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古籍的发掘、整理
1986年8月,广西壮族自治区卫生厅在南宁召开全区少数民族医药古籍普查整理工作会议,决定有计划、有步骤地对全区少数民族医药人员进行普查登记,对民族医药的验方、单方、秘方及历史文物进行搜集整理。此后组织专业人员,对数百种地方志、博物志、中医药著作、正史、野史及有关民族、民俗、考古等文献资料,涉及岭南及壮族地区的医药卫生记载,进行了初步搜集整理,并从医药卫生的角度对反映壮族古代社会生活的宁明花山崖壁画及靖西县壮乡药市等进行了实地考察,还对壮族聚居县市的民族医及民族医药古籍进行了考察和调查登记。截至1990年,已普查51个县,共登记壮医等民族医生3654人;收集民族民间医药验方、秘方11000多条;民族医药古籍手抄本197部,如《感症针方图解》、《童人仔灸疗图》、《此风三十六种》等;医史文物44件(处),如1985年广西武鸣马头乡出土的青铜浅刺针,1976年广西贵港罗泊湾出土的银针,以及广西宁明花山崖壁画,忻城土司衙门署大夫第,宜山庆远民族医牌匾,上林唐碑《智城洞碑》和《澄州元虞县六合坚固大宅颂》等;采制民族药标本2076份。
自1986年以来,已发表有关壮医药论文120多篇,相当部分还是发表于国家级刊物。先后出版了《壮医针挑疗法》、《壮医药线点灸疗法》、《常见病民间传统外治法》、《观甲诊病》、《广西民族药简编》、《壮族民间用药选编》、《壮医药线点灸疗法临床治验录》、《发掘整理中的壮医》、《广西民族医验方汇编》等壮医药专著。由黄汉儒主编的巨著《中国壮医》即将出版。结束了壮医药在历史上没有理论专著的历史,同时也说明壮医药学术在理论体系、药物研究、诊断方法、临床应用和实验研究等方面,都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另外,1988年由民族出版社出版的百余万字的巨著《壮族通史》,为壮医尤其是壮医史的研究提供了可参依据。由广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壮族百科辞典》及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的《中国传统医药概览》也收录有壮族医药篇章。
二、理论体系的确立
壮族医药虽然在历史上没有形成系统的理论体系,但这并不意味着壮医药缺乏理论基础,只不过是出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人对其进行归纳、整理和提高。随着对壮医药的发掘和深入研究,使研究人员对壮医药有了飞跃性的认识,并对之进行整理、归纳,总结出了初具雏形的一整套较为完整的壮医药理论体系。该理论体系由广西民族医药研究所所长、壮医药学专家黄汉儒主任医师著成《壮医理论体系初探》一文,于1995年5月下旬经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批准,在由广西民族医药研究所、广西中医学院主办的首届全国民族医药学术交流会上宣读,首次向全国民族医药专家同行论述了壮医理论体系的框架和轮廓,受到与会代表的广泛重视。该文后来进一步完善著成《壮医理论体系概述》一文,发表于《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1996年第6期,对壮医药理论进行全面的归纳和整理,使之系统化,得到了医学界认可。该理论体系1997年被收载于由陈士奎、蔡景峰主编、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的《中国传统医药概览》中,确立了壮族医药的学术地位。壮医理论体系的要点为:①就天人关系而言,强调"阴阳为本,天、人、地三气同步";②脏腑气血骨肉"、"三道"、"两路"学说构成壮医主要的生理病理观;③在病因病机上,壮医认为"毒"、"虚"致百病;④在诊法上,强调数诊合参,突出目诊;⑤在治疗原则上,强调"调气解毒补虚";⑥对病名的认识,概括为:席、痒、蛊、毒、风、湿六大类;⑦临床主张辨病与辨证相结合,以辨病为主;③治疗分"内治"、"外、治"两大法,外治法内容丰富多彩,常用的有30多种;⑨用药喜欢强调"药补不如食补"、"同气相求",进补多进血肉之品等。(详细内容见第六章)
三、药物的研究
早在20世纪50~60年代,广西就已经开展了中草药的调查工作,1979年5月出版的《广西本草选编》收载了广西常用的民族药、中草药1000多种。全书按科属顺序排列,除正名外,对当地群众习称的俗名亦予收录。对每种药之识别、采集加工、功用、用法做了扼要的叙述。对部分药物形态、类似品种或效用近似者之鉴别以及药物成分、药物试验、中毒解救等,亦有说明。书后还选录了经临床验证疗效较好的处方544首。
1978~1979年,广西全区开展民族医药普查工作,编写了《广西民族药简编》一书,收载民族药1021种,其中壮族民间常用药600多种。广西药用植物园编写的《药用植物名录》和广西中医药研究所编的《广西药用植物名录》,收录的药用植物达3623种,其中包括大量的壮药。广西中医学院林吕何副教授编著的《广西药用动物》,收载动物药125种。方鼎等编的《壮族民间用药选编》,收载壮族民间常用药500多种。据1987年的普查,仅广西境内的中草药就达4623种之多。
此外,广西各地、县在20世纪50年代,尚编有不少区域性的医药小册子。上述药物书籍的刊行,为壮药的发掘整理和研究提高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为了进一步发掘、整理壮药,广西民族医药研究所成立了专门的民族药研究室,其研究成果,已编成《实用壮药学》一书。
四、诊断方法的研究
壮医的诊断方法除了与中医相同的望诊、问诊、闻诊、切(脉)诊外,还有许多本民族的独具特色的诊法,现已挖掘、整理了目诊、甲诊、腹诊、指诊等,内容丰富多彩且有实用价值,脉诊与中医切脉方法也不完全相同。近些年来,随着挖掘整理的深入,诊法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尤其是目诊的研究,已取得一定的成就,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和广西壮族自治区卫生厅已将壮医目诊列为重点科研课题,下达给广西民族医药研究所,为目诊的研究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具体内容见第六章第四节)
《观甲诊病》之壮医诊法专著的出版及一些论文的发表,标志着壮医诊法的发掘、整理、研究工作迈上了一个新台阶。有些学者对壮医独特的诊法进行临床观察研究,以探讨其临床价值。如李彤等用壮医甲诊法诊断229例乙肝患者,并设对照组进行临床观察研究,结果表明:指甲(主要是食指、中指、无名指)出现有色条纹,对于诊断和鉴别乙肝有一定的临床意义。
五、临床应用研究
千百年来,尤其是在汉医、西医还未传入壮族地区的年代,壮族医药为壮族民众的健康、繁衍做出了重大贡献。在现在中西壮医并存的情况下,简便灵验的壮医在贫穷落后的壮族乡村,仍然发挥着积极的作用。这些边远落后的地区被称为"缺医少药"地区,所谓缺医少药是指缺少中医、西医而言,而壮医、民间医无处不在,壮药满山遍野,壮医理论有效地指导着壮医的临床实践。以下列举一些壮医运用壮医疗法治疗疾病获得良效的实例,足以表明壮医至今仍是壮乡广大人民群众赖以防病治病的有力武器。
1.药物内服
壮医传统方剂组成有补、消、运、行、通、导、摄、清、制、化十大类,既从整体考虑,又注意局部病变,临证喜用鲜草药。如龙锦良用壮医验方"四生汁"(生血见愁2份,生旱莲草、生车前草、生荷叶各1份,挤取其汁10毫升),加冰糖1克冲服,治疗药物性溶血17例,均获痊愈。葛槐发运用广西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民族医专家李才魁的经验方"外感风痧饮"(狗仔花、闹羊花、两面针、点秤木、山芝麻),高热不退者加南蛇勒、葫芦茶;咳嗽者加鱼腥草、石上柏;欲吐者加假黄皮、通城虎粉;腹痛泄泻者加地桃花、凤尾针,每天1剂,水煎分3次内服,治疗痧症253例,1~3天治愈225例,3~7天治愈28例。都安县民族医唐奇标自拟"牛角三胎散"(平地术、坤草、水牛角粉、人胎盘、猪胎盘、断肠草、败酱草、土获苓、泽兰、狼毒),急性乙肝者加田基黄、虎杖、半枝莲、白花蛇舌草、鸡骨草,治疗乙肝65例,近期治愈率为53.8%,总有效率85%。杨永俊采用流传于广西壮族民间治疗消渴病的验方"肾蕨功劳汤"(肾藏50克,十大功劳30克等)治疗Ⅱ型糖尿病32例,总有效率93.7%,并提示本方有降血粘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