%;施“透天凉”54针次,有凉感者43针次,占79%,两者阳性感应率为84%(P〈0.001)。

(3)体温变化观察:施“烧山火”后,体温上升者58针次,占71%;施“透天凉”后,体温下降者32针次,占60%,两者阳性率为66%。(P〈0.001)。

3.实验研究。

为了进一步阐明“烧山火”、“透天凉”手法的作用原理,陆氏与上海中医学院生化教研室协作,做了这两种手法对体温和某些体液成分影响的实验,全部实验过程按双盲法原则设计。结果:“烧山火”使体温普遍上升,血糖与血浆柠檬酸含量明显增高(P〈0.01),“透天凉”使体温普遍下降,血糖与血浆柠檬酸含明显降低(P〈0.01);而“平针”手法对上述三者均无明显影响。实验结果进一步差别非常显著(P〈0.01)。

陆氏对“烧山火”、“透天凉”手法的一系列研究,说明其不仅有主观的感觉变化,而且有实际发生的生理过程和物质基础,此项工作在当时居国内领先地位。

(三)对行气法的研究

为了深入研究针刺作用途径与经络现象的实质问题,陆氏与上海医科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协作,用多方位经穴肌电测绘的方法,施用行气手法,对感觉产生、循行方向与相应经穴电变化情况作了实验性临床观察。结果:

1.行气针法方向与被针者感觉循行的关系。

发现用行气针法的99针次中,被针者感觉循行方向符合针向者共70针次,达71%,并发现针法向下时的符合率高于针法向上时。而陆氏施针的符合率又高于其他施术者,可达93%。

2.行气针法方向与各测定穴出现电变化的关系。

在足三里穴施行气针法向下时,胃经足三里以下穴位出现电反应达69%,针法向上时,胃经上方穴位出现电反应达62%,其他经腧穴出现电反应者不明显。

3.行气针法方向与感觉循行方向以及经穴电变化出现部位三者之间的符合情况。

99针次中,全符合者52针次,占53%,部分符合者38针次,占37%;全不符合者仅9针次,占10%,说明三者之间存在一定关系。

4.行气针法与一般针法对感觉定向循行的关系。

发现用行气针法出现感觉定向循行者,为71%;而一般针法仅占43%,两者有显著差别。

上述实验初步证实了感觉循行的定向性随手法不同而有显著差别,而且不同的施术者存在着效果的差别。

治验举例:谢××,男,44岁。突然胃痛,经治疗,痛势未减,连痛一天,当晚抬至卫生院急诊。诊脉两手俱伏,舌淡嫩,面色(白光)白,四肢逆冷,精神萎靡,呕吐清水,头目眩晕。按脉论证,属中宫虚寒,阳气不运,治拟温中散寒,宽中理气。

处方:内关、足三里。

手法:针芒补泻,结合努法。

内关二穴同时捻转,得气后针芒向上斜插,右手持针重重斜插一寸许,按针不动,静以待气,患者即觉酸胀直窜胸脘,脘痛立止,胀闷亦解,按其脉息稍起。复刺足三里,起针10分钟后,由其妻子伴同回家。翌日随访,已愈。

二、权衡缓急,处方配穴有常有变

陆氏认为,针灸处方配穴,也和内科处方用药一样,有其一定的组成规律,决不是病在那里就针哪里,而要整体辨证,识别标本,权衡缓急。一般以局部和邻近病所的腧穴为主穴,以经络循行所到处四肢的腧穴为配穴进行处方,其常用的配穴方法有下列多种。

(一)常用的配穴方法

1.俞募配穴法。

凡脏腑有病或与脏腑相关的病症,都可取俞、募穴配合应用。

2.表里配穴法

当一经有病,取与之相表里的经脉同治,往往可以加强疗效,尤以主客原络法为常用。

3.纳支配空法。

是按十二经经气流注时刻取穴的一种方法。若实证时,“实则泻其子”,可取该经的子穴,并按“因盛而泻”的原则,按时施治(该经气血最盛时,泻该经的子穴);若虚证时,“虚则补其母”,可取该经的母穴,并按“因衰而补”的原则,按时施治(该经气血将衰时,补该经的母穴),然后再配用其他对症的有效穴位。例:胃实症,可在上午七时泻该经子穴厉兑;胃虚证,可在上午八时末补该经母穴解溪,另外再配用中脘、脾俞、胃俞等对症效穴。

4.刚柔配穴法。

将十二经与十天干相配,十天干隔五相合,即甲与己合、乙与庚合、丙与辛合、丁与壬合、戊与癸合,与之相配的脏腑经脉即胆与脾合、肝与大肠合、小肠与肺合、心与膀胱合、胃与肾合(心包为阴血之母,三焦为阳气之父,同属相火,所以三焦属丙,心包属丁),临床上胆经穴与脾经穴配、肝经穴与大肠经穴配、小肠经穴(三焦经穴)与肺经穴配、心经穴(心包经穴)与膀胱经穴配、胃经穴与肾经穴配,就是夫妻刚柔与穴法。例:阳陵泉配阴陵泉、太冲配合谷等,皆属此配穴法。

5.对症配穴法。

即针对症状和病理,选配穴位的方法,有的选用单穴例如多痰加用丰隆;咯血加取尺泽等,也有选用古今小型有效成方,如胃病常取内关、足三里;利水常配阴陵泉、水分等。

此外,陆氏还常用五输穴子母补泻配穴,治疗脏腑病;八脉八穴、八会穴治疗相关病症;郄穴治疗急性疾病等,都取得满意的疗效。

(二)权宜之变通方法

泻南补北法是古人针对“东方实”、“西方虚”而提出的一种配穴方法,陆氏认为此是一种权宜之变法。东方实即木实,西方虚即金虚,泻南即泻火,补北即补水。在木实金虚的病理机转下,木实生火,火实克金是必然的,所以治疗上必须泻火救金以制肝木,这是实泻其子之法。但金虚何以不补土母,而要补水呢?陆氏认为在土平无恙情况下,补之使实,则有制水之忌,水亏无以克火,火旺则更伐金,如是非但不能取得治疗效果,反而更造成恶性循环,因此提出补水,水不虚则可制火,火衰而不烁金,则金虚得治,金坚而能制木,则木因而平矣。据此推论,火 实水虚,在金平无恙时,可以补木泻土;土实木虚,在水平无恙时,可以补火泻金;金实火虚,在木平无恙时,可以补土泻水;水实土虚,在火平无恙时,可以补金泻木。

三、习用毫针,提倡温针、伏针、伏灸

陆氏习用毫针,认为毫针纤细灵活,进针时可减少疼痛,运针时施行手法方便,肌腠损伤较少,不伤正气,所以比其他针具安全,可用于针治全身各穴。但由于毫针针体细软,容易弯曲,因此,他十分重视针具的制作和保养。当时陆氏使用的均是自己制作的金质毫针,他认为针具的好坏,主要在于针柄烧得是否均匀紧凑,针尖是否圆利得当,在他的倡导下,逐步发展成目前的部定的“松针形”毫针针尖的统一规格。每日诊毕,对使用过的针具他都逐一整修,务使针体挺直,无弯曲,无缺损,针尖没有勾毛。

温针首见于仲景《伤寒论》,但却被后人视为俗法而不用。陆氏秉承其父的经验,体会到温针不但有温行经气的功效,还有帮助加强手法的作用,因此大力提倡使用。他认为针尾加艾燃烧,藉艾火的温热,通过针体的传导,可以透达肌肤深部。当经气虚损时,用补法配合使用温针,能帮助经气运行,起温阳补益的作用;当经气为外邪所闭阻时,用泻法使邪气宣泄,经络通畅,配合使用温针,可加强血气的运行,达到去壅决滞之目的,故不论在补法或泻法时均可应用。当对高热、局部红肿或抽搐、震颤等不能留针的病例,一般不宜施用。

陆氏认为温针和灸法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治疗方法,温针的作用是取其温暖,借以帮助针力之不足;而灸法是取艾火之灼热,振阳温经而起陷下。因此使用温针时,艾炷不宜过大过多,一般只须1壮即可。

"伏针”、“伏灸”在前人文献中无从考稽,但陆氏在随父临诊及自己数十年临床实践中,体会到伏天天气炎热,人体腠理开疏,阳气旺盛,此时或针或灸,能使伏留筋骨深处的外邪容易随汗外泄,无论补虚泻实,均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例如喘病,每遇秋冬发病,若能在伏天进行灸治,取大椎、身柱、风门、肺俞、厥阴俞、天突、膻中等穴,到冬季可减轻发病或不发病,连灸三个伏天,可望痊愈,这是冬病夏治的一种有效方法。

温针、伏针、伏灸由于疗效显著,很受病者的欢迎,在陆氏的大力提倡推广下,为许多针灸医家所采用,成为针灸医学的一大流派。

四、以经络学说指导临床,为辨证论治的主体

陆氏认为:经络学说的起源和针灸的关系十分密切,经络学说用于指导临床实践,以针灸为最早,其后随着中医学理论的发展,才广泛地被应用到各科中去,所以经络学说从孕育、诞生到发展,皆与针灸息息相关。如失去经络学说的指导,实践中就会迷失方向,缺乏理论依据,在千变万化的病例面前,必然不知所措。因此,他深入整理研究经络理论,在临床上从诊断到治疗,无不贯穿了这一思想,并对一些争议较多,众说纷纭的问题,提出了自己独特的见解。

(一)经气的意义

经气即经络之气,针刺调气即是疏调经气。陆氏提出经气应包括两个方面:禀受于父母先天之精气而产生的元气和流行于经脉内外的荣卫之气(即后天之谷气)。前者是维持经络通行血气、营运阴阳、调理虚实、处治百病的功能力量,也是腧穴所以能通过经络的传导发生治疗作用的动力,后者则是营养脏腑、充实身形、维持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虽然先天元气和后天水谷之气有本质的区别,但在生理上是相辅相成、相互为根的,元气必须依靠胃腑所化生的水谷精微之气的滋养,才能不断充实,假如元气没有营卫之气的不断充实,必致耗损而枯竭;而脾胃也必须依靠元气的作用,才能不断化生精微,假如没有元气的作用,就会壅滞而不行。从而纠正了当时文献对经络功能仅认为 "通行营卫”的狭义理解,并为诠释在针灸教学和临床长期存在的一些悬而未解的问题,提供了理论依据。

(二)经脉元气和脏腑腧穴的关系

陆氏整理了十二经脉“标本”、“根结”的理论,结合经气的含义及自己的临床心得,指出:

1.经脉元气的功能作用,皆自肢端及于躯干、头面。

十二经脉的本部及足六经的根部在四肢肘膝以下,而标部及结部都在头面和躯干,其中六阳经脉的标部在头面,六阴经脉的标部大多在各该经脉所属的胸腹部募穴或背腰部俞穴处。说明了手足三阴经脉之元气自肢端直接作用于本脏,然后注输于背部五脏的俞穴,结聚于腹部五脏的募穴。足三阳经脉的元气除了作用于头面躯干部经脉循行所过处外,一部分脉气由合穴别入内腑,与六腑相通,然后注输于背部六腑的俞穴,结聚于腹部六腑的募穴。手三阳经脉的元气,不深入本腑,仅作用于头面、躯干部外经循行所过处,其本腑之气皆自位在足三阳经合穴处别入,上合于手部的本经。

2.四肢肘膝以下腧穴的主治规律。

由于手足三阴之本在四肢,标在背俞与腹募,经脉元气直接作用于本脏,所以六阴经脉肘膝以下的穴位,一般均能治疗本脏病。手三阳之本在四肢,标在头面,经脉元气不入内腑,所以其腧穴不治本腑病而只能治疗头面病。足三阳本部的经脉元气,经六腑之合别入内腑,所以足三阳经在膝以下的穴位,除一般都治疗头面病外,部分穴位,特别是“六腑之合穴”,还能治疗六腑病。

《灵枢·经脉》篇中记载的十二经病候,阴经均有本脏病的症状记载,六阳经中,手三阳经的病候仅反映了外经循行所过处的疾病,没有涉及大肠、小肠、三焦病;足三阳经的病候中,足阳明、足少阳有本腑病症的记载,足太阳经虽然没有讨论到膀胱病症,但在《灵枢·本输》中则补充有“三焦者……太阳之别也……,并太阳之正,入络膀胱,约下焦,实则闭癃,虚则遗溺。”与经脉元气和脏腑腧穴的关系相一致。

3.五输穴排列方向与经脉循行走向的关系。

五输穴的排列方向与经脉循行走向不完全一致,陆氏认为五输穴自四肢末端向心排列,是体现了经脉元气自四肢末端作用于躯干,渐入渐深的现象,而经脉的循行走向,则是说明了营气循环的通路,所以顺逆相接,与五输穴的排列不完全一致。

(三)十二经脉之间及十二经脉与奇经八脉的交会关系

1."六经”的来由。

十二经脉是气血循环的主要通路,按其顺逆方向相互连接,形成一个连通的整体,陆氏在整理十二经脉的交会关系中发现除了顺逆相接以外,手足同名的三阴经、三阳经也是相互衔接的。因此,十二经脉若将其压缩来看,实际就是“六经”,古代文献中所称的“六经”,也就是十二经脉的缩影,这种关系在人体生理、病理上均有很大的影响。例如心肾之气必须相交,就是手足少阴相连的关系;脾气散精,上归于肺,即是因为手足太阴相接的特点;包络相火之所以寄附于肝胆,亦是因为手足阴通连的缘故。在病理上,伤寒六经的辨证论治就是以此为基础的。

2.奇经八脉的功能。

对奇经八脉,历代较少重视,陆氏在研究奇经八脉所过腧穴及所会经脉的同时,对奇经八脉的功能作了全面的阐发。他指出:足三阴经皆交会于任脉的中极、关元,阴维脉交会于任脉的天突、廉泉,冲脉交会于任脉的阴交,手三阴经虽不直接和任脉相交,但是由于手足三阴同名经相接,脉气相通,因此,任脉能容任诸阴之气而为“阴脉之海”。督脉的大椎穴为手足六阳经的交会穴,阳维脉又交会于哑门、风府,故手足诸阳之脉气可以集聚于督脉,称为“阳脉之海”。冲脉发于气街,并足少阴直冲而上,气街属胃,是五脏六腑和水谷之海,足少阴属肾,为藏精之处和先天之本,冲脉蓄受二经脉气,故为“十二经之海”。带脉束腰如带,有统束一身上下纵行诸经的作用。维脉能维络一身表里之阴阳,阳维脉维络诸阳,阴维脉维络诸阴,这也是由二脉所经过的腧穴和交会的经脉决定的,又因阴主里,阳主表,所以阴维脉主一身在里之阴,阳维脉主一身在表之阳。阳跷脉经过手足太阳、手足阳明和足少阳五脉,却不与督脉交会,各自分布在身体的脉左右阳部,故分主一身左右之阳气,阴跷脉也不与任脉相交会,循行于阴部而分居左右,故分主一身左右的阴气。

八脉之中,冲、任、督三脉皆起胞中,同出会阴,任脉行于腹,督脉行于背,二脉上行至头面而相接于龈交穴,合之为一,分之则二,以象征阴阳一气,子午南北的关系。而冲脉出会阴,过气街,并足少阴而上,此三脉一源而三歧,加上带脉统束诸经,在生理上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四)十二经脉病候的病理析解

陆氏对十二经脉病候的病因病机逐条作了详细的分析,他把每条经的“是动病”和“所生病”归纳为五类:本外经病、本脏(腑)病、他脏(腑)病、有关器官病及其他病。指出经络的实症,多因经脉为某种致病因素所激惹或壅阻,导致气血运行不通畅,即经气壅滞,“血伤为肿”“气伤为痛”,则在经脉所过之处出现肿或痛的症状;如果邪壅化热,还兼有灼热红肿的现象。经络的虚症,多为经气虚陷,气血不足而成,可以由某一脏腑和经脉本身的元气不足,阳气虚陷而致;也可因全身性的气血不足,阳气虚弱而引起,往往会出现局部不仁不用,甚至枯痿的症状。

由于经络“内属脏腑,外络肢节”,故经络的病候,实际上离不开脏腑器官以及皮肉筋骨等组织功能变异的症状。同时,由于经络的分布错综复杂,加之脏腑经络之间阴阳表里、生克制化等方面的生理病理影响,故十二经脉的病候,实际上是多个脏腑器官病变的证候群,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

此外,有些症状另然相同,但由于隶属的经脉不同,病理传变的结果也不相同,在辨证时必须作具体的分析。例如膀胱经病变可有腰痛,肝经病变也见有腰痛,但膀胱经的腰痛由于脉气厥逆,气血不通,脉道壅塞而致,所以疼痛如折断腰背,不能转侧,属实证;而肝经的腰痛,则为肝病不能淫气于筋,腰部的筋肉缺少阳气温养,故而拘急板滞,不能俯仰,属虚证。同样是腰痛,治疗法则就完全不同。

五、善用切诊,注重肾气和胃气对人体的影响

陆氏认为切诊在针灸临床上不仅是诊断疾病的重要手段,而且也是选穴位、论补泻、别深浅、辨忌宜的主要依据,运用正确与否,对提高针灸疗效有直接关系。故提出除切寸口脉外,还应切“肾间动气”、“虚里之脉”、“冲阳”、“太溪”、“颔厌”、“太冲”等脉,同时应仔细切按经脉的皮部及有关的腧穴。

(一)求本源

1.候“肾间动气”以察元气的盛衰。

陆氏认为“肾间动气”位于丹田,是人体生命的源泉,不可不候,元气应潜而不越,其动徐缓而不现躁急,一息四、五至,与寸口脉相应。如果元阴不足,阳气躁越,则动必应手而弦,治当补其元阴之气,取太溪、复溜、肾俞、关元等穴;如果元阳之气已衰,则动而结代,疾病往往会发生变化,当用大炷急灸关元、气海等穴温固元阳,以防暴脱。

2.切“虚里之脉”以诊胃、宗二气。

虚里脉位于左乳之中,第4、5肋之间,陆氏认为应该按之应手,动而不紧,缓而不急。如果按之动微而不应于手,是宗气内虚、脉无胃气之候,如果望见其动,外应于衣,是宗气泄越的表现,多见于阴虚气怯的患者,须急补肺俞、脾俞、胃俞等穴以培补中土,兼理肺气;补肾俞、复溜、太溪,以滋阴壮水而制阳光;泻列缺清肺热;泻行间泄肝火;兼补膻中一穴以调节一身之气机。

3.重“太溪”、“冲阳”之脉,辨疾病的转归和预后。

陆氏十分重视肾气和胃气对人体的影响,“太溪”、“冲阳”两脉分属肾经和胃经;,与寸口右关及两尺相应,故常诊此两脉,以帮助判断病的吉凶。若冲阳脉不衰,说明胃气犹存,病虽重而生机未绝;若冲阳脉绝而不至,则胃气衰竭,乃为险候。但若冲阳偶绝而太溪脉仍旺,则肾气未绝,先天根未断,纵然危候,尚有转机之望;若太溪脉绝,则说明病已垂危。

除此以外,陆氏指出:上盛下虚者,则寸口常大于“冲阳”、“太溪”,下实上虚者,寸口常小“冲阳”、“太溪”。如果“冲阳”偏亢,则常胃火有余;“太溪”独盛,则相火常炽。

(二)察上下——颔厌脉候清空,太冲脉候肝气

陆氏认为“颔厌”脉属足少阳胆经,在上,可以候清空;“太冲”脉属足厥阴肝经,在下,可以候肝气。凡肝阳上逆者,其颔厌脉搏动往往较甚,而寸口及太冲脉常较弦细;如脾肾两亏,中气下陷,其颔厌脉的搏动则微弱而不易触及,而寸口三部及太冲脉亦常相应地细小微弱。对前者,陆氏主张补(或温灸)涌泉以引导气血下行,同时泻行间以平肝熄风,补太溪从滋水涵木;对后者,则灸百会以引导清阳之气上升,取脾俞、肾俞、足三里等穴补益脾肾,以治其本。

(三)辨左右——诊寸口详察左右偏胜

对寸口脉的切诊,虽然古人认为男子主气左大为顺,女子主血右大为顺,但陆氏认为脉象左右偏胜,究非善象,说明左右气血偏胜,常为中风发作之前兆,故不能忽视,应适当处理,防病于未然。

(四)重整体——以经络为纲,有目的地遍察全身

中医治病从整体出发,强调辨证论治。陆氏指出:要做到整体治疗,首先必须有整体的诊查。就切诊而言,寸口脉诊固然十分重要,但作为针灸医师,还应以经络为纲,有目的地遍察全身,参合上下、左右作比较。对慢性、虚弱性疾患,要考虑到脐下肾间动气和冲阳、太溪脉的具体变化;对脏腑病症,应切按背俞穴、募穴、原穴及下合穴,察其有否异常反应。

全面切诊能掌握病者的整体情况,帮助正确辨证,故疗效往往较好。

治验举例,韩某,女,28岁。周身骨节酸楚已10年余,伴心悸(心率120~130次/分),怕冷,纳呆,面跗浮肿,手足爪甲青紫,气促胸闷,失眠,面色(白光)白,形盛质虚,久治无效。诊得寸口弦细而数,两尺无神,脐下动气急躁,虚里之动略应于衣,舌绛苔薄,此系肾气不足,宗气泄越,离火妄动,经气失宜,治拟宁心安神,蠲痹通络,兼固肾气。

处方:郄门、神门、内关、合谷、太冲、关元、足三里。

手法:捻转、提插补泻法。

诊治3次后,心悸较宁,睡眠转酣。续治20次,诸证渐次消失而巩固,脉来缓而有神,虚里之动已不应衣,脐下动气缓而不急,而恢复工作。

医案

案一、耳鸣案

王××,男,21岁。

初诊:1964年10月6日初诊

三年前因跌仆伤及头部,当时曾昏迷二、三分钟。二年前踢球时又撞伤头部,迄今终日头昏作胀,记忆力减退。半年前理发时头部受冷风吹袭,自后经常耳内风鸣,兼有眩晕,听力未减,曾经西医五官科检查,据称“阴性”。舌质淡红,脉弦,太冲、太溪脉大小相仿。症由髓海不足,宗脉空虚,为风邪所袭,正邪相击,以故鸣响不已。治拟疏通经气,以宁听神。

处方:听宫-,双 听会-,双 翳风-,双 中渚双 侠溪-,双

手法:捻转手法 留针五分钟

二诊:治疗后自感轻快,惟劳累后仍感眩鸣。脉来弦滑,舌苔薄润。病系肝肾两亏,风邪袭于少阳宗脉之分所致,本在少阴厥阴,标在阳明少阳,治拟标本同调。奈久病正虚,疗治非易,除治疗外,宜多调养。

处方:肝俞+,双 肾俞+,双听宫-,双听会-,双中渚-,双侠溪-,双

手法:捻转、提插 不留针

三诊:又针治三次,针后能保持二、三天效果,过后耳鸣又增,头晕亦加,甚时视物模糊,针已见效,但未巩固,再从前治。

处方:肝俞+,双 肾俞+,双听宫-,双听会-,双中渚-,双侠溪-,双

手法:捻转、提插 不留针

四诊:针刺十四次以来,精神渐振,耳鸣时轻时重,鸣声转细。脉濡细,舌苔薄滑,质淡嫩。少阳气火渐降、风邪渐清,唯肝肾不足,精气不能上济于耳,再从培补肝肾入手。

处方:肝俞+,双肾俞+,双翳风±,双听会-,双太溪+,双曲泉+,双合谷+,双 手法:捻转、提插 不留针

五诊:迭投培补肝肾,疏泄少阳引阳明精气上济之法,睡眠渐酣,耳鸣减轻。脉转缓,舌苔薄滑,再拟前方续治,手法同前。

六诊:疗效渐趋稳定,睡眠良好,脉舌无变化,再宗前法。

处方、手法同上。

案二、耳聋

范××,女,29岁。

初诊:1963年5月24日

近二月来,左耳失聪、左颞颅部胀痛,时有眩晕,夜寐多梦,纳谷不香,舌胖苔薄,切脉弦数,太冲大于冲阳,颔厌大于太溪。症系肾水不足,肝胆之火浮越,挟痰浊乘袭清空之窍而致。治宜滋水柔肝,熄风开窍。

处方:翳风-,左 听会-, 左 听宫-,左 颔厌-,左 丝竹空-,左 中渚-,左 太冲-,双 太溪+,双

手法:捻转补泻

二诊:经针治,头痛大减,耳聋亦轻,颔厌脉静,唯太冲仍大于冲阳,舌胖苔薄,再拟前法续进。

处方:翳风-,左 听会-,左 颔厌-,左 丝竹空-,左 中渚-,左 太冲-,双 肾俞+,双

手法:捻转补泻

三诊:头痛如啄,左耳听觉减而复增。脉弦滑,舌胖苔薄白。治拟前法以观其效。

处方:颔厌-,左 听宫-,左 听会-,左 翳风-,左 风池-,右 中渚-,左 太冲-,双 太溪+,双

手法:捻转补泻

辅助治疗:耳聋左慈丸二两,每日早晚各服二钱,温开水下。

结果:三诊后病人再未来,于6月3日随访。谓前针治三次,并服药丸后,耳聋头痛已愈。

案三、失眠

李××,男,33岁。

入寐艰难,已有半载,症情忽作忽止,近月尤苦,头晕而鸣,口干心烦,遗精腰酸,舌质红而少苔,脉现细数。此由肾水亏虚,心阳独亢,为施壮水制炎,交通心肾之法。

处方:心俞,双 肾俞+,双 神门-,双 三阴交+, 双

手法:心俞:米粒灸,三壮。

肾俞 神门 三阴交:提插补泻,不留针。

二诊:夜寐少安,然易惊醒,它症亦见改善,舌红脉细,仍予原治加减。

处方:厥阴俞 ,双 肾俞+,双 神门-,双 三阴效+, 双内关-,双太溪+,双

手法:厥阴俞:米粒灸,三壮。

肾俞 神门 三阴交 内关 太溪

手法:提插补泻,不留针。

三诊:已能酣然入睡,面现华色,精神大振,头晕补泻,不留针。

三诊:已能酣然入眠,面现华色,精神大振,头晕耳鸣已除,口干心烦亦失,术后未有遗精,但尚乏力、腰酸,舌红少苔,脉细,再以交通心肾之法治疗之,佐以调补脾胃,益血养神,以图巩固。

处方:内关-, 双 神门-,双 三阴交+,双 脾俞+,双 足三里+, 双 太溪+,双

手法:提插,不留针

案四、水肿

徐××,女,54岁。

肿由下肢而起,食欲不振,大便溏泄,小溲短涩,渐延腹面浮肿,神倦肢冷,脘闷腹胀,舌淡胖,苔白滑,脉沉细,是因脾肾阳虚,阳不化水,水气内停。治以温阳健脾,行气利水。

处方:肺俞+,双 脾俞+,双 肾俞+,双 气海+,水分

手法:脾俞、肾俞(提插捻转,留针加温)

气海(提插不留针)

水分(熨灸5~10分钟)

二诊:灸后小便增多,遍身水肿已去其半,脘闷腹胀也告缓减,仍有便溏,小溲清长,舌淡苔白,脉沉细,治已应手,仍以原方出入。

处方:肺俞+ 脾俞+ 肾俞+ 气海+ 阴陵泉+ 水分

手法:阴陵泉±、双(留针加温),其他穴位不留针;水分仍按上法。

三诊:小溲通利,遍身浮肿基本消失,胃纳已旺,腹胀告和,二便正常,精神见振,舌质略淡,苔薄白,再以温阳和土为治。

处方:脾俞+双 肾俞+,双 气海+ 足三里+,双

手法:足三里(提插、捻转,留针加温)

气海(提插,留针加温) 脾俞、肾俞(不留针)

案五、遗尿

王××,男,14岁。

夜间熟睡梦如厕,未有无遗之夜,症情已阅十载,神疲乏力,少气懒言,恶与他辈同嬉,面色苍白,形体消瘦,纳谷不香,舌淡苔白,脉象细弱,系由脾肾二虚,固摄无权,当以补肾健脾,培本缩泉为治。

处方:肾俞,双 膀胱俞,双 肺俞,双 关元+,足三里+,双

手法:肾俞、膀胱俞、肺俞,米粒灸,各七壮。

关元、足三里,提插补泻、温针。

二诊:遗尿已间日而作,面尚少华,精神稍见好转,饮食有增,舌淡苔白,脉沉细,治以补肺肾,健脾胃之法,而达塞流固本之图。

处方:肺俞,双 膀胱俞,双 关元+ 足三里+,双 三阴交+,双

手法:肺俞、膀胱俞,米粒灸,各七壮。

关元、足三里、三阴交,提插补泻,温针。

三诊:针灸兼施后已连续五夜未见尿床,面转红润,饮食渐增,精神振作,舌淡,脉细,症已奏效,再以补肾健脾,佐以升阳益气。

处方:百会 大椎 中极 足三里+,双 三阴交+,双

手法:百会、大椎、中极,米粒灸、各七壮。

足三里、三阴交,提插补泻,温针。

四诊:病者已无梦无遗尿,纳谷香,面色红,脉软,舌苔正常,仍宗上法,以善其后。

处方:心俞+,双 关元+ 气海+ 足三里+,双 三阴交+,双

手法:提插补泻,温针。

案六、胃痛

邱××,男,64岁。

初诊:1964年8月18日,1961年5月因腹痛、黄疸反复发作而在松江人民医院施行总胆管引流术(胆囊未切除,有否结石不详),术后诊断为慢性胆囊炎、慢性胰腺炎。手术后腹痛发作依旧,每遇饮食不节,即引起上腹部当胃而能,平时两胁胀痛,头昏乏力。脉濡细,舌质暗红,苔白腻。甲木犯胃,湿浊中阻,治拟疏泻少阳,化湿和胃。

处方:胆俞-,双 阳纲-,阳陵泉-,双 内关-,双 足三里+,双

手法:捻转补泻,留针10分钟。

根据上方,每周针治二次,脘腹隐痛渐减,胃纳亦增,惟大便仍日行一、二次,此乃脾阳不振,中焦运化失司,肝胆之气横逆所致。自第七诊后,于原方基础上再加肝俞-,脾俞+。至第十诊时,大便、食欲均已正常,胁痛得除,乃结束第一疗程而嘱调治休养。

案七、脑震荡后遗症

吴××,男,29岁。

初诊:1959年9月24日,1955年后脑及肩背部被木棍击伤,昏迷,住院八天,诊断为脑震荡,以后留有头痛眩晕,视力减退,夜寐不安等症状,脉弦滑,舌质红,治拟疏泄清空,滋水降火。

处方:风池-,双 百会+ 上星+ 丝竹空-,双 行间-,双 复溜+,双 神门-双

手法:提插捻转。

二诊:9月28日,针刺后诸恙改善,视力亦见好转,寐仍多梦,脉来弦滑,仍宗上治。

处方:风池-,双 上星+ 丝竹空-,双 行间-,双

案八、小脑桥脑萎缩症案

何××,男,34岁。

初诊:1964年9月29日,走路不稳,已历四年,时有头痛眩晕,两目远视昏糊,目珠不活,偶有震颤,并有复视,行履常向右侧倾斜,饮食易呛,精神疲乏,烦躁不宁。无四肢震颤,二便不利等症,经×医院诊断为“小脑桥脑萎缩”,而来针灸治疗。诊得舌胖,苔薄黄,寸口虚细而数。病系肝肾两亏,风阳上越,久病之体,势必气阴两亏,经多方治疗,目前尚属稳定,但终属缠绵之疾,决非旦夕间可能奏功,治拟补肾柔肝,升清降浊。

处方:风池-,双 风府-,双 太溪+,双 足三里+,双 行间-,双 昆仑-,双委中-,双

手法:提插捻转,不留针。

二针:1964年10月6日,头晕略轻,下肢行履少力,针刺后觉有热气上下窜动,余症如旧。脉细数,苔薄白,治再宗前,加太溪,-,双,手法同前。

三诊:1964年10月10日,针后效果不甚明显,诸症如旧,治法宗前方加减。

处方:风池-,双 丝竹空-,双 上星- 肝俞+,双 肾俞+,双 太溪+,双 太冲+,双 阳陵泉-,双 昆仑-,双 足三里+,双 委中-,双

四诊:1964年10月13日,针刺后两足渐见有力,略有眩晕,近来风邪犯肺,鼻塞打嚏,咳嗽时作,精神疲乏,治宜两顾。

处方:风池-,双 丝竹空-,双 上星-,双 外关-,双 列缺-,双 肝俞+,双 肾俞+,双 太溪+,双 太冲+,双 阳陵泉-,双 昆仑-,双

五诊:1964年10月20日,13日针治后病势顿觉减轻,行履情况良好,不须扶杖而行,脉舌如前,再拟原法。

处方:风池-,双 肾俞+,双 外关-,双 列抽-,双 肝俞+,双 肾俞+,双 太溪+,双 太冲+,双 阳陵泉-,双 昆仑-,双

六诊:1964年10年24日,步履较佳,唯眼球震荡增加,再拟原法。

处方:上方加睛明-,双

七诊:1964年11月7日,迭投培补肝肾,升清降浊之法,眩晕渐趋好转,下肢行履较稳,举足有力,不扶杖能步行一公里多,视力仍感模糊,间有复视,脉象细数,舌苔薄滑,二便正常,病久势笃,正气不足,肝肾两亏,症状尤著,再拟前法出入。

处方:肝俞+,双 肾俞+,双 复溜+,双 太溪+,双 风池-,双 行间-,双 光明-,双 曲泉+,双 阳陵泉-,双

手法:提插捻转,不留针。

八诊:1964年11月17日,针治以来,病情明显好转,下肢行履已较有力,尤以左侧更为明显。每次针后2~3天内症状好转较显著,视力仍较差,有复视。脉细数,舌质淡,中有裂纹,苔薄腻。再拟培补肝肾,升清降浊。

处方:风池-,双 风府- 丝竹空-,双 肝俞+,双 肾俞+,双 足三里-,双 太溪+,双 光明+,双 太冲+,双 行间-,双

手法:提插捻转,不留针(针丝竹空时,感觉足底有热气窜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