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第一抹光线的纯净,为世界画一双眼睛;用所有春天的消息,为你写下传奇。”这是一名护士在得知北京中医药大学东方医院教授周平安患病之后写下的祈祷小诗。
“我和周医生共事多年,他的很多故事让我感动。就是这些故事,使人的灵魂得以净化,精神得以升华,生命更加丰盈……”这是另一位同事无法释怀的体会。
望着前来探望的人们,周平安有些不安。他牵挂着患者,那么多老病号长时间找不到他看病怎么办?在放疗结束后刚刚10天,他就提出来,我要出诊,还有很多比我更需要帮助的病人在等待。领导和家人让他多休息,他却反复说,“我是医生,能够解决病人痛苦比什么都重要。”
灾难方显男儿本色 行动书写华彩人生
2006年5月17日,周平安被确诊为食道癌。得知他的病情,医院领导、同事朋友、家人学生都心急如焚,安排住院,组织会诊,确定手术日期,进行手术准备……
作为一名曾经医治过无数患者的中医专家,周平安非常清楚自己的病情。安心静养、接受治疗原本是患者最好的选择,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他想到的是早就安排好的工作——去云南参加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举办的全国名老中医讲习班。为了千里之外的莘莘学子,他毅然按期飞赴云南,在讲台上讲了整整半天,而他留给自己做术前检查准备的时间只有一天。
经历了食道癌根治术巨大创伤后一个月,他又经受了放疗的折磨,吞咽困难,进食后食物返流,放疗部位的灼痛,使他的体重从65公斤迅速下降到55公斤。
这些痛苦和磨难都没有把他打倒,他最担心的还是他的病人。一出院,他就不顾医院领导和家人的劝阻,坚持每周出2个半天门诊。把自己全部的心血化为浓浓的笔墨,融进他的每一张处方中。
在病人眼里,他是京城一位有名的专家、他是患者的朋友和亲人。在他自己的眼里,“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做一个能够解决病人痛苦的中医大夫。”
伏牛山走出大学生 放牛娃成为名中医
平时,周平安忙于出诊,忙于教学,忙于科研,无暇思考自己的事。如今,躺在病床上的他终于有时间回忆自己从医47年的一些往事……
河南连绵起伏的伏牛山脉,横亘千里,群峰险峻。1959年,从石人峰旁贫困的小山村里,放牛娃周平安走进了北京中医学院(现北京中医药大学)。他是大山的儿子,大山赋予了他朴实敦厚、坚忍不拔的品格。
1968年,一场空前浩劫正在横扫祖国大地,当时的中国还相当贫困、落后。正值青年的周平安没有参与串联,而是奔走在山间野岭访医问药,并在临床中勇于实践。
在当时,他作为全国慢性支气管炎中医协作组的副组长,于1972年受到周恩来总理的接见。此后,他牢记总理的嘱托,把严重困扰人民大众的呼吸道慢性疾病作为自己的主攻方向。
1975年,周平安参加了援藏医疗队,奔赴西藏阿里地区,为藏族同胞送医送药,嘘寒问暖。在世界屋脊的两年多艰苦岁月中,他走遍了那里的山山岭岭,赢得了所到之处居民的深深爱戴。
1992年,周平安被派往西班牙。在马德里,他以吴茱萸汤和理中汤合方,治疗一例一年多来每日涎液量达3~4升的严重患儿,一周后竟获痊愈而名声大噪。紧接着针对西班牙高发的慢性溃疡性结肠炎拟定了溃疡合剂,疗效远胜于西医,马德里的新闻媒体将周平安誉为“东方神医”,中医门诊的预约号也排到了两个月之后。
当地人与他协商合作开办门诊,允诺丰厚的薪水,并提出可以将妻子和儿女全部移民到西班牙,周平安却说:“党和人民把我派到这里是为了弘扬和传播中医中药,但我的病人在中国,我的根在中国。”
瘟疫暴发冲锋在前 患者安危牵挂在心
在2003年与“非典”做殊死斗争、惊心动魄的日日夜夜里,周平安不顾自己已是60多岁高龄的老人,在防护条件还未到位的情况下,就深入东直门医院的隔离病区诊治病人,继而在佑安医院、地坛医院会诊全市的危重症病例,诊脉望舌,一丝不苟,为准确辨证,提高疗效奠定基础。他说:“医生在瘟疫暴发时就是战士,一个优秀的战士要永远冲锋在前”。
2004年,北京地区SARS局部暴发,他又多次亲自深入到SARS病区为患者会诊,一例女性病人,发病后连续4天恶心呕吐,水米不进,肺部渗出急剧增加,会诊的大部分专家认为不适合中医治疗,但他力排众议,迎难而上,建议以伏龙肝煎古方连苏饮,频繁呷服,6小时后患者恶心呕吐停止,正常进食。在中西医专家的共同努力下,2004年7例SARS患者实现了零死亡。
在谈“艾”色变的今天,周平安非但没有躲避,反而主动近距离与他们接触。其中一位患者就是因为与周平安的一番交谈后,又鼓起了生命的风帆。
2005年,他又悄然参加了“红丝带”行动,在地坛医院诊治艾滋病病人,还利用周末到山西、内蒙古等省区会诊疑难重症患者。他和病人零距离接触,没有歧视,没有恐惧,怀着一颗博爱之心,把平等、友爱、关怀和精湛的医术一起传递给了患者。
存封的档案中有这样一段记录:周平安,我国著名呼吸病、热病、疑难病专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政府津贴,现任北京中医药大学东方医院内科首席专家、疑难病研究室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在刚刚结束的“北京市十大健康卫士”评选活动中,周平安教授被推荐为候选人。
接下来的不幸不但没有“打倒”周平安,反而让他更加坚强、更加珍惜时间……
今冬冷暖交替明显,京城感冒有增无减,一时间医院人满为患。作为著名中医呼吸科专家,周平安心急如焚。他知道,中医药治疗感冒有多种方法,并且疗效明显。于是,他动笔写文章,在《北京晚报》上发表,目的是发挥中医药的优势和特点,早日解除患者的痛苦。
他拖着病体参加了北京中医专家为京城感冒出谋划策的座谈会。临行他对记者说,我们要理直气壮地告诉市民,中医药治疗感冒效果非常好。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周平安用他的精神,他的心血,他满腔的情和爱,继续为一个又一个病人重新点燃生命之灯。(中国中医药报记者周 颖 闫剑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