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医药奇葩——维吾尔医药

时间
2007-06-12

发源和发展于新疆的维吾尔医药具有2500多年的历史,是中国传统医药和维吾尔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多年来,维吾尔医药与传统中医药交融发展,彼此互补,与其它民族医药共同组成体系完整庞大的中华医药。如今,随着蒙、藏等民族医药在市场中快速开发利用,维吾尔医药显得步履维艰,亟待及早与其它民族医药共同走产业化发展之路。

历史悠久的维吾尔医药,长期以来集阿拉伯、古希腊医药之所长,并受到中医药学的影响,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基础理论和丰富的临床经验,在广大人民群众中发挥着神奇的效用,孕育出丰富的民族医药文化。

公元前5世纪前,在我国北方广大地区游牧、农耕的古代维吾尔祖先,在同自然灾害和疾病作斗争的实践中,就懂得利用一些自然因素来处理简单的疾病。如:用粘土、蒜汁和草香涂在肢体上预防害虫,用温泉浴、披兽皮和灼热的细沙埋体来治疗关节疼痛,割破耳后静脉医治骑马性关节疼痛等。到公元前5世纪左右,维吾尔祖先已经有了较为先进的医药活动。

早在公元前4世纪前,古代维吾尔人的医药学基本思想已经形成,维吾尔族的医学理论是基于自然界的四大物质学说(火、气、水、土)。四大物质相对于生命的四种属性,是保持机体平衡的因素,哪个属性都不能缺少,既不能偏盛,也不能偏衰,否则就会影响机体的正常活动。

公元前400多年前塔里木河流域的于阗国(今新疆和田)的哈孜巴义编著的一本药书,其中包括312中草药、动物药和矿物药的药性、功能和主治等知识,曾吸引古希腊医学家非拉图的来访使者。希腊国王为得到此书,许诺为塔里木于阗国人建造宫殿,并为专程送药书的哈孜巴义的儿子陪嫁公主。维吾尔医药在当时的历史影响可见一斑。

成书于秦汉时期我国最早的医学典籍《黄帝内经·素问·异法方宜论》记载了古代维吾尔祖先已经了解到药物(包括“毒药”)的治疗作用。公元前136年,张骞出使西域,带回了许多西域药材,其中包括胡桃、胡蒜、石榴、红花、葡萄等。我国最早的药物学专著《神农本草》就收载了葡萄、胡麻、硫磺、鹿、羊角等西域药材。唐《新修本草》在《神农本草》基础上增添的114中药材多数是西域药材。

现在保存在德国等一些图书馆中的“于阗医学文献”记载了肿胀、疥癣、肌肤制白等病名和药方。公元8世纪,唐天宝年间,于阗古代维吾尔名医比吉·赞巴·希拉汗应吐蕃王邀请入藏,担任王室侍医,他先后译出《医学宝鉴》和介绍箭伤、脓伤、烧伤、恶疮治疗的多部医书。对以后藏医名著《四部医典》的产生起了很大作用。

隋唐时期,古代维吾尔医药学兴盛一时,远传至西安和东南沿海口岸,在当时的商业城市扬州,西域的商人、医生、僧侣络绎不绝。据有关书记载,高僧鉴真几次渡海失败,患眼疾失明,多方医治无效,后来请一位西域医生给他开刀手术,伤病痊愈后,顺利远渡日本传教。可见,当时维吾尔医具有相当高的外科手术技术。

维吾尔著名的科学家、哲学家、天文学家、医学家法拉比撰写《论人体学》等十几部著作,以四大物质学说论证了自然界和人体生理、病理变化的关系。不仅推动维吾尔医药高速发展,而且对伊本·西拿《医典》问世产生巨大影响。

出生在我国西域的著名科学家、哲学家、天文学家、医学家伊本·西拿,它的巨著《医典》总汇了医学各种知识,介绍了希腊、阿拉伯各国卓越的医学成就。这本书涉及到基础原理、病原、各科疾病、症疗、草药方剂等内容,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成为维吾尔医药光辉的典范。

维吾尔医药在传承中发展

61岁的维吾尔族老医生阿不都哈力克,手拿一本厚重的维吾尔珍贵医典,神采奕奕地向记者诉说着中华医药的奇葩-维吾尔医药的传承和发展。

具有丰厚民族医学知识和经验的阿不都哈力克,小时候师承父亲学医,至今保留着一丝不苟的从医精神。其精湛的维吾尔医学技术,在新疆闻名遐尔。他本到退休赋闲的年龄,但仍然坚持民族医药的研究和各种医学知识整理。

经历过四个指头、一个枕头、一个老头看病年代的阿不都哈力克,虽然没有接受系统的现代高等教育,但其学问却极其渊博。看起来平凡无奇的老人,熟悉中外医学,精通阿拉伯语、波斯语、乌尔陀语。“这些都是小时候跟着祖辈们走街串巷学医得来的”,阿不都哈力克颇为谦虚。那时维吾尔族学医一般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祖传,另一种是拜师。阿不都哈力克说,不管是哪一种,要想精通维吾尔医学,都要首先学习几门语言,这样才能了解各国医学文化。

过去较为封闭落后的学医方式,现在已被打破。阿不都哈力克也亲身感受到其中的变化。新中国成立后,维吾尔医药事业得到空前发展,一时间维吾尔医疗机构在天山南北雨后春笋般出现。过去许多闲散在民间的游医,经过挑选穿上白大褂走进各个民族医院,阿不都哈力克也是其中之一。上个世纪70年代,各地不断成立维吾尔医学学校,极具权威的新疆维吾尔医学高等专科学校也随之成立,新疆医科大学也开设了维吾尔医学专业。维吾尔医药教育实现由单纯的师承方式向现代教育方式发展的历史转变。

坐在《中华本草》编辑室里,手拿1731年的波斯文《药物宝典》,阿不都哈力克深感维吾尔医药在发展中所面临的危机。随着新疆不断出现的维吾尔医科院校,他感到对民族医药古籍的整理迫在眉睫。目前,新疆精通维吾尔医学古典知识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但具有现代医学知识的维吾尔医药高等人才辈出,面对日益走向世界的维吾尔族医药,阿不都哈力克埋头进行各种医药古典知识整理。

现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卫生厅中医民族医药管理处处长的阿尔甫·买买提尼牙孜,也是维吾尔医医师。他认为,作为祖国四大民族医药的维吾尔医药,已经不再向过去那样神秘,新中国成立后建立的各种维吾尔医科学校现已为社会培养1000多位维吾尔医药人才,他们分布在新疆乃至全国各级医疗机构,正在为维吾尔医药的发展努力,而且研究和制造维吾尔医药的各民族人才目前不断增加。

维吾尔医药多年来“养在深闺无人识”,权威的医药人士认为,缺少包装打扮和宣传的维吾尔医药,长期以来主要在民间发挥效用,应该及早走产业化道路,在更多地造福病人的同时,获取巨大经济价值。

记者在新疆维吾尔医医院看到,一名维吾尔医生用鸡蛋调和食盐涂沫在病人的骨折处,再用涂有蛋清的绷带、纱布进行包扎,整个过程不到10分钟时间,病人显露出极其轻松的神情。医生说,这只是一种极为朴素传统的维吾尔医药疗法,在新疆民间尤为盛行。

据介绍,在这所“全国示范维医医院”里面,有300多位维吾尔医生和护理人员,用维医独特治疗手法为病人治病。医院的主治医生买买提·卡斯木说,维吾尔医生采用服药、熏药、日光浴、埋热沙等方法,对白癜风、牛皮癣、心血管疾病以及糖尿病、消化系统疾病都具有独特疗效。白癜风得治愈率达到30%,有效率高达98%。但许多维吾尔医药神奇疗法深藏新疆各地,由于社会对维医药了解太少,从内地来求诊的患者更是寥寥无几。

记者采访中发现,就是在新疆,好多人对维吾尔医药仍然缺少理性的认识,他们认为维吾尔医药都是用“草根树叶”配制的“心理安慰药”,和眼下风靡全国的藏药、蒙药相比,维吾尔医药独特的治病理念和临床效果并没被人理解。作为我国传统中医药的重要组成部分,有202种维药被收入《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品标准》,其中药材115种,成方制剂87种。但如此丰富的民族医药资源,真正被产业化利用的十分稀少,难怪一些内地人从没见过维吾尔医药。

自治区卫生厅中医民族医药管理处处长阿尔甫·买买提尼亚孜深有感触地说,目前新疆每年的药品销售产值约30亿元,但新疆所有制药企业的销售份额只占20%左右,全疆5家维药厂的产品所占份额更是微乎其微。他认为,主要原因是产品和市场的不对接,新疆维药的发展,要解放思想,引进有实力制药企业的技术和资金,走现代化的发展道路,促进维吾尔医药的理论创新和技术创新。

新疆药物研究所副所长顾政一说,政府部门的重视对于维吾尔医药的发展至关重要,四川、吉林、云南等较大的中药产地,之所以中医药生产加工能够做大,与当地政府的大力扶持和重视密不可分。目前新疆已经意识到这点,开始大力发展维医药产业,并将于2003年8月在乌鲁木齐举办国际维吾尔医药学术会议。据了解,内地一些实力强劲的制药企业,已认识到维吾尔医药的独特功能和疗效,正在积极准备仿制维吾尔药品。顾政一担心,如果新疆步骤较慢,资源优势不能及早转换成经济优势,将面临失去市场份额的悲惨命运。

顾政一还说,新疆医药的特色就是维吾尔医药,大部分的医药研究工作者都在从事维药的研制和开发,之所以没有在全国乃至世界市场上打得响,主要原因是企业在资金和人才方面的缺乏,企业难以吸收外来资金,维药生产长期停留在较小的规模上,不能形成产业化的联动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