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 山东省淄博市中心医院
毛嘉陵先生近日在《科学时报》（2010年11月1日）撰文提出“基于对‘象思维’的理解，在中医医疗设备上可以有许多的研发思路”，可以从“象”的角度去寻找中医生物理疗设备的研发；从现代对人体微观认识的最新成果中，提炼出对“象”的新认知，进而借助仪器检测获得具有“象”意义的可观测的客观数据，研发出“中医象检测设备”。利用现代科技成果，从“象”的角度对人体进行干预，创造出“中医象干预（治疗）设备”和“象养生设备”。对此，笔者有不同观点。
首先，象是具有不同层次的，“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上下者谓之器”。如现代医学“对人体微观认识”的“象”是“借助仪器检测获得”的“可观测的客观数据”化的“象”，皆属于形而下的象。西医说的“血象”、“超声影像”、“视网膜成像”等等皆如此；而中医特有的“象思维”的“象”则属于形而上层次的象，必然是“仪器检测”视野之外的，是难以“数学化”的带有中国古典哲学性质的理性认识。
如面对一个患者时，中医家望、闻、问、切所得的内容，即“症状和体征”属于低层次的象，与西医一般检查的“症”的内容也差不多。而中医看看病人的舌质、舌苔、面色和脉象后，经辨证论治的抽象思维后就会得出“哦，一派火象”的结论。“热”是可以“看”出来的！而西医用温度计一量，可能会说“刚刚36.8℃,不发烧！”。
这时候，你就看出了中西医的区别，也就看出了中医“象思维”的独到之处：中、西医对症象的识别都不属于“象思维”，只有中医辨证才属于“象思维”。“证”作为符号是“联结部分与整体、感性与理性的载体”。没有关于“证”的象思维，中医就失去了灵魂。“借助仪器检测获得”的虽然是“象”，却不是“象思维”层次的“象”。如果把中医的“象思维”泛化为“可观测的客观数据”，其实也就是把“象思维”消解了。“象思维”是抽象的哲思，如果人们还不能用仪器来做真正的哲学思考，也就不能用仪器去“象思维”。
诚然，近半世纪来在我国中医和中西医结合界也有所谓“脉象图”、“舌象图”之探讨，对于促进中医现代化及“症”的客观化是有意义的；但都属于将西医的“脉搏波图”、“舌部摄影图”等换了个中医的名称而已，其形而下的本质并未改变，与“象思维”更是相去甚远。我们还不能因为“脉搏波图”有了一个“脉象图”的名字，就可以把脉搏与脉象对号入座。如果那样简单地去中西医结合，是对于中医学的本质特色有所误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