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峰 重庆市荣昌县昌元街道县人民医院
1977年的冬天虽然像往年一样寒冷,但华夏大地却吹来一缕暖气,令人欢欣鼓舞,招生制度的重大改革让广大有志青年热血沸腾。1978年春,我终于如愿考上了江津卫校中医专业学习,圆了我多年来一直想圆的梦,从此走上了用中医药为群众解除疾苦,既艰辛又充满欢乐的人生路。
学医难,要学好中医更难。要学好中医,我的体会是:需要“青灯黄卷,皓首穷经”;需要耐得住寂寞,毕其一生,躬身临床。
和中医结缘是在我初中毕业后,在家闲着无事,就爱去看街上“土医生”卖草药。当时感到中草药很神奇,草根、树皮居然能治好病,于是就去买中医药书来自学,如《常用中药学》、《中医治法与方剂》、《常见病单方验方选编》等。看了医书后,就有了实践的欲望。一次母亲说她胸部刺痛,我认为她是“瘀血”所致,就按照中药书上说的,抓了几味活血化瘀的中药,包括乳香、没药、桃仁、红花、当归,熬给母亲吃了,胸部竟然就不痛了,只是说药汤味道很难喝。让我最有成就感的是,我用中药把父亲的烟瘾戒掉了。父亲患慢性支气管炎,烟瘾很大,爱抽叶子烟(用烟叶卷着抽的烟)。我看他咳得厉害,就在治疗咳嗽验方的书中找了一个方子,做成药丸给他服用。我现在都还记得方中的几味中药:法半夏、川贝、陈皮等。我走路到几十里外的隆昌县城去抓中药(我老家在荣昌县盘龙区),把药买回来后借来碾子,将药碾烂。当时我是手脚并用,双手都起了疱,结果还是没有碾细,就把白糖熬化了和着药末做成块状,叫父亲服用,并告诉他服药期间不能抽烟。父亲很受感动,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一个多星期不吸烟,结果虽然咳嗽没有完全治好,却把多年的烟瘾戒掉了。后来我下了乡,曾经在大队医疗站栽种过中药,还上山采过草药,从此跟中医药结下了不解之缘。
父亲非常信任我的医术,一有病就给我写信或打电话。有一次他因吃老姜炖猪心、肺后,出现腹胀、呃逆、颈项强、头闷痛、纳差等症状。我从医疗队赶回去后根据症状认为是外感寒湿邪气所致,遂用藿香正气散加味治疗,服后病未见减。因见他上腹胀,用手触摸即喊痛,恍悟病属仲景小陷胸汤证。即书小陷胸汤原方一剂,服后大便微泻,病遂痊愈。
1980年我被分配到荣昌县峰高区卫生院从事中医门诊工作,1983年到荣昌卫校古典医籍提高班学习一年,1984年又跟师荣昌县名老中医周泽勋学习一年,尽得其传,1985年考入成都中医学院学习4年。1994年我调入荣昌县人民医院中医科工作,通过长期的中医理论学习,我在临床实践中治愈了不少疑难重症。虽然学中医很清苦,但我觉得很充实而乐在其中,利用工作之余阅读了大量中医名著,如《脾胃论》、《血证论》、《医林改错》、《医学衷中参西录》、《温热经纬》、《医学启源》、《济生方》等医著,先后在《中国中医药报》、《健康报》、《中医研究》等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医学论文近60篇。自从开设中医肝胆、胃病专科门诊后,在查阅大量医学文献基础上,结合自己多年的临床经验,创立了益气活血清肝汤。该方重用白术,加入穿山甲、泽兰、益母草等,于降低转氨酶、抗肝纤维化、纠正蛋白倒置疗效确切,药价也相对比较低廉。
又如对慢性胃炎的治疗,随着现代检测技术的普及,以及病人对检查仪器的认同和崇拜,加上西医治疗技术的局限,在临床上常见一些病人因服用西药效果不理想转而求助于中医治疗。但也有部分中医人员由于诊疗技术不够娴熟,在诊病过程中,思维仍然受西医诊断(病名)的束缚,“对号入座”,见到炎症就用清热解毒消炎方药,难以取得满意疗效。经多年的临床实践,我认为肝气不舒、脾失健运为胃痛病发生的主要病理因素,临床上以肝胃气郁和脾胃气虚两型最为常见,治疗胃痛病当首重气血。基于这种认识,我在诊疗过程中,不受胃镜检查诊断影响,严格遵循病人的临床症状表现,运用疏肝健脾和胃法治疗浅表性胃炎,常能应手取效,药到病除。
漫漫行医路,虽然历经坎坷,已过“知命”,依然痴心不改,吾将上下求索,继续为人民群众健康、中医药发展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