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医学有数千年的历史,是藏族人民长期同疾病作斗争的经验总结,它之所以能够延续千年而不衰,并在医疗实践中得到不断的发展,这不仅是由于藏医学具有独特的逻辑思 维方法和完整的理论体系,而且内容中含有丰富的辩证法思想,至今仍有指导临床实践的作用。继承和发扬这份遗产,不仅对于人类医学的发展乃至最终认识生命活动的体质规律,有着重大的现实意义。故瞻望现代医学的发展前景,粗浅探讨藏医的发展趋势。
继承和发扬藏医
继承和发扬,两者存在着辩证的关系。没有继承,就没有发扬,如果只继承而不注意多学科对藏医的渗透和结合,那么,藏医学也不可能有迅速的提高和发展。
藏医学是在自成理论体系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有它自身的发展特点。藏医的概念和理论,主要是在整体动态观察中形成的,其本身就是反映机体内外的多因素综合作用的结 果。藏医的理论在其形成过程中,不仅通过生理病理现象的观察,而且运用了有关的天文、地理、气象、农业、动植物等方面的知识,并借助五源学来概括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故在 藏医的继承、挖掘、抢救和科研过程中,应该组织多学科的协作,共同对藏医的理论、诊法、治则、方药等开展全面深入的研究。为了做好对藏医的继承和发扬工作,不仅要了解藏医理论结构特点,还要注意藏医学术思想的方法论特点。用单纯、静态的思维方法和标准来研究和评价藏医的理论、诊法、治则、方药,是很难揭示其全部内容和内在本质的。例如,藏医五源学概念,不仅包括一定的生理活动,也可以代表某种病理的动态表现,还可以反映药物作用的情况。然而,有人把五源和三因(隆、赤巴、培根)归结为分子层次的物质形态。显然是错误的,它们是用于概括和说明事物的本质、联系发展变化的基本观点,是一种功能属性。因此,首先完全弄清藏医学术思想和方法论的特点前提下,研究藏医疾病和藏药活性,这是十分必要的。
另一方面,是藏医理论体系的形成和发展中,始终贯彻整体论思想及其辩证方法。它把人体视作统一的整体,将脏腑与五官联系起来,又把人体的生理、病理活动与自然界的季节、气候、地理环境等联系起来。这种认识方法是广泛的联系中进行考察,由此藏医避免把局部孤立化、绝对化,并形成了把握整体发展变化的辨证论治。有人说:“藏医是从整体方面来加以观察的,并没有形成具体的分门类别的各门科学,而只是直观的结果。”这实际上是崇奉西医,否定藏医理论特色的结果。之所以在藏医继承工作中时刻要记住,整体、动态、联系、发展的思维方法。若只承认藏医的丰富经验,不承认藏医独特理论体系及其科学内容,等于忽视继承的相对完整性,就失去发扬和提高的基本条件。如果不加以具体分析,依据直观观察,采取全盘接受态度,难免有主观成分,这只能使藏医固步自封。藏医不仅能做到依靠临床的直观结果,用演绎推理方法,概括具体、细节的理论体系。而且能做到从~般、抽象中认识个别、具体的事物。这是藏医辨证论治方法中的精华所在部分,藏医的研究和评价都不能偏废整体的、综合的思维方法。振兴藏医学,核心问题是学术的繁荣和发展。因此,在严格坚持藏医传统的理论和法则,保持藏医特色的前提之下,用佛学、历算、自然科学等力量,解决藏医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当然,对藏医的继承应采取慎重态度,必须经过充分研究,对某些尚不清楚的问题,要采取存疑方法,留待今后的科学实践来加以检验,决不能简单地草率否定。
2与现代科学技术紧密结合
当前科学技术的发展,使多项科学发现、发明转化为生产力的周期大大缩短。据有关统计,近些年出现的科学技术成果,远远超过了人类历史两千年的总和。藏医要应用科学技术成果,增加科技含量,促进藏医发展。因为藏医学属于服务性领域学科,将特色的藏医药理论转化为物化形态,满足广大人民的健康需求。因此,对科学技术的应用,给藏医药提供先进思维方法、强有力的观察和实验手段。有了这些观察和实验条件,给我们带来智慧的花朵,文化教育的养料,帮助人们提高认识能力和认识水平,对藏医药产生更大的发展动力。正如伟大物理学家普朗克所讲:“整个物理认识的进步是同物理工具精密度的提高和同测量技术最紧密地相联系着”。有人认为,藏医药不能与现代科学技术相结合,结合等于就是西化藏医、消灭特色。但在此提出的结合,不是简单的结合,而利用现代科学技术的前提必须是以藏为主、消化吸收、助藏发展、为藏所用,即保持藏医药理论特色和不破坏有机整体的基础上,引进先进的技术设备和手段,使藏医药发展到一定规模和水平,而不是放弃特色和优势,任意搞寄生学术,走随从的道路。不仅藏医药与科研设备的结合非常重要,而且与现代多种科学的结合显得更重要。奇正藏药的消痛贴正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它将不破坏藏药活性成分的前提下,经过物理学的真空设计,保持了藏药的有效成分,提高了敷贴面积浓度,保证了有效期和作用时间的延长,做到了敷贴工序简便、疗效稳定、易于患者接受等优势。这是藏药传统验方和物理真空学紧密结合的高科技产品。产品的技术含量越高,市场竞争力就越强,越易人们所接受,而且扩大了社会和经济效益。藏医药和科学技术的紧密结合是实现藏医药现代化的有效途径和必经之路。科学技术对藏医药的巨大推动和加速作用,现已显露出了一些新的特点和趋势,智力密集型生产取代劳动密集型生产,已成为创造社会物质财富的主要形式。例如,珍贵藏药“佐台”的炮制,以传统手工炮制需要40~45天;但球磨机等先进生产机械应用以来只需15—20天,这显示藏医药与现代科学技术结合给我们节省了1,2的时间,并且大大节省了人力和物力。历史上生产力的几次大飞跃,都是以生产工具的变革为标志,都是由科学技术的发展水平所决定的。科学技术在藏医药领域的渗透,对藏医药的发展带来勃然生机。因此,藏医药充分利用现代科学技术来发展自己,若我们不利用发展的强大动力——现代科学技术,那么我们处在现代科学技术力量薄弱的16、17世纪有何区别?
藏西医结合的必要性
藏西医结合旨在充分运用现代科学成果,融合藏医和西医的长处,在世界医学中逐步形成具有藏医特色的新医学。藏西医学是在不同历史背景下发展起来的两种医学,各有不同的理论体系和方法,但都是人们同疾病作斗争的智慧结晶,两者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彼此不能取代,集两者所长,去其糟粕,取其精华。通过实践,进一步阐明理论,使两者有机地结合起来,最终产生质的飞跃,创造出既集藏西医学,又优于原来单纯医学的新医学,是加速藏医学科学现代化的一个必然之路。
人的生命活动,是自然界动物活动的最高形式,要揭示人的生命活动的规律,阐明生理病理现象的内在机制,就必须综合应用藏西医学的理论精华,对人的生命活动规律的认识达成共识。现代医学发展的最基本的特点是坚持以实现观察的方法来认识生命现象及疾病过程和原因,是分门别、类、相对独立的研究方法。这种方法使得人们能够对机体的各个细节进行分门别类的研究,这种分科研究是在各自独立的情况下进行的,从而使人们对于生命活动和疾病过程中的整体与局部、结构与功能、运动与平衡、内因与外因等客观实在的相互联系着的诸方面,以及各种运动形式的变化等等,被人为地割裂了。藏医学把机体作为一个整体来观察,基本概念较笼统、缺乏明确的物质细节内涵。例如,在临床实践中,对脉象的描述没有确切的定性和定量的客观指标,在很大程度上赖于个人经验。因为总的整体观还没有在细节方面得到证明,这种认识有它的局限性,可是按照医学模式发展的趋势来看,藏西医学的不足逐渐会得到弥补的,藏医向微观深入主要是向机体从细胞、分子水平上进行追踪研究,这是藏医自身发展的要求,也是医疗实践日益迫切提出的客观要求;现代医学向宏观扩展,既是向藏医人体整体、生物、心理、生态环境等方面的扩展,而且包括现代医学与综合学科日益紧密的结合。藏西医学向这两个方向的纵横发展,相互结合、相互渗透中分化出综合、联系、发展、变化的研究趋势,随生命活动规律的逐渐认识会形成既源自藏医理论,又源自现代医学理论,但不同于单纯的藏西医学理论,比两者都精辟的理论,必将导致对生命活动本质的认识上的飞跃。
藏西医结合不但具有必然性,而且具有现实的可能性,藏西医学虽然在理论体系、研究方法等方面不同,但是它们都是对人体和疾病过程的认识,具有同一的认识对象,因此,它们有着客观的基础,能够在相互结合中达到更全面更符合客观规律的认识。随着现代科学的发展,藏西医之间愈益显示出内在的相似性和共同之处。例如,1976年,美国人奎克从三个方面论证了肾与耳的相关联系,不仅在解剖形态上近似,而且耳蜗管与肾在抗原方面也有免疫学的联系,这就提示了“耳为肾之花”这种藏医以功能系统为单位的脏腑与外部器官的联系,也证明了西医以形态系统来阐述人体机能活动的概念,两者具有相通之处,这表明了藏西医学有结合的可能性。当然,藏西医学的差别,不能作为否定藏西医结合可能性的根据,而应该通过异中求同的研究方法,开阔思路,争取新的科学成果。
总之,科学技术高速发展的今天,藏医学仍然在世界医林中立于不败之地,指导临床实践,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每项文明成果都是在继承的基础上生存与发展的,因此,要保持和继承藏医特色的前提下,通过运用现代科学技术手段,促进藏医的全面发展。(中国民族医药杂志 尕藏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