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科经纶》(全本)

两仪定位,阴阳肇分,天地即以阴阳化生万物。故经云∶阴阳者,天地之道,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而男女其阴阳之始也。圣人以六经垂教万世,《易》始乾坤,《诗》首关雎,《书》传厘降,《礼》着内则,《春秋》载王姬。盖以夫妇为人道之造端,而妇人乃孳育化原之本,是以操调燮之术者,不可不于妇人之病为独重也。自寇宗 谓宁医十男子,莫医一妇人。以妇人病,四诊有所不能尽,而其所患者,多隐曲不可述。如月经胎产,至崩淋带下,俱属鄙琐,难以言示。然而妇人之病,唯兹诸症为最要。故着书者,于兹尤不可不亟讲也。

余纂辑《医学经纶》,博极群书。兼综条贯。凡杂症得一百六十有三,采摭名贤之论七千条有奇,而妇人月经诸症不与焉。诚以妇人之病,莫重于月经胎产、崩淋带下,是以别立标名,曰《女科经纶》。凡一切内外虚实寒热,各有条序,按之略方名,详治论,俾学人知所从事,其于妇人病,庶毋患治疗之倍难于男子也。司马子长称扁鹊过赵,闻邯郸贵妇人病带下,即为带下医。夫妇人病,不止于带下。而扁鹊所过,随以其名闻诸侯间。知古人留心于妇人病。盖慎且重也。今之医者,非如扁鹊遇长桑君,授上池神术。舍昔圣昔贤之论,而欲冀为洞垣之见,不其难哉。苟有志斯,其以斯编为规矩焉,绳墨焉,可也。

康熙甲子岁孟秋七月 李棘人萧 赓六氏漫识

卷一

月经门

经论女子月事属太冲脉盛

《素问》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而下,故能有子。

经论女子血海属于少阴一经

《灵枢》曰∶冲脉起于胞中,出于气街,前行于胸,伏行于背,上出颃颡,渗灌诸阳,下入于足,注诸络,为十二经脉之海,其出入皆少阴经以行,故为血海。

经论女子经水温寒与天地相应

《素问》曰∶天地温和,则经水安静。天寒地冻,则经水凝泣。天暑地热,则经水沸溢。卒风暴起,则经水波涌而陇起。邪之入于脉也,寒则血凝泣,天暑则气淖泽,虚邪因而入客,亦如经水之得风也。

慎斋按∶以上经论三条,序女子月事,始本太冲脉盛,而冲脉则起胞中,即为血海,此经水之源也。但经水得寒则凝,得热则行,尝与天地寒暑之气相应,而调经者可以知所务矣。

女子月事本血室以时而下论

王太仆曰∶冲为血海,诸经朝会,男子则运而行之,女子则停而止之,谓之血室。经云,任脉通,冲脉盛,男既营运,女既停止。营运者,无积而不满,动也。停止者,有积而能满,静也。不满者,阳也,气也。能满者,阴也,血也。故满者以时而溢,谓之信。男子以气运,故阳气应日而一举。女子以血满,故阴血应月而一下。

女子月经本任冲二脉血海有余论

马玄台曰∶任冲二脉,奇经八脉之二也。经云任主胞胎,冲为血海。今二脉俱通,月事而下。《灵枢》云∶冲脉、任脉,皆起于胞中。又云∶冲脉为血之海。又云∶血海有余。按∶血海之海,虽曰既行而空,至七日后而渐满,如月之盈亏相似。当知血海之有余,以十二经皆然,非特血海之满也,故始得以行耳。

女子月事本任督二脉血海之满论

程扶生曰∶任脉者,起于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里,上关元,至咽喉,属阴脉之海。任者,妊也。此人生养之始,故曰任脉。中极之下,长强之上,此奇经之一脉也。督脉者,起于下极之 ,并于脊里,上至风府,入脑上巅,循额,至鼻柱,属阳脉之海。督之言都也,是入阳脉之都纲也。人脉比于水,故云阳之海,此奇经之一脉也。任脉主任一身之阴血,太冲属阳明,为血之海。故谷气盛则血海满,而月事以时下也。

妇人月水本于四经论

齐仲甫曰∶妇人月水,本于四经。二者冲任,二者手太阳小肠,手少阴心。然冲为血海,任主胞胎,二者相资,故令有子。小肠经属腑,主表为阳;少阴经为脏,主里属阴。此二经,在上为乳汁,在下为月水。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女子月经本于血室,血室即血海,而其脉则属冲任督三脉。心与小肠二经,为月水之源也。

女子天癸之至名月信论

陈良甫曰∶经云女子二七而天癸至,天谓天真之气,癸谓壬癸之水,壬为阳水,癸为阴水,女子阴类,冲为血海,任主胞胎,二脉流通,经血渐盈,应时而下,天真气降,故曰天癸,常以三旬一见,以象月盈则亏,不失其期,故名曰月信。

女子月经非天癸之辨论

马玄台曰∶经云,女子二七天癸至,天癸者,阴精也。肾属水,癸亦属水。由先天之气蓄极而生,故谓阴精为天癸。王冰以月事为天癸者,非也。男女之精,皆可以天癸称。今王注以女子之天癸为血,则男子之天癸亦为血耶?男女当交媾之时,各有精,而行经之际方有其血,未闻交媾时可以血言也。至云精开裹血,血开裹精者亦非。《灵枢》云∶两神相抟,合而成形,常先身生,是谓精者是也。但女子之精,以二七而至,而其月事,亦与此时同其候也。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女子之月水即为天癸,又辨天癸不可以月信名也。

男女精血本五味之秀实论

褚侍中曰∶饮食五味,养髓骨肌肤毛发。男子为阳,阳中必有阴,阴中之数八,故一八而阳精升,二八而阳精溢。女子为阴,阴中必有阳,阳中之数七,故一七而阴血升,二七而阴血溢,皆饮食五味之实秀也。

妇人经血属心脾所统论

薛立斋曰∶经云∶饮食入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东垣所谓脾为生化之源,心统诸经之血,诚哉是言也。心脾平和,则经候如常。苟或七情内伤,六淫外侵,饮食失节,起居不时,脾胃虚损,心火妄动,则月经不调矣。大抵血生于脾土,故云脾统血。凡血病当用苦甘之药,以助阳气而生阴血也。

妇人经血生于水谷之精气论

薛立斋曰∶血者,水谷之精气也,和调五脏,洒陈六腑。在男子则化为精,在妇人则上为乳汁,下为月水。

故虽心主血,肝藏血,亦皆统摄于脾。补脾和胃,血自生矣。凡经行之际,禁用苦寒辛散之药,饮食亦然。

妇人月水与乳俱脾胃所生论

程若水曰∶妇人经水与乳,俱由脾胃所生。《经脉别论》云∶食气入胃,其清纯津液之气归于心,入于脉,变赤而为血。血有余,则注于冲任而为经水。经水者,阴水也。阴必从阳,故其色赤,禀火之色也。冲为血海,任主胞胎。若男子媾精,阴阳和合而成孕,则其血皆移荫于胎矣。胎既产,则胃中清纯津液之气,归于肺,朝于脉,流入乳房,变白为乳,是禀肺金之色也。或儿不自哺,则阳明之窍不通,其胃中津液,仍归于脉,变赤而复为月水矣。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妇人经血,由于饮食五味,水谷之精气所化,此调经必先于扶脾保胃为要也。

女子经不调由合之非时论

褚侍中曰∶女人天癸既至,逾十年无男子合,则不调。未逾十年,思男子合,亦不调。不调则旧血不出,新血误行。或渍而入骨,或变而为肿,或虽合而难子,合多则沥枯虚人,产乳众则血枯杀人。观其精血,思过半矣。

经不调由阴阳盛衰所致论

王子亨曰∶经者,常候也。谓候其一身之阴阳愆伏,知其安危,故每月一至。太过不及,皆为不调。阳太过则先期而至,阴不及则后时而来。其有乍多乍少,断绝不行,崩漏不止,皆由阴阳盛衰所致。

经候不调有阴阳相胜论

许叔微曰∶妇人病,多是月经乍多乍少,或前或后,时发疼痛。医者一例呼为经病,不辨阴胜阳,阳胜阴,所以服药少效。盖阴气乘阳,则胞寒气冷,血不营运,经所谓天寒地冻,水凝成冰,故令乍少而在月后。若阳气乘阴,则血流散溢,经所谓天暑地热,经水沸腾,故令乍多而在月前。当别其阴阳,调其血气,使不相乖,以平为期也。

经不调属风冷乘虚客胞中论

陈良甫曰∶妇人月水不调,由风冷乘虚,客于胞中,伤冲任之脉,以损手太阳、手少阴之经也。盖冲任之脉,起于胞中,人将息顺理,则血气调和,六淫不能为害。若劳伤血气,则风冷乘之,脾胃一伤,饮食渐少,荣卫日衰,肌肤黄瘦,皆由冲任劳损。故凡遇经行,最宜谨慎,否则与产后证相类。

月水不调属风冷之邪搏血论

王子亨曰∶妇人月水不调者,由劳伤气血,致体虚,风冷之气乘之也。冲任之脉,皆起于胞内,为经络之海。手太阳小肠、手少阴心二经为表里,主上为乳汁,下为月水。若冷热调和,则冲任气盛,太阳少阴所生之血宣流,根据时而下。若寒温乖适,经脉则虚,如有风冷,虚则乘之,邪抟于血,或寒或温,寒则血结,温则血消,故月水乍多乍少,为不调也。

月经不调属忧思郁怒所致论

方约之曰∶妇人以血为海。妇人从于人,凡事不得专行。每多忧思忿怒,郁气居多。书云∶气行则血行,气止则血止。忧思过度则气结,气结则血亦结。又云∶气顺则血顺,气逆则血逆。忿怒过度则气逆,气逆则血亦逆。气血结逆于脏腑经络,而经于是乎不调矣。

慎斋按∶以上六条,序妇人经水不调之由也。妇人以血用事,故病莫先于调经。而经之所以不调者,或本于合非其时,或属于阴阳相胜。或感于风冷外邪,或伤于忧思郁怒。皆足以致经候不调之故,此病机之不可不察者也。

经水不调有先后多少之分

戴复庵曰∶妇人每月经水应期而下,不使有余,犹太阴之缺,其有或先或后,或多或少,或欲来先病,或遇来而断续,皆谓之不调,和气饮加香附。

经行先期后期有血热血虚之分

朱丹溪曰∶经水先期而至者,血热也,四物加芩、连、香附。后期而至者,血虚也,芎、归、参、术加二陈。

薛立斋按∶先期而至,有因脾经血燥,宜加味逍遥散。有因肝经郁滞,宜归脾汤。有因肝经怒火,宜加味小柴胡汤。有因血分有热,宜加味四物汤。有因劳役火动,宜补中汤。如过期而至,有因脾经血虚,宜人参养荣汤。有因肝经血少,宜六味丸。盖血生于脾,故云脾统血。凡血病当用甘苦之剂,以助阳气而生血也。

月经过期不及期为有火无火论

赵养葵曰∶经水如不及期而来者,有火也,宜以六味丸滋水,则火自平矣。如不及期而来多者,本方加海螵蛸、柴胡、白芍。如半月或十日而来,且绵延不止,此属气虚,用补中汤。如过期而来者,火衰也,本方加艾叶。如迟而色淡者,本方加桂。此其大略也。其间亦有不及期而无火者,有过期而有火者,多寡不同,不可拘于一定。当察脉之迟数,视禀之虚实强弱,但以滋水为主,随证加减。凡紫与黑色者,多属火旺之甚。亦有虚寒而紫黑者,不可不察脉审证。若淡白,则无火明矣。

月经紫黑属热非寒论

朱丹溪曰∶经水者,阴血也。阴必从阳,故其色红,禀火色。血为气之配,气热则热,气寒则寒,气滞则滞。为气之配,因气而行。见有成块者,气之凝也。将行而痛者,气之滞也。来后作痛者,气血俱虚也。错经妄行者,气之乱也。色淡者,虚而有水混之也。紫者,气之热也。黑者,热甚也。今人见紫黑成块作痛,率指为风冷乘之,用温热剂,祸不旋踵。经云∶亢则害,承乃制。热甚必兼水化,故热则紫,甚则黑也。且妇人性多忿郁,嗜欲倍加,脏腑厥阳之火,无日不有,非热而何?若以风冷,必须外感,即或有之,亦千百而一二也。

经黑属风寒外乘当辨脉证

叶氏曰∶血黑属热,丹溪之论善矣。然有风寒外乘者,十中尝见一二。盖寒主收引,小腹必常冷痛,经行时,或手足厥冷,唇青面白,尺迟或微而虚,或大而无力。热则尺洪数,或实有力,参之脉证为的。

《准绳》按∶冷证外邪初感,入经必痛,或不痛者,久则郁而变热。且血寒则凝,既行而紫黑,故非寒也。

经水辨色有气虚血热痰多之分

朱丹溪曰∶经水不调,而水色淡白者,气虚也,宜参、术、归、芍、黄 、香附之属。经水过期而紫黑成块者,血热而实也,必作痛,宜四物加黄连、香附。经水过多而淡色者,痰多也,二陈加芎、归。

薛立斋按∶经水过期而至,有因脾经血虚者,宜人参养荣汤。有因肝经血少者,宜六味丸。有因气虚血弱者,宜八珍汤。

经水辨色用药之法

李氏曰∶心主血,故以色红为正,虽不对期,而色正者易调。其色紫者,风也,四物加荆、防、白芷。黑者热甚也,四物加芩、连、香附。淡白者虚也,有挟痰停水以混之,芎归汤加参、 、白芍、香附。有痰者,二陈加芎、归。如烟尘水,如屋漏水者,二陈加秦艽、防风、苍术。如豆汁者,四物加芩、连。或带黄混浊者,湿痰也。成块作片色不变者,气滞也,四物加香附、胡索、枳壳、陈皮。色变紫黑者,血热也。

慎斋按∶以上七条,序经水有先期过期之候,有属热属寒之分,有色黑色淡之辨,凡此皆经候不调之所属也。

经论月水来腹痛属子门有寒

《甲乙经》曰∶女子胞中瘕,子门有寒,引髌髀,水道主之。

经行腹痛属风冷客于胞络

陈良甫曰∶经来腹痛,由风冷客于胞络冲任,或伤手太阳、手少阴二经,用温经汤加桂枝、桃仁。若忧思气郁而血滞,用桂枝桃仁汤、地黄通经丸。若血结成块,用万病丸。

经行腹痛属寒湿抟于冲任

滑伯仁曰∶有经行前脐腹绞痛如刺,寒热交作,下如黑豆汁,两尺沉涩,余皆弦急,此由下焦寒湿之邪,抟于冲任。冲为血海,任主胞胎,为妇人之血室。经事来,邪与血争,故作 痛。寒湿生浊,下如豆汁,宜治下焦,以辛散苦温血药治之。

经行腹痛属于血涩

王海藏曰∶经事欲行,脐腹绞痛者,血涩也,宜八物汤加木香、槟榔、胡索、苦楝。

经行腹痛属于气滞

朱丹溪曰∶经将行腹痛,属气之滞,用香附、青皮、桃仁、胡索、黄连,又用抑气散、四物加胡索、丹皮、条芩。又曰∶经将来,腹中阵痛,乍作乍止者,血热气实也,四物加黄连、丹皮。

经行腹痛宜调气

戴元礼曰∶经事来而腹痛,不来腹亦痛,皆血之调故也。欲调其血,先调其气,四物加香附、吴茱,或和气饮加吴茱。痛甚者,加玄胡索汤。

经行体痛属于血气不足

《产宝百问》曰∶经水者,行气血,通阴阳,以荣于身者也。气血盛,阴阳和,则形体通。或外亏卫气之充养,内乏荣血之灌溉,血气不足,故经候欲行,而身体先痛也,趁痛散主之。

经水过后腹痛属于气血两虚

朱丹溪曰∶经水过后作痛,是气血俱虚也,宜八珍汤。亦有虚中有热,经后亦作痛,宜逍遥散。亦有经行过后,腹中绵绵走痛者,是血行而气滞未尽行也,四物加木香。

《准绳》按∶经后腹痛为虚,明甚。若脉不数,证不显热,未可断其为热也,八珍为宜。有热,方以逍遥散主之。

慎斋按∶以上八条,序经行腹痛,有寒热虚实之分也。主于风冷寒湿者,经文与良甫、伯仁之论是也。主于血涩气滞者,海藏、丹溪之论是也。若经行后腹痛,是有虚无实,有寒无热矣。而丹溪则又兼热与气滞论病机,不可不审。

经行潮热有内伤外感虚实之分

李氏曰∶经行潮热有时,为内伤,属于虚。潮热无时,为外感,属于实。虚者大温经汤,实者四物加柴、芩。

经行客热属于体虚外热之加

《大全良方》曰∶经行客热者,因体虚而将温过度,外热加之,非脏腑自生,故云客热。其状上焦胸膈之间,虚热、口燥、心烦,手足壮热是也。

经行后发热目暗属血虚

《女科撮要》曰∶有经后发热倦怠,两目如帛蔽。夫脾为诸阴之首,目为血脉之宗。此脾伤而五脏皆为失所,不能归于目也。用补中汤、归脾汤,专主脾胃而愈。凡发久者,阳气亦自病,须调补之。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经行有潮热、客热、发热之证也。经行潮热、客热,兼虚实论。若经后发热,则是血脉空虚,阴虚不足,为有虚而无实也。

经行泄泻属于脾虚多湿

汪石山曰∶有妇人经行,必先泻二三日,然后经下,诊其脉皆濡弱,此脾虚也。脾主血,属湿,经水将动,脾血先已流注血海,然后下流为经。脾血既亏,则虚而不能营运其湿,以参苓白术散服之,月余而经行不泻矣。

经行白带属阳虚陷下

缪仲淳曰∶有月水过多,白带时下,日轻夜重,泄泻无时,亦属下多亡阴,宜作血虚论治,服四物益甚,始悟此病正合仲景阳生阴长之法。夫经水多,白带时下,又兼泄泻,皆由阳虚陷下而然,命曰阳脱是也。日轻夜重,盖日阳旺,而得健运之职,故血亦无凝滞之患,故日轻。夜则阴旺,而阳不得其任,失其健运之常,血亦随滞,故夜重,以参、术助阳之药服之。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经行有泄泻、白带之兼证也。经行中兼见之证不一,而腹痛、发热、泄泻、白带四证,则常有之。四证见其一,皆足以致经候不调之病,故以此序于月经不调之后。但月经不调,而不加意审治,势必渐至于不月而经闭,有血枯之候。故即以女子不月、经闭、血枯诸论集于下,此序书之原委也,读者不可不知。

经论女子月事不来属于胞脉闭

《素问》曰∶月事不来者,胞脉闭也。胞脉者,属心而络于胞中。今气上迫肺,心气不得下通,故月事不来也。

经论女子不月属二阳之病

《素问》曰∶二阳之病,发于心脾,有不得隐曲,女子不月,其传为风消,为息奔者,死不治。

慎斋按∶以上经论二条,序女子不月,一属于胞脉之闭,一属于二阳之病也。

女子不月属心脾病宜治心火养脾血

张洁古曰∶女子月事不来者,先泻心火,血自下也。经云∶二阳之病发心脾,有不得隐曲,故女子不月,其传为风消。太仆注曰∶大肠、胃热也,心脾受之。心主血,心病则血不流;脾主味,脾病则味不化,味不化则精不足,故其病不能隐曲。脾土已亏,则风邪胜而气愈消。又经云∶月事不来者,胞脉闭也。胞脉属于心,络于胞中。今气上迫肺,心气不得下通,故月事不来。先服降心火之剂,后服五补丸、卫生汤,治脾以养其血。

女子不月属肠胃病及于心脾论

王安道曰∶二阳,足阳明与手阳明脉也。肠胃有病,心脾受之。发于心脾,犹言延及心脾也。虽然,脾胃为合,胃病而及脾,理固宜矣。大肠与心,本非合也,以大肠而及心,何哉?盖胃为受纳之府,大肠为传化之府。食入于胃,浊气归心,饮入于胃,输精于脾者,以胃之能纳,大肠之能化耳。肠胃既病,则不能受,不能化,心脾何所资?心脾既无所资,则无以运化而生精血。故肠胃有病,心脾受之,则男子为少精,女子为不月。心脾总男女言之,至隐曲不月,方主女子说。

女子不月属胃病不能运化水谷论

马玄台曰∶二阳者,足阳明胃脉也,为仓廪之官,主纳水谷,乃不能纳受者何也?此病由心脾所发耳。正以女子有不得隐曲之事,郁之于心,故心不能生血,血不能养脾。始焉胃有所受,脾不能运化,而继则渐不能纳受,故胃病发于心脾也。由是水谷衰少,无以化精微之气,而血脉遂枯,月事不能时下矣。王注谓肠胃为病,心脾受之。何以谓心脾受肠胃之病,又以心血不流,为女子不月;脾味不化,为男女少精。岂女子无关于脾,而男子无关于心乎?况此节专为女子而发,未论及男子少精之义,学人详推之。

女子不月属胃无生化之原论

张景岳曰∶二阳,阳明也,为胃与大肠二经。然大小肠皆属于胃,胃与心,子母也。人之情欲,本以伤心,母伤则害及其子。胃与脾,表里也。人之劳倦,本以伤脾,脏病则连于腑。故凡内而伤精,外而伤形,皆能病及于胃。此二阳之病,所以发于心脾也。不得隐曲,阳道病也。夫胃为水谷气血之海,主化荣卫而润宗筋。

阴阳总宗筋之会,会于气街,而阳明为之长。然则精血下行,生化之本,唯阳明为最。今化源既病,则阳道外衰,故为不得隐曲。其在女子,当为不月也。

女子不月属心脾少血论

李太素曰∶经云二阳之病发心脾,二阳指阳明经胃与大肠也。此经乃水谷传化之地,而心与脾实系之。盖胃之下口通于小肠上口,胃不病,而小肠传化,则心气流通,而邪不归心。大肠不病而传化,则饮食营运而脾不劳力。今二阳既病,则传化不行,心脾乌得不病?故曰病发心脾则精血不充。盖精、血,一物也,主于心而生于脾。在男子言精不言血,故曰少精而不得隐曲。在女子言血不言精,故曰少血而不月。

此心脾受病而然,是月经不调之一端也。

女子不月属气郁不畅论

武叔卿曰∶洁古云泻心火,养脾血,是从本文之义也,愚谓当从隐曲推解。人有隐情曲意,难以舒其衷,则气郁而不畅,不畅则心气不开,脾气不化,水谷日少,不能变化气血,以入二阳之血海。血海无余,所以不月也。

传为风消者,阳明主肌肉,血不足则肌肉不荣,有不消瘦乎?风之名,火之化也。故当根不得隐曲上看,乃有本。

女子不月属心脾胃三经受病论

李士材曰∶阳明为二阳,胃伤而心脾受病者何也?脾与胃为夫归,夫伤则妻亦不利。心与胃为子母,子伤则母亦不免。不得隐曲,阳事病也。胃为水谷气血之海,化荣卫而润宗筋。厥论曰∶前阴者,宗筋之所聚,太阴阳明之所合。痿论曰∶阴阳总宗筋之会,而阳明为之长。故胃病则阳事衰也。女子不月者,心主血,脾统血,胃为血气之海,三经病而血闭矣。

慎斋按∶以上八条,序女子不月证也。女子不月,自《内经》论二阳之病发心脾,因集洁古以下诸家之论,以发明其经旨。大约均主脾胃立论,独叔卿一条,作气郁解,与诸家有异。

妇人经闭属虚积冷结气

《金匮要略》曰∶妇人之病,因虚积冷结气,为证经水断绝,至有历年,血寒积结胞门,寒伤经络,三十六病,千变万端。

妇人经闭属风冷客于胞门

齐仲甫曰∶妇人月事不来,此因风冷客于胞门,或醉以入房,或因风堕坠惊恐,皆令不通。《病源》云∶血得温则宣通,得寒则凝泣。若月水不来,因冷于胃府,或醉入房,则内气耗损,劳伤肝经,或吐衄脱血,使血枯于中也。

妇人月水不通属津液减耗

王子亨曰∶妇人月水不通,病本于胃,胃气虚不能消化水谷,使津液不生血气故也。又云,醉以入房,则内气竭绝伤肝,使月水衰少。所以尔者,肝藏血,劳伤过度,血气枯竭于内也。又先吐血,及吐血下血,谓之脱血,名曰血枯,亦月水不来。所以尔者,津液减耗故也。但益津液,其经自下。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妇人经闭,属于积寒风冷,凝泣其血,而月水为之不通也。

妇人经闭属火热有上中下三焦之分

李东垣曰∶经闭不行有三,妇人脾胃久虚,形体羸弱。气血俱衰,以致经水断绝,或因劳心,心火上行。月事不来,胞脉闭也。胞脉属心,络胞中,气上迫肺,心气不得下通,故不来。宜安心补血泻火。则经自行。(此上焦心肺有热而经不行也。)或病中消。胃热善饥渐瘦,津液不生。夫经者,血脉津液所化。津液既绝,为热所烁,肌肉渐瘦,时见燥渴。血海枯竭,名曰血枯经绝,宜泻胃之燥热,补益气血,则经自行。(此中焦胃有热结而经不行也。)或心包络脉洪数,躁作时见,大便闭,小便难,而经水闭绝。此血海干枯,宜调血脉,除胞络中火邪,则经自行。(此下焦胞脉热结而经不行也)

娄全善按∶洁古、东垣治妇人血枯经闭之法,皆主于补血泻火。补血用四物之属。泻火,东垣分上中下三焦。如火在上,则得于劳心,治以芩、连及三和之类。火在中,则善食消渴,治以调胃承气之类。火在下,则大小便难,治以玉烛之类。玉烛,四物与调胃承气是也。三和,四物与凉膈是也。

《济阴纲目》按∶东垣之论,当有四证。如胃热、胞络热、劳心热三证,皆有余,宜泻火养血是矣。所言脾胃久虚,致经水断绝一证,又当补脾胃为主,岂得舍而勿论。盖水入于经,其血乃生,谷入于胃,脉道乃行。

水去荣散,谷消卫亡,况脾统诸经之血,而以久虚之脾胃,致气血俱衰者,可不为之补益乎?即此以分虚实,明是四证无疑。全善乃遗补虚之一证,何也?

慎斋按∶经闭主于泻心火,论本洁古。而东垣则以热结分上中下三焦,是月水不下,专以火热为病,药用玉烛、三和为例。夫此方治劳心,心火上行,致胞脉闭塞,月事不来,是实热也。若心虚而热收于内,与心虚而上衰者,二方又未可妄用也。大约妇人经闭,由于阴虚火旺,日渐煎熬,津液干涸,以致血枯经闭,当从赵养葵滋水补肝之法,纯用三和、玉烛殊未尽善。若东垣三证,首言脾胃久虚一段,已见经水断流,俱从脾胃受病。

《济阴纲目》议全善之失,尤为有见。

慎斋按∶以上一条,序妇人经闭属火邪热结,而经不行也。夫经闭有寒有热,《金匮》三条,主于风冷积寒,东垣、洁古主于火热实结,是皆指有余之客邪为病也。但寒热二证,宜分内伤外感处治。如心火不下降,而三焦热结,此是血衰火旺,阴不足以配阳,故心气不通,热结三焦,而经不下,当益阴滋水,以培化源,若用硝、黄、芩、连则失矣。如积冷血寒,凝结胞门,冲任脉寒,而血泣不下,是风冷客邪,乘虚袭入,宜温经散寒,以大辛热之药,导血下行,后用养荣之剂为当也。

妇人经闭属积痰碍滞

朱丹溪曰∶有妇人病疟,饮食少,经脉不行,诊其脉,两手并无。时寒月,以虚寒治之,四物加附子、吴茱、神曲丸与之。予思处方殊未当,次早再求诊视,见其起居如常,并无倦怠,惊曰∶前药误矣。经不行者,非无血也,为痰所碍而不行也。无脉者,非血衰少而脉绝也,积痰生热,结伏而脉不见尔。当作实热治之,用三花神佑丸,六脉俱出。

妇人经闭属痰塞胞门

朱丹溪曰∶有积痰下流于胞门,闭塞不行,用浓朴二陈汤。又有痰多占住血海,因而不下者,痰多血虚,南星、二术、黄连、川芎末丸。有肥人脂满者,导痰汤加川芎、黄连,不用地黄,泥膈故也。

妇人经闭属污血凝滞胞门

娄全善曰∶妇人经闭,有污血凝滞胞门,小腹 痛,有热有寒。如热而经闭者,罗谦甫血极膏,一味大黄为末,醋熬成膏,治妇人干血气,大便利一二行,经血自下,是妇人之仙药也。仲景抵当汤,亦主妇人经水不利。《千金》桃仁煎,治血积月水不行。若寒结污血而不下,云岐红花当归散,治妇人室女经候不行,或积瘀血,腰腹疼痛。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妇人经闭属于积痰污血,而致经水之不行,是有余之实邪为病也,宜导痰逐瘀为主。

女子不月为血滞属心气不通

《内照经》曰∶女子不月,血滞病也。原其本,则得之心气不通。故不治其血,而治其心可也。

月事不来属胞脉闭心气不下通

朱丹溪曰∶经云气上迫肺,则心气不得下通,而月事不来。经云月事不来者,胞脉闭也。

妇人经闭本执着属于血虚气结

《医录补遗》曰∶妇人血海满则行,然妇人性情执着,比之男子十倍,虽有虚证宜补,亦当以执着为虑,况月闭一证,大半属血虚气结。

妇人经闭属于肝劳血伤

骆龙吉曰∶经云有病胸胁支满,妨于食,病至则先闻腥臊臭,出清液,先吐血,四肢清,目眩,时时前后血,病名曰血枯。此年少时,因大脱血,或醉而入房,亏损肾肝。盖肝藏血,受天一之气,以为滋荣,其经上贯膈,布胁肋。若脱血失精,肝气已伤,肝血枯涸不荣,而胸胁满。妨于食,则肝病传脾,而闻腥臊臭,出清液。若以肝病而肺乘之,则吐血。四肢清,目眩,时时前后血出,皆肝血伤之证也。

妇人经闭属心血亏肾水涸论

虞天民曰∶妇人百病,皆自心生。如五志之火一起,则心火亦从而燔灼。经闭不通之证,先因心事不足,心血亏耗,故乏血以归肝,而出纳之用已竭。经曰,母能令子虚,是以脾不磨而食少,所谓二阳之病发心脾者,此也。因食少,故肺气亦失所养。而气滞不行,则无以滋肾阴。况月水全赖肾水施化,肾水既乏,则经水日以干涸,或先或后,淋漓无时。若不早治,渐至闭塞不通,而必为劳极之证,不易治也。

妇人经闭属于心事不足思虑伤脾论

徐春甫曰∶心属阳而主血,脾裹血以行气。若月经不通,未必不由心事不足,思虑伤脾,有所劳倦,谷气不输,肺金失养,肾水无滋,经血枯涸,以致三五不调,渐致闭绝。虚损内热,骨蒸劳瘵之证作,而率难以治。唯养心则血生,脾健则气布,二者和则气畅血行,而调经之要至矣。

妇人经闭宜审脾胃论

王节斋曰∶妇人女子,经脉不行,多有脾胃损伤而致,不可便作经闭死血,轻用通经破血药。凡遇此证,须审其脾胃何如。若因饮食劳倦,损伤脾胃,少食泄泻疼痛。或因误服汗下攻克药,伤其中气,以致血少不行,只用健脾胃药。脾旺则生血,而经自行。又有饮食积滞,致损脾胃,亦宜消积补脾。若果脾胃无病,有血块凝滞,方用行血通经之剂。

慎斋按∶以上七条,序妇人经闭属于内伤不足之病也。经闭有心气不通,有血虚气结,有肝伤肾竭脾伤,皆足致经闭。此为内伤虚证,而与前条风冷寒凝,火邪热结,积痰污血为病者,有余不足,各自不同也。

妇人经闭有血滞血枯之分

李氏曰∶妇人以血为主,天真气降,壬癸水合,肾气全盛,血脉流行,尝以三旬一见,以象月盈则亏,故曰月经。经行与产后一般,若其时有余血一点未净,或被风寒湿热暑邪,或内伤生冷,七情郁结,为痰为瘀,凝积于中,曰血滞。或经止后,用力太过,入房太甚,及服食燥热,以致火动,则邪气盛而津液衰,曰血枯。

妇人经闭血滞血枯有诸变证

陈良甫曰∶经后被惊,则血气错乱妄行,逆于上则从口鼻出,逆于身则血水相抟,变为水肿。恚怒则气血逆于腰腿心腹,背胁手足之间重痛,经行则发,过期则止。怒极伤肝,则有眩晕、呕血、瘰 、血风、疮疡等病,加之经血渗漏,遂成窍血生疮,淋漓不断。湿热相抟,为崩带,血结于内,变 瘕。凡此变证百出,不过血滞与血枯而已。重则经闭不通,轻则经水不调,不止虚与热二者也。

经闭血滞血枯有虚热痰气之四证

叶以潜曰∶血滞血枯,不越虚热痰气四证而已。血滞亦有虚热,血枯亦有虚热。故滞者不宜过于宣通,通后又须养血益阴,使津血流通。血枯亦不可峻行补益,恐本主无力。而辛热之剂反燥精血矣。

经闭血枯与血隔之证不同

张景岳曰∶肝病血伤证与血隔相似,皆经闭不通之候。然枯之与隔,有如冰炭。枯者竭也,血虚极矣。隔者,隔阻也。血本不虚,而或气或寒,或积,有所逆也。隔者,病发于暂,其证或痛或实,通之则行而愈。若枯者,其来也渐,冲任内竭,其证无形。夫血既枯矣。宜补养阴气,使血自充。如用桃、红、硝、黄、棱、蓬,反加克伐,则枯者愈枯,毙可立俟也。

经闭血滞宜破血枯宜补论

陈良甫曰∶血滞经闭宜破者,原因饮食毒热,或暴怒凝瘀积痰,直须大黄、干漆之类推陈致新,俾旧血消而新血生也。若气旺血枯,起于劳役忧思,自宜温和滋补。或兼有痰火湿热,尤宜清之凉之。每以肉桂为佐者,热则血行也。但不可纯用峻药,以亏阴道。调和饮食,自然血气流通。苟不务充养气血,唯以毒药攻之,是求千金于乞丐,必死而后已也。

慎斋按∶以上五条,序妇人经闭有血滞血枯二证之辨也。血滞为有余,有余者宜泻,即前条《金匮》以下,所论风冷火热,积痰污血,所感而成也。血枯者,为不足,不足者宜补,即前条《内照》以下,所论心气不足,血虚肝伤,脾衰肾涸,以渐而致也。滞与枯之因,不外此数端,而调经者,可以类通之矣。

室女经来复断为避年

王叔和曰∶有妇人将一女子,年十五来诊,言十四时,经水自下,今经反断,何也?师曰∶若是妇人亲女,必夫人年十四时,亦以经水下,所以断,此为避年,后当自下。此真气犹怯,禀赋素弱而然也。宜固天元真气,使水升火降,则五脏自和,而经脉自通矣。

室女月水不通属任脉为风寒所抟

《圣济总录》曰∶女子二七天癸至,任脉通,月事以时下。若禀受不足,或任脉为风寒所抟,致令风气凝结,不能应时而下,经久不治,则致劳疾。不可行破血猛性之药,宜通心气,行荣卫,滑经络。

室女经脉断续为血脉未充

戴复庵曰∶有少女经脉已行一二次,复至一二年又不行,或有四季一行,或有三五复至,此本血脉柔弱未充,故经脉断续。宜顺气养血,气血旺自通,勿攻之。

室女经闭成劳属于积想过度

寇宗 曰∶人生以气血为本,人病未有不先伤气血者。若室女童男积想过度,多致劳损。男子则神色消散,女子则月水先闭。盖忧愁思虑,则心伤而血竭。且心病则不能养脾,故不嗜食。脾虚则金亏,故发嗽。肾水绝则木气不荣,而四肢干痿,故多怒。不可用青蒿、虻虫等凉血行血,宜柏子仁丸、泽兰汤,益阴血以制虚火也。

室女经闭成劳属于饮食不节

《产宝》曰∶经脉不通日久,此非细事,实为重病。若是室女,初因贪食酸咸之物,遂致血脉干涸,变成劳疾。

室女经闭为死候

危氏曰∶女子二七天癸至,七七天癸竭。

行早,性机巧。行迟,性鲁钝。通行则阴阳和合,始能有子。若年十四至二十岁不行,命如风烛,朝不保暮,有病发则死。间有不死,百无一二,亦一生多病。然有四季行,有一年一次者,或一生不循经度而行者,晚年有癖疾则难治。

慎斋按∶以上六条,是序室女经闭之证也。室女经闭,与妇人经闭不同。室女经闭,非先天元气弱,血气未充,即是欲男子不得,所愿不遂,思虑伤心,郁抑伤肝,以致月水闭而成病。故凡寡妇师尼犯经闭者,当与此同法,惜前人未之论及也。

妇人天癸过期不止属血有余

许叔微曰∶妇人天癸已过期,经脉不匀,或三月四月不至,或一月再至,腰腹疼痛。经云七损八益,谓女子七数尽,而经不根据时者,血有余也,不可止之,但令得根据时,不腰痛为善,宜服当归散。

妇人经水当止不止属邪气攻冲

《产宝百问》曰∶男子生于寅,寅属木,阳中有阴,故男子得八数。女子生于申,申属金,阴中有阳,故女子得七数。男以气为主,八八则卦数已尽,尽则阳精痿。女以血为主,七七则卦数已终,终则经水绝,冲任虚衰,天癸绝而地道不通,而无子。或劳伤过度,喜怒不时,经脉衰微之际,又为邪气攻冲,则当止不止而复下。

妇人年过期经行属败血

李时珍曰∶妇人年过五十,而经行不止者,作败血论。又妇人四十九后,天癸当止不止,每月却行,或过多,用条芩二两,醋浸七日,炙干,又浸七次,为末,醋丸,空心温酒下,名芩心丸。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妇人天癸过期,而有经行之病也。一主于有余,一主于邪伤,一主于败血,败血即属崩漏,当以人之禀赋强弱参之。

妇人月水不断属冲任气虚

《圣济总录》曰∶女人以冲任二经,为经脉之海。手太阳小肠之经,与手少阴心经,此二经相为表里,主下为月水。若劳伤经脉,则冲任气虚,冲任既虚,则不能制其气血,故令月事来而不断也。

妇人月水不断属外邪客于胞内

陈良甫曰∶妇人月水不断,淋漓腹痛,或因劳损气血而伤冲任,或因经行而合阴阳,以致外邪客于胞内,滞于血海故也。若气虚不能摄血,但养元气,病邪自愈。攻其邪,则元气反伤矣。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妇人月水宜止而不止也。妇人经行,每月一至,如潮之来,故曰月信。若每月既至,或三日,或四五日即应止。而淋漓不断,非冲任气虚,不能约制,为内伤不足,即劳伤气血,外邪客胞,而外感有余。有余不足,当参以人之强弱也。

妇人经水清血为居经

王叔和曰∶妇人年五十所,一朝而清血,二三日不止,何以治之?师曰∶此妇人前绝生,经水不止,今反清血,此为居经,不须治,当自止。经水下常五日者,五日愈。

妇人经水三月一来名居经

王叔和曰∶脉微,血气俱虚,年少者,亡血也。乳子下利为可,否者此为居经,三月一来。师曰∶寸口脉微而涩,微则卫气不足,涩则血气无余。卫不足,其息短,其形躁。血不足,其形逆,荣卫俱虚,语言谬戾。

趺阳脉浮而涩,涩则胃气虚,虚则短气,咽燥而口苦。胃气涩则失液。少阴脉微而迟,微则无精,迟则阴中寒,涩则血不来,此为居经,三月一来。

妇人月水行期有不一候

李时珍曰∶女子,阴类也,以血为主。其血上应太阴,下应海潮。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月事一行,与之相符,故谓之月水、月信、月经。经者,常也。天癸者,天一生水也。邪术家谓之红铅,谬名也。女人之经,一月一行,其常也。或先或后,或通或塞,其病也。有行期只吐血衄血,或眼耳出血,是谓倒经逆行。

有三月一行者,是谓居经。有一年一行,是谓避年。有一生不行而受胎者,是谓暗经。有受胎之后,月月行经而产子者,是谓胎盛,俗名垢胎。有受胎数月,血忽大下,而胎不陨者,是谓漏胎。此虽以气血有余不足言,而亦异常矣。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妇人经行不一也。妇人经水,一月一行,其常也。而外则有居经、有避年、有倒经、有暗经、有垢胎、有漏胎之证,凡此皆经候不调之故也。

妇人月水不通有因诸证所致

《圣济总录》曰∶妇人月水不通,所致不一。有气不化,血微不通。有先期太过,后期不通。有大病后,热燥不通。有凝寒结滞不通,有积聚气结不通,有心气抑滞不通。凡此所受不同,治之亦异。女人假血为本,以气为用。血气稽留,则涩而不行。其为病,或寒或热,或脐腹坚痛,或肌肉消瘦,久不治,则为劳瘵之证。

妇人月水不调成病

《产宝方》曰∶大率治病,先论其所主。男子调其气,女子调其血。气血,人之神也,不可不谨调护之。

然妇人以血为本,气血宣行,其神自清。所谓血室不蓄,则气血凝结,而木火相刑。月水如期,谓之月信。其血不来,则因风热伤于经血。故血不通,或外感风寒,内受邪热,脾胃虚弱,不能饮食。食既不充,营卫抑遏,肌肤黄燥,面无光泽,时发寒热,腹胀作痛,难于子息,子藏冷热,久而劳损,必挟带下,便多淋沥,忽致崩漏。经云腹中如块,忽聚忽散,其病为 。血涸不流,而抟腹胀,时作寒热,此乃成瘕。或先后期,虽通而或多或少,究病之原,盖本于此。

妇人月经不行成诸病

叶以潜曰∶妇人经病,内因忧思忿怒,郁结不行,外因饮冷形寒,恶露凝滞,此不调不通,作痛发热所由也。治者调其气而破其血,开其郁而补其虚,凉血清热。治血病,以行气为先,香附之类是也。热则流通,寒则坚凝,须以热药为佐,肉桂是也。又有月经不行,四肢发肿者,属瘀血渗入脾经也,宜辛温以导之。又有月经上行口鼻者,是火载血上,气之乱也,四物加栀子、黄连、丹皮、犀角。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妇人经不行致病也。妇人有因病而致经不调者,有因经不调而致诸病者,皆宜分别详审处治。

妇人经来行房成癫疾

王叔和曰∶问曰∶妇人病如癫疾,郁冒,一日二十余发。师脉之,反言带下,皆如师言,其脉何类,何以别之?师曰∶寸口脉濡而紧,濡则阳气微,紧则荣中寒。阳微,卫气虚,血竭凝寒,阴阳不和,邪气合于荣卫。

疾起年少时,经来以合房室,移时过度,精感命门开,经下血则虚,百脉皆张,中极感阳动,微风激成寒,因虚合于荣卫。冷积于丹田,发动上冲,奔在胸膈,津液掩口,涎唾溢出胃,状如厥气冲,髀里热。粗医名为癫,灸之,因大剧。

妇人月水行房病伏梁

陈藏器曰∶一犯月水行房,精血相射,入于任脉,留于胞中,以致小腹结病,病如伏梁,水溺频涩,是名积精。妇人闺房有三禁,此其一也。

妇人经来交合成经漏

《原病集》曰∶有妇人月经来时,交合阴阳,致伤血络,多成经漏淋漓,俗云血沙淋是也。治常调和血气,使脏腑和平,经自止矣。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妇人经行而交合,致有癫冒、伏梁、经漏之三证也。凡妇人经行,血海净尽而交合,则精凝血聚,可以成胎。若经适来,而不禁房室,则败血不出,积精相射,致有诸证。此人之最易犯者,医者审察病机,不可不晓。

慎斋按∶以上自褚侍中“合之非时”一论至此,其条序分十七段,皆属经候不调之故,以下始序治调经之大法。

调经莫先于去病论

李氏曰∶妇人月水循环,纤 不作而有子。若兼潮热腹痛,重则咳嗽汗呕,或泻,有潮汗,则血愈消耗。

有汗咳呕,则气从上行,泻则津偏于后,痛则积结于中,是以必先去病,而后可以滋血调经。就中潮热疼痛,尤为妇人常病。盖血滞积入骨髓,便为骨蒸。血滞积瘀,与日生新血相抟,则为疼痛。血枯不能滋养百骸,则蒸热于内。血枯,胞络火盛,或挟痰气食积,寒冷则为疼痛。凡此诸病,皆阻经候不调,必先去其病,而后可以调经也。

经候不调不通有分因详证治病之法论

方氏曰∶妇人经病,有月候不调者,有月候不通者。然不调不通中,有兼疼痛者,有兼发热者,此分而为四也。细详之,不调中,有趱前者,有退后者。趱前为热,退后为虚。不通中,有血枯者,有血滞者。血滞宜破,血枯宜补也。疼痛中,有常时作痛者,有经前经后作痛者。常时与经前为血积,经后为血虚也。发热中,有常时发热者,有经行发热者。常时为血虚有积,经行为血虚而有热也。是四者之中,又分为八矣。人之气血周流,忽有忧思忿怒,则郁结不行。经前产后,忽遇饮冷形寒,则恶露不尽。此经候不调不通,作痛发热,所由作也。大抵气行血行,气止血止。故治血病,以行气为先,香附之类是也。热则流通,寒则凝塞,故治血病,以热药为佐,肉桂之类是也。

慎斋按∶妇人有先病而后致经不调者,有因经不调而生诸病者。如先因病而后经不调,当先治病,病去则经自调。若因经不调而后生病,当先调经,经调则病自除。李氏一论,可谓调经之要。然偏而不全,予故补其未尽之旨。若方氏分因详证,诚得统论调经大法。

调经先以顺气为主论

《济生方》曰∶经云百病皆生于气。有七气,有九气。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气也。益之以寒热,为九气。气之为病,男子妇人皆有之,唯妇人之气为尤甚。盖人身血随气行,气一滞,则血为气并。或月事不调,心腹作痛;或月事将行,预先作痛;或月事已行,淋沥不断;或作寒热,或为 瘕;或疼痛连腰胁,或引背膂,上下攻刺,吐逆不食,肌肉消瘦。非特不能受孕,久不治,转为劳瘵者多。是皆气之为病也。故调经养血,莫先以顺气为主。

调经养血莫先于调气论

汪石山曰∶妇人属阴,以血为本。但人肖天地,阴常不足,妇人加乳哺月经之耗,是以妇人血病者多。夫月经者,津液血脉所成。苟荣卫和,经候自然应期。如月之盈亏,不失常度,故曰月经。苟气血一忤,则或先或后,多寡不匀,或闭绝不行而百病生,必须分因而治。如真水亏败,阳火内炽,血海枯竭,经绝不通者,宜补养阴血,则经自行。如寒客胞门,子户凝泣,血不通,为 瘕之候者,宜散寒逐瘀,则经自行。但血乃气之配,其升降寒热虚实,一从乎气。是以气热则血热而色紫,气寒则血寒而色凝,气升而血逆而上出,气陷则血随而下崩。此调经莫先于养血,养血莫先于调气也。

调经以开郁行气为主论

方约之曰∶妇人以血用事,气行则无病。故古人治妇人病,多用香附、砂仁、木香、青皮、枳壳者,行气故也。凡妇人病,多是气血郁结,故治以开郁行气为主。郁开气行,而月候自调,诸病自瘥矣。

调经不可专耗其气论

叶以潜曰∶女子经候不调,多主耗气益血之说。但血为气配,气热则热,气寒则寒,气升则升,气降则降,气行则行,气滞则滞。如果郁火气盛于血,而致经不调者,方可单用香附丸、抑气散加木香、槟榔,以开郁行气。若气乱则调,气冷则温,气虚则补,男女一般。阳生则阴长,气衰则血亦弱,岂可专耗其气。但其间有夫妇不和,婢外家志不得伸,常有郁气而致经水不调,又当审顺逆以治之而已。

调经不可耗气宜养心实脾论

罗周彦曰∶妇人得阴柔之体,以血为本。阴血如水之行地,阳气若风之旋天。故风行则水动,阳畅则血调,此自然之理也。考古方耗气以调其经。夫太冲者,气也。任脉者,血也。气升则升,气降则降,血随气行。若独耗其气,血无所施。正气既虚,邪气必胜,而百病生焉,经安得调乎。况心生血,脾统之,胃为卫之元,养其心则血生,实其脾则血足。气胜则血行,安可独耗其气,此调经之至要也。行经之时,当戒暴怒,怒则损其冲任。远房室,多欲则伤其血海。一有抑郁,宿血必停,走于腰胁,注于腿膝,遇新血相抟,则疼痛不已。散于四肢,则麻木不仁。入于血室,则寒热不定。皆四气七情之所致也。

慎斋按∶以上五条,序调经之法,莫先于顺气开郁。而顺气开郁,则又戒不可专耗其气。当以实脾养心,为调经之要法也。经云百病皆生于气,而于妇人为尤甚。妇人之病,先于经候不调。但妇人以血用事,经水虽属血病,若竟从血分求疗,未得病机之要者也。若从气分求责,而调经知所本矣。

调经不可误药当养气益血论

初虞世曰∶女子十四天癸至,任脉通,月事以时下。其来不可过与不及,多与少,反此皆谓之病。不行尤甚。百病生焉。血既不能滋养百体,则发落面黄身羸。血虚则发热,而水不足则燥气燔。燥气燔则金受邪,金受邪则肺家嗽,嗽则咳血吐血之病成矣。医见经不行,用虻虫、水蛭行血药,见热则用除热诸寒药,经水枯竭,无以滋养,其能行乎。但服养气益血诸药,天癸自行也。又有一种妇人盛实,月经瘀闭,利之则行,自有证候。

调经以滋水为主不须补血论

赵养葵曰∶或问,论调经以滋水为主,不须补血,何也?曰∶经云女子二七而肾气盛,齿更发长,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天者,天一之真。癸者,壬癸之水。月者,水之精。以一月而盈,盈则HT 。女人经水,一月以时而下,能有子。不以时下,或过期,或不及,皆为病,病则不能有子,所以必须调经,调经必须滋水为主,又问曰∶同一红色,非血而何?曰∶女人系胞之所,而养经之处,养之一月而行,行则虚矣。以时交感,以虚而受。人若有孕,此水即以养胎,不月矣。一生子,此水即化为乳而不月。乳之色白也,何谓血乎。至四十九而天癸绝,其所绝者,天癸水也。其流行之血,不见其亏,故不须四物汤补血,必以六味丸滋水。滋水必兼补血,补血兼不得滋水,何也?盖血乃后天饮食入胃,游溢精气而成,以为流行之用。若经水乃冲任所主,人身中有奇经八脉,俱属肾经无形之脉。其冲任者,奇经之二。其脉起胞中,为经脉之海,与手太阳、手少阴为表里,上为乳汁,下为月水。女人独禀此水,以为生生之源。与男子二八之精同 ,从天一之源而来,精则一月而满,满则溢,似血而实非血也。

调经滋水必兼养火论

赵养葵曰∶冲任起于胞中,男子藏精,女子系胞。其间又恃一点命门之火,为之主宰。火旺则红,火衰则淡,火太旺则紫,火太衰则白。所以滋水更当养火。甚有干涸不通者,虽曰火盛之极,亦不宜以苦寒之药降火。只宜大补其水,从天一之源以养之使满,满则溢。万无有毒药可通之理,此调经之法类如此。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调经莫如养血,而养血莫如滋水养火。此赵氏《邯郸遗稿》独发前人所未发也。

调经以大补脾胃为主论

陈良甫曰∶妇人以血为主,脾胃虚弱,不能饮食,荣卫不足,月经不行,寒热腹痛,或崩带证,皆脾胃不足所生病。故妇人月水不通,或因劳役过度,或因失血,伤损肝脾,但滋化源,其经自通。若小便不利,苦头眩,腰背痛,足寒时痛,久久血结于内,变为 瘕。若血水相并,脾胃虚弱,壅滞不通,变为水肿。若脾气衰弱,不能制水,水渍肌肉,变为肿满。当益其津液,大补脾胃为主。

调经必审脾气生化之源论

武叔卿曰∶脾气化液而生血,即水入于经,其血乃生之意。此荣出中焦也,故曰生化之源。心统血者,脾气化液,入心而变为血。故虽心之所主,亦赖脾气化生。此妇人经血不调,必审脾气化生之源,而健脾为调经之要也。

调经宜补养脾胃为先论

何松 曰∶干道成男,坤道成女。女以坤道用事,故治妇人,以阴血为主。女子二七天癸至,阴气盛,盛则溢泄,此自然之理也。若阴性旺,则不及二七而至,弱则逾二七而至。凡治此证,当察脾胃何如。如女子月事不调,因脾胃伤损,不能生血所致,须以补养脾胃为先。脾旺则能统血,而经自行。切不可遽用攻克之剂,伤其中气,则愈不调矣。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调经以补养脾胃为大法也。赵养葵二条,调经主于滋水,是补先天真一之源也。陈良甫以下三条,调经主于补土,是培后天元气之本也。固肾扶脾,此为调经要道,学人审之。

治女子经脉不行有三法

杨仁斋曰∶女子经脉不行有三,一则血气盛实,经络遏闭,其脉滑实,治当通经疏利;一则风冷外伤,七情内贼,以致经络痹滞,其脉浮涩,治之当解风散冷,去瘀涤热;一则形体憔悴,经络涸竭,其脉虚弱。治当滋养气血。

慎斋按∶以上一条,序调经之法,兼有余不足,外感内伤处治。

女子经行宜谨

陈良甫曰∶女子二七而天癸至,经血渐盈,应时而下,名曰月信。若遇经行,最宜谨慎,否则与产后证相类。若被惊怒劳役,则血气错乱,经脉不行,多致劳瘵等证。若逆于头面肢体之间,则重痛不宁。若怒气伤肝,则头晕胁痛,呕血瘰 。若经血内渗,则窍穴淋沥。凡此六淫外侵,变证百出,犯时微若秋毫,成患重于泰山,可不畏哉。

女子病临医宜自说

孙真人曰∶凡女子十四以上,则有月事。

月事来时,得风冷湿热,四时之病相协者,皆自说之。不尔,与治误相触,动更增困,处方者亦应问之。

看妇人病先问经期

寇宗 曰∶凡看妇人病,入门先问经期。

妇人室女诸病须问经事

彭用光曰∶凡妇人室女病伤寒,及诸寒热气滞,须问经事若何。

治病妇当先问娠

张戴人曰∶凡治病妇,当先问娠,不可仓猝。凡看妇人病脉,不可纯用破气行血之药,恐有娠在疑似间也。

治妇人病令宽思虑

葛仙翁曰∶凡治妇人诸病,兼治忧恚,令宽其思虑,则病无不愈。

慎斋按∶以上六条,序女子经行宜谨,不可轻忽,以致成病。而并戒医者治妇人之病,不可不问经问娠为要也。若病者讳而不言,医者略而不问,势必处治乖方,两致其误,可不戒哉。

妇人之病源难疗

《千金方》曰∶妇人之病,比之男子十倍难疗。经言妇人者,众阴所聚,常与湿居,十四以上,阴气浮溢,百想经心,内伤五脏,月水去留,前后交互,瘀血停凝,中道断绝,其中伤堕,不可具论。或便利于悬厕之上,风从下入,便成十二痼疾。妇人所以别立方也。然女人嗜欲多于丈夫,感病倍于男子,加以爱憎嫉妒,所以为病根深,疗之难瘥也。

慎斋按∶以上一条,序妇人病之难疗也。

妇人月水不利之脉

《脉经》曰∶尺脉滑,血气实,妇人经脉不利。尺脉来而断绝者,月水不利。寸关如故,尺脉绝不至者,月水不利,当患少腹痛。肝脉沉,月水不利,主腰腹痛。

卷二

嗣育门

经论男女有子本于肾气之盛实

《素问》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丈夫八岁,肾气实,齿更发长,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八八则齿发去,五脏皆衰,筋骨懈惰,天癸尽矣。故发鬓白,身怯,行步不正而无子。

慎斋按∶以上经论一条,序男女有子,本于天癸至,而肾气盛实之候也。昔人论种子,必先调经。故妇人调经一门之后,即继以嗣育之道。若《良方》与《济阴纲目》序调经经闭证后,遂编入妇人血崩带下,与中风诸疾,未免序次不伦矣。

合男女必当其年欲阴阳之完实

褚澄曰∶合男女必当其年,男虽十六而精通,必三十而娶。女虽十四而天癸至,必二十而嫁。皆欲阴阳完实,然后交而孕,孕而育,育而为子坚壮强寿。今未笄之女,天癸始至,已近男色,阴气早泄,未完而伤,未实而动,是以交而不孕,孕而不育,育而子脆不寿。

求子在阴阳之形气寓论

《圣济经》曰∶天地者,形之大也。阴阳者,气之大也。唯形与气,相资而立,未始偏废。男女媾精,万物化生,天地阴阳之形气寓焉。语七八之数,七,少阳也;八,少阴也,相感而流通。故女子二七天癸至,男子二八而精通,则以阴阳交合而兆始故也。

求子须知先天之气论

胡孝曰∶男女交媾,其凝结成胎者,虽不离精血,犹为后天滓质之物,而一点先天之气萌于情欲之感者,妙合于其间。朱子所谓禀于有子之初,《悟真篇》所谓生身受气初者是也。医之上工,因人无子,语男则主于精,语女则主于血。着论立方,男子以补肾为要,女子以调经为先。又参以补气行气之说,察其脉络,究其盈亏,审而治之,然后一举可孕也。

求子之脉贵和平论

陈楚良曰∶人身气血,各有虚实寒热之异,唯察脉可知。舍脉而独言药者,妄也。脉不宜太过而数,数则为热。不宜不及而迟,迟则为寒。不宜太有力而实,实者正气虚,而火邪乘之以实也。治法当散郁以伐其邪,邪去而后正可补。不宜太无力而虚,虚乃气血虚也。治法当补其气血。又有女子气多血少,寒热不调,月水违期,皆当诊脉,而以活法治之。务使夫妇之脉和平有力,交合有期,不妄用药,乃能生子也。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嗣育之道,必阴阳完实,形气相资,兆始于先天有生之初,而再诊以脉之和平,始可有子也。

种子必保养心肾二脏论

王宇泰曰∶严冬之后,必有阳春。是知天地之间,不收敛则不能发生,自然之理也。今人既昧收藏之理,纵欲竭精,以耗真气。及其无子,既云血冷,又谓精寒,燥热之剂投而真阴益耗矣,安得而有子。大抵无子之故,不独在女,亦多由男。房劳过度,施泄过多,精清如水,或冷如冰,及思虑无穷,皆难有子。盖心主神,有所思则心驰于外,致君火伤而不能降。肾主智,有所劳则智乱于中,俾肾亏而不能升,上下不交,水火不媾,而能生育者,无有也。

种子有聚精之道五论

袁了凡曰∶聚精之道,一曰寡欲,二曰节劳,三曰息怒,四曰戒酒,五曰慎味。肾为精之府,凡男女交接,必扰其肾。肾动则精血随之而流,外虽不泄,精已离宫。未能坚忍者,必有真精数点,随阳痿而溢出,此其验也,故贵乎寡欲。精成于血,不独房室之交,损吾之精。凡日用损血之事,皆当深戒。如目劳于视,则血于视耗。耳劳于听,则血以听耗。心劳于思,血以思耗。随事节之,则血得其养,而与日俱积矣,故贵乎节劳。主闭藏者,肾也。司疏泄者,肝也。二脏皆有相火,其系上属于心。心,君火也。怒则伤肝而相火动,动则疏泄用事,闭藏不得其职,虽不交合,亦暗流潜耗矣,故贵乎息怒。人身之血,各归其舍则常凝,酒能动血,人饮酒则面赤,手足俱红,是扰其血也。血气既衰之人,数月无房事,精始浓而可用。使一夜大醉,精随薄矣,故宜戒酒。经云,精不足,补之以味。浓郁之味,不能生精,唯恬淡者,能补精耳。盖万物皆有真味,调和胜,真味衰矣。不论腥素,淡煮得法,自有一段冲和恬淡之气,益人肠胃。《洪范》论味,而曰稼穑作甘。世物唯五谷得味之正,但能淡食谷味,最能养精。如煮粥饭中,有浓汁滚作一团者,此米之精液所聚,食之最能生精,故宜慎味。

种子之道有四

王宇泰曰∶种子之道有四,一曰择地,地者,母血是也;二曰养种,种者,父精是也;三曰乘时,时者,精血交感之会是也;四曰投虚,虚者,去旧生新之初是也。

种子必知之时候

袁了凡曰∶天地生物,必有 之时,万物化生,必有乐育之候。猫犬至微,将受娠也,其雌必狂呼而奔跳,以 乐育之气触之,不能自止耳。此天然之节候,生化之真机也。凡妇人一月经行一度,必有一日之候,于一时辰间,气蒸而热,昏而闷,有欲交接不可忍之状,此的候也。此时逆而取之,则成丹;顺而施之,则成胎矣。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种子之道,有保养聚精乘时之法也。夫保养聚精乘时之法,在男子之调摄。然亦有男子尽其法,而终身不育者,其咎不在男子之不得其法,而在女子之必有其故也。故以妇人不孕,序之于后。

妇人无子属冲任不足肾气虚寒

《圣济总录》曰∶妇人所以无子,由冲任不足,肾气虚寒故也。《内经》谓∶女子二七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阴阳和,故能有子。若冲任不足,肾气虚寒,不能系胞,故令无子。亦有本于夫病妇 者,当原所因调之。

妇人不孕属风寒袭于子宫

缪仲淳曰∶女子系胞于肾及心胞络,皆阴脏也。虚则风寒乘袭子宫,则绝孕无子,非得温暖药,则无以去风寒而资化育之妙。唯用辛温剂,加引经,至下焦,走肾及心胞,散风寒,暖子宫为要也。

妇人不孕属冲任伏热真阴不足

朱丹溪曰∶妇人久无子者,冲任脉中伏热也。夫不孕由于血少,血少则热,其原必起于真阴不足。真阴不足,则阳胜而内热,内热则荣血枯,故不孕。益阴除热,则血旺易孕矣。《脉诀》曰∶血旺易胎,气旺难孕是也。

妇人不孕属阴虚火旺不能摄精血

缪仲淳曰∶女子血海虚寒而不孕者,诚用暖药。但妇人不孕,亦有阴虚火旺,不能摄受精血,又不可纯用辛温药矣。

妇人不孕属血少不能摄精

朱丹溪曰∶人之育胎,阳精之施也,阴血能摄之,精成其子,血成其胞,胎孕乃成。今妇人无子,率由血少不足以摄精也。血少固非一端,然欲得子者,必须补其精血,使无亏欠,乃可成胎孕。若泛用秦桂丸之剂,熏戕脏腑,血气沸腾,祸不旋踵矣。又曰∶瘦弱妇人,性躁多火,经水不调,不能成胎。以子宫干涩无血,不能摄受精血故也。益水养阴,宜大五补丸、增损三才丸加减,以养血主之。东垣有六味丸。补妇人阴血不足无子,服之能胎孕。

妇人不孕戒服秦桂丸热药论

朱丹溪曰∶无子之因,多起于妇人。医者不求其因起于何处,遍阅古方,唯秦桂丸,用温热药,人甘受燔灼之祸而不悔,何也?或曰春气温和,则万物发生,冬气寒冽,则万物消陨,非秦桂温热,何以得子脏温暖成胎?

予曰∶妇人和平,则乐有子。和则气血匀,平则阴阳不争。今服此药,经血必紫黑,渐成衰少。始则饮食渐进,久则口苦而干,阴阳不平,血气不和,病反蜂起,以秦桂丸耗损真阴故也,戒之。

按∶秦桂丸为妇人子宫虚寒积冷不孕者设。若血虚火旺,真阴不足,不能摄精者服之,则阴血反耗,而燥热助邪矣。

慎斋按∶以上六条,序妇人不孕,有虚寒、伏热、肾虚、血少,为不足之病也。

妇人不孕属于实痰

张子和曰∶有妇人年三十四,梦与鬼交,及见神堂阴司,舟楫桥梁,如此一十五年,竟无妊娠。此阳火盛于上,阴水盛于下。见鬼神者,阴之灵。神堂者,阴之所。舟楫桥梁,水之用。两手寸脉皆沉而伏,知胸中有实痰也。凡三涌、三泄、三汗,不旬日而无梦,一月而有娠。

妇人不孕属脂膜闭塞子宫

朱丹溪曰∶妇人肥盛者,多不能孕育。以身中有脂膜闭塞子宫,致经事不行。瘦弱妇人不能孕育,以子宫无血,精气不聚故也。肥人无子,宜先服二陈汤,四物去生地,加香附,久服之。丸更妙。

妇人不孕属湿痰闭子宫

朱丹溪曰∶肥盛妇人,禀受甚浓,恣于酒食,经水不调,不能成孕。以躯脂满溢,湿痰闭塞子宫故也。宜燥湿、去痰、行气、二陈加木香、二术、香附、芎、归,或导痰汤。

妇人不孕属于积血

陈良甫曰∶妇人有全不产育,及二三十年断绝者,荡胞汤主之,日三服,夜一服,温覆汗,必下积血及冷赤脓如豆汁,力弱大困者,一二服止。

妇人不孕分肥瘦有痰与火之别

何松庵曰∶有肥白妇人不能成胎者,或痰滞血海,子宫虚冷,不能摄精,尺脉沉滑而迟者,当温其子宫,补中气,消痰为主。有瘦弱妇人不能成胎者,或内热多火,子宫血枯,不能凝精,尺脉洪数而浮者,当滋阴降火,顺气养血为主。

慎斋按∶以上五条,序妇人不孕,有痰饮、积血、脂膜,为实邪有余之病也。

妇人不孕病情不一论

薛立斋曰∶妇人不孕,亦有六淫七情之邪伤冲任。或宿疾淹留,传遗脏腑,或子宫虚冷,或气旺血衰,或血中伏热。又有脾胃虚损,不能荣养冲任。更当审男子形质何如。有肾虚精弱,不能融育成胎。有禀赋原弱,气血虚损。有嗜欲无度,阴精衰惫。各当求原而治。至大要,则当审男女尺脉。若右尺脉细,或虚大无力,用八味丸。左尺洪大,按之无力,用六味丸。两尺俱微细,或浮大,用十补丸。若误用辛热燥血,不唯无益,反受其害矣。

慎斋按∶以上一条,序不孕之理,兼男女病情而论之也。

成胎以精血先后分男女

《褚氏遗书》曰∶男女之合,二情交畅,阴血先至,阳精后充,血开裹精,精入为骨,而男形成。阳精先入,阴血后参,精开裹血,血入居本,而女形成。

成胎以左右阴阳之气动分男女

《圣济经》曰∶天之德,地之气,阴阳至和,流薄一体。因气而左动则属阳,阳资之则成男。因气而右动则属阴,阴资之则成女。《易》称干道成男,坤道成女。此男女之别也。

成胎以日数精血之胜分男女

李东垣曰∶经水断后一二日,血海始净,精胜其血,感者成男。四五日后,血脉已旺,精不胜血,感者成女。至六七日后,虽交感亦不成胎。

成胎以子宫之左右分男女

朱丹溪曰∶《易》云∶干道成男,坤道成女。夫乾坤,阴阳之性情也。左右,阴阳之道路也。男女,阴阳之仪象也。父精母血,因感而会。精之泄,阳之施也。血能摄精,精成其骨。此万物之资始于干元也。血之行也,精不能摄血成其胞。此万物之资生于坤元也。阴阳交媾,胚胎始凝。胎所居,名曰子宫。一系在下,上有两歧,一达于左,一达于右。精胜其血,则阳为之主,受气于左子宫,而男形成。精不胜血,则阴为之主,受气于右子宫,而女形成,孕成而始化胞也。

成胎以先天之阴阳相胜分男女

马玄台曰∶男子先天之气,方父母媾精时,阴气不胜其阳则成男。凡医书谓阴血先至,阳精后冲,纵气来乘,血开裹精,阴外阳内则成男,其义亦渺。大约阴气不胜其阳,则为男。女子先天之气,方父母交媾时,阳气不胜其阴,则为女。凡医书谓阳精先入,阴血后参,横气来助,精开裹血,阴内阳外则成女,其义亦渺。大约阳气不胜其阴,则为女。

成胎以百脉齐到分男女

程鸣谦曰∶信褚氏之言,则人有精先泄而生男,精后泄而生女者,何欤?信东垣之言,则有经始断,交合生女,经久断交合生男。亦有四五日以前交合无孕,八九日以后交合有孕者,何欤?俞子木又谓∶微阳不能射阴,弱阴不能摄阳。信斯言也。世有 羸之夫,怯弱之妇,屡屡受胎。而血气方刚,精力过人者,往往有终身不育,竟至乏嗣,独何欤?丹溪论治,专以妇人经水为主。然富贵之家,侍外家亦多,其中宁无月水如期者?

又有经前夫频育,而娶此以图易,则不受胎。岂能受于此。而不能受于彼耶?大抵父母生子,如天地生物。《易》曰,坤道其顺乎承天而时行。知地之生物,不过顺承乎天,则知母之生子,亦不过顺承乎父而已。知母之顺承乎父,则种子者果以妇人为主乎,以男子为主乎?若主男子,则不拘老少强弱,康宁病患,精之易泄难泄,只以交感之时,百脉齐到为善耳。若男女之辨,不以精血先后为拘,不以经尽几日为拘,不以夜半前后交感为拘,不以父母强弱为拘,只以精血各由百脉齐到者别胜负耳。故精之百脉齐到胜乎血,则成男。血之百脉齐到胜乎精,则成女矣。

受胎总论

李东璧曰∶《易》云,一阴一阳之谓道。男女媾精,万物化生。干道成男,坤道成女。此盖言男女生生之机,亦阴阳造化之良能也。齐·褚澄言血先至裹精则生男,精先至裹血则生女。阴阳均至,非男非女之身。精血散分,骈胎品胎之兆。《道藏》言∶月水亡后一三五日成男,二四六日成女。东垣言∶血海始净一二日成男,三四五成女。《圣济经》言∶因气而左动,阳资之则成男;因气而右动,阴资之则成女。丹溪乃非褚氏而是东垣,主《圣济》左右之说立论,归于子宫左右之系,其说可谓悉矣。窃谓褚氏未可非也,东垣亦未尽是也。

盖褚氏以精血之先后言,《道藏》以日数之奇偶言,东垣以女血之盈亏言,《圣济》、丹溪以子宫之左右言。各执一见,会而通之,理自得矣。夫独男独女之胎,可以日数论,骈胎品胎之感,亦可以日数论乎?稽之史载,一产三子四子,有半男半女,或男多女少,男少女多,则一三五日为男,二四六日为女之说,岂其然哉。岂有一日受男,而二日复受女之理乎?此褚氏、《圣济》、丹溪主精血、子宫左右之论为有见。而《道藏》、东垣日数之论为可疑矣。叔和《脉经》以脉之左右浮沉,辨猥生之男女;高阳《脉诀》,以脉之纵横逆顺,别骈品之胎形,恐亦臆度之见,而非确论也。

慎斋按∶以上七条,序受胎辨男女之分,有不同之论也。经云,左右者,阴阳之道路。男女者,阴阳之仪象。故阴阳和,而万物生。夫妇合,而男女形。可见男女之生,未有不本于阴阳之理者也。故褚澄以精血先后分男女,东垣以日数奇偶分男女,鸣谦以百脉齐到分男女,皆为理之未确。故丹溪议褚李二公之论为未融,而以《易》道之干元资始,坤元资生为据,娄全善所以叹为造极精微,发前人未发是矣。若子宫分左右,而以两歧辨男女,夫子宫为命门,女子系胞,形如合钵,何尝两歧,而分左右则是有两子宫,此说为凿空无据。《圣济》是论左右阴阳之气分男女,未尝以子宫有左右之分也。况男女交媾时,均有其精,何尝有血。褚氏、东垣、丹溪,俱以精血混言,几见男女媾精,而妇人以血施也。前贤之论多谬,僭辨之。

双胎属精气之有余

朱丹溪曰∶或问双胎者何也?曰∶精气有余,歧而分之,血因分而摄之故也。若男女同孕者,刚日阳时,柔日阴时,感则阴阳混杂,不属左,不属右,受气于两歧之间也。亦有三胎四胎五胎六胎者,犹是而已。

成胎有二男二女属精血之盛

《人镜经》曰∶精气盛,则成二男。血气盛,则成二女。精血皆盛,则成一男一女。或精血散分,则成男胎。

或精血混杂,则成非男非女。男不可为父,女不可为母。皆非纯气,或感邪祟鬼怪之 气,则成异类矣。

不成男女为阴阳驳气所乘

朱丹溪曰∶或问有男不可为父,女不可为母,与男子之兼形者,若何分之?曰∶男不可为父,得阳道之亏者也。女不可为母,得阴道之塞者也。兼形者,由阴为驳气所乘,为状不一。有女兼男形者,又有下为女体,上具男之全角者,此又驳之甚也。或曰∶驳气所乘,独见于阴,而所成之形,又若是不同耶?曰∶阴体虚,驳气易乘。驳气所乘,阴阳相混,无所为主,不可属左,不可属右,受气于两歧之间,随所得驳气之轻重而成形,故所兼之形有不同也。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受孕有双胎之异,有不成男女之形,此皆阴阳变常,驳气所感,理之所不可稽者也。

妊娠时月分经养胎之始

巢元方曰∶妊娠一月,名胚胎,足厥阴脉养之。二月名始膏,足少阳脉养之。三月名始胎,手心主脉养之。当此时,血不流行,形象始化。四月始受水精,以成血脉,手少阳脉养之。五月始受火精,以成气,足太阴脉养之。六月始受金精,以成筋,足阳明脉养之。七月始受木精,以成骨,手太阴脉养之。八月始受土精,以成肤革,手阳明脉养之。九月始受石精,以成毛发,足少阴脉养之。十月,五脏六腑、关节、人神皆备。其大略也。

十二经脉养胎以五行分四时

陈良甫曰∶推巢氏所论,妊娠脉养之理,若厥阴肝脉,足少阳胆脉,为一脏腑之经。四时之令,必始于春木。故十二经之养始于肝,所以养胎在一月二月。手心主心胞络脉、手少阳三焦脉,属火而夏旺,所以养胎在三月四月。手少阴、手太阳,乃心脉也,君主之官。足太阴脾脉、足阳明胃脉,属土而旺长夏,所以养胎在五月六月。

手太阴肺脉、手阳明大肠脉,属金而旺秋,所以养胎在七月八月。足少阴肾脉、足太阳膀胱脉,属水而旺冬,所以在腹中,受足诸脏之气脉所养,然后待时而生。此论微奥有至理,世有明者,未有过于巢氏之论矣。

十月养胎始于足厥阴肝木

《圣济经》曰∶原四时之化始于木,十二经之养始于肝。滋肝之经,足厥阴之脉也。自厥阴次之。至于太阳,自一月积之,至于十月,五月相生之气,天地相合之数,举在于是。然手少阴、太阳之经,无所专养者,以君主之官,无为而已。是皆母之真气,所赖以养形者也。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受胎之始,分十二经脉以养胎也。人自受胎于胞门,则手足十二经脉,其气血周流,俱以拥养胎元。岂有逐月分经,某经养某月之胎之理。马玄台已驳之矣。但在巢氏一月二月,是论受胎之月数,犹为近理也。至良甫所论,是以年岁之一月二月,而以五行分四时论也。夫人受胎,不拘时月。必欲以木火土金水,配定某月养胎,则受胎在正月二月者,犹可以木配之也。若在四五六月者,何以配之,不经甚矣,当俟正之。

胎疾宜治

《圣济经》曰∶或者以妊娠母治,有伤胎破血之论。岂知邪气暴戾,正气衰微,苟执方无权,纵而勿药,则母将羸弱,子安能保。上古圣人谓重身毒之,有故无殒,衰其大半而止。盖药之性味,本以疗疾,诚能处以中庸,与疾适当,且知半而止之,亦何疑于攻治哉。

疗母安胎二法不同

王海藏曰∶安胎之法有二,如母病以致动胎者,但疗母则胎自安。或胎气不固,或有触动,以致母病者,宜安胎则母自愈。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胎疾不可不疗。而疗之之法,则当分母病、胎病,以处治也。

胎前用药从厥阴经治法有三禁论

张洁古曰∶妇人童幼,天癸未行属少阴,天癸既行属厥阴,天癸既绝属太阴。治胎产病从厥阴者,是祖气生化之源也。厥阴与少阳为表里,故治法无犯胃气,及上中二焦,谓之三禁。不可汗、不可下、不可利小便。若发汗,则同伤寒下早证。利大便,则脉数而动于脾。利小便,则内亡津液,而胃中枯燥。用药能不犯三禁,则荣卫和而寒热止。

胎前以清热养血为主论

王海藏曰∶胎前气血和平,则百病不生。若气旺而热,热则耗气血而胎不安,当清热养血为主。若起居饮食,调养得宜,绝嗜欲,安养胎气,虽感别证,总以安胎为主。

胎前清热养血宜兼顺气为主论

朱丹溪曰∶胎前当清热养血为主,白术、黄芩为安胎之圣药。俗医不知不敢用,反谓温热剂可以养胎。不知胎前最宜清热,令血循经不妄行,故能养胎。黄芩安胎,为上中二焦药,使降火下行。益母草活血行气,有补阴之功。胎前无滞,产后无虚,以行气中有补也。胎至三月四月忽腹痛,唯砂仁、木香能安胎治痛行气。八九月必须顺气,用枳壳、紫苏之属。但气虚者,宜补气以行滞,用参、术、陈皮、归、芍、甘草,加腹皮。气实者,耗气以抑阳,用芩、术、陈皮、甘草,加枳壳。如将临月,胎热以三补丸加香附、白芍,或地黄膏,血虚者四物。若瘦弱人,勿用芍药,以其伐肝也。

胎前三禁以养血健脾清热疏气为主论

汪石山曰∶徐之才与巢元方,有十月养胎用药之法,当逐月详其所属之经,气血虚实,而用是经之药,虚则补之,壅者疏之,热则凉之,寒者温之,不可汗下,及利小便。盖胎元必赖气血以养,若汗则亡阳伤气,下则亡阴伤血,利小便则伤精液。是以三者,皆在所忌。凡胎前病,总以养血、健脾、清热、疏气为主。

慎斋按∶十月分经养胎之说,创自巢元方《病源论》。夫巢氏为隋代名医,张子和叹其谬立名色。故云支派之分,自巢氏始。《病源》之失,亦自巢氏始。即如受胎,始于命门子户,人身十二经气血,俱翕聚以养胎元,岂有某经养某月胎之理。而陈良甫附会其说,以五行分发四时,安养胎法,尤无理甚矣。若徐之才,又因元方、良甫之谬,而以十月分发某月见某证,则用某药立方主治,分列条下。夫孕妇胎前,病邪百出,岂有限于某月必见某证,执用某方以治之,不但胶柱鼓瑟,直是齐东之语,荒诞不稽者也。故存巢陈二论,删去徐氏十条,以正《妇人良方》讹以传讹之失。汪石山见理甚明,亦从而称述之,何欤?

胎前清热养血宜开郁为主论

汪石山曰∶妊娠必须清热调血,使血循经,以养其胎。故丹溪用黄芩、白术,为安胎圣药。盖胎之成,由母之气血蓄聚以养之,气血既聚则易郁。是以先哲多用黄芩清热,香附开郁也。

胎前不宜服耗气热药论

徐春甫曰∶世医安胎,多用艾、附、砂仁热补,为害尤甚。不知血气清和,无火煎烁,则胎安而固。气虚则提不住,血热则溢妄行,胎欲不堕,得乎?香附虽云快气开郁,多用则损正气。砂仁快脾气,多用亦耗真气。

况香燥之品,气血两伤,求以安胎,适以损胎矣。

慎斋按∶香附、木香、砂仁,世医谓安胎必用。不知此三味性温而辛,久服反致耗气助火。虽曰胎前须顺气,但药性有偏胜,宜兼清热,如黄芩、知母之属为当。若胎气虚寒者,又不在此例也。

胎前体盛不宜补气论

喻嘉言曰∶地之体本重,然得天气以包举之,则生机不息。若重阴冱寒之区,天日之光不显,则物生实罕。

人之体,肌肉丰盛,乃血之荣旺。但血旺易至气衰,久而弥觉其偏也。夫气与血,两相维而不可偏。气为主则血流,血为主则气反不流,非气之衰也,气不流,有似乎衰耳。故一切补气药皆不可用,而耗气之药反有可施。缘气得补则愈锢,不若耗之,以助其流动,久之血仍归其统握中矣。湖阳公主体肥难产,南山道士进瘦胎方,而产得顺利。盖肥满之躯,胎处其中,全无空隙。以故伤胎之药,止能耗其外之气,而不能耗其内之真气,此用药之妙也。

慎斋按∶胎前宜顺气,气顺则不滞。枳壳散、束胎饮,本为气实肥盛,安佚郁闷者立法耳。若气体虚弱,元气不足,或虚气胀满,或虚寒腹痛,必须参、术大补。岂谓胎前必用耗气药乎,宜合春甫一条兼看为得。

安胎用黄芩白术论

方约之曰∶妇人有娠则碍脾,运化迟而生湿,湿生热。丹溪先生用黄芩、白术为安胎之圣药。盖白术健脾燥湿,条芩清热故也。但娠妇赖血养胎,方内四物去川芎,佐之为尤备耳。

辨安胎用黄芩白术论

张飞畴曰∶古人用黄芩安胎。是因子气过热不宁,故用苦寒以安之。脾为一身之津梁,主内外诸气,而胎息运化之机,全赖脾土,故用白术以助之。然唯形瘦血热,营行过疾,胎常上逼,过动不安者为相宜。若形盛气衰,胎常下坠者,非人参举之不安。形实气盛,胎常不运者,非香、砂耗之不安。血虚火旺,腹常急痛者,非归、芍养之不安。体肥痰盛,呕逆眩晕者,非半、苓豁之不安。此皆治母气之偏胜也。若因风寒所伤而胎不安,则桂枝汤、香苏散、葱白香豉汤,谅所宜用。伏邪时气,尤宜急下。此即安胎之要诀。下药中,独芒硝切不可犯。若有客犯而用白术,使热邪留恋不解,反足伤胎矣。

安胎宜固肾不必用黄芩白术论

赵养葵曰∶或问白术、黄芩,安胎之圣药,此二味,恐胎前必不可缺乎?曰∶未必然也。胎茎之系于脾,犹盅之系于梁也。若栋柱不固,栋梁必挠。所以安胎先固两肾,使肾中和暖,始脾有生气,何必定以白术、黄芩为安胎耶。凡腹中有热,胎不安,固用凉药。腹中有寒,胎亦不安,必用温药,此常法也。殊不知两肾中,其水火之源,冲任之根,胎元之所系甚要,非白术、黄芩之所安也。如肾中无水,胎不安,用六味地黄壮水。肾中无火,用八味地黄益火。故调经当用杜仲、续断、阿胶、艾叶、当归、五味,出入于六味、八味汤中为快捷方式。总之,一以贯之也。此诸书之所不及,余特表而出之。

胎前用抑阳助阴方论

许学士曰∶妇人妊娠,唯在抑阳助阴。然胎前药,最恶群队。若阴阳交错,别生他病。唯南山道士枳壳散,所以抑阳。四物汤,所以助阴。但枳壳散少寒,单服之,恐有胎寒腹痛之患。以内补丸佐之,则阳不至强,阴不至弱,阴阳调而胎孕安。此前人未尝论及也。

娄全善曰∶观许学士论枳壳、四物、内补三方,人皆用之,何如?大率妊妇唯在抑阳助阴。经云∶阴搏阳别,谓之有子。盖关前为阳,关后为阴,尺中之脉,按之搏手不绝者,妊也。妇人平居,阳气微盛,无他病。

及妊子,则经闭以养胎。若阳气盛搏之,则经脉妄行,胎始不固,故贵抑阳助阴。但枳壳散少寒,内补丸佐之,则阴阳调和,而胎气自安矣。

胎前用达生散论

朱丹溪曰∶世之难产者,往往见于郁闷安佚之人,富贵豢养之家。若贫贱辛苦者,无有也。方书止有瘦胎饮一论,其方为湖阳公主设也,实非极至之言。彼湖阳公主,奉养太过,其气必实,耗其气,使之和平,故易产。此南山道士进瘦胎、枳壳散,抑阳降气,为众方之冠,温隐居加木香、当归佐之。若形肥人,知其气必虚,久坐知其气不运,而气愈弱,儿在胞胎,因母气不能自运,故难产。当补其母之气,则儿健易产矣。遂于《大全方》紫苏饮,加参、术补气药,随母形色禀性,参时加减,名曰达生散,人参、白术、白芍、当归、腹皮、紫苏、陈皮、甘草,加枳壳、砂仁。

慎斋按∶以上五条,序胎前用方之大略也。胎前用药,清热养血为主。而清热养血之后,唯以补脾为要,此培后天元气之本也。若养葵则不用芩、术,而以地黄饮加杜、续以补肾。夫胎系于肾,肾固则胎自安,此补脾不如补肾之要妙也。许学士内补丸已启其端,赵氏从而发明之,可谓扶安胎之秘旨矣。

胎前调理之法

《女科集略》曰∶女之肾脏系于胎,是母之真气,子所赖也。受妊之后。宜令镇静,则血气安和。须内达七情,外薄五味,大冷大热之物,皆在所禁。使雾露风邪,不得乘间而入。亦不得交合阴阳,触动欲火。务谨节饮食,若食兔缺唇,食犬无声,食杂鱼致疮癣。心气大惊而癫疾,肾气不足而解颅,脾气不和而羸瘦,心气虚乏而神不足。儿从母气,不可不慎也。苟无胎动胎痛,泻痢风寒外邪,不可轻易服药。

孕妇起居所忌

《便产须知》曰∶勿乱服药,勿过饮酒,勿妄针灸,勿向非常地便,勿举重登高涉险,勿恣欲行房。心有大惊,犯之难产,子必癫痫。勿多睡卧,时时行步。勿劳力过度,使肾气不足,生子解颅。衣毋太温,食毋太饱。

若脾胃不和,荣卫虚怯,子必羸瘦多病。如犯修造动土,犯其土气,令子破形殒命。刀犯者形必伤,泥犯者窍必塞,打击者色青暗,系缚者相拘挛。若有此等,验如影响,切宜避之。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胎前调理避忌之法也。

经论怀子无邪脉

《素问》曰∶何以知怀子之且生?曰∶身有病而无邪脉也。

马玄台曰∶身有病者,经闭也。无邪脉者,尺中之脉和匀也。妇人怀妊一月,则阴阳之精尚未变化。二月则精气正变,其气熏蒸,冲胃而为恶阻。至三四月,则恶阻少止,脉甚滑疾。盖男女正成形质,其气尚未定也。至五六月以后,形质已定,男女既分。及八九十月,其脉平和如无娠。然非医者深明脉理,病者确明其故,难以诊而知也。《脉诀》云∶滑疾不散胎三月,但疾不散五月母。至六月后,则疾速亦无矣。然亦有始终洪数不变者,其气甚盛,不可一例拘也。故帝问怀子将生者,何以知之,正此意耳。伯言身虽有经闭之病,而无经闭之脉。彼经闭之脉,尺中来而断绝,或按之全无者是也。此则脉体平和匀静,乃无病脉,至八月九月十月而然,正怀子将生之候耳。

经论妊脉属足少阴一经

《素问》曰∶妇人足少阴脉动甚者,妊子也。又曰∶阴搏阳别,谓之有子。

王太仆曰∶足少阴,肾脉也。动者,如豆厥厥动摇也。阴,尺中也。搏,谓搏触于手也。尺脉搏击,与寸脉殊别,则有孕之兆也。

经论妊脉尺中按之不绝

《难经》曰∶女子以肾系胞,三部浮沉正等,按之不绝者,有妊也。

王叔和曰∶妇人三部脉浮沉,以手按之不绝者,孕子也。妊娠初时,寸微,呼吸五至而尺数也。脉滑疾,重以手按之散者,胎已三月也。脉重手按之不散,但疾不滑者,五月也。此即阴搏阳别之义。言尺脉滑数,寸脉微小,而尺与寸脉别者,孕脉也。

诊胎脉属心肾二经

齐仲甫曰∶经云,阴搏阳别,谓之有子。此乃气血调和,阳施阴化也。叔和云∶脉平而虚,乳子法也。诊其脉,左少阴动甚者,妊子也。夫手少阴,心脉也,心主血。足少阴,肾脉也,肾为胞门子户。大抵少阴经左手属心,左足属肾。下主乎尺,尺中按之不绝者,有妊也。

诊胎脉在手足少阴二经

潘硕甫曰∶女人以血为本,血旺是为本足,气旺则血反衰。故女人以血胜气者为贵。少阴动甚者,手少阴之脉也。心主血,动甚则血旺,血旺易胎,故云有子,即《内经》所谓妇人手少阴脉动甚,妊子是也。尺脉者,左尺足少阴肾之脉也。肾为天一之水,主子宫以系胞,孕胎之根蒂也。滑利则不枯涩,有替替含物之象,故妊娠。

即经所谓阴搏阳别,谓之有子。叔和所谓尺中之脉,按之不绝,同义也。即此滑利之脉,应指疾而不散。滑为血液,疾而不散,乃血液敛结之象,是为有胎三月。若但疾而不散,是从虚渐实,血液坚凝,转成形体,故不滑,此妊娠五月之脉也。

胎孕脉诀

崔紫虚曰∶阴搏于下,阳别于上,血气和调,有子之象。手之少阴,其脉动甚,尺按不绝,此为有孕。少阴属心,心主血脉。肾为胞门,脉应于尺。或寸脉微,关滑尺数,往来流利,如雀之啄。或诊三部,浮沉一止,或平而虚。当问月水,妇人有病而无邪脉,此孕非病,所以不月。

慎斋按∶以上六条,序妇人胎孕之脉也。《内经·平人气象论》云∶妇人手少阴脉动甚者,妊子。又《阴阳别论》云∶阴搏阳别,谓之有子。此二语原兼心与肾二经并论也。手少阴主心,心生血,妇人以血养胎,故血旺则易孕。始受胎时,精与血凝聚不散,故心脉厥厥而动也。阴搏者,太仆注,尺中也。尺脉搏手,搏即动甚之义。足少阴属肾,肾主精,女子以系胞,而子宫在焉。精射胞门,则子宫之气,裹血 ,故应手而搏击于阳脉之上。

《内经》原两明其义,自全元起改手少阴为足少阴,后人遂有议太仆注手少阴之误。有从全本不从王本之说,岂知王注阴搏之阴谓尺中,则知心与肾原兼诊之,而妊孕可推也。予初读《内经》,颇惑此句为难解,必经文两句合看始明。今得仲甫、硕甫二论,更了如也,因附辨之。

辨男女以左右之脉

王叔和曰∶妇人妊娠四月,欲知男女法,左疾为男,右疾为女,俱疾为生二子。又曰∶左脉尺内偏大为男,右尺内偏大为女,左右俱大产二子。大者,如实状也。即阴搏阳别之义。尺脉实大,与寸脉殊别,但分男左女右也。又曰∶左脉沉实为男,右脉浮大为女。

辨男女以左右阴阳虚实论

张景岳曰∶以左右分阴阳,则左为阳右为阴。以尺寸分阴阳,则寸为阳尺为阴。以脉体分阴阳,则鼓搏沉实为阳,虚弱浮涩为阴。诸阳实者为男,诸阴虚者为女,庶为一定之论。

辨男女以左右气血论

娄全善曰∶按丹溪云∶男受胎在左子宫,女受胎在右子宫。推之于脉,其义亦然。如胎在左,则气血护胎而盛于左,故脉亦从之而左疾,为男。左大为男也。胎在右,则气血护胎而盛于右,故脉亦从之而右疾,为女。右大为女也。亦犹经云∶阴搏阳别,谓之有子。言受胎处,脐腹之下,气血护胎,而盛于下。故阴之尺脉,鼓搏有力,与阳之寸脉殊别也。

慎斋按∶《难经》云,肾有两,左为肾,右为命门。命门,男子藏精,女子系胞。则知命门即胞门,而子宫属焉。肾有左右之分,而子宫无左右之分。

今丹溪云,男受胎在左子宫。女受胎在右子宫,是妇人胞门有两子宫矣。甚为凿空无据。今全善以丹溪之言为证,但云气血护胎而盛于左,则为男;气血护胎而盛于右,则为女,乃可。若云盛于左子宫为男,盛于右子宫为女,犹为附会之谬。假如妇人有品胎骈胎,则子宫亦有累累耶。

辨男女以左右之疾胜

潘硕甫曰∶《举要》云∶男女之别,以左右取。左疾为男,右疾为女。沉实在左,浮大在右,左男右女,可以预剖。盖左脉疾胜于右,是为男孕。以男属阳居左,胎气盅于阳,故左胜。右脉疾胜于左,是为女孕。以女属阴居右,胎气盅于阴,故右胜也。又更视其腹如箕为女胎,腹如釜为男胎。盖男女孕于胞中,女面母腹,则足膝抵腹,下大上小,故如箕。男面背母,则背脊抵腹,其形正员,故如釜也。又胎有男女,则成有迟速。男动在三月,阳性早也。女动在五月,阴性迟也。

辨刘王论男女脉法之同

杨仁斋曰∶叔和以左手太阳浮大为男,右手太阴沉细为女。元宾以右手浮大为女,左手沉实为男。较是二说,不无 牾。然即《脉经》本旨而详之,又有若异而实同者。经曰∶左手沉实为男,右手浮大为女。又曰∶左右手俱浮大者,生二女;俱沉实者,生二男。元宾之所主者此也。经曰∶左手尺中浮大者男,右手尺中沉细者女。又曰∶尺脉俱浮产二男,尺脉俱沉产二女。

叔和之所主者此也。何者沉细之说与沉实之义不同,右尺浮大之说与右手浮大亦异?欲知男女之法,大抵沉实者为男,沉细者为女。右尺浮大者,固知其女;左尺浮大者,大抵皆男。沉细为女,沉实为男,即所谓诸阳为男,诸阴为女是也。左尺浮大为男,右尺浮大为女,即所谓左疾为男,右疾为女是也。元宾言其详,盖合左右两手而别阴阳。叔和言其略,特不过《脉经》论尺脉之义,尚何有异同之辨哉。

慎斋按∶以上五条,序辨男女之脉也。男女之脉,自叔和而下,纷纷聚讼,益为支离。即明如丹溪,而以左右子宫分男女,更有以左大顺男,右大顺女。此左右以医者为言,犹属不解。前条唯景岳、硕甫二说,为得其正也。

卷三

胎前证上

妊娠恶阻有绝之之法

《金匮要略》曰∶妇人得平脉,阴脉小弱,其人渴,不能食,无寒热,名妊娠。于法六十日当有此证。设有医者治逆,却一月,加吐下者,则绝之。

娄全善曰∶恶阻者,谓呕吐恶心,头眩恶食,择食是也。绝之者,谓绝止医治,候其自安也。予尝治一二妊妇恶阻,病呕吐,愈治愈逆。因思仲景绝之之旨,遂停药月余,自安。真大哉,圣人之言也。

徐忠可曰∶期有未满六十日,则胎未成,又加吐利。因医误治,则脾胃实有受伤处,但当断绝病根为主,不得泥安胎之说,而狐疑致误也,故曰绝之。

妊娠恶阻属经血闭塞脏气不宣

巢元方曰∶妊娠恶阻者,心中愦闷,头眩,四肢懈惰,恶闻食气,欲啖咸酸果实,多睡少起,世言恶食,又云恶阻是也。三四月以上,不自胜举。此由妇人本元虚羸,血气不足,肾气又弱,兼当风饮冷,心下有痰水挟之。娠后经血闭塞,水渍于脏,脏气不宣,故心烦愦闷,气逆呕吐。血脉不通,经络痞涩,则四肢沉重。挟风则头目眩,又不知患之所在。脉理和平,即是有胎也。

妊娠恶阻属五味不化中气壅实

《圣济总录》曰∶妇人所食谷味,化为血气,下为月水。凡妊娠之初,月水乍聚,一月为 ,二月为胚,三月为胎,成则男女上食于母,口如鸟。在 胚之时,血气未用,五味不化,中气壅实,所以脾胃不思谷味,闻见于物,即恶心有阻也。

妊娠恶阻属气血积聚内郁攻胃

朱丹溪曰∶凡孕二三月间,呕逆不食,或心烦闷。此乃气血积聚,以养胎元,精血内郁,秽腐之气上攻于胃,是以呕逆不能纳食。血既养胎,心失所荣,是以心虚烦闷。法当调血散郁,用参、术、甘草补中气,橘红、紫苏、木香、生姜,散郁气,茯苓、麦冬、黄芩、竹茹,清热解烦,名参橘饮。

妊娠恶阻属胃气虚弱中脘停痰

陈良甫曰∶妊娠恶阻病,《产宝》谓之子病,巢氏《病源》谓之恶阻。由胃气怯弱,中脘停痰,脉息和顺,但肢体沉重,头眩,择食,唯嗜酸咸。甚者寒热呕吐,胸膈烦闷,半夏茯苓丸主之。

妊娠恶阻属痰饮血壅停滞肝经

戴复庵曰∶恶阻者,妇人有孕,恶心,阻其饮食是也。胎前恶阻,见食呕吐,喜酸物,多卧少起,俗名病鬼。盖其人宿有痰饮,血壅遏而不行,故饮随气上,停滞肝经。肝之味酸,则必喜啖酸物,金克木,以辛胜之,小半夏茯苓汤或二陈汤。

妊娠呕吐属于寒

《金匮要略》曰∶妊娠吐呕不止,干姜人参半夏丸主之。

徐忠可曰∶诸呕吐酸,皆属于火。此言胃气不清,暂作呕吐也。若妊娠呕吐不止,则因寒而吐,上出为呕,不止则虚矣。故以半夏治呕,干姜治寒,人参补虚,而以生姜糊、半夏,以下其所逆之气。

妊娠呕吐恶阻勿作寒治

《大全》曰∶妇人经候不调,或不行,身无病似病,脉滑大,而六脉俱匀,是孕妇脉也。精神如故,恶闻食气,或但嗜一物,或大吐,或时吐清水,此名恶阻,勿作寒病治之,宜服人参、白术、甘草、香附、乌药、丁香、生姜、橘红,保生汤。

按∶妊娠呕吐,《金匮》主于寒,《大全》论勿作寒治,是矣。其用药则多辛热,何也?

妊娠呕吐属肝挟冲脉之火冲上

罗太无曰∶有孕妇三月,呕吐痰并饮食,每寅卯时作,作时觉少腹有气上冲,然后膈满而吐,此肝脉挟冲脉之火冲上也。用沉香磨水化抱龙丸,一服膈宽,气不上,吐止。

妊娠呕吐属怒气伤肝

朱丹溪曰∶有妊二月,呕吐眩晕,脉之左弦而弱,此恶阻。因怒气所激,肝气伤,又挟胎气上逆,参、术补之,大非所宜,以茯苓半夏汤下抑青丸。

妊娠呕吐恶阻属少阳之火上冲胃口

赵养葵曰∶恶阻多在三个月之时,相火化胎之候,壮火食气,上冲胃口,食入即呕吐,少阴肾水既养胎,少阴之火益炽,须用清肝滋肾汤,即六味饮加柴胡、白芍。先用逍遥散止呕,再用调经滋肾汤加杜、续。呕甚者,加川连、吴茱妙。

胎前恶阻呕吐用半夏论

陈良甫曰∶《千金方》有半夏茯苓汤、茯苓丸,专治恶阻。此二方,比来少有服者,以半夏能动胎,胎初结,虑其辛燥易散故也。须姜汁炒,以制毒。凡恶阻,非半夏不能止,是有故无殒也。

娄全善曰∶《大全方》谓半夏动胎不用,今观仲景用人参半夏干姜丸,罗谦甫用半夏茯苓汤,朱丹溪用二陈加减,并治胎前恶阻,痰逆呕吐,心烦,头眩,恶食,俱效,独不知此乎?予治恶阻,用之未尝动胎。正经云有故无殒是也。

薛立斋曰∶半夏乃健脾气,化痰滞主药。脾胃虚弱呕吐,或痰涎壅滞,饮食少,胎不安,必用半夏茯苓汤,倍加白术,安胎健脾,予尝用验也。

恶阻呕吐用药大法

薛立斋曰∶妊娠若饮食不甘,或欲呕吐,用六君子加紫苏、枳壳。若恶阻,呕吐,头眩,体倦,用参橘饮,未应,用六君子汤。若恶阻,呕吐不食,亦用参橘散。或饮食停滞,腹胀呕吐,此是脾胃虚弱,不能消化,用六君子汤不应,用平胃散加参、苓。

慎斋按∶以上一十三条,序胎前有恶阻呕吐之证也。凡妇人妊孕,其始证先见于恶阻。而恶阻,自《金匮》有绝之法而下,病机盖非一端。巢元方以下,主于气凝血聚。陈良甫以下,主于停痰积饮。若仲景《金匮》以寒治,太无、养葵作火论,于恶阻病机,可谓详悉。但胎前无寒,产后无热,此常法也。故恶阻呕吐,大抵寒者少,热者多。总属血壅胎元,脏气不能宣通,停痰积饮,郁热壅滞,变而为火,有热无寒,致生诸证。故丹溪、立斋论治,每以枳壳、紫苏、苏梗、木香、砂仁,为降气顺气之法,所谓胎前须顺气者此也。

妊娠子烦属君相二火

陈良甫曰∶妊娠烦闷者,以四月受少阴君火以养精,六月受少阳相火以养气。若母心惊胆虚,多有是证。

李太素曰∶烦者,心中烦乱不安也。由受胎后,血热于心,心气不清,故人郁闷撩乱不宁。因妊娠而烦,故曰子烦,非子在腹中烦也。古云∶四月受少阴君火以养精,六月受少阳相火以养气,故烦。夫烦多属火,今胎受君相之火,岂有母烦之理。况母既以二火养胎,则火泻矣,又何烦之有?若曰母虚而烦,则当每月皆然,何独于四月六月而虚且烦,亦不拘于四月六月也,似说不通。

妊娠子烦属于热

齐仲甫曰∶妊娠烦闷有四证,有心中烦、胸中烦,有子烦,诸属于热。若脏虚而热气乘心,令人烦者,名虚烦。若积痰饮,呕吐痰沫者,名胸中烦。或血积停饮,寒热相抟,致胎气不安,谓子烦,用犀角散、竹沥汤之类。

妊娠子烦属心肺虚热痰积于胸

单养贤曰∶是心肺虚热,或痰积于胸。若三月而烦者,但热而已。若痰饮而烦者,吐涎恶食,烦躁不安也。

大凡妊娠,既停痰积饮,又寒热相抟,气郁不舒,或烦躁,或呕吐涎沫,剧则胎动不安,均为子烦也。

妊娠子烦属胎元壅郁热气上冲

朱丹溪曰∶子烦由胎元壅郁,热气上冲。以致烦闷,法当清热疏郁,以安胎,犀角散主之。

妊娠子烦分证用药之法

薛立斋曰∶前证若因内热,用竹叶汤。气滞用紫苏饮。痰滞用二陈加条芩、枳壳。气郁用分气饮加川芎。脾胃虚弱,用六君子,加紫苏、山栀。

妊娠烦躁属热乘心脾津液枯燥

陈良甫曰∶妊娠烦躁口干者,足太阴脾经,其气通于口,手少阴心经,其气通于舌,若脏腑气虚,荣卫不和,致阴阳隔绝,热乘心脾,津液枯燥,故心烦口燥。与子烦大同小异,宜知母丸。

妊娠烦躁口干用药之法

薛立斋曰∶前证若胃经实火,用竹叶石膏汤;若胃经虚热,用人参黄 散;若胃经气虚,用补中汤;若肺经虚热,用紫苏饮;若肝经火动,用加味逍遥散;若脾气郁结,用加味归脾汤;若肾经火动,用加味地黄丸。

妊娠暴渴为血凝病

《大全》曰∶有孕妇暴渴,唯饮五味汁。名医耿隅诊其脉曰∶此血欲凝,非疾也。已而果孕。然古方有血欲凝而渴饮五味之证,不可不知。

慎斋按∶以上九条,序胎前有子烦、烦躁、口干、血渴之证也。妊娠烦躁,本属肺肾二经有火。仲景云∶火入于肺则烦,入于肾则躁。胎系于肾,肾水养其胎元。则元气弱,不足以滋肾中之火,火上烁肺,肺受火刑,变为烦躁,此金亏水涸之候。法当滋其化源,清金保肺,壮水滋肾为主。良甫以君相二火论子烦,《产宝》以停痰积饮论子烦,未悉病机之要。若丹溪,以子烦为气血壅聚胎元,热气上冲为病,亦是大概言之耳。

妊娠子悬属胎热上冲

陈良甫曰∶妊娠至四五月来,君相二火养胎。平素有热,故胎热气逆,上凑心胸,胀满痞闷,名曰子悬。法当补气血,疏壅滞,用严氏紫苏饮,加山栀、条芩之类。紫苏、陈皮和气,大腹敛气宽中,芎、归、参、芍养血补气,甘草缓急,加生姜、葱白,名产宝方。

妊娠子悬属浊气举胎上凑

何松庵曰∶《本事方》云,紫苏饮治妊娠胎气不和,怀胎近上,胀满疼痛,名子悬。子悬者,浊气举胎上凑也。胎热气逆,心胃胀满,此证挟气者居多。疏气舒郁,非紫苏、腹皮、川芎、陈皮,无以流气;非归、芍,无以养血,气血既利,而胎自降。然邪之所凑,其人必虚,故以人参、甘草补之。

妊娠子悬属寒冷与气相争

陈良甫曰∶妊娠心腹胀满者,由腹内素有寒气,致令停饮,与气相争,故令心腹胀满也。

妊娠子悬属命门火衰腹寒就暖

赵养葵曰∶有胎从心腹凑上者,名曰子悬。此命门火衰,胎在腹中寒冷,不得已,上就心火之温暖,须理中汤,不应,八味丸作汤。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胎前心腹胀满,有子悬之证也。胎气上逼心胸,正以气血壅郁胎元,郁久则热。故良甫主于胎热气逆,松庵主于浊气举胎,是以火热立论为当。若《大全》以寒气冷冻饮料,养葵以命门火衰论子悬证,必以人之壮弱,脉之迟数为凭。如禀浓质壮,脉来洪数,而心腹胀满者,此子悬之属火热为病也。如脾胃素虚,脉来迟细,而心腹胀满者,此子悬之属虚寒为患也,则百不失一矣。

慎斋按∶命门为男子藏精,女子系胞之所。胎孕受于命门,命门之火,即是元气养胎。故有日长之势。譬如果实,生于春而结于夏,夏月热盛,则果实渐长,至秋冬肃杀,则果实黄殒而落。胎在母腹,若命门火衰,势必堕殒,岂有上就心火而为子悬之证。至云不得已三字,尤属可嗤。若必以桂附八味丸治子悬,夫桂附为堕胎药,恐火未必益,而胎反可虞,明者辨之。

妊娠子满属胎中水血相抟

陈良甫曰∶凡妊娠无使气极,若心静气和,则胎气安稳。若中风寒邪气,及有触犯,则随邪生病。如妊娠经血壅闭养胎,忽然虚肿,是胎中挟水,水血相抟。脾胃恶湿,主身之肌肉,湿渍气弱,则肌肉虚,水气流溢,故令身肿满。然其由,或因泄泻下痢,脏腑虚滑,耗损脾胃。或因寒热疟疾,烦渴引饮太过,湿渍脾胃,皆使头面手足浮肿。然水清于胞,儿未成形,则胎多损坏。

妊娠子满属脾虚停水

齐仲甫曰∶妊娠以经血养胎,或挟水气,水血相抟,以致体肿。皆由脾胃虚,而脏腑之间,宿有停水所挟,谓之子满。若水停不去,浸渍其胎,则令胎坏。如脉浮腹满兼喘者,胎未坏也。

妊娠浮肿属脾胃气虚经血壅闭

《圣济总录》曰∶脾候肌肉,土气和则能制水,水自传化,无有停积。若妊娠脾胃气虚,经血壅闭,则水饮不化,湿气淫溢,外攻形体,内注胞胎。怀妊之始,肿满必伤胎气,如临月而脚微肿,利其小便,病自愈。

妊娠子满属脾虚有湿清浊不分

何松庵曰∶妊娠三月后,肿满如水气者,俗呼为琉璃胎是也。古方一主于湿,大率脾虚者多。脾虚不运,则清浊不分,须以补脾兼分利。若夜肿日消,是血虚,宜健脾兼养血主之。

妊娠胎水属胞中蓄水

陈良甫曰∶妇人胎孕至五六个月,腹大异常,胸腹胀满,手足面目浮肿,气逆不安,此由胞中蓄水,名曰胎水。

不早治,生子手足软短有疾,或胎死腹中,用《千金》鲤鱼汤治其水。

妊娠胎水属气壅成湿

陈良甫曰∶胎气壅塞成湿,致身体、胁腹浮肿,喘急气促,小便涩。法当疏壅气,行水湿,泽泻散主之。

《济阴纲目》按∶子满在五六月以后,比子气与子肿不同。盖胎大则腹满,满则气浮,遍身肿,邪无所挟,但一泻气利水则愈。

妊娠有水气

《金匮要略》曰∶妊娠有水气,身重,小便不利,洒淅恶寒,起即头眩,葵子茯苓散主之。

徐忠可曰∶有水气者,虽未大肿胀,经脉中之水道已不利,卫气挟水,不能条畅,则周身之气为水滞,故身重。水已通调而顺行,逆则小便不利矣。恶寒者,卫气不行也。头眩者,内有水气,厥阳之火逆阴气而上蒸,则所见皆眩矣。

妊娠浮肿胀满分证用药之法

薛立斋曰∶前证若胸满腹胀,小便不通,遍身浮肿,《千金》鲤鱼汤。脾胃虚弱,佐以四君子。若面目虚浮,肢体如水气,全生白术散,未应,六君子汤。若脾虚湿热,下部作肿,补中汤加茯苓。若饮食失节,呕吐泄泻,六君子汤。若腿足发肿,喘闷不宁,或指缝出水,天仙藤散。若脾肺气滞,加味归脾汤,佐加味逍遥散。

慎斋按∶以上八条,序胎前肿胀有子满之证也。子满有水血相抟,有停水受湿,有经血壅闭,有清浊不分。

总因脾土虚,不能制水所致。故立斋治法,不外健脾渗湿,顺气安胎为主。若《济阴》云,但一泻气利水则愈,此谬论也。必兼立斋用药,乃为求本之要。至良甫以下三条,虽有胎水之名,其证实与子满异名同证也。

妊娠脚肿名子气属冲任有血风

《产孕集》曰∶妊娠自三月成胎后,两足自脚面渐肿,行步艰难,以至喘闷,饮食不美,似水气状,脚趾间有黄水出者,谓之子气,直至分娩方消。此由妇人素有风气,或冲任经有血风,未可妄投汤药。亦虑将产之际,有不测之忧,故不可不治于未产之前也。

妊娠脚肿属风寒湿冷

陈无择曰∶凡妇人宿有风寒湿冷,妊娠多脚肿,俗呼为皱脚。

妊娠脚肿属脾衰血化成水

陈良甫曰∶妊娠两脚浮肿,名曰脆脚。因脾衰不能制水,血化成水所致,全生白术散主之。

妊娠胫肿属中气壅郁

朱丹溪曰∶妊娠两足胫肿至膝,甚则足趾间出水。此由中气聚养胎元,壅郁不得升发,法当疏郁滞,天仙藤散主之。

妊娠脚肿属脾经养胎病

何松庵曰∶孕妇六七月间,两足浮肿,足太阴脾经养胎也。脾主四肢,此时胎已坠下,故肿见于两足,分娩后即愈。

妊娠脚肿不可作水治伤真气

齐仲甫曰∶妊娠脚肿,非水气比。至八九月,胫及腿俱肿,不可以水病治之,反伤真气。有此者,必易产,因胞脏中水血俱多,不致燥胎故也。若初妊即肿者,是水气过多,儿未成体,则胎必坏。

妊娠脚肿主男胎之验

《名医录》曰∶宋少主与徐文伯微行,学针法。文伯见一妊妇足肿不能行,少主脉之曰∶此女形也。文伯诊之曰∶此男胎也,在左则胎黑色。少主怒,欲破之,文伯恻然曰∶臣请针之。胎遂堕,男形而色黑。此妊娠足肿之说也。

《济阴纲目》按∶子肿与子气相类,然子气在下体,子肿在头面。若子满,大都在五六月以后,比子气与子肿不同。盖胎大则腹满,满则气浮遍身浮肿也。

慎斋按∶以上九条,序胎前有子气脚肿之证也。妊娠有遍身、胸腹头面、四肢浮肿者,曰子满。有止两足胫肿,渐至腿膝者,曰子气。子气即子肿也。要皆本于脾虚,中气不运,以致水谷湿热之气,浸渍肌肉,流溢四肢。

此《大全》以下三论,为见本之治。若《产乳》、《三因》,是兼外邪论矣。

妊娠腹痛属子脏寒

《金匮要略》曰∶妇人怀妊六七月,脉弦,发热,其胎愈胀,腹痛恶寒者,少腹如扇。所以然者,子脏开故也,当以附子汤温其脏。

徐忠可曰∶六七月胃肺养胎,而气为寒所滞,故胎愈胀。寒在内,腹痛恶寒。然恶寒有属表者,此连腹痛,则知寒伤内矣。少腹如扇,阵阵作冷,若或扇之,此状恶寒之异也。且独在少腹,因子脏受寒不能合,故少腹独甚。开者,不敛也。子脏即子宫。附子能入肾,温下焦,故宜附子汤温其经。

妊娠心腹痛属宿冷风寒

《大全》曰∶妊娠心腹痛,或宿有冷疼,或新触风寒,皆因脏虚而致发动也。邪正相击,而并于气,随气上下,上冲于心则心痛,下攻于腹则腹痛。妊娠痛,邪正二气交攻于内。若不瘥,痛冲胞胎,必致动胎,甚则伤堕。

妊娠心腹痛属痰饮与脏气相抟

陈良甫曰∶妊娠心腹疼痛,多是风寒湿冷痰饮,与脏气相击,故令腹痛攻不已,则致胎动。

妊娠胸腹刺痛属忿怒忧思

《大全》曰∶妊娠四五月后,每常胸腹间气刺满痛,或肠鸣,以致呕逆减食。此由忿怒忧思过度,饮食失节所致。蔡元度宠人有子,夫人怒欲逐之,遂成此病,医官王师复处以木香散,莪术、木香、丁香、甘草,盐汤下,三服而愈。

方约之按∶此方所言,妇人忿怒忧思过度,以致胸腹间气刺满痛,此言良是。盖妇人上有舅姑丈夫,事触物忤,不能自决,忧思忿怒,沉郁于中。故丹溪云∶气郁便是火,火载胎上,荣卫不通,则胸腹间胀满痛作矣。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胎前腹痛,有风寒客邪,痰饮七情,为有余之病也。

妊娠腹痛属胞阻

《金匮要略》曰∶假令妊娠腹中痛,为胞阻,胶艾汤主之。

徐忠可按∶胞阻者,阻其欲行之血,而气不相顺也;四物汤养阴补血。血妄行,必挟风而为痰浊。胶以骡皮为主,能去风。以济水煎成,能澄浊。艾性温而善行,能导血归经。甘草和之,使四物不偏于阴,此三味之力也。

妊娠腹痛属脾胃气虚

薛立斋曰∶胎或作胀,或腹作痛,此是脾胃气虚,不能承载,用安胎饮加升麻、白术,不应,用补中汤。

妊娠腹痛属血虚

《金匮要略》曰∶妇人怀胎,腹中 痛,当归芍药散主之。又,妇人腹中痛,小建中汤主之。

妊娠胎痛用地黄当归汤倍熟地

刘宗浓曰∶洁古地黄当归汤,治妇人有孕胎痛。胎痛,丹溪以血虚治之,故四物去川芎,倍加熟地,此心法也。

薛立斋按∶妊娠腹中不时作痛,或小腹重坠,名胎痛,用当归地黄汤,即内补丸,不应,加参、术、陈皮,或因脾气虚,四君加归、地。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胎前腹痛,有气阻、气虚、血虚,为不足病也。胎有脾胃气虚而腹痛者,用补气调气之法。有阴亏血虚而腹痛者,用补血温经之法。与前条风寒痰饮之证迥别,临证审之。

妊娠顿仆胎伤腹痛用药之法

薛立斋曰∶顿仆胎动,腹痛下血,用胶艾汤,未应,用八珍汤加胶、艾。若顿仆胎伤,下血腹痛,用佛手散。

未应,八珍汤下知母丸。

胎动不安腹痛辨男女生死之法

王叔和曰∶妇人有胎腹痛,其人不安。若胎病不动,欲知生死,令人摸之,如覆杯者男,如肘颈参差起者女也。冷者为死,温者为生。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胎前腹痛,有顿仆伤胎而胎动不安,致有腹痛之证,此非不内外因。一辨用药治法,一辨生死之法也。

妊娠心痛属风邪痰饮

《大全》曰∶妊娠心痛,乃风邪痰饮交结,伤心支络,乍安乍作。若伤子脏,则胎动而血下。

慎斋按∶以上一条,序胎前有心痛之证也。心痛不止,风邪痰饮,为外感有余病。妊娠心气虚而血少,亦足致此。《大全》论,不过举其一端耳。

妊娠腰痛属风冷乘虚

《大全》曰∶肾主腰足,因劳伤损动其经,虚则风冷乘之。腰痛不止,多动胎气。妇人肾以系胞,妊娠腰痛,甚则胎堕。故妊娠腰痛,最为紧要。若闪挫气不行腰痛者,通气散。肾虚者,青娥不老丸。总以固胎为主。

妊娠腰痛属血热血滞

汪石山曰∶有妇人怀娠八月,尝病腰痛,不能转侧,大便燥结,医用人参等补剂,痛益加,用硝黄通利之药,燥结虽行,而痛如故。诊之脉稍洪近快,曰∶此血热血滞也,宜四物加木香、乳、没、黄柏、火麻仁。五帖痛减,燥结润,复加发热面赤,或时恶寒,前方去乳、没,加柴、芩。二帖寒热除,而腰痛复作,此血已利矣,前方加人参,服之安。

妊娠腰痛有劳力房事之分

何松庵曰∶腰者肾之府,足少阴之所留注。妊娠腰痛,多属劳力。盖胞系于肾,劳力任重,致伤胞系,则腰必痛,甚则胞系欲脱,多致小产。宜安胎为主,胎安而痛自愈。若素享安逸而腰痛,必房事不节,致伤胞系也。若脉缓,遇天阴,或久坐而痛者,湿热也。腰重如带物而冷者,寒湿也。脉大而痛不已者,肾虚也。脉涩而日轻夜重者,气血凝滞也。脉浮者,为风邪所乘。脉实者,闪挫也。若临月腰痛,胞欲脱肾,将产之候也。

妊娠腰痛分证用药之法

薛立斋曰∶前证若外邪所伤,用独活寄生汤。劳伤血气,八珍汤加杜仲、砂仁、胶、艾。脾肾不足,前药内加白术、骨脂。气血郁滞,紫苏饮加枳、桔。肝火动,小柴胡汤加白术、枳壳、山栀。肝脾郁结,归脾汤加柴胡、枳壳。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胎前有腰痛之证也。妊娠腰痛,有外感有内伤。《大全》主于风冷,石山主于血滞,此客邪有余病也。

正宗以劳力房事论妊娠腰痛,则又悉病机之要矣。

妊娠小腹痛属风寒相抟

《大全》曰∶妊娠小腹痛,由胞络虚,风寒相抟,痛甚亦令胎动。

慎斋按∶以上一条,序胎前有小腹痛之证也。小腹为足厥阴肝经部分,是经或阴血不足,或郁怒气滞,皆足致小腹痛之证。况胎系于肾,肾肝同病。《大全》论风寒相抟,止就外邪一端言之耳。

妊娠经来为激经属阳微不足

王叔和曰∶妇人月经下,但为微少,师脉之,反言有躯,其后审然,其脉何类?师曰∶寸口脉,阴阳俱平,荣卫调和,按之则滑,浮之则轻,阳明少阴,各如经法,身反洒淅,不欲食,头痛心乱,呕吐,呼则微数,吸则不惊,阳多气溢,阴滑气盛,滑则多实,六经养成,所以月见。阴见阳精,汁凝胞散。散者损堕。设复阳盛,双妊二胎。今阳不足,故令激经也。

妊娠经来属血盛有余

娄全善曰∶妊娠经来不多,饮食精神如故,六脉和缓,滑大无病者,血盛有余也。儿大能饮,自不来矣。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胎前经来,有有余不足之分也。胎前下血,则名漏胎。妊娠经来,则名激经。漏胎则无时而下,激经则有时而至。叔和主于阳微不足,全善主于血盛有余,当以人禀之强弱参之。

妊娠胎漏下血为症病

《金匮要略》曰∶妇人宿有 病,经断未及三月,漏下不止,胎动在脐上者,为 痼害。妊娠六月动者,前三月经水利时,胎也。下血者,后断三月 也。所以血不止者,其 不去故也。当下其 ,桂枝茯苓丸主之。

徐忠可曰∶妇人行经时,遇冷则血留而为症。 者,有形可征。然 病女人恒有,或不在子宫,则行经受胎,经断即是孕矣。未及三月,将三月也。既孕而见血,谓之漏下。未及三月,漏下不止,则养胎之血伤,故胎动。假使胎在脐下,则直欲落矣。今在脐上,是每月凑集之新血,因 气相妨而为漏下,实非胎病,故曰 痼害。痼者,宿疾也。害者,累之也。至六月胎动,此宜动之时,但较前三月,经水利时,胎动下血,则已断血,三月不行,复血不止,是前之漏下,新血去而 反坚牢不去,故须下之为安。药用桂枝茯苓汤者,桂、芍,一阴一阳,茯苓、丹皮,一气一血,调其寒温,扶其正气;桃仁破恶血,消 瘕,不嫌伤胎者,有病病当之也。且 之初,必因于寒,桂能化气,消其本寒。 之成,必挟湿热为窠囊,茯苓清湿气,丹皮清血热,芍药敛肝血而扶脾,使能统血,养正即所以去邪也。

妊娠胎漏下血属荣经有风

《产孕集》曰∶有妊妇月信不绝,而胎不损,向产科熊宗古,答曰∶妇人血盛气衰,其人必肥。既娠后,月信常来而胎不动。若便以漏胎治之,则胎必堕。若不作漏胎治,其胎未必堕。今推宗古之言,诚有旨也。巢氏云∶妇人经闭不利,别无所苦,是谓有子。以经血蓄之养胎,壅为乳汁也。有子后,蓄以养胎矣,岂可复散动耶。所以然者,有妊而月信每至,亦未必因血盛也。妇人荣经有风,则经血喜动,以风胜故也。荣经既为风所胜,则所下者,非养胎之血。若作漏胎治,必服保养补胎药,胎本不损,强以药滋之,是实实也,其胎终堕宜矣。若医者知荣经有风之理,专以一药治风,经信可止,或不服药,胎亦无恙。然亦有胎本不固,因房室不节,先漏而后堕者,须作漏胎治,又不可不审也。

按∶肝经有风,致血得风而流散不归经,以一味防风丸。若肝经有热,致血妄行,条芩炒焦为末,酒下。

妊娠胎漏下血属房室惊触劳力毒食

《产宝百问》曰∶妊娠成形,胎息未实,或因房室惊触,劳力过度,伤动胞胎,或因食毒物,致令子宫虚滑,经血淋沥。若不急治,败血凑心,子母难保。

妊娠胎漏下血属冲任气虚

陈良甫曰∶妊娠漏胎,谓妊娠数月,而经水时下也。此由冲任脉虚,不能约制手太阳少阴之经血故也。冲任之脉,为经络之海,起于胞内,手太阳小肠脉,手少阴心脉,二经相为表里,上为乳汁,下为月水。有娠之人,经水所以断者,壅之养胎也。冲任气虚,则胞内泄,不能制其经血,故月水时下,名胞漏,血尽则毙。又有因劳役喜怒,哀乐不节,饮食生冷,触冒风寒,遂致胎动,若母有宿疾,子脏为风冷所乘,气血失度,使胎不安,故令下血也。

妊娠胎漏下血属血热脾虚不摄

朱丹溪曰∶胎漏多因于血热,然有气虚血少者,故《良方》论有下血服凉血药,而下血益甚,食少体倦,此脾气虚而不能摄血也。

妊娠胎漏黄水属肝脾病

《大全》曰∶妊娠忽然下黄汁如胶,或如豆汁,胎动腹痛。

薛立斋按∶前证肝脾湿热,用升阳除湿汤。若肝脾风热,加味逍遥散。肝脾郁怒,加味归脾汤。脾胃气虚,钱氏白术散。若脾气下陷,补中汤。肝经风热,防风黄芩丸,风入肠胃,用胃风汤。

妊娠胎漏下血分证用药之法

薛立斋曰∶妊娠下血不止,名胎漏。血虚用二黄散,血去多用八珍汤,未应,用补中汤。若因事而动,下血,用枳壳汤加生熟地,未应,或作痛,更加当归。血不止,八珍汤加胶、艾。若因怒气,用小柴胡汤。若因风热,一味防风丸。

若因血热,一味子芩丸。若脾气虚弱,六君子汤。中气下陷,补中汤。若气血盛而下血者,乃儿饮少也,不必服药。《千金方》治妊娠下血不止,名曰漏胎,血尽子死,方用生地八两,清酒捣汁,服之无时,能多服佳。

慎斋按∶以上七条,序胎前有胎漏下血之证也。妊娠胎漏,《金匮》主于 病痼害,巢氏主于荣经有风,是属有余客邪为病也。若《产宝》以下,《大全》、丹溪主于气虚血虚,是属内伤不足为病也。观立斋用药一条,已分有余不足证治矣。

妊娠尿血属热渗入脬

《大全》曰∶娠妇劳伤经络,有热在内,热乘于血,血得热则流溢,渗入于脬,故令尿血。

胎漏下血与妊娠尿血不同之辨

李氏曰∶胎漏自人门下血,尿血自尿门下血。妊娠尿血,属胞热者多,四物加山栀、发灰。又方,阿胶、熟地。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胎前尿血之证也。尿血易混于胎漏,得李氏一辨,已见分晰。但胎漏有无时频出,尿血是热入膀胱,本心经有火,移小肠,渗入膀胱,溺时则下,不溺则不下,即是小便溺血,但属妊娠为异耳。

妊娠小便淋属肾虚膀胱热

《产宝百问》曰∶肾者作强之官,技巧出焉,与膀胱为表里,男子藏精,女子系胞。妊娠小便淋者,肾虚而膀胱有热也。肾虚不能制水,则小便数。客热膀胱,则水道涩而数,淋漓不宣,名曰子淋,地肤子汤主之。

妊娠小便涩宜养血导郁

陈良甫曰∶孕妇小便涩少,由气血聚养胎元,不及敷荣渗道,遂使膀胱郁热,法当养血以荣渗道,利小便以导郁热,用归、芍调血,人参补气,麦冬清肺,以滋肾水之源,滑石、通草利小便,以清郁滞,名安荣散。方内有滑石,乃重剂,恐致堕胎,若临月极妙。

若在七八月前,宜去此味,加石斛、山栀尤稳。

妊娠子淋须分二证

万密斋曰∶子淋之病,须分二证。一则妊母自病,一则子为母病。然妊母自病,又分二证∶或服食辛热,因生内热者;或自汗自利,津液燥者。其子为母病,亦分二证∶或胎气热壅者,或胎形迫塞者。证既不同,治亦有别。大抵热则清之,燥则润之,壅则通之,塞则行之,此治之之法也。

妊娠淋涩分经用药之法

薛立斋曰∶妊娠小便涩少淋沥,用安荣散。若肝经湿热,用龙胆泻肝汤。若肝经虚热,用加味逍遥散。若服燥剂而小便频数,或不利,用生地、茯苓、牛膝、黄柏、知母、芎、归、甘草。或频数而色黄,用四物加知、柏、五味、麦冬、元参。若肺气虚而短少,用补中汤加山药、麦冬。若热结膀胱而不利,用五淋散。若脾肺燥不能生化,宜黄芩清肺饮。若膀胱阴虚,阳无所生,用滋肾丸。若膀胱阳虚,阴无所化,用肾气丸。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胎前有小便淋涩之证也。淋有五,丹溪一主于热,若妊娠淋病。《产宝》、《良方》以虚热郁热,属之膀胱。立斋则又推原肝经有湿热、虚热之别。正以膀胱为藏溺之器,而出溺之窍,则为足厥阴部分。故欲清膀胱之热者,必兼疏厥阴之气也。

经论转胞之证

《甲乙经》曰∶胞转不得溺,少腹满,关元主之。又曰∶小便难,水胀,溺出少,胞转,曲骨主之。

转胞病为胞系了戾宜利小便

《金匮要略》曰∶妇人病,饮食如故,烦热不得卧,而反根据息者何也?师曰∶此名转胞,不得溺也。以胞系了戾,故致此病。但利小便则愈,宜肾气丸主之。

转胞病属饱食用力因合阴阳所致

《圣济总录》曰∶胞受水液,气不转行,则小肠满胀,或饱食用力,或因合阴阳,令胞屈辟,小便不下,遂致胞转。其候水道不通,小腹急痛,烦闷汗出,气逆奔迫,甚至于死,名曰胞转,宜速治之。

转胞病属忍尿疾走饱食入房所致

杨仁斋曰∶有胞系转戾不通,不可不辨。

胞转证候,脐下急痛,小便不通。凡强忍小便,或尿急疾走,或饱食忍尿,或忍尿入房,使水气上逆,气逼于胞,故屈戾而不得舒张也,胞落即殂。

转胞病属强忍房事所致当治气

王海藏曰∶转胞小便,非小肠、膀胱、厥阴受病。盖因强忍房事,或过忍小便,以致此疾。非利药所能利,法当治其气则愈,以沉香木香汤主之。

转胞病属饱食气伤胎系

朱丹溪曰∶有妇妊孕九月,转胞小便不出,下急,脚肿,不堪活。诊脉右涩,左稍和,此饱食气伤,胎系弱,不能自举而下坠,压着膀胱,偏在一边,气急为其所闭,故水窍不能出。转胞之病,大率如此。方用参、术、陈皮、炙草、归、芍、半夏、生姜,补血养血,气血既旺,胎系自举,则不下坠,方有安之理。顿饮之,控喉令吐药,如是四服,小便通,下皆黑水。再服腹皮、枳壳、砂仁、青葱二十剂,以防产而安。

转胞有四证所致宜举其胎

朱丹溪曰∶转胞病,胎妇禀受弱者,忧闷多者,性躁急者,食浓味者,大率有之。古方皆用滑利疏导药,鲜有效。因思胞为胎所压,展在一边,胞系了戾不通耳。胎若举起,悬在中央,胞系得疏,水道自行。然胎之坠下,必有其由也。

转胞病脬为热所迫

徐春甫曰∶转胞病,由脬为热所迫,或忍小便,俱令水气迫于胞,屈辟不得充畅。外水应入不得入,内溲应出不得出,内外壅滞,胀满不通,故为转脬。其状小腹急痛,不得小便,甚者致死。

转胞病属血少气多有饮

朱丹溪曰∶有妊妇患此,脉之两手似涩,重取则弦,此得之忧患。涩为血少气多,弦为有饮。血少则胞弱而不能自举,气多有饮,则中焦不清而隘胞,胞知所避而就下,故坠。以四物加参、术、半夏、陈皮、生姜,空心饮之,随以指探吐药汁,少顷又与,如是八帖而安。此法果为的确否,恐偶中耳。后有数人历效,未知果何如也。

转胞病属血气虚弱不能上载其胎

朱丹溪曰∶有妊娠七八月,小便不通。百医不能利,转急胀,诊之脉细弱。此血气虚弱,不能上载其胎,故胎重坠下,压住膀胱下口,因此溺不得出。若服补药,升扶胎起,则自下,因药力未至,愈加急满,遂令老妇用香油涂手,自产户托起其胎,溺出如注,胀急顿解。以大剂参、 服之,三日后,胎渐起,小便如故。

转胞病属中气虚怯宜用升举

赵养葵曰∶有妊妇转胞,不得小便,由中气虚怯,不能举胎,胎压其胞,胞系了戾,小便不通。以补气加升举之药,令下窍通,补中汤加减是也。

转胞与子淋有痛不痛两证不同

《证治要诀》曰∶转胞之说,诸论有之,以胎渐长,且近下,逼迫于胞,胞为所逼而侧,故名转胞。胞即膀胱也。然子淋与转胞相类。但小便频数,点滴而痛者,为子淋。频数出少不痛者,为转胞,间有微痛,终与子淋不同。并宜生料五积散、五苓散加阿胶。

慎斋按∶以上十二条,序胎前有转胞之证也。妊娠转胞,《甲乙》、《金匮》二条是详转胞证候也。而病机所属,则有虚实之分。仁斋以下四条,主于忍尿、饱食、房事、脬热,此实邪为病也。丹溪以下三条,主于血少气虚,此不足为病也。胎前转胞,大抵因气虚血少,血少则胎无以养,气弱则胎不能举,因下坠而压于膀胱,胞为之转,而溺不出。备观丹溪所论,虽有忧闷、性躁、浓味诸因,其立方处治,自探吐、推托二法外,唯以补气补血为主。故立斋云∶此证悉如丹溪治法为当。推展言之,又有脾肺气虚,不能下输膀胱者;有气热郁结膀胱,津液不利者;有金为火烁,脾土湿热甚而不利者,当详审施治也。

卷四

胎前证下

经论妊娠舌喑属胞之络脉绝

《素问》曰∶人有重身,九月而喑,此何为也?曰∶胞之络脉绝也。曰∶何以言之?曰∶胞络者,系于肾,少阴之脉贯肾,系舌本,故不能言。曰∶治之奈何?曰∶无治也,当十月复。

妊娠不语名子喑不须药

《大全》曰∶孕妇不语,非病也,间有如此者,不须服药,临产月,但服保生丸、四物汤之类,产下便语得,亦自然之理,非药之功也。医者不说与人,临月以寻常药服之,产后能语,以为医之功,岂其功也哉。博陵医之神者,曰郝翁士,有一妇人妊喑,嘿不能言。郝曰∶儿胎大经壅,儿生经行则言矣,不可毒以药。

薛立斋曰∶《内经》穷理之言,人有患此,当调摄以需之,不必惊畏而泛用药也。

妊娠子喑以降心火清肺金为治

张子和曰∶妇人重身,九月而喑者,是脬之络脉不相接也。经曰无治,虽有此论,可煎玉烛散二两,放冷,入蜜少许,时呷之,则心火下降,而肺金自清,故能作声也。

妊娠子喑治当补心肾

马玄台曰∶经云,妇人重身,九月而喑者,胞之络脉绝也,无治,当十月复。方论人之受孕,一月肝经养胎,二月胆经养胎,三月心经养胎,四月小肠经养胎,五月脾经养胎,六月胃经养胎,七月肺经养胎,八月大肠经养胎,九月肾经养胎,十月膀胱经养胎。

先阴经而后阳经,始于木终于水,以五行之相生言也。然以理推之,手足十二经之脉,昼夜流行无间,无日无时而不共养胎气也,必无分经养胎之理。今曰九月而喑,时至九月,儿体已长,胞络、宫之络脉,系于肾经者,阻绝不通,故间有之。盖肾经之脉,下贯于肾,上系舌本,脉道阻绝,则不能言,故至十月分娩后自能言,不必治,治之当补心肾为宜。《大奇论》以胞精不足者,善言为死,不言为生。此可验九月而喑,非胞精之不足,故十月而复也。

张 璜按∶喑谓有言而无声,故经曰不能言。此不能二字,非绝然不语之谓。凡人之音,生于喉咙,发于舌本。因胎气肥大,阻肾上行之经。以肾之脉,入肺中,循喉咙,系舌本。喉者,肺之部,肺主声音。其人切切私语,心虽有言,而人不能听,故曰喑。肺肾,子母之脏,故云不必治。若夫全解作不语,则为心病,以心主发声为言也,与子喑了不相干。若子和有降心火之说,玄台有补心肾之言。如果肾之脉络绝,而上干心,则其病不治,岂有产后自复之理乎。故经云胞之络脉绝,此绝字当作阻字解。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胎前有子喑之证也。妊娠不语,遵《内经》之旨,固无治法,故《大全》而下,后人不敢强立方论。独子和以降心火为治,玄台以补心肾立法,则以胞之络脉,属手足少阴二经故也。但产后不语,属败血之入心。中风舌喑,属痰涎之滞络。则胎前子喑,亦必有所感。更当详证参治,以补张马二公之未尽。若子喑用玉烛散,似属无理。

妊娠中风宜养血以安胎为主

薛立斋曰∶按《机要》云,风本为热,热胜则风动,宜静胜其躁,是养血也。治法宜少汗,亦宜少下。多汗则虚卫,多下则损荣。虽有汗下之戒,而有中腑中脏之分。中腑者,多着四肢,则脉浮恶寒,拘急不仁。中脏者,多着九窍,则唇缓失音,耳聋鼻塞,目瞀便秘。中腑者宜汗,中脏者宜下,表里已和,宜治在经,当以大药养之。妊娠患之,亦当以此施治,佐安胎之药为主,勿过用治中风药。

妊娠风痉为子痫属体虚受风

陈良甫曰∶妊娠体虚受风,伤足太阳经络,复遇风寒相抟,则口噤背强,甚则腰反张,名曰痉。其候冒闷不识人,须臾自醒,良久复作,谓之风痉,一名子痫。

子痫分诸证用药之法

薛立斋曰∶前证若心肝风热,用钩藤汤。肝脾血虚,加味逍遥散。肝脾郁怒,加味归脾汤。气逆痰滞,紫苏饮。肝火风热,钩藤汤。脾郁痰滞,二陈加竹沥、姜汁。

妊娠属心肝二经风火相炽

薛立斋曰∶ 者,筋脉急而缩。 者,筋脉缓而伸。一伸一缩,手足相引搐搦,此证多属风。盖风主摇动。

骆龙吉云∶心主脉,肝主筋。心属火,肝属木。火主热,木主风。风火相炽,则为 。治法,若因风热,钩藤汤加栀、柴、芩、术,以平肝木,降心火,养气血;若风痰上涌,加半夏、南星、竹沥;若风邪急搐,加全蝎、天虫;若气血亏损,八珍汤加钩藤、山栀;若无力抽搐,戴眼反折,汗出如油者,肝绝也,不治。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胎前有中风证,而风痉、子痫、 ,其类及也。中风证多因,治法亦不一。立斋以洁古一论,为妊娠中风,治法唯静胜其躁,养血为主,斯为疗胎前中风之要。夫胎之赖以养者血也,血虚则易于感邪,血行风自灭。丹溪于胎前,唯清热养血为主,立斋祖之,引《机要》一条为证论,诚有本矣。

慎斋再按∶胎前中风,此正河间所谓将息失宜。肾水衰而心火旺,肝无所养,是非外中风邪,急当滋其化源,泻南补北,壮水制火,则肝木自平,胎气可安。恐养血犹属第二义也。

妊娠感寒咳嗽为子嗽

陈自明曰∶肺内主气,外司皮毛,皮毛不密,寒邪乘之,入射于肺则咳嗽。夫五脏六腑俱受气于肺,各以其时感于寒而为病。秋则肺受之,冬则肾受之,春则肝受之,夏则心受之,长夏则脾受之。嗽不已则传于腑。妊娠而嗽,谓之子嗽。久嗽不已,则伤胎。

妊娠咳嗽属肺燥郁热

朱丹溪曰∶胎前咳嗽,由津血聚养胎元,肺乏濡润,又兼郁火上炎所致。法当润肺为主,天冬汤主之。

妊娠咳嗽分证用药之法

薛立斋曰∶前证若秋间风邪伤肺,金沸草散;夏间火邪克金,人参平肺散;冬间寒邪伤肺,人参败毒散;春间风邪伤肺,参苏饮。若脾肺气虚,六君子加归、芎、桔梗。肾火上炎,六味丸加五味。脾胃气虚,为风寒所伤,补中汤加桑皮、杏仁、桔梗。若血虚,四物加桑皮、杏仁、桔梗。盖肺属辛金,生于己土,嗽久不已,多因脾虚不能生肺气,腠理不密,致外邪复感。或因肺虚不能生水,致阴火上炎。治法,当壮土金,生肾水,以安胎为要。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胎前有咳嗽证也。咳嗽属肺病,《大全》主于外感寒邪,丹溪主于内伤肺燥。若立斋则分四时所感,五脏均受,有风寒火之不同,外感内伤之各别。虽不专属胎前咳嗽论,而治法无殊,总兼安胎为主也。

妊娠伤寒以清热安胎为主

万密斋曰∶妊娠伤寒,专以清热安胎为主。或汗或下,各随五脏表里所见脉证主治,勿犯胎气。

妊娠伤寒不可犯胎

吴蒙斋曰∶妊娠伤寒,六经治例皆同,但要安胎为主,凡药中有犯胎者,不可用也。如藿香正气散、十味芎苏散、参苏饮、小柴胡汤之类,有半夏能犯胎,如用,须去之。如桂、附、硝、黄等药,皆动胎,凡用必须斟酌。大抵妊娠伤寒,合用汤剂,必加黄芩、白术,能安胎,或与此二味煎汤与之。如妊妇素禀弱者,药中四物汤佐之,不可缺。如用小柴胡,去半夏,加白术,合四物汤用之。可以保胎除热,其效如神。余仿此用之则妙矣。

慎斋按∶白术、黄芩,为安胎之圣药,此丹溪之妙论也。丹溪以胎前须清热,故用黄芩。胎前须健脾燥湿,故用白术。若妊娠伤寒,为三阳经病,如头痛恶寒发热,白术可遽用之乎?而谓其保胎除热,是关门赶贼矣。

妊娠伤寒用六合汤法

《医垒元戌》曰∶胎前病,唯当安胎顺气。若外感四气,内伤七情,以成他病,治法与男子无异,当于各证类中求之。但胎前病动胎之药,切须详审。当以四物汤、加减六合汤。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胎前有伤寒证也。伤寒六经传变,妇人与男子无殊。唯妊妇患此,其用药汗下温之中,当以保胎为主。其一切犯胎之药,当酌之,不可云有故无殒而毒药乱投,以致伤胎夭枉也。

妊娠疟疾寒热属气血虚损所致

《产宝百问》曰∶疟者,寒热之疾,皆因于风寒也。风为阳邪,化气而为热。寒为阴邪,化气而为寒。阴阳相反,邪正更作。或阴并于阳,则阴实阳虚。若阳并于阴,则阳实阴虚。或先伤于风,后伤于寒,则先热后寒。

或先伤于寒后伤于风,则先寒后热。作止有时,故名为疟。经云∶夏伤于暑,秋必病疟。此因暑气所伤也。若妊娠寒热,皆因气血虚损,风寒乘之,致阴阳并挟,寒热互见。经云∶阳微恶寒,阴弱发热。此皆虚之所致,不因暑气所作。若寒热不已,熏蒸其胎,胎必伤,人参羌活汤主之。

妊娠疟疾用药以安胎为主

何松庵曰∶妊娠病疟,寒热俱作。气为阳,阳虚则恶寒。血为阴,阴虚则发热。盖怀胎最怕寒战,筋骨皆振,易动其胎。用药者,必以安胎为首务。盖脾胃虚弱,饮食停滞。或为暑邪所感,六君子加桔梗、苍术、藿香。若外邪多,饮食少,藿香正气散。外邪少,饮食多,人参养胃汤去半夏。热多寒少者,清脾饮去半夏。虚者用四兽饮、四君子加陈皮、半夏、草果、大枣。若久不愈,六君子为主,佐以安胎药。

妊娠即疟属肝虚血燥

赵养葵曰∶有患胎疟者,一遇有胎,疟病即发。此人素有肝火,遇有孕则水养胎元,肝虚血燥,寒热往来,似疟非疟也。以逍遥散清肝火,养肝血,兼六味丸,以滋化源。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胎前有疟疾证也。妊娠疟疾,或有风寒暑热之邪,或有气血虚损之候,寒热交作,颔战股栗,百节振摇,堕胎最易。故古人用药,先以安胎为急。但邪不去,则胎亦未必安。故安胎莫先于去邪。而去邪如常山、草果、槟榔、浓朴、麻、桂、大黄,又未可浪投。唯发表之中兼补气,清热之中兼养血为当耳。

妊娠痢疾属饮食生冷

陈良甫曰∶妊娠饮食生冷,脾胃不能克化,致令心腹疼痛。若血分病,则色赤;气分病则色白。血气俱病,则赤白相杂。若热乘大肠,血虚受患,则成血痢矣。

妊娠痢疾属相火上炎

壶仙翁曰∶有妇妊娠,病痢不止,诊其脉虚而滑,两关若涩。此由胎气不和,相火上炎而有热,似痢实非痢也。用黄芩、白术以安胎,四物、生地以调血,数剂而安。

妊娠痢疾属下元气虚

薛立斋曰∶有妇妊娠久痢,用消导理气之剂,腹内重坠,胎气不安。又用阿胶、艾叶之类不应,此腹重坠,下元气虚也。胎动不安,内热盛也。用补中汤而安,又用六君子汤全愈。

妊娠下利黄水属脾亏气陷

薛立斋曰∶妊娠痢下黄水,乃脾土亏损,真气下陷也,当升补中气。若黄而兼青,乃肝木克脾土,宜平肝补脾。若黄而兼白,乃子令母虚,须补脾肺。若黄而兼黑,是水反侮土,必温补脾肾。若黄而兼赤,乃心母益子,但补中益气汤。若肠胃虚弱,风邪客之,用胃风汤。或脾气不安,急补脾胃自安。凡安胎之药,当临病制宜,不必拘用阿胶、艾叶之类。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胎前有痢疾证也。胎前痢,亦有暑邪湿热外感致病,不可专主饮食生冷为患。但妊娠痢疾,本于脾胃不和,因而气血受病。气伤则白,血伤则赤,若守河间之法降气,后重自除,行血便脓自止。不知胎前之气果可降乎?气降则胎下坠。胎前之血果可行乎?血行则胎必堕。莫若多用木香以调气,多用当归以养血。此二药,乃为胎前痢疾妙剂,再以四物倍白术、黄芩。丹溪所谓先托住正气,以固其胎,而后顺气和血,佐以消积导滞,此治妊痢之要法也。

妊娠霍乱属饮食风冷

《大全》曰∶饮食过度,触冒风冷,阴阳不和,清浊相干,谓之霍乱。其间,或先吐,或腹痛吐痢,是因于热也。若头痛体疼,发热,是挟风邪也。若风折皮肤,则气不宣通,风热上冲为头痛。若风入肠胃,则泄痢呕吐,甚则手足逆冷,此阳气暴竭,谓之四逆。妊娠患之,多致伤胎。

立斋按∶前证若因内伤饮食,外感风寒,用藿香正气散。若因饮食停滞,用平胃散。若果脾胃顿伤,阳气虚寒,手足逆冷者,须用温补之剂。治当详审。母使动胎也。

妊娠霍乱吐利邪气易伤胎元

万密斋曰∶霍乱者,阳明胃经之病名也。因平日五味肥酿,腐积成痰,七情郁结,气盛为火,停蓄胃中,乍因寒热之感,邪正交争,阴阳相混,故令心腹绞痛,吐痢并作,挥霍变乱。如邪在上胃脘,则当心而痛,其吐多。邪在下胃脘,则当脐而痛,其利多。邪在中脘,其腹中痛,吐痢俱多。吐多则伤气,利多则伤血。血气受伤,不能护养其胎,邪气鼓击胎元,母未有不殒者。此危证,不可不亟治,宜香苏散加藿香叶主之。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胎前有霍乱证也。妊娠霍乱,吐痢绞痛,最易伤胎。故胎前霍乱,宜辨饮食生冷,暑湿风寒四气之感,随其邪之所凑治之,而以保胎为主也。

妊娠泄泻见证用药治法

《大全》曰∶妊娠泄泻,或青或白,水谷不化,腹痛肠鸣,谓之洞泄。水谷不化,喜饮呕逆,谓之协热下利。并以五苓散利小便,次以黄连阿胶丸,或三黄熟艾汤以安之。若泻黄有沫,肠鸣腹痛,脉沉紧数,用戊己丸和之。嗳腐不食,胃脉沉紧,感应丸下之,后调和脾胃。若风冷,水谷不化,如豆汁,用胃风汤。寒冷,脐下阴冷,洞泄,用理中汤、治中汤。伏暑烦渴,泻水,用四苓散。伤湿泄泻,小便自利,用不换金正气散、胃苓汤。此四证之大略也。

慎斋按∶泄泻之证多因,有内外之合邪,有虚实之不同。况胎前泄泻,尤宜审因详证。岂四证足以尽之乎?

抑四证可执定数方以施治乎?

妊娠泄泻分因用药之法

薛立斋曰∶泄泻,若米食所伤,六君子加谷芽;面食所伤,六君子加麦芽;肉食所伤,六君子加山楂。若兼寒热作呕,乃肝木侮脾土,六君子加柴胡、生姜。兼呕吐腹痛,手足逆冷,乃寒水侮土,六君子加姜、桂。不应,钱氏益黄散。若元气下陷,发热作渴,肢体倦怠,补中汤。若泄泻色黄,乃脾土真色,六君子加木香、肉果。若作呕不食,腹痛恶寒,乃脾土虚寒,六君子加木香、姜、桂。若泻在五更侵晨,饮食少思,乃脾肾虚弱,五更服四神丸,日间服白术散。如不应,或愈而复作,或饮食少思,急用八味丸,补命门火,以生脾土为善。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胎前有泄泻证也。妊娠泄泻,必原其由。大抵不外脾肾二脏虚者居多。夫血统于脾,血壅胎元,则脾阴虚而食不运化,水谷难消而作泻。胎系于肾,肾气弱,命门火衰,胎窃其气以拥护,而肾间之阳不能上蒸脾土,则为泻。此妊娠泄泻之由也。虽其间不无风寒暑湿之外感,饮食生冷之内伤,而属于脾肾有亏者,其本也。《大全》漫序四证,为妊娠泄泻大略,已属草率无理。立斋又以大概泄泻证候,分发某证用某药为治,此胶柱鼓瑟,印定后人眼目,予不能无议者也。

妊娠伤食属于饮食不节

《大全》曰∶经云∶饮食自倍,肠胃乃伤。又云∶阴之所生,本在五味,阴之五宫,伤在五味。若妊娠饮食不节,生冷毒物,恣性食啖,致伤脾胃。故妊娠伤食,最难用药,唯木香丸、白术散二方最稳。

妊娠伤食分证用药之法

薛立斋曰∶东垣云∶脾胃之气壮,则过时而不饥,多食而不伤。盖胃主司纳,脾主消化,五脏之本也。食倍而伤者,脾气虚而不化也。若投以峻剂,则脾胃复伤,而胎亦损。当审所因调治。若饮食停滞,或腹痛,平胃散。呕吐恶心,加枳壳、砂仁。吞酸嗳腐,加黄连、吴茱。腹满泄泻,六君子汤。停肉食,加山楂;面食,加麦芽、卜子;糯食,加白酒曲;米食,加谷芽;鱼腥伤,倍陈皮;伤辛热之物,加黄连;伤生冷之物,加砂仁、木香。大凡脾胃虚弱,饮食难化,以白术、陈皮为末,神曲丸最稳,枳壳丸可暂用,枳实峻厉,能耗真气,治者慎之。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胎前有伤食证也。妊娠伤食,多由脾胃虚弱,不能运化。况胎以脾胃为主,脾胃强,则胎系如悬盅而不坠。若伤食不化,则脾困而胎不能固。故凡消食导滞,先以补脾健胃为主,则饮食自化。一切峻厉克伐之药,未可浪投,以伤胎气。观立斋一条,得其本矣。

妊娠吐血属脏腑有伤气逆于上

《大全》曰∶妊娠吐血者,皆由脏腑有伤。凡忧思惊怒,皆伤脏腑,气逆于上,血随而溢,心闷满烦,久而不已,多致堕胎。

妊娠吐血分证用药之法

薛立斋曰∶妊娠吐血,若肝经怒火,先用小柴胡、山栀、生地,次用四物、加味逍遥散;若肝经风热者,防风子芩丸;心经有热者,朱砂安神丸;心气不足者,补心汤;思虑伤心者,妙香散;胃经有火者,犀角地黄汤;膏粱积热者,加味清胃散;肺经有火者,黄芩清肺饮;气不摄血,用补中汤;肾经虚火者,加味六味丸。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胎前有吐血证也。吐血证,或七情内伤,或六淫外感,皆足致失血之患。而妊娠吐血,一主火热者,正以气血壅养胎元,或有所感,则气逆而火上乘,此立斋分证,独主火论也。但火有虚实之分,实火当清热以养血,虚火当滋阴以补水,则胎安而可固。若执以寻常治血之法,用行血消血之剂,胎必堕,而祸不旋踵矣。

妊娠喘息属肺隘气争

《产宝百问》曰∶胎前喘息,皆由荣卫之气流行失度。气经于脏,脏不能受,诸气上并于肺,肺隘而气争,故令喘。其始得之,或因恐坠则精却,却则上焦闭而气不行,则留于肝,肝乘于肺,此喘出于肝也。或因惊恐,惊则心无所根据,神无所归,气乱于中,心乘于肺,此喘出于心也。或因堕水跌仆,肾气暴动,伤而不通,气留于肾,肾气上乘于肺,此喘出于肾也。或因饱食过伤。动作用力,谷气不行,脾气逆肺,此喘出于脾也。诸脏相乘为喘,名各不同。

妊娠胎逆作喘属于火

朱丹溪曰∶妊娠因火动胎,逆上作喘,急则用条芩、香附为末,水调服。

妊娠作喘属毒药伤胎

吕沧洲曰∶有妇胎死于腹,病喘不得卧,医以风邪伤肺治之。诊其脉,气口盛人迎一倍,左关弦动而疾,两尺俱短而离经,因曰∶病盖得之毒药动血,以致胎死不下,奔迫而上冲,非风寒作喘也。大剂芎归汤,加催生药服之,夜半果下一死胎而喘止。其夫曰∶病外家诚有怀,以室人见嫉,故药去之,众所不知也。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胎前有喘证也。《内经》论喘属于肺经为病。若妊娠气喘,有乍感风寒而不得卧者,客邪胜也。发散自愈,参苏饮主之,三拗汤在所斟酌。若脾虚四肢无力,肺虚不任风寒,肾虚腰酸,短气不能步,猝然气喘不息。此脾肺素亏,母虚子亦虚,肾气不归元而上乘于肺也。生脉散、补中汤去升、柴,加沉香、补骨主之。《产宝》一条,是泛论喘证,有五脏相乘,非论胎前病也。丹溪火动作喘,此胎前最多,至于毒药伤胎病喘,时俗往往有之,病机之不可不察者也。

妇人无故悲伤属于脏躁

张仲景曰∶妇人脏躁,悲伤欲哭,象如神灵所作,数欠伸,甘草小麦大枣汤主之。

妇人脏燥悲伤治验

许学士曰∶有一妇人,数次无故悲泣不止,或谓有祟,祈禳请祷备至,终不应,予忆《金匮》有此证,急治药,尽剂而愈。古人识病制方,种种妙绝如此。

妊妇脏燥悲伤治验

陈良甫曰∶记管先生治一妊娠四五月,脏燥悲伤,遇昼则惨戚泪下,如有所凭,与仲景大枣汤而愈。

妊妇悲哀烦躁证用药法

薛立斋曰∶有一妊妇,悲哀烦躁,其夫询之,云我无故,但欲自悲耳。用仲景方,又用淡竹茹汤,佐八珍汤。

但前证或因寒水攻心,或肺有风邪者,宜审察治之。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脏燥悲伤证。仲景、学士二条,是概病机也。良甫、立斋二条,方主妊娠见证。无故悲伤属肺病。脏燥者,肺之脏燥也。胎前气血壅养胎元,则津液不能充润,而肺为之燥。肺燥当补母,故甘草、大枣以补脾。若立斋用八珍汤,补养气血,真佐前人未尽。

妊娠腹内盅鸣

《大全》曰∶孕妇腹内盅鸣,用鼠窟前后土为细末,研麝香,酒调下立愈。

妊娠腹内儿哭

《产宝》曰∶腹中脐带上疙瘩,儿含口中,因妊妇登高举臂,脱出儿口,以此作声,令妊妇曲腰就地,如拾物状,仍入儿口即止。又云,孕妇腹中儿哭,治法亦用空房中鼠穴土,同川黄连浓煎汁饮之,即止。

慎斋按∶孕妇腹内盅鸣,即是儿哭证同类,故《大全》治法亦无异。立斋云∶黄连性寒,麝香开窍。当酌用,究竟此作何证。凡病能有《灵》、《素》不载,而后人以意治之,不可深解者,此类是也。

妊娠胎动腹痛诸因

《产宝百问》曰∶胎动腹痛,其理不一,缘饮食冷热,动风毒物,或因交接动摇骨节,伤犯胞胎。其候多呕,气不调和。或服热药太过,气血相干,急服顺气安胎药。不然,变成胎漏难安矣。

妊娠胎动不安由冲任经虚诸因所感

陈良甫曰∶妊娠胎动不安者,由冲任经虚,受胎不实也。有饮酒房室过度,损动不安。有忤触伤仆,而动不安。有怒气伤肝,或郁结不舒,触动血脉不安。有过服暖药,并犯禁之药,动而不安。有因母病而胎动者,但治母病,其胎自安。有因胎不坚固,动及母病者,但当安胎,其母自愈。

妊娠胎动不安辨子母死生之法

《大全》曰∶妊娠胎动,或饮食起居,或冲任风寒,或跌仆击触,或怒伤肝火,或脾气虚弱,当各推因治之。轻者转动不安,重者必致伤堕。若面赤舌青,是儿死也。面青舌赤吐沫,是母死也。

唇口色青,两边沫出,是子母俱死,须察治之。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妊娠有胎动不安证也。妊娠胎动不安,必有其由,《产宝》二条,原其因也。《良方》三条,是验胎动有死生之法也。

妊娠胎动与胎漏之辨

《女科正宗》曰∶胎动与胎漏皆下血,胎动则腹痛,胎漏无腹痛。故胎动宜行气,胎漏宜清热。盖缘子宫久虚,致令坠胎,其危同于风烛,非正产可比,急以杜仲丸预服。

妊娠坠仆伤胎

《大全》曰∶妊娠惊胎者,乃怀娠将满,胎神已具。坠仆伤胎,甚至下血不醒。若欲验子母安否,当参前论治之。

妊娠热病伤胎

陈良甫曰∶凡妊娠患热病,脏腑熏灼,其胎致死,身冷而胎不自出,服黑神散暖其胎,气温即自下。药用附子、桂心、干姜、当归、生地、白芍、黑豆。

妊娠挟病伤胎

《大全》曰∶妊娠羸瘦,或挟疾病,脏腑虚损,气血枯竭,既不能养胎,致伤胎气不固,终不能安者,可下之,免害妊妇。

慎斋按∶既云脏腑虚损,气血枯竭,而遽云下之,以免害妊妇,独罔顾披枝伤根之患乎?

妊娠筑磕伤胎

《大全》曰∶妊娠五七日,因事筑磕着胎,或子死腹中,恶露以下,疼痛不止,口噤欲绝,用神妙佛手散探之。若不损则痛止,子母俱安。若损胎,立便逐下。又名芎 汤。又云此药治伤胎去血,多神效。

妊娠毒药伤胎见证不可作中风治

《快捷方式方》曰∶治毒药攻胎,药毒冲上,外证牙关紧急,口不能言,两手强直握拳,自汗,身微热,与胎前中风相似。但其脉浮而软,十死一生,医多不识。若作中风治之,必死。用白扁豆二两,生,去皮为末,汲新水调下即效。

妊娠毒食伤胎

《快捷方式方》曰∶妊妇或食毒物,或误服草药,伤动胎气,下血不止,胎尚未损,服之可安,已死,服之可下。用桂、桃仁、丹皮、赤芍、茯苓,名夺命丸,淡醋汤下,丹溪亦称其妙。

慎斋按∶以上七条,序胎前有伤胎证也。妊娠怀胎。或饮食不慎,起居不时,则有伤胎之患。而胎之伤也不一,有惊恐坠仆,有热病诸疾,有筑磕、毒药、毒食种种,均足致胎之伤。此非脉之可凭,必须医者数问。以悉其情,而后可以审证施治也。

子死腹中分寒热用药下法论

《圣济总录》曰∶胞衣未下,急于胎之未生。子死腹中,危于胎之未下。盖胞衣未下,子与母气通其呼吸。

若子死腹中,胞脏气寒,胎血凝冱,气不升降,古方多以行血顺气药,及硝石、水银、 砂之类。若胎已死,躯形已冷,血凝气聚,复以至寒之药下之,不唯无益,而害母命者多矣。古人用药,深于用意。子死之理有二端,用药寒温,各从其宜。有妊娠胎漏,血尽子死者。坠堕颠仆,有内伤子死者,有久病胎萎子死者。以附子汤进三服,使胞脏温暖,凝血流动。盖附子能破寒气、堕胎,此用温药之意也。有因伤寒热病温疟之类,胎受邪热毒气,内外交攻,因致胎死,留于胞脏。古人虑胎受毒瓦斯必胀大,故用朴硝、水银、 砂之药。不唯使胎不长,又能使胎化烂,副以行血顺气之药,死胎即下也。

妊娠胎病宜下

陈良甫曰∶人之胃气壮实,冲任荣和,则胎得其所,如鱼处渊。若气血虚弱,无以滋养,其胎终不能成,宜下之,以免其祸。

妊娠死胎用牛膝

《证治要诀》曰∶有胎漏不止,欲因其势,遂下之,唯佛手散。可安即安,不可安即下,顺其自然。医者检方,用牛膝一两,酒煎服。谓牛膝补下部药,用之何害?服之未下,又进桂香散,血遂暴下如决,煎独参汤未成而卒。或问,牛膝补药而能堕胎,何也?曰∶生则宣而熟者补。故破血之与填精,如箭锋相射,岂独牛膝哉。

鹿角亦堕胎破血,煎为白胶则安胎止血。因其熟而信其生,此之谓粗工,着以为世戒。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胎伤用下,恐有误下之戒也。妊娠胎伤宜下,下法最宜谨,不可轻议。如胎死腹中,必先验舌青、腹冷、口秽的确,方可用下,亦必先固妊妇本元,补气养血,而后下之。若偶有不安,未能详审,遽用峻厉攻伐,岂能免不测之祸,此《要诀》云顺其自然四字最妙。立斋亦云,胎果不能安者,方可议下,慎之慎之,前贤之垂戒深矣。

妊娠堕胎分月数调养

巢元方曰∶妊娠受胎在腹,七日一变。今妇人堕胎,在三月五月七月者多,在二月四月六月者少。脏阴而腑阳,三月属心,五月属脾,七月属肺,皆在五脏之脉,阴常易亏,故多堕耳。如在三月曾堕,后受孕至三月亦堕,以心脉受伤也,先须调心。五月七月亦然,唯一月堕胎,人皆不知也。一月属肝,怒则多堕,洗下体则窍开亦堕。一次既堕,肝脉受伤,下次亦堕。今之无子者,大半是一月堕胎,非尽不受孕也。故凡初交后,最宜将息,勿复交接,以扰子宫。勿令劳怒,勿举重,勿洗浴,又多服养肝平气药,则胎固矣。

妊娠堕胎属中冲脉伤

孙《千金》曰∶凡女人受孕,经三月而堕者,虽气血不足,乃中冲脉有伤。中冲脉即阳明胃经供应,胎孕至此时,必须节饮食,绝欲戒怒,庶免堕胎之患。

妊娠堕胎属心包脉虚

潘硕甫曰∶巢氏论诸经脉养胎,各三十日,而十二经中,独心与小肠不养胎,何也?心为牡脏,小肠为腑,主生血而合脉,经曰脏真通于心,心藏血脉之气也。有孕则经脉不通,许学士所谓闭经以养胎是也。是知胎以血为本,始终皆在于心,自不当以输养分次第矣。三月之时,心包络养胎。《灵枢》云心包主脉,若分气及胎,脉必虚代。经云心合脉,盖心与包虽分二经,其实原属一脏故也。若至期,当养之经,虚实不调,则胎不安,甚则下血而堕矣。

妊娠属风冷乘子宫

齐仲甫曰∶妇人血气调和,胎气乃安。若血气亏损,子宫为风冷所乘,致荣亏卫弱,不能荣养其胎而堕。假令妊娠三月,当手心主包络养之。如不善摄生,伤其经,则胎必堕,后有娠,至其时复堕。如妊娠腰常痛,须防堕胎。腰为肾府,女子以系胞故也。

妊娠胎堕属血虚内热

朱丹溪曰∶阳施阴化,胎孕乃成。血气虚损,不足以荣其胎,则自堕。譬如枝枯则果落,藤萎则花坠。或劳怒伤情,内火便动,亦能堕胎。正如风撼其树,人折其枝也。火能消物,造化自然。《病源》乃谓风冷伤子脏而堕,此未得病情者也。有孕妇至三四月必堕,其脉左手大而无力,重取则涩,知血少也。止补中气,使血自荣。以白术浓煎,下黄芩末,数十剂而安。因思胎堕于内热而虚者为多。曰热曰虚,当分轻重。盖孕至三月,上属相火,所以易堕。不然,黄芩、熟艾、阿胶何为安胎妙药耶。

妊娠堕胎属性躁少阳火动

汪石山曰∶有妇性躁急,常患堕胎已七八。诊其脉皆柔软无力,两尺虽浮而弱,不任循按。此因堕胎太多,气血耗甚,胎无滋养,故频堕也。譬之水涸而禾枯,土削而木倒。况三月五月,正属少阳火动之时,加以性躁而急,故堕多在三五七月也。宜大补阴汤,去桂加芩、柏,蜜丸服之。

妊娠胎堕属相火伤精

朱丹溪曰∶有妇经住,或成形未具,其胎必堕。察其性急多怒,色黑气实,此相火太盛,不能生气化胎,反食气伤精故也。

妊娠胎堕属子宫真气不全

朱丹溪曰∶有妇经住三月后,尺脉或涩,或微弱,其妇却无病,知是子宫真气不全。故阳不施,阴不化,精血虽凝,终不成形,至产血块,或产血胞也。唯脉洪盛者,胎不堕。

妊娠胎堕之因有五由气血虚不能荣养胎元

王海藏曰∶堕胎皆由气血虚损,不能荣养胎元而堕。或七情太甚,内火发动,火能消物而堕,或过伤劳役饥饱,动胎而堕。或过于房事,触动其胎而堕。或劳力跌扑闪挫,伤动其胎而堕。或大怒悲哀,伤动心肝之血而堕。然小产重于大产,由于胎脏损伤,胞系腐烂故也。治宜补虚生肌肉,养脏气,生新血,去瘀血为主。或素有堕胎之患者,宜按证治之。

妊娠堕胎先补脾胃

王节斋曰∶妇人堕胎,多在三五七月。除跌扑损伤外,若前次三月而堕,则下次亦必如期而堕。故于产后,须多服养气血之剂,以固胎元而补其虚。如养胎全在脾胃,譬犹盅悬于梁,梁软则盅下坠,折则堕矣。故白术为补脾安胎之要药也。若因气者,多加砂仁,少佐木香以行气。

慎斋按∶以上十条,序胎前有堕胎证也。妊娠堕胎,有客邪外伤而堕者,有气血虚弱而堕者,有劳力房事动火而堕者,前条已备病机之要。而保胎之法,节斋之论,在养脾胃其本也。莫若《千金》保胎丸,用白术、黄芩、熟地、当归、杜仲、续断、阿胶、香附、益母、川芎、陈皮、砂仁、艾叶,枣肉丸一方为最妙。赵养葵得其意,以六味丸加杜仲、续断、阿胶、五味,急滋肾水,以固胎元。正以胎系于肾,肾气壮则胎固而可安。此正补脾不如补肾之要妙也。

堕胎后有下血不止血凝不出二证

齐仲甫曰∶血寒则凝,血温则散。若堕胎损经,其血不止,或不出。一则因热而行,一则气虚不敛。泻血多者,必烦闷而死。或因风冷堕胎,血冷相搏,气虚血逆上,则血结不出,抢上攻心,则烦闷而死,当温经逐寒,其血自行。若血淋沥不止,是冲任气虚,不能约制故也,宜胶艾汤,加伏龙肝散。

堕胎后下血不止宜补胃气

陈良甫曰∶堕胎后复损经脉,下血不止,甚则烦闷至死,皆以调补胃气为主。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堕胎之后,有下血不止,有血凝不出二证也。堕胎而血出过多不止者,经脉损而冲任之气虚而不摄,是不足病也,法当大补气血以固其脱。堕胎而血凝不行作痛者,外邪乘而败浊之血闭而不流,是有余病也,法当导瘀消蓄,以温其经。

不特堕胎为然也,即产后见是证,亦宜以此治之。

半产属冲任气虚胎元不固

武叔卿曰∶妊娠日月未足,胎气未全而产者,谓之半产。盖由妊妇冲任气虚,不能滋养胎元,胎气不固。

或颠扑闪坠,致气血损动,或因热病温疟之类。仲景谓虚寒相抟,此名为革,妇人则半产漏下是也。

小产由于欲动火扰

《产宝百问》曰∶驴马有孕,牡者近身则蹄之,名为护胎,所以绝无小产。人之胎系胞中,气血养之。静则神藏,欲火一动,则精神走泄,火扰于中,则胎堕矣。种玉者,知欲而不知忌,可不慎哉。

戴景元曰∶妇人觉有娠,男即不宜与接。若不忌,主半产。盖女与男接,欲动情胜,亦必有所输泄,而子宫不闭,固多致半产。女科书俱无此论,可谓发前人未发。

小产有三因之感戒服热药

《便产须知》曰∶半产俗呼为小产,或三月四月。或五月六月,皆为半产,以男女成形故也。或因忧恐悲哀暴怒,或因劳力打扑损动,或因触冒风寒暑热,大忌黑神散热药,转生他病,宜玉烛散、和经汤之类。盖小产不可轻视,将养十倍于正产可也。

慎斋按∶妊娠有三因之感,黑神散固在所忌,而玉烛散亦未便可服也。

妇人半产误用寒药损治宜活血升举论

李东垣曰∶妇人分娩,半产漏下,昏冒不省,瞑目无知,盖因阴血暴亡。有形血去之后,则心神无所养。

心与包络者,君火相火也。得血则安,亡血则危。火上炽,故令人昏冒。火乘肺,故瞑目。不省人事,是阴血暴亡,不能镇抚也。血已亏损,医反用滑石、甘草、石膏,辛甘大寒之药。泻气中之热,是血亏泻气,二者俱伤,反成不足虚劳病。夫昏迷不省者,上焦心肺之热也。为无形之热,而用寒凉之药驱令下行,岂不知上焦之病,悉属于表,乃阴证也,汗之则愈。今反下之,暴亏气血,生命岂能久长。又不知《内经》有云,病气不足,宜补不宜泻。瞑目合眼之病,悉属于阴,宜汗不宜下。又不知伤寒郁冒,得汗则愈,是禁寒凉药也。分娩半产,本气不病,是暴去有形之血,亡血则补血,又何疑焉。补血则神昌,血下降亡,当补而升举之,心得血则能养而神不昏。血暴降下,是秋冬之令太旺,今举而升之,以助其阳,则目张而神不昏迷矣。

今立方,生熟地四物,加红花、细辛、蔓荆、羌、防、升、柴、葛根、 本、甘草,补血养血,生血益阳,以补手足厥阴之不足,名全生活血汤。

慎斋按∶东垣先生之论至妙,但半产病昏迷不省,谓上焦心肺表病,而曰汗之则愈,引伤寒郁冒证,以得汗为愈,作半产证治法,岂不知亡血家不可发汗之义。且立方风药倍多于血药,且云升举其阳之意,又不用一味气药,以益血之脱,是不能无疑于此论也,俟正之。

小产用药之法

薛立斋曰∶小产重于大产,大产如栗熟自脱。小产如生采,破其皮壳,断其根蒂也。但人轻忽致死者多,治法宜补形气,生新血,去瘀血。若未足月,痛而欲产,芎归补中汤倍加知母止之。若产而血不止,人参黄汤补之。若产而心腹痛,芎归汤主之。胎气弱而小产者,八珍汤固之。

慎斋按∶以上五条,序胎前有半产证也。妊娠半产,非七情六淫,劳役房室,则无是患。故用药与正产无殊,总不外丹溪大补气血为主一论也。然堕胎与半产证有别,如一月二月三月四月,胎未成形而下者,名曰堕胎。至五月六月七月八月,胎已成形而下者,名曰半产。堕胎总属妊妇气血虚弱,冲任经虚,以致胎元不固。故《千金》保胎丸一方最妙,而赵养葵以六味饮加杜、续、五味、阿胶,为安胎之圣药。

此传心之秘典也。

妇人怀胎有未足月而产有过期而不产

《妇人良方》曰∶妇人怀胎,有七月八月而产者,有至九月十月而产者,有经一年二年,乃至四年而后产者,各根据法治之。

娄全善曰∶先期欲产者,凉血安胎。过期不产者,补血行滞。

妊妇胎孕迟速论

虞天民曰∶或问,娠妇有按月行经,而胎自长者,有三五个月间,其血大下而胎不堕者,或及期而分娩,或逾月而始生,其理何与?曰∶按月行经,而胎日长者,名曰盛胎。其妇血气充盛,养胎之外,其血有余故也。

有数月之胎,而血大下,谓之漏胎。因事触胎,动其妊脉,故血下而不伤子宫也。然虽孕中失血,胎虽不堕,气血亦亏,多致逾月不产。曾见有十二三月,或十七八月,或二十四五个月生者,往往有之。俱是气血不足,胚胎难长故耳。凡十月之后未产者,当服大补气血之药,以培养之,庶无分娩之患也。

慎斋按∶妊娠十月而产,其常也。其有逾者,如唐尧之与汉昭是也。若云二年四年,则怪诞不经矣。尚得谓胎孕乎?虞花溪又从而附会之,无稽之言,勿听可也。

妇人胎孕变常记

李时珍曰∶女子二七天癸至,七七天癸绝,其常也。有女年十二、十三而生子,如褚记室所载,平江苏达卿之女,年十二受孕,有妇人年五十、六十而生子,如《辽史》所载,亟普妻,年六十,生二男一女。此又异常之尤,学医者宜留心焉。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胎孕育产,有迟速变异之证也。

妊娠胎萎燥属于所禀怯弱

《圣济总录》曰∶人受气于有生,十二经脉迭相滋养。凡胎处胞中,或有萎燥者,由孕妇所禀怯弱,不足自周。阴阳血气偏胜,非冷即热,胞胎失于滋养,所以萎燥不长也。唯宜滋母血气,则胎从而有养矣。

妊娠胎气不长属脾胃饮食减少

《圣济总录》曰∶妊娠将理无方,脾胃饮食减少,不能行荣卫,化精微,养冲任,故令胎脏内弱,子气不足,生化稍亏。巢元方谓母病疗母,则胎安是也。若使脾胃和而能食饮,水谷化而运气血,何虑胎气不长也。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妊娠有胎萎不长证也。妊娠以十二经脉养胎,全赖气血以充养胎元。而气血之旺,唯以脾胃水谷之气化精微,而生血气。虽有宿疾失调,总以健脾扶胃,为长养胎元之本,此《圣济》一条,为知要也。

鬼胎属于荣卫虚损精神衰弱

《妇人良方》曰∶人之脏腑调和,则血气充实,风邪鬼魅,不能干之。若荣卫虚损,精神衰弱,妖魅鬼精,得入于脏,状如怀娠,故曰鬼胎也。

鬼胎属女人之思想所结

虞天民曰∶或问,妇人怀鬼胎者何欤?曰∶昼之所思,为夜之所见。凡男女之性淫而虚者,肝肾相火无时不起,故劳怯人多梦与鬼交。所谓鬼胎者,伪胎也,非实有鬼神交接成胎也。古方有云,思想无穷,所愿不遂,为白淫。白浊流于子宫,结为鬼胎。本妇自己之血液淫精结聚成块,胸腹胀满,俨若胎孕耳,非伪胎而何?滑伯仁《医验》有杨天成女,薄暮游庙,庙庑见一黄衣神,觉心动,是夕梦与交,腹渐大如孕,邀伯仁诊之,曰∶此鬼胎也。女道其故,遂与破血堕胎之药,下如蝌蚪鱼目者二升许,遂安。此非遇神交乎?曰∶有是事,实无是理。岂有土木为形,能与人交而有精成胎耶?此非神之惑于女,乃女之感于神耳。度此女必年长无夫,正所谓思想无穷,所愿不遂也。

鬼胎属元气不足以补元气为主

薛立斋曰∶鬼胎证,因七情相干,脾肺亏损,气血虚弱,行失常道,冲任违乖致之。乃元气不足,病气有余也。若见经候不调,就行调补。庶免此证。治法,以补元气为主,佐以雄黄丸、斩鬼丹之类行散之。

鬼胎属郁怒伤肝脾所致

薛立斋曰∶一妇人经闭八月,肚腹渐大,面色或青或黄,用胎证药不应。诊视之,面青脉涩,寒热往来,肝经血病也。面黄腹大,少食倦体,脾经血病也。此郁怒伤脾肝之证,非胎也。不信,仍用治胎散,不验,用加味归脾、逍遥二药愈。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孕妇有鬼胎之证也。

妇人肠覃似孕属气病论

罗谦甫曰∶有女子月事不下,腹如怀子状,医者不知《内经》有肠覃、石瘕之病名,而疑为妊孕。经云∶肠覃者,寒气客于肠外,与卫气相抟,气不得荣,因有所系,瘕而内着,恶气乃起,息肉乃生。其始生,大如鸡卵,稍以益大,至其大如怀子状,久则离岁,按之则坚,推之则移,月事以时下,此其候也。夫肠者,大肠也。覃者,延也。大肠以传导为事,肺之腑也。肺主卫,卫为气,得热则泄,得寒则泣。今寒客大肠,故卫气不荣,有所系止,而结瘕在内贴着,延久不已,是名肠覃。气散则清,气聚则浊,结为瘕聚。所以恶气发起,息肉乃生,小渐益大,至期而鼓,其腹如怀子状。此气病而血未病,故月事不断,应时而下,本非胎孕,可以此为验辨,木香通气散主之。

妇人石瘕似孕属血病论

罗谦甫曰∶经云石瘕生于胞中,寒气客于子门,子门闭塞,气不得通,恶血当泻不泻, 以留止,日以益大,状如怀子,月事不以时下,皆生于女子,可导而下。夫膀胱为津液之府,气化则能出。今寒客子门,则气塞不通,血壅不流, 以留止,结硬如石,是名石瘕。此先气病而后血病,故月事不来,可宣导而下,非大辛热之剂不能已,可服见 丸、和血通经汤。

妇人蓄血似孕宜大下法

《折肱漫录》曰,予媳申氏,多郁怒,忽患不月,腹渐大,疑有妊,医视之,亦以为妊也。十余月勿产,诸证渐见,疑之。医者亦疑为蓄血,欲下之,以体弱不胜,可暗消,久用行血调血药,不敢用下血药,竟至不起。后阅盛启东治东宫妃一案,大悔悼。永乐中,东宫妃张氏,经不通者十余月,众医以为胎也。胀愈甚,上命启东诊,一一如见方,皆破血之剂,服药下血数斗而疾平。予媳病正与此合。当十月外,既确知非妊,宜大胆下之,可得生,惜医无胆,不亦伤乎。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胎孕有肠覃、石瘕、蓄血之疑证也。前条鬼胎,本之荣卫虚弱,精神恍惚,则妖魅鬼邪,得乘虚感人脏腑。故立斋一以补元气为主。若《内经》肠覃、石瘕,一犯大肠为气病,一犯子门为血病,几与鬼胎相似。鬼胎与妊孕,在疑似间,非医者有洞垣之见,往往误治。故附蓄血一案,以为宜下之法。但下法必见证不疑者始可与议此也。

卷五

产后证上

临产将息之法

《妇人良方》曰∶妊娠至临月,当安神定虑,时常步履,不可多睡饱食,过饮酒醴杂药。欲产时,不可多人喧哄怆惶。若见浆水,腰间痛甚,是胎已离经,方用药催生坐草,不可早服催生药早坐草,慎之。

临产调护用药之法

薛立斋曰∶欲产时,觉腹内转动,即当正身仰卧,待儿转身向下,时作痛,试捏产母手中指中节或本节跳动,方临盆即产。若初觉,不可仰卧,以待转胞。或未产而水频下,此胞衣已破,血水先干,必有逆生难产之患。若胞衣破,不得分娩,用保生无忧散,以固其血。如血已耗损,八珍汤加益母草浓煎,时饮之。凡孕妇上腹痛,未产也。连腰痛者,将产也。肾候于腰,胞系于肾故也。凡孕有生息不顺,宜嘱稳婆只说未产。或遇双胎,只说胞衣。恐惊则气散,愈难生息。大抵难产,多患郁闷、安佚富贵之家。治法虽云胎前顺气,产后补血,不可专执。若脾胃不实,气血不充,宜预调补之。

临产预备必用之药

《妇人良方》曰∶花蕊石散,为血入胞衣,胀大不能下,或恶露上攻。佛手散治血虚危证,加味芎归汤入龟板,治交骨不开。蓖麻子治胎衣不下,失笑散治恶露腹痛,不省人事。醋油调滑石,涂入产门,为滑胎之圣药。清魂散,治血晕诸证。

平胃散、朴硝、水银,为腐化死胎之剂。皆为临产时紧要之药也。若气血虚损,以八珍、十全汤加减。

临产腹痛宜辨弄胎试胎二候

《便产须知》曰∶临月或腹痛,或作或止,或一二日三五日,胎水已来,腹痛无已时,名曰弄胎,非当产也。又有一月前,忽然腹痛,如欲便生,名曰试胎,非当产也。凡腹痛,胎水来与不来,俱不妨事,但当宽心候时。若果当生,痛极不已,腰间重胀,谷道挺并,浆水淋下,其儿遂生。盖产自有时,如果熟香飘,瓜熟蒂落是也。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临产时有将息调护之法,有预备必用之药。若弄胎试胎一条,亦临产或有之事,不可怆惶卤莽,反致有害也。

难产由于安逸气滞

《大全良方》曰∶妇人以血为主,唯气顺则血和,胎安则产顺。今富贵之家,过于安逸,以致气滞而胎不转。或为交合,使精血聚于胞中,皆致难产也。

难产由于恐惧气结

许叔微曰∶有产累日不下,服催生药不验,此必坐草太早,心惧而气结不行也。经云,恐则气下,恐则精怯,怯则上焦闭,闭则气还,还则下焦胀,气乃不行,得紫苏饮一服便产。

难产由于胞中败血壅滞

郭稽中曰∶难产者,因儿转身,将儿枕血破碎,与胞中败血壅滞,儿身不能便利,是以难产,急服胜金散,消其血,则儿易生矣。

难产由于胞破血干

陈无择曰∶难产多因儿未转顺,坐草太早,或努力太过,以致胞衣破而血水干,产路滞而儿难下,宜先服催生如神散,以固其血。

难产由于妊孕房事不谨

虞天民曰∶或问,丹溪所谓难产之妇,多是八九个月内,不能谨慎,以致气血虚故也。其旨何与?曰∶妇人有娠,不宜与丈夫同寝。今人未谙此理,至八九月内,犹有房室。夫情欲一动,气血随耗。胎孕全赖气血培养,气血既亏,则胎息羸弱,日月既足,即欲分娩,拆胞求路而出。胞破之后,胞中浆水沛然下流,胎息强健者,即翻随浆而下,此为易产。胎息倦弱者,转头迟慢,不能随浆而出,胞浆既干,污血闭塞生路,子无所向,遂致横生逆产。急服催生药,逐去恶血,道路通达,庶速产也。

慎斋按∶以上五条,序临产时有难产之患也。难产之由,在平时则有安逸气滞,有心恐气结,有房室不谨。在将产则有败血壅滞,有胎浆干涸。大要不外此数证。

治难产胞浆干令通上下之气

《大全》曰∶胞浆先破,恶水来多,胎干不得下,先与四物,补养气血,次煎浓葱汤,令稳婆洗产户,令气上下通畅。更用酥油滑石涂产门,次服神妙乳砂丹,或葵子如圣散。

治难产以顺气和血为主

《女科正宗》曰∶难产有因母气血盛,胎肥而难产者。有因母气弱,血枯涩而难产者。悉是平时不善调摄,或七八月犯房室,致污浊凝滞,不得顺生。大法以顺气和血为主。如浆干不下者,滋润为主。污血阻滞者,逐瘀为主。如坐草用力早,胞水干者,滑胎散、神应散,连进大剂,如鱼得水自顺矣。

治产难子死腹中有下法

陈良甫曰∶产难,子死腹中者,多因惊动太早,或触犯禁忌,致令产难。胞浆已破,无血养胎,枯涸而死故也。须验产母之舌,若舌青黑者,其胎已死,当下之,平胃散加朴硝。

薛立斋曰∶若胎死,服朴硝,下秽水,肢体倦怠,气息奄奄,急用四君子为主,佐以四物,加姜、桂调补之。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治难产之大法也。难产治法,或开滑子宫,或通上下之气,或滋养气血,当随机应变。若胎死腹中,唯有下法。下后,当从立斋之论为要,不可不知。

交骨不开产门不闭子宫不收三证

薛立斋曰∶三者皆由元气素弱,胎前失于调理,致气血不能运而然。交骨不开者,阴血虚也,佛手散加龟板。产门不闭者,气血虚也,十全大补汤加五味子收之。子宫不收者,补中益气加醋炒白芍、五味。如初产肿胀,痛而不闭者,加味逍遥散。若肝既消而不闭者,补中汤加半夏、茯苓,以健脾,使元气复而诸疾自愈。切忌寒凉之剂。又曰∶交骨不开者,阴气虚也。龟为至阴,板则交错相解,故用之。又有开骨膏,明乳香一两,五月五日研细,猪血为丸,如鸡豆大,朱砂为衣,加味佛手散送下。

单养贤曰∶产后见此三证,总服生化汤。如交骨不开,加龟板一枚。

盘肠生

《便产须知》曰∶盘肠生者,临产子肠先出,然后产子则肠不收,名曰盘肠产。稳婆以醋水各半盏,默喷产妇之面,肠即收上。又古方用蓖麻子仁四十九粒,研涂产母头顶,肠即收上,急洗去。其肠若干不收,以磨刀水少许温润之。若以水喷面,恐惊则气散,愈难收也。肠干者,浓煎黄 汤,浸其肠于漆盘中,温暖熏之即上。

李太素按∶盘肠生,是必母气血虚弱,因而下脱。当用补气补血之药,兼以升提,则肠自收矣。大剂参、、芎、归,加升麻。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交骨不开,盘肠生,是难产中之见证也。难产不止此二证,横逆产法,在稳婆妙手,其用药亦不外后条诸法。

寒月冻产宜暖

杨子建曰∶冻产者,冬月天冷,产母经血得冷则凝,致儿不能下,此害最深。故冬月产者,下部不可脱去棉衣,并不可坐卧寒处,使满房围炉,常有暖气,令产母背身向火,脐下腿膝间常暖。血得热则散,儿易生也。

夏月热产宜凉

杨子建曰∶热产者,盛夏之月,产妇要温凉得所。不可恣意取凉,伤损胎气。不可人多,热气逼袭,产母心烦,热血沸腾,有郁冒冲晕之患。

慎斋按∶杨子建有十产论,俱不可不知。但八条悉属产母与稳婆之事,故不尽录。其冻产热产二条,唯在医者用药调护,因节取之。予谓古方临产用药最多。丹溪云∶只用佛手散最稳当,又效捷。后读单养贤《产宝新书》有生化汤一方,为产后加减,今当以二方为主。如寒月冻产,多加肉桂、乳香。夏月热产,多加辰砂、益元散,均用童便半盏冲入。人参,量产妇元气虚实,多寡加之可也。

催生药宜助气血为主

杨子建曰∶催生者,言欲产时,儿头至产门,方服药催之。或经日久,产母困倦难生,宜服药以助血气,令儿速生也。

催生大法

《大全》曰∶大法,滑以流通滞涩,苦以驱逐闭塞,香以开窍逐血。气滞者行气,胞浆先破血干者,固血。

慎斋按∶《大全》云∶滑以流通滞涩者,如车前、滑石、凤仙子、蜀葵子、麻油、香油、白蜜、牛乳、猪脂之属,皆滑剂也。苦以驱逐闭塞者,如桃仁、干姜、赤芍、浓朴、朴硝、大黄之属,皆苦剂也。香以开窍者,如乳香、麝香、白芷、肉桂之属,皆香剂也。气滞,则香附、枳壳、陈皮、乌药、青皮,皆顺气之剂也。血干,则当归、川芎、益母、红花、丹参之属,皆固血之剂也。

催生用药诸方

《女科正宗》曰∶催生多用滑利迅速之药,古方有兔脑、蛇蜕、笔尖、弩牙、急性子之类,皆一时妙用。唯佛手散为至当不易。至如手握石燕,足贴蓖麻,子道干涩则用葵子、榆白皮、猪脂、葱油、蜜、牛乳以润之。天寒风冷,使气血凝滞,则用乳香、麝香之类,以香能开窍逐污也。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催生用药之大略也。催生,古方甚多,有不甚稳者,概删之。

产后脉

叔和曰∶产后寸口洪疾不调者死,沉微附骨不绝者生。又曰∶沉小滑者生,实大坚弦急者死。

朱丹溪曰∶胎前脉当洪数,既产而脉仍洪数者死。又曰∶胎前脉细小,产后脉洪大者多死。

产后之脉贵虚

《济生产经》曰∶胎前之病,其脉贵实,产后之病,其脉贵虚。胎前则顺气安胎,产后则扶虚消瘀,此其要也。

产脉辨生死之法

《脉要》曰∶欲产之脉,必见离经,或沉细而滑,夜半觉痛,来朝日中必娩。新产之脉,缓滑为吉。若实大弦急,近乎无胃,凶危之候。或寸口涩疾不调,恶证之见。唯宜沉细附骨不绝,虽剧无恙。

潘硕甫曰∶临产气血动荡,胎胞迸裂,与常经离异,必有水先下,俗谓之胞浆,养胎之液也,水下则胞裂而产。及已产,气血两虚,脉宜缓滑。缓则舒徐,不因气夺而急促。滑则流利,不因血去而枯涩,均吉兆也。若实大弦牢,非产后气血两虚所宜。实为邪实,大为邪进,弦为阴敛,宣布不能。牢为坚着,皆相逆之脉也。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新产之脉,有吉凶之别也。《妇人良方》自临产将息一条至此,序难产催生用药。

立斋云∶产难既明,须知产后疾病。因遵《良方》之法,序产后诸证于下。

新产下有调理之法

《大全》曰∶凡产毕,饮热童便一盏。不得便卧,宜闭目而坐。须臾上床,宜仰坐,不宜侧坐。宜竖膝,不宜伸足。高倚床头,浓铺 褥,遮围四壁,使无孔隙,免致贼风。以醋涂鼻,或用醋炭,更烧漆器。频以手从心 至脐下,以防血晕血逆,如此三日。不问腹痛不痛,以童便和酒,温服五七次。酒虽行血,亦不可多。

恐引血入四肢,能令血晕。宜频食白粥,渐食羊肉、猪蹄少许。仍慎言语七情寒暑,梳头洗足,以百日为度。若气血素弱者,不计月日,否则患手足腰腿酸痛等证,名曰蓐劳,最难治疗。初产时,不可问是男是女,恐因言语而泄气,或以爱憎而动气,皆能致病。不可独宿,恐致虚惊。不可刮舌,恐伤心气。不可刷齿,恐致血逆。须气血平复,方可治事。犯时微若秋毫,成病重如山岳,可不戒哉。

慎斋按∶以上一条,序新产下调理之法。古人垂戒周详,后人守此调护,安有产后诸疾。此在人事宜慎,非医者所有事也。

新产妇人有三病

张仲景曰∶问,新产妇人有三病,一者病痉,二者病郁冒,三者大便难,何谓也?师曰∶新产血虚,多汗出,喜中风,故令病痉。亡血复汗,寒多,故令郁冒。亡津液,胃燥,故大便难。

产后十二病

《千金方》曰∶妇人产后十二 病。带下无子,皆是风冷寒气,或产后未满百日,胞络恶血未尽,便利于悬圊,及久坐寒湿入胞里,结在小腹,牢痛积聚,小如鸡子,大者如拳,按之跳手隐隐然,或如虫啮,或如针刺,气时抢心,两胁支满,不能食,食饮不消。

产后十八证

《大全》曰∶产后十八证。一曰因热病胎死腹中。二曰难产。三曰胞衣不下。四曰血晕。五曰口干心闷。六曰乍寒乍热。七曰虚痛。八曰乍见鬼神。九曰月内不语。十曰腹痛泄泻。十一曰遍身疼痛。十二曰血崩。十三曰血气不通、咳嗽。十四曰寒热心痛、月候不来。十五曰腹胀满,呕逆。十六曰口鼻黑气及鼻衄。十七曰喉中气喘急。(上二证俱不治。)十八曰中风。

产后危证有三冲三急

张飞畴曰∶产后诸证,非行血则邪不去。即诸虚证,亦须血行,其气乃复。第行之有方,不可过峻。凡产后危证,莫如三冲三急。三冲者,败血冲肺、冲心、冲胃也。三急者,新产之呕吐、泄泻、多汗也。其用药则有三禁,禁佛手散,以川芎能发汗也;禁四物汤,以地黄能作泻也;禁小柴胡汤,以黄芩能阻恶露也。然皆产后常法,没有风寒发热喘胀,下痢,危急证候,亦将守此,致令坐毙乎?古人未尝不用汗下,不用寒凉。而暴病势紧,不得不猛治者,下手稍软,畏缩逡巡,去生便远。唯病气久衰者,非但不可峻攻,亦不可峻补,必缓剂轻剂,以俟胃气之复耳。

产后诸证其源有三

方约之曰∶产后之证多端,其源有三,曰血虚火动,曰败血妄行,曰饮食过伤,何以明之?气属阳,血属阴,产后去血过多,血虚火动,为烦躁发热之类,一也;虚火上载,败血妄行,为头晕腹痛之类,二也;经云∶少火生气,壮火食气。东垣云∶火为元气之贼。产后火伤元气,脾胃虚弱,若饮食过伤,为痞满泄泻之类,三也。

治法,血虚火动则补之,败血妄行则散之,饮食过伤则消之。但人元气有虚实,疾病有浅深,治疗有难易,又不可一概论也。

慎斋按∶以上五条,序妇人新产后有诸证之变现也。产后见证多端,仲景下三条,其大略也。约之一条尤切要,而产后犯之者众。但云壮火食气,产后火伤元气,致脾胃虚弱,饮食过伤为痞泻证。夫产后之火,虚乎实乎?况痞满泄泻,亦不专主壮火为害也,立论不能无弊。

产后戒食汤

孙真人曰∶产后七日内,恶血未尽,不可服汤,候脐下块散,乃进羊肉汤。有痛甚者,不在此例,候二三日消息,可服泽兰丸。

产后戒饮酒

《产宝》曰∶才产不得与酒,缘酒引血进入四肢。产母脏腑方虚,不禁酒力,热酒入腹,必致昏闷,不可多饮。时呷少许,可以避风邪,养气血,下恶露,行乳汁也。

产后戒服童便

《胎产须知》曰∶新产后,童便不宜乱服。《大全》云产毕可饮热童便一盏,即一热字,或与药同服,或与酒同服,童便有益阴降火之功,无寒凉凝瘀之患,则童便不宜单服明矣。况童便必择清白无臭味者佳,若黄浊不堪,则气既混杂,味亦腥 。此时产母气血已虚,胃气甚薄,饮之必致呕恶泄泻,非徒无益,而反害之。

产后戒食鸡子伙盐

朱丹溪曰∶初产之妇,将护之法,不可失宜。肉汁发阴经之火,易成内伤,先哲具有训戒,何以羊鸡浓汁作糜服之乎?若儿初产,母腹顿宽,便啖鸡子,且吃伙盐,不思鸡子难化,伙盐发热。必须却去伙盐诸肉食,与白粥将理,以鲞鱼淡者食之,半月后,方与少肉,鸡子豁开淡煮,大能养胃却疾也。

产后戒早行房

孙千金曰∶凡产后满百日,乃可会合,不尔至死,虚羸百疾滋长,慎之。凡妇人患风气,脐下虚冷,莫不由早行房故也。

慎斋按∶以上五条,序产后有饮食起居之戒也。新产调理,已载《大全》一条之内,而饮食之不节,起居之不慎,此五者犹所易犯,故再序以示人节戒之意。

产后病戒用发表一切不可用风药

朱丹溪曰∶产后一切病,皆不可发表。产后病多是血虚,故不可用风药发表出汗。

产后戒服黑神散热药论

张子和曰∶妇人产余之疾,皆是败血恶物,发作寒热,脐腹撮痛,食饮稍减,医者不察,谓产后气血俱虚,便用温热之剂,养血补虚,止作寒治,举世皆然。岂知妇人之孕,如天地孕物,物以阴阳和合而后生,人亦阴阳和合而后孕。偏阴偏阳,岂有孕乎?此与禾黍瓜果之属何异?水旱不时,则华之与实俱萎落矣。此又与孕而不育者何异?七月立秋后十八日,寸草不结者,天寒故也。妇人妊娠终十月,无难而生,反谓之寒,何不察理之甚也。窃譬之治砖者,炎火在下,以水沃窑之巅,遂成砖矣。砖既出窑,窑顿寒耶。世俗竟传黑神散治产后十八证,非徒不愈,经脉闭涸,前后淋闭,呕吐痰嗽,凡百热证生矣。若此误死者,不可胜计。曷若四物与凉膈散对停,大作汤剂下之,利以数行,恶物俱尽,后服甘淡之剂自愈。

慎斋按∶子和以产后不可服热药,而以治砖为喻。夫砖未出窑,其热为实热,砖既出窑,则热为虚热矣。

胎在腹,当用清热养血。胎既产,恶露行而气血虚。虚则生寒,黑神散固不可多服久服,而任以凉膈散大黄、连翘之苦寒,则误矣。矫枉之论,殊未尽善。

产后戒服黑神散致病论

朱丹溪曰∶或问初产之妇,好血已亏,污血或留,彼黑神散非要药乎?答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理之常也。初产之妇,好血未必亏,污血未必积,脏腑未必寒,何以药为。饮食起居,勤加调护,何病之有。诚有污血体怯而寒,服之或可。若有他病,当求病起何因,病在何经。气病治气,血病治血,寒者温之,热者清之,凝者行之,虚者补之,血多者止之,何用海制此方,例令服饵,不恤无病生病。彼黑神散用干姜、当归之温热,黑豆之甘,熟地之浓,以补血之虚。佐以炒蒲黄,防出血之多。芍药之酸寒,有收有散,为四药之助。肉桂大辛热,以行滞血。和以甘草之缓。其取用似乎精密,然驱逐与补益,似难同方施治。设有性急者,形瘦者,本有怒火者,夏月坐蓐者,时在火令,姜、桂皆为禁药,虽是补剂,并有偏胜,脏腑无寒,何处消受。必教却去黑神散。彼富贵之家,骄恣之妇,卒有白带、头风、气痛、膈满、痰逆、口干,经事不调,发秃体倦,皆是阳盛阴虚之候。天生气血,本自和平,曰盛曰虚,又乌知非此等迷谬,有以兆之耶。

张 璜按∶产妇有禀质瘦热,素有郁火积热,多产冲任血枯脉涩,一经产后,儿枕作痛,粗工胶执古方,妄投肉桂,祸不旋踵。故必严寒冻产,风冷乘虚,血瘀不行,方投肉桂,以通行血脉也。

产后戒服五积散论

朱丹溪曰∶《局方》五积散,言治产后余血作痛。方中以苍术为君,麻黄为臣,浓朴、枳壳为佐。虽有芍药、当归之补血,仅及苍术三分之一。且方中言妇人血气不调,心腹撮痛,闭而不行,并宜服之,何不思产后之妇,有何实耶?血气未充,似难发汗,借曰推陈致新,药性温和,岂可借用麻黄之散,附以苍术、枳壳,虚而又虚,祸不旋踵矣。

产后用白芍药宜制炒论

虞天民曰∶问妇人产后诸疾,古方多用四物汤加减,而丹溪独谓芍药酸寒,伐生发之气,禁而不用,何欤?

曰∶新产之妇,血气俱虚,但存秋冬肃杀之令,少春夏生发之气。故产后诸病,多不利于寒凉之剂,大宜温热之药,以助资始资生之化源也。先哲制四物汤,以芎归之辛温,佐以地芍之寒,是寒温适中,为妇人诸疾妙剂。若用于产后,必取白芍药,以酒重复制炒,去其酸寒之性,但存生血活血之能,胡不可用也。后人传写既久,脱去制炒注文。丹溪虑俗医卤莽,不制而用之,故特举其为害之由,以戒之耳。

产后宜用芍药论

张景岳曰∶按丹溪云,芍药酸寒,大伐发生之气,产后忌之。此亦言之过也。夫芍药之寒,不过于生血药中,稍觉其清耳,非若芩连辈之大苦大寒也。使芍药犹忌如此,则他之更寒者,犹为不可用矣。予每见产家过慎,或因太暖,或因年力方壮,饮食药饵,大补过度,以致产后动火,病热极多。若尽以产后为虚,必须皆补,岂尽善哉。且芍药性清,微酸而收,最宜于阴气散失之证,岂不为产后要药乎。不可不解也。

产后戒不可遽用参

单养贤曰∶凡产后服生化汤加人参,须血崩血晕,形色俱脱者加之。若无虚脱形证,不可加。若有血块痛甚不移处,止加红花、肉桂,切不可用参、 、术补气,夭人命也。

慎斋按∶以上七条,序产后有用药之戒也。产后病,误治者多,用药之际,不可不详慎。

新产后先消瘀血为第一义

叶以潜曰∶《良方》云∶产后以去败血为先,血滞不快,乃成诸病。夫产后元气既亏,营运失度,不免瘀血停留。治者必先逐瘀,瘀消然后方可行补,此第一义也。今人一见产后有内虚证,遽用参、 甘温之剂,以致瘀血攻心而死,慎之。

慎斋按∶以上一条,序产后有先消瘀之治也。产后证虚者固多,而虚中见实,莫如瘀血停滞一证为吃紧,此条最宜留意。

产后不可作诸虚不足治

张子和曰∶产后慎不可作诸虚不足治之,必变作骨蒸寒热,饮食不入,肌肤瘦削,经水不行。经曰∶寒则衰饮食,热则消肌肉。人病瘦削,皆粗工以药消烁之故也。呜呼!人之死者,岂为命乎。

慎斋按∶产后证,虚者多实者少,子和以为慎不可作诸虚不足治,是必以攻伐峻厉为法矣。产后而亦可任汗吐下之三法乎。赵嗣真叹子和之书,其词直,其义明,顾其一,罔顾其二,知言哉。

产后以大补气血为主

朱丹溪曰∶产后有病,先固气血,故产后以大补气血为主,虽有杂证,以末治之。

汪石山曰∶产后百日之内,纵有杂证,必遵丹溪之法,以末治之,当大补气血为主,不可攻击,此正论也。

产后先补气血兼用消散

陈良甫曰∶产后元气大脱,新血未生,概以大补气血为主。如恶露未尽,补药中入行血药。如感冒风寒停滞,亦须先补,然后发散消导,勿得泛用峻厉伤气血之药。

产后去邪必兼补剂

何松庵曰∶产后气血大损,诸事必须保重,切不可恃健劳碌,致内伤外感六淫七情诸证,为患莫测。故产后证,先以大补气血为主。虽有他证,以末治之。或欲去邪,必兼补剂为当,不宜专用峻厉,再损血气。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治产后有攻补之法也。子和之论,专主攻邪。丹溪之论,专主补虚。两贤之法,各自有见,而丹溪之说为长。故必合《良方》、正宗二说以参之,乃攸当也。

辨丹溪主末二字即标本论

虞天民曰∶或问产后证,丹溪云当大补气血为主,虽有杂证,以末治之。又云产后中风,切不可作中风治,用风药。然则产后不问诸证,悉宜大补气血乎。曰∶详主末二字,其义自明。虚而无他证者,合宜大补气血自愈。或因虚而感冒风寒者,补气血药带驱风之剂。或因脾虚而食伤太阴者,补气血药,加消导之剂。或因瘀血恶露未尽,而恶寒发热者,必先逐去瘀血,然后大补。经曰∶有本而标之者,有标而本之者。又曰∶急则治标,缓则治本。丹溪主末二字,即标本之意也。

产后攻补二法辨疑论

叶以潜曰∶或问产后气血大虚,纵有杂证,以末治。又谓产后须以去恶露为主。二者孰是?不知古人之言,各有攸当。假如产后去血过多,有血晕之状,脉必弦浮大散。乃阴血既亡,阳无所根据。宜大剂芎、归,加熟附、干姜,顿服补虚。或有滞血作痛,兼用行血药。此大补为本,他证为末也。若产后三四日,余瘀卒止,腰腹疼痛,渐生潮热咳嗽,脉洪实而数,乃是败血停积,上冲心肺,恶露与血相抟,留结不行,非用行血破气以消瘀,何以得安。若徒知当补不当泻,病必益剧。故产后虽为不足,亦有有余之证,不当泥产后无热,胎前无虚之说。如胎前恶阻,少食腹胀,二便清滑,经水时下,胎动不安,不用温补,何以起病?非胎前亦有虚乎?如产后伤寒热病,烦渴秘结,不用苦寒,何以解利?非产后亦有热乎?今人但见产后,六脉浮洪弦紧,便说有热,不知产后脉与别病脉不同。产后洪大,是气血耗散,内无存蓄,故显是脉。如用凉剂,杀人反掌,不可不知也。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产后辨攻补之法也。产后用药攻补,最难调剂,虚则补,实则攻,其定法也。唯虚证而兼实邪,在产后见之者甚多。丹溪之论,专为世医罔顾产后大虚,唯务攻邪者立诫也。岂知守丹溪之法,亦不无峻补之害,此虞天民、叶以潜两论所宜急玩也。

产后误药成病论

单养贤曰∶丹溪先生云∶产后当大补气血为主,虽有他证,以末治之。恐人用消耗之剂,以虚其虚也。予见世医,但知伤食当消,气满当顺,恶露当攻。罔顾产虚,遽下消耗。不知产妇服消耗药,胃气反伤,满闷益增,气亦不降,郁积既久,遂成肿胀危证,谁之咎哉?予于伤食气满证,微加消导于补中汤内,则脾强而所伤食气消散,助血行气,气行而恶露自行矣。又于误用消食耗气下药,以致绝谷日久者,先用人参汤,送锅焦粉,引开胃口,以救绝谷,然后渐加补脾药,助以消导。又于误用消耗等药成胀满者,仍用大补气血之剂,不致夭枉。后之学人,须遵丹溪方案,毋私心自用,以夭人命也。

产后诸证不可误治论

单养贤曰∶凡病起于气血之衰,脾胃之弱,至产后而虚又甚焉。故丹溪论产后当大补,已尽医产之旨。若能扩充用药,治产可无过矣。产后气血暴虚,诸证乘虚易袭。如有气不行毋专耗气。有食不消,毋专消导。有热不可用芩连,有寒不可用桂附。用寒凉则血块停滞,用辛热则新血崩流。至若虚中外感,见三阳表证,似可汗也。在产后而用麻黄,虑有亡阳之误。见三阴里证,似可下也。在产后而用承气,恐致竭阴之患。耳聋胁痛,乃肾虚恶露之停,休用柴胡。谵语汗出,乃元弱似邪之证,毋加宣导。厥由阳气之衰,难分寒热,非大补不能回阳而起弱。痉因阴血之损,毋论刚柔,非滋阴不能活络而舒经。有如乍寒乍热,发作有期,证类疟疾,若以疟论,病甚难痊。神不守舍,言语无伦,病似邪侵,如以邪论,危亡可待。去血多而大便燥结,苁蓉加于生地,莫投润下之汤。汗出甚而小便短涩,六君倍用参 ,更加生津之剂。人参生化汤频灌,可救产后之虚危。长生活命丹屡用,能苏绝谷之人。脱肛久泻,多是血虚下陷,补中益气正宜。口噤筋挛,乃因血燥类风,加人参、生地为最。

产户入风而痛甚,服宜羌活养荣方。玉门伤冷而不闭,先须床、菟、茱、硫。因气而满闷中虚,生化汤加木香为佐。因食而嗳酸恶食,六君子加神曲为良。苏木、棱、蓬,大能破血。青皮、壳、实,最恶虚中。一切耗气破血之剂,汗吐下之策,可施少壮之人,岂宜胎产之妇。

大抵新产之妇,先问恶露何如,块痛未除,不可遽加参术。腹疼若止,补中益气无疑。至若汗出亡阳,气虚喘促,频用加参生化汤,固是从权。如因大热阴虚,血崩厥晕,速煎生化原方,乃为救急,言虽未能尽证,大略如斯而已。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产后用药之失,而有误治之戒也。

产后证先调脾胃

《妇人良方》曰∶新产之后虽无疾,宜将息,调理脾胃,进美饮食,则脏腑易平复,气血自然和调,百疾不生也。加味四君子汤、四顺理中丸,百日之内,宜常服之。

产后服生化汤论

《产宝新书》曰∶产后气血暴虚,理当大补,但恶露未尽,用补恐致滞血,唯生化汤行中有补,能生又能化,真万全之剂也。如四物汤,产后误人多矣。地黄性滞,白芍酸寒伐生气,生化汤除此二味,加以温中行血之剂。如产后儿枕作痛,世多用消块散血之剂,然后议补。又有消与补混施,不知旧血虽当消化,新血亦当生养。

若专攻旧,则新血转伤。世以回生丹治产,用攻血块,下胞衣,落死胎。虽见速效,其元气未免亏损。生化汤,因药性功用而立名也。产后血块当消,而新血亦当生。若专用消,则新血不生。专用生,则旧血反滞。考诸药性,多芎、归、桃仁三味,善攻旧血,骤生新血,佐以黑姜、炙草,引三味入于肺肝,生血利气。五味共方,行中有补,实产后圣药也。

产妇胞衣一破,速煎一帖,候儿头下地即服,不拘半产正产。虽平安,少壮妇无恙者,俱宜服一二帖,以消血块而生新血,自无血晕之患。若胎前素弱,至产后见危证,不厌频服,病退即止。若照常日服一帖,岂能扶将绝之气血也。如血块痛,加肉桂三分、红花三分、益母草五钱。如产后劳甚血崩,形色虚脱,加人参三四钱。如汗出气促,人参倍加。

慎斋按∶生化汤一方,载之《产宝新书》,凡产后一切证,俱以是方为加减,颇稳当可法,故录之。与《妇人良方》所载,用加味四君子、四顺理中,一治产证,一治脾胃,可并参之。

产后胞衣不下属冷乘血涩

《大全》曰∶儿产出,胞衣不落,谓之息胞。由初产时用力,儿出体已疲惫,不复能用力,产胞经停之间,外冷乘之,则血道涩,故胞衣不出,急以药治之,庶不妨害于儿。所奈胞系连脐带,胞不下,即不得以时断脐浴洗,冷气伤儿成病。旧法胞衣不出恐损儿,根据法截脐而已。

产后胞衣不下属血入胞中

郭稽中曰∶胎衣不下者何?曰∶母生子讫,流血入衣中,衣为血所胀,故不得下。治稍缓,胀满腹中,上冲心胸,疼痛喘急者难治。服夺命丹,逐去衣中之血,血散胀消,胞衣自下。牛膝汤亦效。

产后胞衣不下有虚实之分

薛立斋曰∶胞衣不下有二,有因恶露入衣,胀而不能出;有因元气亏损,虚而不能出。恶露流入衣中者,腹必胀痛,用夺命丹,或失笑散,以消瘀血,缓则不救。元气虚弱,不能送下者,腹中不胀痛,用保生无忧散,以固元气。

产后胞衣不下急断脐带法

《宝庆方》曰∶妇人百病,莫甚于生产。产科之难,临产莫重于催生。既产莫甚于胞衣不下,唯有花蕊石散一药,最为紧要。更有一法,产讫胞衣不下,停久,非特产母疲倦,又血流胞中,必致危笃。宜急断脐带,以物系坠,使血不潮入胞中,则胞衣自萎缩而下。只要产母安心,以物系坠之时,宜用心先系,然后截断,不尔,胞上掩心而死,慎之。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产后有胞衣不下之证也。胞衣不下,有冷乘血凝,有血流衣胀,有元气虚脱三证,当分因用药急治。如冬天严寒,风冷乘虚而入,胞冷血凝而不下,则当用夺命丹、牛膝散、桂附热药以下之。如血入胞衣胀满,恶露不下,则当用失笑散、花蕊石散,逐血消瘀药以下之。若元气弱,气血亏损不能下,则当用无忧散、生化汤以温补之。寒热虚实之际,不可不详审施治也。

产后血晕属败血流入肝血热逆上

《大全》曰∶产后血晕者,由败血流入肝经,眼生黑花,头目眩晕,不能起坐,昏闷不省人事,谓之血晕。

此血热乘虚,逆上凑心,故昏迷不省,气闭欲绝也,服童便最好。

产后血晕属瘀血奔心虚火炎上

陈良甫曰∶产后瘀血奔心,因分娩后,不饮童便,以致虚火炎上也。用鹿角烧灰,童便调下即醒,此物行血极效。又用五灵脂,半生半熟,名独行散。又用返魂丹,即益母丸也。

产后血晕属恶露乘虚上攻

《家居医录》曰∶产后元气亏损,恶露乘虚上攻,眼花头晕,或心下满闷,神昏口噤,或痰壅盛急,用失笑散主之。若血下多而晕,或神昏烦乱,大剂芎归汤补之,加童便。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产后血晕之属有余也。败血入肝,恶露上攻,此瘀血为患,当用行血逐瘀之药。

产后血晕属阴血暴亡心虚火炎

李东垣曰∶妇人分娩,昏冒瞑目,因阴血暴亡,心神无所养。心与包络,君火相火也。得血则安,亡血则危。

火上炽,故令人昏冒。火乘肺,故瞑目,不省人事。是阴血暴亡,不能镇抚也。经云,病气不足,宜补不宜泻。瞑目合眼,病悉属阴。暴去有形之血,则火上炽,但补其血,则神自安,心得血则能养,而神不昏迷矣。

产后血晕属血随气上

郭稽中曰∶产后血晕者何?曰∶产后气血暴虚,未得安静,血随气上,迷乱心神,故眼前生花,或闷绝不省,口噤神脱,但服清魂散即醒。

产后血晕属虚火载血上升腹中空虚所致

朱丹溪曰∶妇人产后血晕,乃虚火载血,渐渐上晕也。又崔氏云∶凡晕皆是虚热,血气奔送,腹中空虚所致。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产后血晕之属于不足也。阴血暴亡,虚火上升,皆由腹中空虚所致,当用补血滋阴降火之药。但滋阴不可用地、芍,降火不可用苦寒。

产后血晕分下血多少治法

陈良甫曰∶产后血晕,其由有三,有使力过多而晕,有下血多而晕,有下血少而晕。其晕虽同,治之则异。

如下血多而晕者,但昏闷烦乱,当以补血清心药。如下血少而晕者,多恶露不下,上抢于心,心下满急,神昏不省,当以破血行血药。

按∶下血多而晕,名为血脱,当大剂人参,可以回阳,何云补血又加清心。若下血少而晕,非血滞即属血竭,未便以破血行血为妄投也。良甫晰证最明,治法尤未尽善。

产后血晕用醋漆法

崔氏曰∶产妇分娩讫;将秤锤或黄石子入炭中,烧令通赤,置器中,于床前以醋沃之,可除血晕,时作为佳。

或先取酽醋,以涂口鼻,仍置醋于旁,淬火炭,使闻其气。又一法,烧干漆,令烟熏产母之面即醒。如无干漆,旧漆器烧烟亦妙。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产后血晕分血之多少,而用治法也。产后血晕,总属阴血暴亡,虚火上炎所致。夫心主血,肝藏血,肝虚则魂无所附而目晕,心虚则神不守而火乘。东垣、丹溪已悉病机之要,若良甫又分血下多少为治。如云恶露不下,上抢心而晕,此在壮实妇人新产下,恒有此患,当用行血破血之剂。若气血虚弱人,血脱过多,当大补气血为主,如大剂芎归汤、生化汤,加人参服之可也。

产后恶露不下属风冷乘虚抟血

《大全》曰∶恶露不下,由产后脏腑劳伤,气血虚损,或胞络挟于宿冷,或产后当风取凉,风冷乘虚而抟于血,壅滞不宣,积蓄在内,故不下也。

立斋按∶前证若恶露不下,用失笑散;气滞血凝,用花蕊石散。

慎斋按∶以上一条,序产后恶露不下之证也。彭用光有云∶凡看产后病,须问恶露多少有无。此要语也。

夫新产恶露,属养胎余血,杂浊浆水。儿既产,如气血旺者,恶露随之而下。如气血弱者,阻碍小腹为病。上攻则为血晕闷绝,蓄瘀则为儿枕痛,心腹痛, 瘕积聚,四肢肿满,血鼓诸证。《大全》以风冷乘虚,抟血不宣所致。此在秋冬寒月,多有犯之。但《大全》既云风冷抟血矣,何疗三四日,恶露不下,方中独加芍药、知母,《广济方》内更用大黄、芍药、生地汁。夫以寒药治寒凝之血,有是理乎?《准绳》独首载之,不可解。

产后恶露不绝属虚损脏腑挟冷

《大全》曰∶产后恶露不绝,由产后伤于经血,虚损不足,或分娩之时,恶血不尽,在于腹中,脏腑挟于宿冷,致气血不调,故令恶露淋漓不绝也。

产后恶露不止属血滞不化

戴复庵曰∶妇人服固胎药太多,或正产,或半产,胎虽下而恶血不去,或经二三月,恶露犹点滴不尽。此非败血之比,正缘当来,有固经药在内,致血滞不化。药宜顺血通气,不宜蓄血闭气也。

产后恶露不绝属肝脾经病

薛立斋曰∶前证若肝气热,不能生血,六味丸。若肝气虚不能藏血,逍遥散。若脾气虚,不能摄血,六君子汤。胃气下陷,不能统血,补中汤。若脾经郁热,血不归源,加味归脾汤。若脾经怒火,血妄行,加味四物汤。若气血两虚,十全大补汤。若肝经风邪,其血沸腾,一味防风丸。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产后有恶露不绝之证也。妇人产下,其血不止,大约一月为期。如不及一月而止者,气血虚也。如逾一月二月,而淋漓不绝,非气虚不能摄血,即立斋所论肝脾二经有亏,《大全》云经血虚损不足是矣。又主于脏腑挟宿冷所致。夫血得热则行,得冷则凝,岂恶露不绝,反为寒冷致病之理。立斋以为肝脾郁热怒火,此诚善悉病机者也。但产后血脱,当用益气升提之法。如《千金方》治恶露不绝,经月半岁,用一味升麻,酒煎服,正是此意。至下多亡阴,则有寒无热,姜、桂亦所宜用。临证审之。

产后头痛属阳实阴虚

《大全》曰∶头者,诸阳之会也。产后五脏皆虚,胃气亏弱,饮食不充,谷气尚乏,令虚热;阳气不守,上凑于头,阳实阴虚,则令头痛。又有产后败血头痛,不可不知。

薛立斋曰∶前证若中气虚,补中汤加蔓荆。若血虚,四物加参、术。气血俱虚,八珍汤。若风寒所伤,补中汤倍加川芎。

产后头痛属风寒用生化汤

单养贤曰∶产后头痛,身热恶寒,虽是感冒风寒,只宜服生化汤一二服,慎不可用柴胡、麻黄等药,以表虚。

其汗剂中川芎、干姜,其味辛温,亦能散邪退热。如头痛不解,加连须、葱白三枚。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产后有头痛之证也。头痛有三阳三阴经之分,属风寒外感者居多。若产后头痛,虽有风寒,而本之血虚者,其病源也。唯大剂芎、归养血,血行则风自灭。若立斋以补中汤倍川芎,此是治气虚头痛为宜。至污血头痛,产后恒有,若用黑龙丹下蝗虫子,此又病机之不可测者矣。

产后心痛属虚寒血凝不散

《产宝百问》曰∶心者血之主,产后虚寒,血凝不散,气逆上冲于心,以温热治之,寒去则血脉温而经脉通,大岩蜜汤主之,四物去川芎,加独活、吴茱、干姜、细辛、桂心、甘草。

产后心痛属阴亏火冲包络

《大全》曰∶产后心痛,为阴血亏损,随火上冲心络,名曰心包络痛,宜大岩蜜汤治之。若寒伤心经,名曰真心痛,无药可救。

产后心痛属寒气上攻

单养贤曰∶产后寒气上攻则心痛,下攻则腹痛,兼血块者,宜服生化汤加桂。未止,加吴茱、姜三片助血。

若独用诸热药攻寒,其痛难止,其血未免来多,以虚产母也。

产后心痛属血虚

薛立斋曰∶前证若阳气虚寒,岩蜜汤温之。瘀血上冲,失笑散行之。血既散而痛仍作,八珍汤补之。大凡心腹作痛,以手按之不痛,此血虚也,须用补养之剂。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产后有心痛之证也。心痛在产后,非血虚火逆,即寒凝伤血,《产宝》用岩蜜汤,治虚寒血凝,则得矣。若《大全》,火冲心包络,而亦用岩蜜汤治之,岂热药从治之意,能无助邪为患。至有产后杀血心痛,亦属恶露不尽。如陈无择评大岩蜜汤下云,产后心痛,虽非产蓐常疾,痛或有九,未必便是血痛。设是岩蜜汤,岂可用熟地泥血,安能去痛。

以此汤活血痛,不若失笑散更捷。予谓产后心痛,属血者多。但有寒热虚实不同。若云未必便是血痛,则非矣。

产后腹痛属腹有干血

《金匮要略》曰∶产后腹痛,法当以枳实芍药散。假令不愈,此为腹中有干血着脐下,宜下瘀血汤主之。

产后腹痛属余血壅滞

《大全》曰∶产后恶血,虽常通行,或因外感五邪,内伤七气,致令斩然而止,余血壅滞,所下不尽,故令腹痛,当审因治之。

产后腹痛属伤食裹血

王节斋曰∶假如产妇数朝内,或饮食如常,忽作腹痛,六脉沉伏,四肢厥冷,此恶露不尽,伤食裹血,而脉不起也,不可误认为气血两虚,用大补剂,须用消导行血之药。

产后腹痛属气弱阻寒

《金匮要略》曰∶产后腹中 痛,当归生姜羊肉汤主之。注曰∶ 痛者,缓缓痛也。概属客寒相阻,故以当归通血分之滞,生姜行气分之寒。君以羊肉者,所谓形不足,补以味。羊肉补气, 疼属气弱,故宜之。

产后腹痛属冷气乘虚入产门

寇宗 曰∶妇人产当寒月,寒气入产门,脐下胀满,手不得犯,此寒疝也。医将治以抵当汤,谓有瘀血也。

予教之曰∶非其治也,可服仲景羊肉汤。又产后六七日,忽然脐腹痛,皆由呼吸之间,使冷气乘虚而入,宜服当归建中汤、四顺理中丸。

慎斋按∶产后有下血过多,冲任空虚,肝经血少而腹痛,脉弦者,以熟地、山茱为主,加白芍药、木瓜、蒺藜一剂。有难产久坐,风入胞门,而腹痛欲绝,脉浮而弦,续断一两、防风五钱,服之立愈。一虚一实,不可不辨。

产后腹痛分证用药法

《家居医录》曰∶产后腹痛,恶露既去而仍痛,四神散调补之,不应,八珍汤。若痛而恶心,或欲作呕,六君子汤。若痛而泄泻,六君子汤送四神丸。若胸膈饱闷,或恶食吞酸,或腹痛,手不可按,此是饮食所伤,用二陈加白术、山楂消导之。若食既消而仍痛,或按之不痛,或更加头痛,烦热作渴,恶寒欲呕等证,此是中气被伤,宜补脾胃为主。若发热腹痛,按之痛甚,不恶食,吞酸,此是瘀血停滞,失笑散消之。若止是发热头痛,或兼腹痛,按之却不痛,此是血虚,用四物加炮姜、参、术,以补之。

产后血块腹痛戒用峻厉药

《产宝新书》曰∶产后血块痛,用生化汤加肉桂、红花,块散痛止。慎不可用苏木、三棱、蓬术等峻厉之药。虽山楂行气行血,亦不易多服,恐虚产母也。

慎斋按∶以上七条,序产后有腹痛之证也。产后腹痛有虚实之分,实者有恶露不尽,有干血瘀滞,有食伤裹血。虚者有气弱寒阻,有血虚空痛。自当审因施治。在虚者固宜补气补血,而实者亦未可以峻厉克伐,重虚其虚也。

产后小腹痛属恶露凝结

《产宝百问》曰∶产后小腹痛,由恶露凝结,或外寒抟之。若久而不散,必成血瘕,月水不调。

产后小腹痛属血滞名儿枕痛

《大全》曰∶儿枕者,由母胎中宿有血块,因产时其血破败,与儿俱下则无患。若产妇脏腑风冷,使血凝滞在小腹,不能流通,令结聚疼痛,名曰儿枕痛。胎以食母之血,十月满足,余血结成块,俗呼为儿枕。欲产时,血块先动,败血裹其子,是以难产。

产后小腹痛属瘀血停滞有骨疽证

薛立斋曰∶有产妇小腹作痛,服行气破血药不效,脉洪数,此瘀血内溃为脓也。大抵此证,因荣卫不调,瘀血停滞,宜急治之。缓则腐化为脓,最难治疗。若流注关节,则患骨疽,失治多为败证。脉数而洪,已有脓,迟紧乃瘀血也,下之愈。若腹胀大,转侧作水声,或脓从脐出,或从大便出,宜蜡矾丸、太乙膏,或瓜子仁汤,下脓而愈。

产后脐下痛作恶露不尽论

单养贤曰∶产后脐下痛,在七日内未曾服药者,当作恶露不尽论。如按而痛止者属虚,加味生化汤。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产后有小腹痛之证也。产后小腹痛,非恶露瘀蓄,即风寒乘袭。小腹为足厥阴部分,藏血之所。儿产后,一有不慎,则风寒乘虚,与恶血凝结,即有儿枕痛之名。若瘀血溃脓,亦不早治之故也,临证宜虑及之。

产后腰痛属血滞经络

《大全》曰∶产后恶露方行,忽然渐止,断绝不来,腰中重痛,下注两股,痛如锥刺入骨,此由血滞经络。不即通之,必作痈疽,宜桃仁汤、五香连翘汤。

慎斋按∶产后恶露不行,血滞经络,而作痈疽,必是血气大虚,荣卫不调所致,必八珍、十全可疗,用桃仁、五香则谬矣。

产后腰痛属劳伤肾气风冷乘虚

《大全》曰∶肾主腰脚,产后腰痛者,肾为胞胎所系,产则劳伤肾气,损动胞络,虚未平复,风冷客之,冷气乘腰,故令腰痛。若寒冷邪气,连滞背脊,痛久未已,后忽有娠,必致损动,盖胞络属肾,肾主腰故也。

产后腰痛属真气虚

薛立斋曰∶前证真气虚,邪乘之,用当归黄 汤,或十全汤为主,佐以寄生汤,不应,十全汤加附子。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产后有腰痛之证也。胞胎系于肾,腰者肾之外候,产后劳伤肾气,损动胞络,属虚者居多,虽有风冷滞血,亦必兼补真气为要,立斋一条,抉其旨矣。

产后胁痛属气与水相激

《大全》曰∶产后两胁胀满气痛,由膀胱宿有停水,因产后恶露下不尽,水壅,痞与气相抟,积在膀胱,故令胁肋胀满,气与水相激,故令痛也。

产后胁痛分证用药之法

薛立斋云∶此证若肝经血瘀,玄胡索散。若肝经气虚,四君子加柴胡、青皮。若肝经血虚,四物加参、术、柴胡。若肾水不足,不能生肝,六味丸。若肺金势盛,克制肝木,泻白散,仍参前证治之。此证苟非用姜、桂辛温,助脾肺以行药,不唯无以施功,而反助其胀矣。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产后有胁痛之证也。胁者肝之部分,肝藏血,产后恶露不尽,与去血过多,均足以致胁痛,未必属于水气相激。必参立斋一条,始攸当尔。

产后遍身疼痛属血气失其常度

郭稽中曰∶产后遍身疼痛者何?曰∶因产走动气血,升降失其常度,留滞关节,筋脉引急,是以遍身疼痛,甚则腰背强硬,不能俯仰,手足拘挛,不能屈伸。或身热头痛,不可作他病,但服趁痛散,循流血气,使筋脉舒畅,疼痛自止。

陈无择曰∶趁痛散不特治产后气弱血滞,兼能治太阳经感风头痛,腰背疼,自汗发热。若感寒伤食,忧恐惊怒,皆致身疼,发热头痛,况有蓐劳,诸证尤甚,趁痛散皆不能疗。不若五积散入醋煎用,却不妨。

立斋按∶五积散治产后身痛,兼感寒伤食。若气虚血弱人,似非所宜。如手按而痛,是血瘀滞也,用四物,炮姜、桃仁、红花、泽兰,补散之。按而痛稍缓者,血虚也,四物加参、术、炮姜,补养之。

慎斋按∶以上一条,序产后有遍身疼痛证也。产后百节开张,血脉流散。曰遍身,则自筋骨皮肉,手足,胁腹腰背,无处不痛。《大全》以为血滞经络,似属有余。然去血过多,虚而风寒袭之,亦为疼痛。故趁痛散为的对药,无择乃云不能疗,不若五积散,殊未确也。

产后血块筑痛属风冷凝血

杨仁斋曰∶此因产后赶血未尽所致。世俗收生,多就踏板赶血。不思生产时,已坐草近地,产毕,脏腑空虚,又近地赶血,冷湿风邪,乘虚而入,使败血凝为血块,是谓母血冲筑硬痛。治法,以不换金正气散,加辣桂、蓬术、干姜、川芎、白芷,热服,散其冷湿风邪,从二便出。

产后积聚属气血为风冷所抟

陈良甫曰∶积者,阴气也,五脏所生;聚者,阳气也,六腑所成。然积为阴,阴性沉伏,故痛不离其部。

聚为阳,阳性浮动,故痛无常处。皆由产后气血虚弱,风冷所乘,搏于脏腑,与血气相结,故成积聚 块也。

产后瘕痛属风冷搏血

《大全》曰∶新产后有血与气相搏而痛者,谓之瘕。瘕者,假也,谓其痛浮假无定处也。此由夙有风冷,血气不调,至产,血下少,故致此病。不急治,多成积结,妨害月水。

产后寒气入腹名寒疝

《妇人良方》曰∶产后寒气入腹,硬筑,脐下刺痛,此名曰寒疝,当用炒吴茱。若误认为恶露不尽,小腹蓄血,则谬矣。

产后有血损筋挛之证

薛立斋曰∶有产妇腹中有一物,时痛不止,以为血瘕,用行血破气药,两胁肚腹尤甚,支节间各结小核,隐于肉里,以为鳖子,方用下虫药。夫肝藏血而养诸筋,此肝血虚损,筋涸而挛结耳。肢节胸项,皆属肝胆部分。养其脾土,补水以滋肝血,则筋自舒,八珍汤、逍遥散、归脾汤加减治之。

产后气血壅结宜固元气

薛立斋曰∶凡真气亏损,则邪气乘之,况产得此。尤当固元气为主。若求旦夕之效而攻邪,则速其危矣。如寒邪乘客,气血壅结,此因气病而血病也,当补养胃气,调和月经,宽缓静养为善。

慎斋按∶以上六条,序产后有血块积聚,瘕疝筋挛诸证也。产后恶血不尽,气血虚而风寒乘袭,则血凝气滞,遂为血块瘕疝等证。若用破血耗气之剂,以攻有形之邪,祸不旋踵。故以立斋固元气一条序后,示人求本之道也。

产后口干痞闷属面毒聚胃

郭稽中曰∶问产后口干痞闷者何?答曰∶产后荣卫太虚,血气未定,食面太早,胃不能消化,面毒结聚于胃,上熏胸中,是以口干燥渴,心下痞闷。医者不识,认为胸膈壅滞,以药下之。万不得已,但服见 丸则愈。

陈无择曰∶产后口干痞闷,未必只因食面,或产母内积忧烦,外伤燥热,饮食甘肥,使口干痞闷,当随所因调之可也。

产后伤食停滞分证用药法

薛立斋曰∶前证若宿食停滞,六君子加枳实、神曲。若因肉食,加山楂。若因鱼 ,加陈皮。其物既消而仍痞,或反作痛作呕,此脾胃受伤,六君子。或咽酸嗳腐,加炮姜。作泻加升麻,不应,佐四神丸,或间用补中汤。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产后有伤食之证也。产后气血已虚,胃中元气甚弱,凡饮食偶有所伤,必难运化,而成痞闷,诚不止面毒也。但北方以面为饭,南方风俗,三朝洗儿。有食面之例,产妇恃健,伤之者多,此稽中举此为言也。故丹溪教新产妇食白粥,并戒食鸡子,正以虚人易致停滞故耳。

产后腹胀呕吐属败血入脾胃

郭稽中曰∶产后腹胀满闷,呕吐不定者何?曰∶败血散于脾胃,脾受之则不能运化精微而成腹胀,胃受之则不能受纳水谷而生吐逆。医者不识,若以寻常治胀止吐药,病与药不相干,转伤动正气,疾愈难治,但服抵圣汤则愈。

产后腹胀呕吐属饮食伤脾胃

薛立斋曰∶前证若败血伤脾胃,宜用前方。若饮食停脾,宜六君子加浓朴。若饮食伤胃,宜六君子汤。大抵损其脾者,当节饮食为善。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产后有腹胀呕吐之证也。产后腹胀呕吐,未有不因脾胃虚弱所致。郭论则主于败血,薛论则主于伤食。食与血均属有余证,攻补合宜,是在临证之工耳。

产后呕吐属肠胃燥涩气逆

《大全》曰∶胃为水谷之海,水谷之精,以为血气,荣润脏腑。因产则脏腑伤动,有时而气独盛,气乘肠胃,肠胃燥涩,其气则逆,故呕逆不下食。

产后呕逆属恶露不下

郭稽中曰∶胃受水谷,脾主运化,生血生气,内濡脏腑。因产暴虚,恶露不下,败血乘虚,散于脾胃。脾受之为腹胀,胃受之为呕吐。亦有恶露过多,气无所生,聚于脾胃。脾受之,亦为腹胀。胃受之,亦为吐逆也。

产后呕吐属脾胃病分证用药

薛立斋曰∶产后呕吐,因饮食过多者,六君子加楂、曲。兼劳役者,补中汤。因饮食停滞者,人参养胃汤。

脾胃气虚者,六君子。胃气虚寒者,加炮姜、木香。寒水侮土者,益黄散。肝木侮土者,六君子加升、柴。命门火衰,不能生土者,八味丸。呕吐泄泻,手足俱冷,或肚腹作痛,乃阳气虚寒,急用附子理中。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产后有呕吐之证也。呕吐为中焦病,产后气血大亏,则中气不运,为饮食所伤,而呕吐者多。若《大全》主于燥涩气逆,稽中主于恶露不下。此在新产三四朝内,庸有之,病机不可不审。

产后呃逆属脾虚聚冷胃中伏寒

《大全》曰∶肺主气,五脏六腑俱禀于气。产后气血伤,脏腑皆损。风冷抟于气,则气逆上。又脾虚聚冷,胃中伏寒,因食热物,冷热之气相为冲击,使气厥不顺,则为呃逆。脾主中焦,为三焦之关,五脏之仓廪,贮积水谷。若阴阳气虚,使荣卫之气厥逆,致生斯病。经云∶呃噫者,胃寒所生,服药无效,灸期门穴三壮必愈。

产后呃逆分证用药法

薛立斋曰∶前证属胃气虚寒之恶候。如用丁香散未应,急投参附汤,亦有生者。若产后呃逆,有寒热虚实之不同。如寒者,丁香、姜、桂。热者,宜干柿、竹茹。虚者,宜人参、附子。实者,宜香附、橘皮。误施则有噬脐之悔。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产后有呃逆之证也。经云∶病深者,其声哕。哕即呃逆也。诸病见之为恶候,况产后犯此。有虚无实,有寒无热矣。立斋必兼热实论,殊谬。若古方治产后呃逆,又兼败血瘀停胃逆,用丁香豆蔻散,煎桃仁、吴茱汤下之。病机又不可不知。

产后气喘属败血停凝上熏于肺

郭稽中曰∶产后恶露不快,败血停凝,上熏于肺,亦令喘急,但服夺命丹,血去而喘自定。又产后败血冲心,胸满上喘,命在须臾,服血竭散,或参苏饮。治产后血入于肺,面黑发喘欲死,人参一两,苏木二两。

产后发喘属污血感寒

娄全善曰∶产后喘者多死,有产二月,洗浴即气喘,坐不得卧者,五月恶风,得暖稍缓,用丹皮、桃仁、桂枝、茯苓、干姜、枳实、浓朴、桑皮、紫苏、五味、栝蒌煎服,即卧,其痰如失,作污血感寒治也。

产后气喘属孤阳绝阴

郭稽中曰∶产后喉中气急喘促者何?答曰∶荣者,血也;卫者,气也。荣行脉中,卫行脉外,相随上下,谓之荣卫。因产所下过多,荣血暴竭,卫气无主,独聚肺中,故令喘。此名孤阳绝阴,为难治。

产后发喘不可误药

单养贤曰∶产后发喘气促,此第一危证也。世每以痰火实证治之,讹以传讹,当以人参生化汤加减。人多疑参能助喘不用,致不救者多矣。加芎、归在内,万无有失。有用参加陈皮监制,反致耗散,切不可信。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产后有发喘之证也。产后发喘,有虚实之分。败血入肺,污血感寒,此属于实也。参苏饮、夺命丹、血竭散,下之而愈。若去血过多,荣血暴竭,卫气无主,孤阳上浮,此血脱而气不归元也。非大剂人参生脉散,与生化汤加桂、附莫疗。误以风痰污血为治,是速之毙矣。观立斋治产后喘急,谓脾肺气弱,用六君子。中气虚寒,用补中汤加姜、桂。更有阳气虚脱,喘促自汗,手足俱冷,以参附汤大剂服之。论诚知本也。

卷六

产后证下

产后浮肿属败血停积不可作水气治

《产宝百问》曰∶产后四肢浮肿,由败血乘虚停积,循经流入四肢,留淫日深,腐坏如水,故令面黄,四肢浮肿。医人不识,便作水气治之。凡治水,多用导水药。极虚人产后既虚,又以药虚之,是谓重虚,多致夭枉,服小调经散,血行肿消则愈。

产后浮肿属血与气搏留滞经络

陈无择曰∶产后浮肿多端,有自怀妊肿至产后不退。亦有产后失于将理,外感寒暑风湿,内则喜怒忧惊,血与气搏,留滞经络,气分血分,不可不辨,当随脉证治之,宜得其情。小调经散治血分固效,但力浅难凭,不若吴茱汤、枳术汤、夺魂散、大调经散、皆要药也。

产后浮肿属风邪搏气

陈良甫曰∶产后劳伤血气,腠理虚,为风邪所乘,邪搏于气,不得宣越,令虚肿轻浮,是邪搏于气,气肿也。若皮肤如熟李状,则变水肿。气肿者,发汗即愈。水肿者,利小便即瘥。

慎斋按∶产后虚肿,多属气血虚而脾胃弱,荣卫不运所致。若云发汗利小便,是重竭津液,而益虚其虚矣。岂产后肿,竟作外邪有余证治乎。

产后浮肿属体虚有湿热

朱丹溪曰∶产后浮肿,小便少,口渴,恶寒,无力,脉沉,此体虚而有湿热之积,必上焦满闷,宜补中导水行气可也。方用白术、陈皮、茯苓、川芎、木通。

产后浮肿属虚大补气血

朱丹溪曰∶产后肿,必用大补气血为主,少佐苍术、茯苓,使水自利。

产后浮肿分证治法

薛立斋曰∶前证若寒水侮土,宜养脾肺。若气虚浮肿,宜益脾胃。若水气浮肿,宜补中气。又曰∶产后浮肿,或兼喘咳,脉沉细无力,此命门火衰,脾土虚寒,八味丸主之。

慎斋按∶以上六条,序产后有浮肿之证也。浮肿虽有风寒湿热,外邪之感,若产后则属气血虚,而脾土不运,肺气不输者多。故《产宝》以下四条,主客邪有余论;而丹溪、立斋,唯以补气血,扶脾土为要也。

产后外感风寒发热不可作伤寒治

李氏曰∶产后外感,离床太早,或换衣袭风,冷入下部,令人寒热似疟,头疼不止。血虚者,芎归汤加人参、柴、葛。气虚者,补中汤加防风、干姜。切不可以伤寒法治之。

产后头痛发热不可作外伤感冒治

《大全》曰∶凡产后头痛发热,不可便作外伤感冒治。此等多是血虚,或者败血作梗,宜以和平之剂必效,如玉露散,或四物加柴胡。若便以小柴胡、竹叶石膏之类,不救者多矣。

产后诸发热状类伤寒不可发汗

吴蒙斋曰∶新产后伤寒,不可轻易发汗。产时有伤力发热,有去血过多发热,有恶露不去发热,有三日蒸乳发热,有早起劳动、饮食停滞发热。状类伤寒,要在仔细详辨,切不可便发汗。大抵产后,大血空虚,汗之则变筋惕肉 ,或郁冒昏迷,或搐搦,或便秘,其害非轻。凡有发热,宜与四物为君,加柴胡、人参、炮姜最效。盖干姜辛热,能引血药入血分,气药入气分,且能去恶生新,有阳生阴长之道。以热治热,深合《内经》之旨。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产后有外感发热之证也。产后发热,状类伤寒,虽有外感,禁用发表。唯以养血为主,佐以散风寒之剂。如生化汤、芎归汤,倍加川芎、葱白。若吴氏论发热数种,又当分因治之。如恶露未尽,腹痛未除,形壮脉实,五七朝内不见虚证,人参尚宜斟酌。如有虚证,必以桃仁与人参同用为当。

产后伤食发热宜下

《金匮要略》曰∶产后病解能食,七八日更发热,此为胃实,大承气汤主之。

徐注曰∶此条言大虚之后有实证,即当以实治,故谓病解能食,则经络脏腑之气俱平,无产后本病可疑。至七八日更发热,不恶寒,又无表证可疑。明是食复之象,故曰胃实,大承气峻逐之,恐因循致虚也。

产后伤食发热类伤寒

《证治要诀》曰∶弥月俗名满肚,多有恣意食物,致伤食发热,有类伤寒食复证,宜先用红丸子一二服,却进小柴胡汤,此论盖有所本。

产后伤食发热不可作血虚治

王节斋曰∶产后脾胃大虚,多有过服饮食伤滞发热者,误作血虚则不效。故凡遇产后发热,须问服何饮食,有无伤积饱闷,恶食泄泻等证,只作伤食治之。若发热而饮食调者,方用补血正法。

产后伤食发热分证用药

薛立斋曰∶前证若胸膈饱闷,嗳腐恶食,或吞酸吐泻,发热,此为饮食停滞,宜四君子加浓朴、楂、曲。若胸膈闷满,食少发热,或食难化,此为脾气虚弱,宜四君子加炮姜。若用峻厉之剂,复伤元气,则谬矣。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产后有伤食发热之证也。产后发热有六证,一曰血虚发热,二曰劳力发热,三曰瘀血发热,四曰风寒发热,五曰伤食发热,六曰蒸乳发热。须分有余不足治法,如血虚、劳力为不足,瘀血、伤食、风寒、蒸乳,为不足中之有余。不足者固宜大补气血,而不足中之有余,亦不可以务末而忘本也。《金匮》胃实一证,虽下亦当酌量。

产后发热属肝虚血燥

赵养葵曰∶如胎前原有阴火证,至产后去血过多,必大发热,烦躁汗出等证。若根据前法,大补气血,其证必甚,当用逍遥散以清肝火,养肝血。因去血既多,肝虚血燥之故,不可泥于气血虚之论也。

产后发热属阴虚生内热

朱丹溪曰∶产后发热,此热非有余之热,乃阴虚生内热耳,以补阴药大剂服之。必用干姜者何也?曰∶干姜能入肺利气,入肝经引血药生血。然不可独用,与补阴药同用,此造化自然之妙。

娄全善曰∶产后发热,多属虚寒,唯干姜加入补阴药中神效,此丹溪之法也。

产后发热属阴虚阳浮于外

王节斋曰∶妇人产后阴虚,阳无所根据,浮散于外,故发热。用四物汤补血,以炙干姜之苦温从治,收其浮散,以归于阴也。

产后发热属血脱阳无所附

薛立斋曰∶新产妇人,阴血暴亡,阳无所附而外热,四物加炮姜,补阴以配阳。若误服寒凉克伐之剂而外热,此为寒气格阳于外,四君子加姜、桂,不应,急加附子。若肌肤发热,面赤,大渴引饮,此血脱发燥也,当归补血汤。

产后阴虚发热宜补气

赵养葵曰∶产后大失血,阴血暴亡,必大发热,名阴虚发热。此阴字,正谓气血之阴。若以凉药正治必毙,正所谓证象白虎,误服白虎必死。此时偏不用四物,有形之物,不能速化几希之气。急用独参汤,或当归补血汤,使无形生出有形来。阳生阴长之妙,不可不知也。

产后发热不可作火治误用寒凉

薛立斋曰∶产后虚烦发热,乃阳随阴散,气血俱虚,故恶寒发热。若误作火证,投以凉剂,祸在反掌。

论丹溪治产后发热用方之法

武叔卿曰∶丹溪治产后发热,以芎、归、四君子加黄 。不用芍、地者,以新产后用血脱益气之法,不宜敛降凉血,以伐生气也。热甚者,加干姜。若产后阴血弱发热,四物加茯苓,热甚加炮姜。此方全不用气药,是血虚气不虚也。加茯苓者,使大气降而阴自生,阴生则热自退。热甚加炒干姜者,不从阳引阴,亦可从阴引阳,微乎微乎。

慎斋按∶以上七条,序产后有发热之证也。产后发热,有风寒,有伤食,有瘀血,有蒸乳而外,大抵属阴血虚,而阳浮外。故当以辛温从治,戒用寒凉。若肝虚血燥,则宜补血。逍遥散清火,亦宜慎用。阴血大脱,又当益气,毋用补血。此又用药之权衡也。

产后乍寒乍热属败血不散

郭稽中曰∶产后乍寒乍热者何?答曰∶阴阳不和,败血不散,能令乍寒乍热也。产后血气虚损,阴阳不和,阴胜则乍寒,阳胜则乍热,阴阳相乘,则或寒或热。产因劳伤脏腑,血弱不得宣越,故令败血不散。入于肺则热,入干脾则寒。医人误作疟治,则谬矣。阴阳不和,宜增损四物汤。败血不散,宜夺命丹。又问二者何以别之?曰∶时有刺痛者,败血也。但寒热无他证者,阴阳不和也。

产后败血不散寒热为闭阴闭阳

陈无择曰∶产后乍寒乍热,荣卫不和,难以轻议。若败血不散,岂止脾肺二脏。大抵一阴闭一阳,即作寒热。阴胜故寒,阳胜故热。只可云败血循经流入,闭诸阴则寒,闭诸阳则热,血气与卫气解则休,遇再会而复作,大调经散,入醋煎佳。

产后败血闭阴闭阳之辨

武叔卿曰∶闭阴闭阳之说,率难理解。败血闭阴则寒,闭阳则热,而有休解会作之时,则似疟矣。若瘀血,为有形之物,闭则壅矣,安有解会之所。愚谓血闭于阳经,荣卫行之不通则寒;血闭于阴经,荣卫行之不通则热,故必瘀通而寒热自已。又,就大调经散而言,行瘀于内也;五积散,行瘀于外也。又,外经或为寒客则肺病,肺病而荣卫不通则热;内腑或为冷物所伤则脾病,脾病而荣卫不通则寒。故所用之方,一主里,一主表,亦或内外俱瘀,则寒热并作,二药又均不可废。

产后阴阳不足寒热用药不同

薛立斋曰∶按良甫云,此由气血虚损,阴阳不和,宜四物加减。若败血不散,腹内作痛,宜夺命丹。夫阳气不足,阴气上入阳中而恶寒者,补中汤。若阴气不足,阳气下陷,阴中发热者,六味丸。若气血不足,恶寒发热者,八珍汤。

慎斋按∶以上五条,序产后有寒热往来之证也。寒热往来,为少阳经病。产后见之,明属阴阳两虚,荣卫不和之候,当遵丹溪大补气血为治,非小柴胡可例也。若云败血不散为寒热,郭稽中有入肺入脾之论,陈无择有闭阴闭阳之议,两说均不能无疑。夫败血瘀滞,岂有或入肺或入脾之理,况寒热何独专于脾肺,其心肾肝独不可为寒热乎?败血闭阴为寒,便不能闭阳为热;闭阳为热,便不能闭阴为寒。岂有既闭阴复闭阳,得谓之败血不散乎?立言之谬,恐有惑于后人。总之,败血为病,乃生寒热,本于荣卫不通,阴阳乖格之故,武叔卿始得其旨。

产后虚汗不止属阴气虚

《大全》曰∶产后虚汗不止者,由阴气虚而阳气加之。里虚,阳气独发于外,故汗出。血为阴,产则伤血,是为阴气虚。气为阳,其气实者,阳加于阴,故令汗出。阴气虚弱不复者,汗出不止,因遇风则变痉。纵不成痉,亦虚乏短气,身体柴瘦,唇口干燥,久则经水断绝,由津液竭故也。

产后虚汗有亡阳之患

单养贤曰∶产后虚汗,经曰∶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产后既亡血,而又汗多,乃为亡阳。汗本血液,属阴,阴亡,阳亦随之而走,故曰亡阳。产后亡血多汗,阴阳两虚,极危证也。故用药与他证不同,慎之。

方用参、 、白术、麻黄根、防风、桂枝。

产妇头汗属血虚孤阳上出

《金匮要略》曰∶产妇郁冒,其脉微弱,但头汗出。所以然者,血虚而厥,厥而必冒,冒家欲解,必大汗出。以血虚下厥,孤阳上出,故头汗出。所以产妇喜汗出者,亡阴血虚,阳气独盛,故当汗出,阴阳乃复。

徐忠可曰∶产妇郁冒,虚多邪少,故脉微弱,中气虚也。内虚,一身之阴阳不和,故身无汗,但头汗出。所以头汗出者何?血虚下厥,则下之阴气尽,而阳为孤阳,阳孤则上出而头汗矣。然既头汗,仍喜其汗出而解者何?盖阴不亡,则血未大虚,唯产妇血去过多而亡阴,则阳为孤阳,自阴较之,阳为独盛,所以喜其汗。损阳就阴,则阴阳平,故曰乃复。

产妇头汗属虚热熏蒸

王海藏曰∶产妇头汗出,至颈而还,额上偏多。盖额为六阳之会,由虚热熏蒸而出也。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产后有汗出之证也。经云∶夺血者无汗。汗与血类,产后去血过多,则阴不维阳,阴虚而阳无所附,周身汗出不止,此为阴阳两虚,有亡阳之患,为危证。若身无汗,但头有汗,头为诸阳之会,阴血暴亡,孤阳上越,阴虽虚,而阳气尚为有余,此时阴不胜阳,故头汗,额上偏多,心火上浮,逼阳于外,急补其阴,而入以敛阳之药,则病自复。故产妇又喜其头汗出也。

产后中风属于虚

《金匮要略》曰∶产后中风发热,面正赤,喘而头痛,竹叶汤主之。

徐忠可曰∶中风,发热头痛,表邪也。然面正赤,所谓面若朱妆,乃真阳上浮,加之以喘,气高不下也。明是产后大虚,元阳不能自固,又杂以表邪,自宜攻补兼施。故以桂、甘、防、葛、桔梗、姜、枣,清在上之邪,竹叶清胆腑之热,而以参、附培元气,返其欲脱之阳也。

产后中风属劳损脏腑气虚邪入

《大全》曰∶产后中风,由产时伤动血气,劳损脏腑,未曾平复,起早劳动,致气虚而风邪乘之,冷气客于皮肤经络,但疼痹羸乏不任,少气。大凡筋脉挟寒则挛急, 僻,挟温则纵缓虚弱。若入诸脏,恍惚惊悸,随其所伤脏腑经络,而生病焉。

产后中风属劳伤所致

郭稽中曰∶产后中风者何?答曰∶产后五七日内,强力下床,或一月之内,伤于房室,或怀忧怒,扰荡冲和,或因食生硬,伤动脏腑。得病之初,眼涩口噤,肌肉 搐,渐至腰脊,筋急强直者,不可治。此乃人作,非偶尔中风所得也。

产后中风属下血过多虚极生风

《大全》曰∶产后下血过多,虚极生风者何?答曰∶妇人以荣血为主,因产血下太多,气无所主,唇青肉冷,汗出,目眩神昏,命在须臾,此虚极生风也。若以风药治之,则误矣。

产后中风宜大补不可作风治

朱丹溪曰∶产后中风,口眼 斜,必用大补气血,然后治痰。当以左右手脉,分气血多少以治,切不可作中风治,用小续命汤,发表治风之药。

产后中风当补元气为主

薛立斋曰∶产后中风,果外邪所属,形气不足,病气有余,当补元气为主,稍佐治病之药。若强力不休,月内入房,形气俱不足,当纯补元气,多有复苏者。若误投风药,是促其危也。前证若心脾血气俱虚,十全汤,不应,加附子、钩藤。若肝经血虚,逍遥散加钩藤。经云∶脾之荣在唇,心之液为汗。若心脾二脏虚极,急用参附救之。

慎斋按∶以上六条,序产后有中风之证也。中风有真中、类中,有火有气有痰,中脏中腑中血脉之不一。若产后中风,总属血虚而动伤脏腑所致。即有外邪,以大补为主。遵丹溪、立斋之法,为不易也。若舍此而以中风为治,用愈风、续命之类,速之毙矣。戒之。

产后血虚中风病痉

《金匮要略》曰∶新产妇人有三病,一者病痉,何谓也?曰∶新产血虚,多汗出,喜中风,故令病痉。

产后血虚汗多遇风变痉

郭稽中曰∶产后血虚,腠理不密,故多汗。因遇风邪抟之,则变痉。痉者,口噤开,背强而直,如发痫状,摇头马鸣,身反折,气息如绝,汗出如雨,两手摸空者,不可治。

产后痉属亡血过多筋无所养

薛立斋曰∶产后发痉,因去血过多,元气亏损,或外邪相抟,致牙关紧急,四肢痉强,或腰背反张,肢体抽搐。若有汗不恶寒,曰柔痉。无汗恶寒,曰刚痉。然产后患之,由亡血过多,筋无所养而致。大补气血,多保无虞。若攻风邪,死无疑矣。

产后病痉属阴虚内热生风

缪仲淳曰∶产后血虚,角弓反张,病名曰痉。痉者,劲也。去血过多,阴气暴虚,阴虚生内热,热极生风,故外现风证。其实阴血不足,无以养筋所致。足厥阴肝经大虚之候,宜益阴补血,清热则愈。

产后成痉不可同伤寒例治

薛立斋曰∶仲景云,伤寒有汗为柔痉,用桂枝汤。无汗为刚痉,用麻黄汤。产后得此,血气俱虚。败证不可与伤寒例看,丹溪云,产后当大补气血为主,多服参、 、附子。中风乃虚极之象,固其本元,诸病自退。

产后变证不可轻用发表

娄全善曰∶小续命、大豆紫汤、举卿古拜散,俱太阳厥阴药也。如邪实而脉来浮弦有力者固宜,但产后气血大虚人,不宜轻发其表,但用防风当归散治之为妙。

用续命汤辨

武叔卿曰∶寒主收引,风寒在太阳经,项背强直者,太阳筋病也,诸方皆主续命,从仲景论也。郭氏不问产后虚实,邪之有无,概宗之,似乎一偏。至薛氏,又以产后亡血过多,非十全大补不可,又一见也。及《夷坚志》,按以大豆紫汤、独活汤而愈,又主于风矣。是续命亦不为妄也。但本方有麻黄、附子,气血两虚人,不可轻用。而郭氏论又有速灌之说,稍缓即汗出如雨,反不以麻黄为忌,何语之切也。二说似不可废,临证之际详之。

慎斋按∶以上八条,序产后有痉证也。产后成痉,大抵血虚所致。故《金匮》以下四条,均主于亡血过多,当从立斋、仲淳治例。后二条,辨不可用续命汤,致有误治之失,以示戒也。

产后口噤属血气虚风乘三阳经

《大全》曰∶产后中风口噤,是血气虚而风入颔颊口之筋也。手三阳之筋结于颔,产则劳损脏腑,伤于筋脉,风乘之,则三阳之筋脉偏虚,得风冷则急,故令口噤。

产后角弓反张属体虚受风

《大全》曰∶产后角弓反张,是体虚受风,风入诸阳之经也。人之阴阳经络,周环于身,风邪乘虚,入诸阳之经,则腰背反折,挛急如角弓状。

产后角弓反张属虚象宜固气血

薛立斋曰∶前证因气血耗损,腠理不密,汗出过多,患此乃虚象也,宜固气血为主。此证乃气血虚极,宜大剂参、 、归、术、肉桂培养之,不应,加附子,倍人参,名参附汤。犹未应,乃药力未能及,宜多用之。

产后属阴虚火炽筋无所养

薛立斋曰∶ 者,筋脉拘急也。 者,筋脉弛纵也。经云∶肝主筋藏血。肝气为阳为火,肝血为阴为水。产后阴血去多,阳火炽盛,筋无所养而然。治法以八珍汤加丹皮、钩藤,以生阴血,则阳火退而诸证愈。不应,用四君子、芎、归、丹皮、钩藤补脾土。盖血生于至阴,至阴者,脾土也。此证若肢体恶寒,脉微细者,此为真状。若脉浮大,发热烦渴,此为假象,唯当固本为善。若无力抽搐,戴眼反折,汗出如珠者,不治。

产后拘挛属气血不足

《大全》曰∶产后中风,筋脉四肢挛急者,气血不足,脏腑俱虚。月内未满,起早劳动,动伤脏腑,虚损未复,为风所乘,风邪冷气,客于皮肤经络,令人顽痹不仁,羸乏少气,风气入于筋脉,挟寒则挛急也。

产后拘挛属肝经风热血燥

薛立斋曰∶肝属木主筋,若肝经风热血燥,用加味逍遥散,不应,六味丸以补肾水。经云∶风客淫气,精乃亡,邪伤肝也。

慎斋按∶以上五条,序产后有口噤、角弓、 ,拘挛诸证也。诸证为中风内见证,虽有口噤、角弓异名,总以产后气血大虚所致。故一切风药,概不可用。唯遵丹溪、立斋之论治,为产后中风病之要道也。

产后不语属败血入心

郭稽中曰∶产后不语者何?答曰∶人心有七孔三毛。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外应于舌,舌者声之机。产后虚弱,多致败血停蓄,上干于心,心窍闭塞,神志不能明了。又心气通于舌,心气闭则舌强不语,但服七珍散。

产后不语属胃湿热痰迷心

武叔卿曰∶产后不语,有临产服药与汤过多,胃湿使然。又有热痰迷于心不语,导痰汤。

产后不语属热血热痰迷塞心窍

方约之曰∶产后不语,有热血迷塞心窍者,有热痰迷塞心窍者,前方七珍散治热血,孤凤散治热痰。肥人多是热痰,瘦人多是热血。

产后不语分证用药

薛立斋曰∶经云,大肠之脉散舌下。又云∶脾之脉,是动病舌本强,不能言。又云∶肾之别脉,上入于心,系舌本,虚则不能言。前证若心肾气虚,用七珍散。肾虚风热,地黄饮。大肠风热,加味逍遥散加防风、白芷。脾经风热,秦艽升麻汤。肝经风热,柴胡清肝散加防风、白芷。脾气郁结,加味归脾汤加升麻。肝木太过,小柴胡加钩藤。脾受木侮,加白芷、升麻、钩藤。肝脾血虚,佛手散。脾气虚,四君子汤。气血俱虚,八珍汤。不应,独参汤加附子,补其气而生血。若竟用血药,则误矣。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产后有不语之证也。产后不语,稽中主于败血迷心,《济阴》主于胃湿热痰,此皆论病之属有余也。产后去血过多,阴火上乘,郁冒心神为不语,此证之属虚者为多,而败血热痰,亦间有之。至论胃湿使然,则迂矣。若立斋又兼肝脾风热用药,多以防、芷、升、柴为发散,似未切中病机也。

产后惊悸属心气虚风邪抟心

《大全》曰∶产后脏虚,心神惊悸者,体虚心气不足,心经为风邪所乘。或恐惧忧迫,令心气受于风邪,邪抟于心,则惊不自安,惊不已,则悸动不定。其状目睛不转,不能动,诊其脉动而弱者,惊悸也。

产后惊悸属心血虚

薛立斋曰∶人所主者心,心所主者血,心血虚,神气不守,惊悸所由来也,当补血气为主。

产后恍惚属荣卫不足风邪所乘

《大全》曰∶产后中风恍惚者,由心主血,血气通于荣卫脏腑,遍循经络。产则血气俱伤,五脏俱虚,荣卫不足,即为风邪所乘,令心神恍惚不定。

产后恍惚不可作风治

薛立斋曰∶产后恍惚证,当大补血气为主,佐后方为善。盖风为虚极之假象,固其本元,诸病自退,若专治其风,则速其危矣。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产后有惊悸恍惚之证也。《济阴纲目》云∶不语至惊悸恍惚诸证,有谓气虚血虚,有谓败血入心,有谓风邪所乘,一皆名为心风。然此风从何来,当从何治,前人亦未之悉,但言治痰治风。丹溪、立斋,则以大补气血为主,各有所见,在临证酌用之。愚谓产后不语一证,有败血、有湿、有热痰、有风热,一主实邪外感为病,而不及于虚,此亦前人立论之失。若惊悸恍惚,自是血虚,心气不足所致。《大全》必言风邪抟心,致有斯证,其言甚戾。立斋以为但固本原,毋专治风,有功来学不小。

产后发狂属败血冲心

《大全》曰∶产后因惊,败血冲心,昏闷发狂,如见鬼祟,宜《局方》大圣泽兰散,加辰砂、枣仁汤下之。

立斋按∶此乃血虚,神不守舍,非补养元气不可。

产后发狂属肝虚火炎

缪仲淳曰∶有产后六朝发狂,持刀杀人,此阴血暴崩,肝虚火炎故也。用泽兰、归、地、牛膝、茯神、远志、枣仁,加童便。

产后乍见鬼神属败血停心

《大全》曰∶心主身之血脉,因产伤耗血脉,心气虚,则败血停积,上干于心,心不受触,遂致心中烦躁,卧起不安,乍见鬼神,言语错乱。医人不识,呼为风邪,如此治必不愈。但服调经散,加龙脑,得睡即安。

产后乍见鬼神属血虚邪淫

郭稽中曰∶产后乍见鬼神者何?曰∶肝藏血,心主血。因产去耗其血,劳动肝心,败血奔冲,邪淫于心,所以乍见鬼神,言语颠倒,非风邪也。但服调经散、黑龙丹。

产后乍见鬼神属心脾血少

薛立斋曰∶产后乍见鬼神,若败血停滞,用调经散;若心血虚损,用柏子仁散。此证皆心脾血少所致。但调补脾胃之气,则痰清而神自安。若果系鬼祟所附,即灸鬼穴可愈。其或不起,多因豁痰降火攻伐之过也。

慎斋按∶以上五条,序产后有发狂见鬼之证也。夫心所主者血也,心生血,肝藏血。产后阴血暴亡,则心失所养,肝火得以上炎。肝藏魂,心藏神,血虚则神魂不守,有发狂见鬼诸证。此皆虚火上乘之病,立斋但主补虚,而未之论及。缪仲淳一条,乃发前人未发。

产后妄言见邪不可作痰火论

单养贤曰∶产后失血,心神失守,妄言见邪,宜服生化汤,加茯神、枣仁、远志。慎不可作痰火论,用消痰降火药,信师巫以惊产母。

产后狂言谵语分五证治

《大全》曰∶产后语言颠倒,或狂言谵语,如见鬼神,其源不一。辨证治之。一则因产后心虚,败血停积,上干于心,而狂言独语者,当在乍见鬼神条求之。二则产后脏虚,心神惊悸,志意不安,言语锗乱,不自知觉,神思不安者,当在惊悸条求之。三则有宿风毒,因产心虚气弱,腰背强直,或歌哭嗔笑,言语乱道,当作风痉治,在心惊中风条求之。四则产后多因败血迷乱心经,言语颠狂,或晕闷,当于血晕中求之。五则产后感冒风寒,恶露斩然不行,憎寒发热如疟,昼日明了,暮则谵语,如见鬼状,当作热入血室治之,宜琥珀地黄丸及四物汤。

以上诸证,大抵产后首当逐败生新,然后仔细详疾,不可妄立名色,自生新意。加减方药,大宜对证,根据古法施治,未有不安者也。

薛立斋按∶前证当固胃气为主,佐以见证之药。若一于攻痰,则误矣。

产后虚烦属余血奔心

《大全》曰∶产后余血奔心,以致虚烦。盖因分娩后,不与童便,并 心下,及卧太早,兼食不相宜之物所致。

产后虚烦戒服竹叶石膏汤

陈无择曰∶寻常治诸虚烦热,以竹叶石膏汤、温胆汤。不知产后与寻常不同,如石膏等药,不宜轻用,用之必死。

产后渴属于血虚

《集验方》曰∶产后血渴,血渴者,血虚而渴也。方用人参、麦冬、生地、甘草、栝蒌。又,产后心烦发渴,宜清心莲子饮。

产后心烦血渴分证用药

薛立斋曰∶前证若由血过多,虚火上炎,用童便入四物,加白术、麦冬、丹皮。若胃气虚有热,竹叶黄 汤。

若血虚发热,八物加麦冬、五味。若血脱烦躁,用当归补血汤。胃气弱,补中汤、七味白术散。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产后有虚烦血渴之证也。血为周身津液,产后去血过多,阴虚火旺,则有烦躁,有发渴证,宜大剂滋阴降火消瘀,加童便为主。《济阴纲目》云∶产后血虚,气无所附,逆而为火,火上逆而瘀血随之,则心烦发躁。童便,浊阴也,味苦寒而咸,性就下,降火消瘀,所谓浊阴出下窍是也。二证并用之为妙。若仲景二物黄芩汤,有黄芩、苦参,又有竹茹、石膏,治产妇中虚烦乱,四肢苦烦热诸证,未敢信也,当以《三因》之论为主。

产后口鼻黑衄属胃绝肺败

郭稽中曰∶产后口鼻黑气起,及鼻衄者何?答曰∶阳明者,经脉之海,起于鼻,交 中,还出颊口,交人中,左之右,右之左。产后气血虚散,荣卫不和,散乱入于诸经,却还不得,故令口鼻黑气起,及变鼻衄。此缘产后虚热,变生此证。胃绝肺败,不可治。《病机》云∶产后见衄者,不可治。

产后鼻衄为气脱血死证

薛立斋曰∶胃脉挟口,绕承浆,鼻准属脾土,鼻孔属肺金,此胃虚肺损,为气脱血死之证,急用二味参苏饮加附子,亦有得生者。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产后有鼻衄之证也。鼻衄本非死证,产后犯此,或恶露不下,虚火载血上行,溢出鼻窍,不循经度,肺胃已受火热,故黑气变现于鼻口,此热极反兼水化也,故曰肺胃败绝,为不可治。立斋参苏饮加附子,似未稳。莫若大盏童便,加牛膝、丹皮、泽兰、生熟地,倍人参服之。

产后咳嗽属肺经感邪

《大全》曰∶肺主气,因产后血虚,肺经一感微邪,便成咳嗽。或风热,或寒湿,皆令人咳嗽。若产后吃盐太早,咳嗽者难治。

产后咳嗽属食面壅纳

郭稽中曰∶产后血气不通,咳嗽者何?答曰∶产后咳嗽,多因食热面壅纳,或热病,或有气块,发时冲心痛,气急咳嗽,四肢寒热。

产后咳嗽属恶露上攻瘀血入肺

陈良甫曰∶产后伤风咳嗽,是恶露上攻,流入肺经,或面赤,发喘欲死,急用二味参苏饮。又,李氏曰∶产后咳嗽,多是瘀血入肺。知母饮治产后恶露流入肺经,咳嗽。

《济阴》按∶知母、贝母,凉药也,岂可治恶露上攻。人参补气药也,岂可治流入肺经之嗽。即加桃仁、杏仁以泻肺导瘀,亦不可妄用。

产后咳嗽属胃气不足

薛立斋曰∶产后咳嗽,悉胃气不足。胃为五脏之本,胃气一虚,五脏失所,百病生焉。患者多谓腠理不密所致,不知肺属辛金,生于己土,亦因土虚不能生金,腠理不密,外邪所感,其阴火上炎,宜壮土金生肾水,制火为善,若径治咳嗽则误矣。

产后咳嗽分证用药

薛立斋曰∶产后咳嗽,或因阴血耗损,或因肺气亏伤,或阴火上炎,或风寒所感,治法不一。若阴血虚者,芎、归、熟地、参、术。肺气伤者,四君子加芎、归、桔梗。阴火上炎者,六味地黄加参、术。风寒感者,补中汤加桔梗、紫苏。

慎斋按∶以上五条,序产后有咳嗽之证也。产后咳嗽,有外邪,有内伤,有瘀血,不外三因之感。其本则以气血虚,而胃气不足所致。夫咳嗽为肺金病,土虚不能生金,致有咳嗽之患。虽有外邪、伤食、恶露诸证,必顾母为要。此立斋之论,为知本也。

产后寒热属败血不可作疟治

郭稽中曰∶产后乍寒乍热,多是败血为害,或阴阳不和。若概作疟治,则误矣。

娄全善曰∶产后疟疾,多由污血挟寒热而作。大法,宜柴胡四物汤调之。热多者,草果饮子。寒多者,生熟饮子。

产后疟疾属阴阳两虚不可用柴胡汤

《产宝新书》曰∶产后类疟分二证,产后半月内外,寒热往来,或午后日晡夜间发热,或一日两三度,其发有期,其证类疟。由气血并竭,阳虚寒作,阴虚发热也。慎毋以疟治,虽小柴胡汤,不可轻用。唯调补气血,寒热自除。仲景云,伤寒往来寒热,一日二三度发。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吐,更下,其意亦同。

产后疟疾属气血虚宜补胃气为主

薛立斋曰∶产后疟疾,总以补胃气为主,佐草果饮之类。若胃气稍充,以草果饮为主,佐以补胃药。盖气虚则寒,血虚则热,胃气虚则恶寒,胃气下陷,则寒热交作。当大补气血,其病自退。若误用清脾截疟之类,多致不起。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产后有疟疾之证也。疟病在夏秋之交,本风寒暑湿四气之感。而产后之疟,虽有外邪,当从气血两虚为治。阳虚外感,阴虚内热,阴阳两虚则寒热交作,故宜大补气血为主。若郭氏以败血为害,固当消瘀,亦必兼补气血始善。故一切治疟诸方,如小柴、清脾、截疟、四兽之属,概不可施。况草果饮有川芎、白芷、紫苏、柴胡、青皮、良姜之发表耗气。立斋以补胃气立论,诚得治疟之本。若以草果饮为主佐则失矣,不能无辨。

产后痢疾属内外诸伤

《大全》曰∶产后痢疾,由产劳伤,脏腑不足,日月未满,虚乏未复,或劳动太早,或误食生冷,行起太早,外伤风冷,乘虚入于肠胃。误食生冷难化之物,伤于脾胃,皆令泄泻,甚则变痢。若血渗大肠,则为血痢,难治,世谓之产子痢。产后本虚,又加久痢,愈见羸弱,谓之虚羸下痢。又有产后气不顺,下痢赤白,谓之气痢。治法,热则凉之,冷则温之,冷热相抟则调之,滑则涩之,虚者补之。若产妇不能宽解,须当顺气,未有不安者也。

产后下痢属风冷乘虚

郭稽中曰∶产后腹痛,及泻痢者何?答曰∶产后肠胃虚怯,寒邪易侵。若未盈月,饮冷当风,乘虚袭留于肓膜,散于腹胁,故腹痛作阵,或如刀刺。流入大肠,水谷不化,洞泻肠鸣,或下赤白, 胁 胀,或痛走不定,急服调中汤立愈。若以为积滞取之,祸不旋踵,谨之。

产后痢疾作渴属津液内竭

《产宝百问》曰∶产后下痢作渴者,水谷之精,化为血气津液,以养脏腑,脏腑虚燥,故痢而渴。若引饮则难止,反溢水气。脾胃既虚,不能克水,水自流溢,浸渍皮肤,则令人肿。但止其渴,痢自瘥。

薛立斋曰∶产后痢作渴,渴而不喜冷冻饮料,属胃气虚,不能生津液也,七味白术散。如夜间发热口渴者,肾水弱而不能润也,六味丸佐益气汤,以滋化源。

产后痢分证用药

薛立斋曰∶产后痢,或因饮食伤损脾土,脾土虚不能消食,当审治之。若米食所伤,六君子加谷芽。面食伤,加麦芽、莱菔子。肉食伤,加山楂、神曲。兼呕吐,加藿香。若久不愈,或非饮食所伤,乃属肾气亏损,必用四神、六味、八味丸补肾。若用分利导水之剂,是虚其虚也。

产后滞下不可用下药

缪仲淳曰∶凡产后痢,积滞虽多,腹痛虽极,不可用大黄等药行之,致伤胃气,遂不可救。但用人参、归、芍、红曲、醋炒升麻,倍加甘草与益母草、滑石足矣。若恶露未尽,兼用乳香、没药、砂仁、阿胶,自愈。

慎斋按∶以上五条,序产后有痢疾之证也。痢本于外感六淫,内伤饮食所致。若产后,当兼气血虚处治,故不可用治痢常法,而以调补脾胃为要也。又按∶产后痢属气血大虚,不可治痢,唯补气血,以大剂人参、当归主之。

产后蓐劳属风冷抟于气血

《大全》曰∶产后蓐劳,由生产日浅,血气虚弱,饮食未平,不满百日,将养失所,风冷客之,抟于气血,不能温于肌肤,使虚乏劳倦,乍卧乍起,颜容憔悴,食饮不消,风冷邪气感于肺,肺受微寒,故咳嗽口干,遂觉头昏,百节疼痛,荣卫受风邪,流注脏腑,须臾频发,时有盗汗,寒热如疟,背膊烦闷,四肢不举,沉重着床,此蓐劳之候也。

产后蓐劳属忧劳思虑所致

陈良甫曰∶妇人因产理不顺,疲极筋力,忧劳思虑,致令虚羸喘乏,寒热如疟,头痛自汗,肢体倦怠,咳嗽痰逆,腹中绞刺,名曰蓐劳。

产后蓐劳属亏损血气所致

《产宝百问》曰∶产后虚羸,渐成蓐劳,皆由产下亏损血气所致。须慎起居,节饮食,调养百日,庶保无疾。若中年及难产者,毋论日期,必须调养平复,方可动作,否则气血复伤,虚羸之证作矣。

产后蓐劳当补脾胃养正气为主

薛立斋曰∶蓐劳当扶养正气为主,多因脾胃虚弱,饮食减少,致诸经疲惫,当补脾胃,饮食一进,精气生化,诸脏有所赖,其病自愈。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产后有蓐劳之证也。蓐劳之成,因产后气血虚损,不慎起居,或感风冷外邪,或伤七情忧虑,以致动作不时,将养失宜,遂成蓐劳之候。此《产宝》以调养为训,立斋以养正为先也。

产后血崩属劳役惊怒所致

郭稽中曰∶产后血崩者何?曰∶因产后所下过多,血气暴虚,未得平复,或因劳役,或因惊怒,致血暴崩。又有荣卫素伤,气衰血弱,亦变崩中。若小腹满痛,此肝经已坏,为难治,俱宜固经丸止之。若小腹胀满,此为内有瘀血,未可止之,必致淋沥。

产后血崩属酸咸不节以伤荣卫

陈良甫曰∶产后伤耗经脉。未得平复,劳役损动,致血暴崩。或因酸咸不节,以伤荣卫,亦变崩中。

产后血崩属脏气不平

陈无择曰∶血崩不是轻病,况产后有此,是谓重伤,恐不止酸咸不节所致。多因惊忧恚怒,脏气不平,或产后服断血药早,致恶血不消,郁满作坚,亦或崩中,固经丸自难责效,不若大料煮芎归汤加芍药,随证治之。

产后血崩分证用药

薛立斋曰∶前证若血滞,小腹胀满,用失笑散。肝火血妄行,加味逍遥散。脾郁不统血,加味归脾汤。脾虚不摄血,补中汤。浓味积热伤血,清胃散加槐花。风热相抟伤血,四君子加防风、枳壳。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产后有血崩之证也。产后已亡血,而又有崩证,似非轻病,多属阴气脱所致。稽中主于劳役惊怒,是本内伤七情为病。若良甫以酸咸不节,无择以血药断早,均非病机之要。予谓产后下多亡阴,须用仲景法。血脱益气,纯用血药无济也。观《薛氏医案》有妇人血崩如涌,以六君子加黑姜而愈,得其旨矣。

产后便秘属亡津液胃燥

《金匮要略》曰∶新产妇人有三病,三者大便难,何谓也?曰∶亡津液胃燥,故大便难。

产后便难属内亡津液

《圣济总录》曰∶大肠者,传导之官,变化出焉。产后津液减耗,胃中枯燥,润养不足,糟粕壅滞,故令大便难,或致不通。盖新产之人喜病者,由去血过多,内亡津液故也。

产后便秘属血虚火燥

薛立斋曰∶产后大便不通,因去血过多,大肠干涸,或血虚火燥,不可计日期,饮食数多,用药通润之,必待胀满,觉胀自欲去,不能去,乃结在直肠,宜胆导之。若服苦寒药通之,反伤中焦元气,或愈难通,或通而泻不止,必成败证。若血虚火燥,加味逍遥散。气血俱虚八珍汤,慎不可用麻仁、杏仁、枳壳之类。

产后便秘属津液不足不可服寒药

郭稽中曰∶产后大便秘涩者何?答曰∶产后水血俱下,肠胃虚竭,津液不足,是以大便秘涩不通。若过五六日闷胀者,此燥屎在脏腑,干涩未能出耳,宜麻仁丸以润之。若误以为有热,投寒药,则阳消阴长,变证百出矣。

产后秘结属血少肠燥不可用峻利药

单养贤曰∶产后大便日久不通,因血少肠燥故也。宜多服生化汤,则血旺气顺,传化如常,自无燥涩之患。

切不可用硝、黄峻利之剂,以亡阴血,致中气虚而便秘愈甚,遂成胀满者有之。

产后便秘戒轻用大黄

陈无择曰∶产后不得利,利者百无一生。去血过多,脏燥,大便秘涩,固当滑之,大黄似难轻用,唯葱涎调腊茶为丸,复以腊茶下之。

慎斋按∶以上六条,序产后有大便秘结之证也。产后水血俱下,则大肠燥涩,便闭不通,《金匮》、《圣济》均主津液内亡,立斋主血虚火燥,自是元气内乏受病,故戒不可以苦寒峻利,再伤气血,渐致不救也。

产后小便不通属内积冷气

《产孕集》曰∶产后小便不通,腹胀如鼓,闷乱不醒。盖缘未产前,内积冷气,遂致产时尿胞运动,用盐于脐中填平,用葱白捣一指浓,安盐上,以艾柱饼上灸之,觉热气入腹内,实时便通,神验。

产后淋属热客胞中

《大全》曰∶产后诸淋,因产有热气客脬中。内虚则频数,热则小便涩痛,故谓之淋。

产后淋属热邪搏血渗入胞中

《大全》曰∶有因产损,气虚挟热,热邪搏血,流渗胞中,血流小便而出,则为血淋。

产后淋治法宜量虚实

陈无择曰∶治诸产前后淋,其法不同,产前当安胎,产后当去血。如冷、热、膏、石、气淋等,为治则一,但量虚实用之。瞿麦、蒲黄是产后要药,唯当寻究所因,则不失机要矣。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产后有小便不通,淋秘之证也。《三因》云∶产前当安胎,产后当去血。此二语为吃紧。如产前淋,或由气虚不化,当用参、 补气安胎,不可过用渗利。产后淋,或由污血阻滞,当以瞿麦、蒲黄为要药。若血虚热郁,当用六味丸、逍遥散,补阴养血,滋其化源,佐以导血药可也。

产后二便不通属津液燥竭

《大全》曰∶产后大小便不通,肠胃本挟热,因产水血俱下,津液燥竭,肠胃痞涩,热气结于肠胃,故令大小便不通。有妇产下,患二便不通,饮牛乳而通,人乳尤善。

产后小便数属气虚不制

《大全》曰∶产后小便数者,气虚不能制也。

产后小便不禁属脾肾虚

薛立斋曰∶产后遗尿,肾气不固也,五味子丸主之。若脾肾虚弱,用还少丹,仍以补中汤为主。虚寒加肉果、补骨,或四神丸。若脾肾虚寒,用八味丸、四神丸佐之。

产后小便不禁属产伤膀胱

陈良甫曰∶妇人产理不顺,致伤膀胱,遗尿无时。

产后小便淋沥属损破尿脬

朱丹溪曰∶有收生不谨,损破产妇尿脬,致病淋沥,用猪羊胞煎汤入药,参、 为君,归、地为佐,桃仁、陈皮、茯苓为使,于极饥时饮之,令气血骤长,其胞自完,稍缓亦难成功也。

产后小便淋沥分证用药

薛立斋曰∶稳婆不慎,致胞损而小便淋沥者,八珍汤补气血。若因膀胱气虚,小便频数,当补脾肺。若膀胱阴虚,小便淋沥,须补肺肾,方用补中汤,加山茱、山药为主,佐以桑螵蛸散。

慎斋按∶以上六条,序产后小便有数,有不禁遗尿,有淋沥之证也。经云,肾主二便,开窍二阴,小便不禁,淋沥,前阴病也。产后气血大虚,有伤脏腑,非肺气虚而不能约制,为遗尿,为不禁,即肾气竭,而多有虚热移于膀胱,为沥为淋。总以补养气血,加升提固涩之剂为主。若用渗利疏导,是重虚也,戒之。

产后小便出血属热乘胞内

《大全》曰∶产后小便出血,因血气虚而热乘之,血得热则流散,渗于胞内,故血随小便出。有产妇尿血,面黄胁胀,少食,此肝木乘脾土也。用加味逍遥散、补中汤,兼服而愈。

产后大便出血分诸证用药

薛立斋曰∶产后便血,或饮食起居,或六淫七情,致元气亏损,阳络外伤。治法,若因膏粱积热,加味清胃散;因醇酒湿毒,葛花解醒汤;怒动肝火,六君子加芎、归、芍药、柴胡;因郁结伤脾,加味归脾汤;思虑伤心,妙香散;大肠风热,四物加柏叶、荆、防、枳壳、槐花;大肠血热,四物加芩、连;肠胃虚弱,六君子加升、柴;肠胃虚寒,六君子加肉果、木香;因元气下陷,补中汤加茯苓、半夏;胃气虚弱,六君子加升麻;血虚,四物加升麻;气血虚,八珍加升、柴温补。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产后有二便下血之证也。产后既亡血,而大小二便复有下血之患,此非寻常火热,渗于膀胱,归于大肠,可例治也。非血虚即气脱。心主血,脾统血。心气虚则小肠不能制而血流,脾气弱则大肠无移荫而血下。故二便出血,当责之心脾二经为病。若《大全》竟以热论,立斋一条,分因杂出,详证配方,未免胶柱,似难责效。立斋之书,补元阴元阳,动以滋化源立论,开发后人,有功来学不少。但每让辄以方配,某病用某方,似欲后人按图索骥,刻舟求剑矣。善读立斋之书者,不知以予言为河汉否也。

产后发痈疽不可用治毒药

《产宝新书》曰∶产后发痈疽,宜生化汤加连翘、金银花、甘草、乳香、绿豆粉和服,不可用大黄等药,并败毒散之类。

慎斋按∶新产妇人,或在十朝十五朝之后,忽发痈肿于四肢、胸腹间,或者败血不尽,或者气血虚弱,荣气不从,逆于肉理,发为痈毒。如败血瘀滞经络者,当补血行血,导瘀疏气为主。如气血虚弱,荣卫运迟,成壅肿者,当补气活血为主。切不可从毒治,用寒凉清火解毒药,只用大补,如十全、八珍之属,以固本元。扶胃气,气壮血流,其毒自解。若欲攻毒,势必溃烂,不能收功矣。

产后月水不调属风邪冷热客经络

《大全》曰∶产后月水不调,由产伤动血气,虚损未复,风邪冷热之气,客于经络,乍冷乍热,冷则血结,热则血消,故令血或多或少,或在月前,或在月后,名不调也。

产后月水不调属风冷伤经

《大全》曰∶产伤动血气,虚损未复,为风冷所伤,血得冷则凝结,故风冷伤于经,血结胞络之间,令月水不通。凡血结,月水不通,则成血瘕。水血相并,复遇脾胃衰弱,肌肉虚者,为水肿。

产后月水不通不必药

陈良甫曰∶妇人冲任之脉,为经络之海,皆起胞内。手太阳小肠,手少阴心,此二经上为乳汁,下为月水。

若产后月水不通,新产后劳伤气血,或去血过多,乳汁自然不通。若乳子半岁或一岁之内,月经不行,此常候,非病也。若半岁而行,或四五个月便行,是少壮血盛之人。若产后一二年,月经不通,无疾苦,亦不必服药。

或劳伤气血,冲任脉虚,气血衰少不行,但服健脾胃,资气血之药,自然通行。以药通之,为害滋大。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产后有月水不调、不通之证也。月水不行,为妇人要病。至产后不行,又不可以病言也。《大全》二条,均主风冷邪伤,专以外感为病,亦属偏论。夫产后月水不调,不通,有因于产动劳伤脏气,血虚弱者;有因于怀子自乳,血脉上为乳汁者;有因脾胃气虚,饮食少进者。不止风邪冷热之感也。良甫一条,甚悉病机。至云但服健脾胃,资气血药,不必通经,尤见探本之论。

产后乳汁不行属亡津液

《大全》曰∶妇人乳汁,气血所化,不行者,由气血虚弱,经络不调所致。或谓产后必有乳,乳虽胀而产后作者,此年少之人,初经产乳,有风热,须服清利之药则乳行。若累经产而无乳者,亡津液故也。须服滋益之药助之。若有乳不甚多者,须服通经之药,仍以羹 引之。盖妇人之乳,资以冲脉与胃经通故也。有屡经产而乳汁常多者,亦妇人血气不衰使然。若妇人素有疾在冲任经者,乳汁少而色黄,生子亦怯弱多疾。

产妇乳汁不行有二

陈无择曰∶产妇有二种乳汁不行,有气血盛而壅闭不行;有血气少弱,涩而不行。虚当补之,盛当疏之。盛者,当用通草、漏芦、土瓜根。虚者,用炼盅乳粉、猪蹄、鲫鱼之属。

产妇乳汁不行宜壮脾胃以资化源

薛立斋曰∶前证若气血虚弱,不能生化者,宜壮脾胃。怒动肝火,乳肿汁出者,宜清肝火。乳汁乃气血所化,在上为乳,在下为经。若屡产无乳,或大便涩滞者,亡津液也。当滋化源,冲任之脉盛,脾胃之气壮,则乳汁多而浓;衰则淡而少,所乳之子,亦弱而多病。

产后乳自出属胃气虚

《大全》曰∶产后乳汁自出,胃气虚也,宜补药以止之。若未产而乳自出者,谓之乳泣,生子多不育。若产妇劳役,乳汁涌下,此阳气虚而厥也,独参汤补之。

乳房肿胀用麦芽

薛立斋曰∶凡妇人气血方盛,乳房作胀,或无儿饮,痛胀寒热,用麦芽二三两炒熟,水煎服之立消。其耗散血气如此,何脾胃虚弱,饮食不消方中多用之?一云,麦芽最消肾。若气血虚,而乳汁自出者,宜十全大补汤。

产后乳痈属邪热攻阳明血搏气滞

《圣济总录》曰∶产后冲任不足,气血俱虚,其热潜行入足阳明之脉。直行者,从缺盆下乳内 ,下挟脐,入气街中。冲脉者,起于气街。盖足阳明之经,挟脐上行,至胸中而散。其经为邪热攻冲,则血为之击搏,气为之留滞。击搏则痛作,留滞则肿生。产后多有此疾,由乳汁壅积,与气相击搏故也。

慎斋按∶以上六条,序产妇有乳汁不行之证也。妇人以血用事,上为乳汁,下为月水。而血之所化,则本于脾胃饮食之精微,营运而为乳为经。产后脾胃之气旺,则血旺而乳多。脾胃之气衰,则血减而乳少。此立斋治乳汁,以壮脾胃、滋化源为要也。若罔顾脾胃以补气血,徒从事于通乳之剂,是犹求千金于乞丐而不可得矣。

产后阴脱属产劳太过所致

陈《三因》曰∶妇人趣产劳力,努力太过,致阴下脱,及阴下挺出,逼迫肿痛,举重房劳,皆能发作,清水续续,小便淋漓,硫黄、乌贼骨、五味子为末,掺之。

产后玉门不闭属气血不能收摄

陈良甫曰∶产门不闭,由元气素弱,胎前失于调养,以致血气不能收摄故也,十全大补汤。有初产阴户肿胀,或 痛不闭,加味逍遥散。若肿不闭者,补中汤加五味子,切忌寒凉之药。

产门不闭肿痛分证用药

薛立斋曰∶玉门不闭,气血虚弱也,十全大补汤。肿胀 痛,肝经虚热也,加味逍遥散。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产后有阴脱、不闭之二证也。产后一切证,总以气血大虚为治,况阴挺下脱,玉门不闭乎。故丹溪、立斋医案,有产户下一物如手帕者,有下一物如合钵,有二歧者,有出肉线一条者,有子宫损落一片者。凡此皆气虚血脱,故子户胞门,见证种种。其立方处治,不过参、 、归、地,加以升提收涩,临证之工,可以神明之矣。

卷七

崩带门

经论血崩属悲哀阳气内动

《素问》曰∶悲哀太甚,则胞络绝,胞络绝则阳气内动,发为心下崩,数溲血。

经论血崩属悲哀热气在中

《素问》曰∶悲哀太过,则心系急,肺布叶举,而上焦不通,热气在中,故血走而崩也。

经论血崩属阴虚阳搏

《素问》曰∶阴虚阳搏,谓之崩。

经论血溢属劳力伤肠胃络脉

《灵枢》曰∶猝然饮食,则肠满。起居不节,用力过度,则络脉伤。阴络伤则血内溢,血内溢则后血。肠胃之络伤,则血溢于外。

慎斋按∶以上经论三条,序妇人血崩之属内伤为病也。血崩有得之悲哀者,此七情伤心之崩也。有得之劳力者,此内伤劳倦之崩也。

经论血崩属于热

《运气》曰∶少阴司天,热淫所胜,民病血泄。少阳在泉,火淫所胜,民病便血。岁金不及,炎火乃行,民病下血。

《纲目》曰∶是火炎助心,血盛而血下也。

经论血崩属于寒

《运气》曰∶太阴司天,寒淫所胜,血变于中,民病血泄。太阳之胜,血脉凝泣,感为血泄。阳明司天之气,民病便血,治以诸热。

《纲目》曰∶是寒攻心,血虚而下血也。

经论血崩属于风

《运气》曰∶少阳司天之政,初之气,风盛乃摇,候乃大温,民病血崩。

慎斋按∶以上经论三条,序妇人血崩之属火热风寒,外感为病也。血崩固属内伤不足证,而火热风寒客邪之感,亦间有之。但血崩为妇人前阴病,属于内因。《运气》血泄、便血,是言大肠下血,属于外因,《纲目》列之血崩证内,则误矣。序书之讹,在于全善且然,而况下此乎?故存以俟正之。

《金匮》论血崩属三焦绝经

张仲景曰∶寸口脉微而缓,微者卫气疏,疏则其肤空,缓者胃弱不实,则谷消而水化。谷入于胃,脉道乃行,水入于经,其血乃成。荣盛则其肤必疏,三焦绝经,名曰血崩。

《金匮》论崩漏属虚寒相搏

张仲景曰∶寸口脉弦而大,弦则为减,大则为芤。减则为寒,芤则为虚,虚寒相搏,此名曰革,妇人则半产漏下。

慎斋按∶以上《金匮》二条,序妇人崩漏本于三焦绝经,而芤减之脉,为虚寒相搏之病也。

崩漏属败血脓积

王海藏曰∶或因胎产,或因酒色,前后脱血,带漏不已。先由子脏,俱入赤肠,滓液恶秽,前行太过,滓粪燥结,后滞不通,此胎肠俱病,治宜推去败血脓积,益血致新也。心所不生,脾所不裹,肝所不藏,此三焦经绝也。宿虽为病,亦有浅深新久,治亦从轻重之。

血崩有瘀属恶血未尽

戴元礼曰∶血大至曰崩,或清或浊,或纯下瘀血,势不可止。有崩甚腹痛,人多疑恶血未尽。又见血色瘀黑,愈信恶血之说,不敢止截。大凡血之为患,欲出未出之际,停在腹中,即成瘀血,以瘀为恶,又焉知瘀之不为虚冷乎。瘀而腹痛,血行则痛止。崩而腹痛,血住则痛止。芎归汤加姜、附,止其血而痛自止。

血崩属涎郁胸膈

朱丹溪曰∶有涎郁胸中,清气不升,故经脉壅遏而降下。非开涎,不足以行气。非气升,则血不能归隧道。

此论血泄之义甚明。盖以开胸膈间之浊涎,则清气升,清气升则血归隧道而不崩矣。其证或腹满如孕,或脐腹痛,或血结成片,或血出则快,止则闷,或脐上动。治宜开结痰,行滞气,消污血。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血崩之属污血痰涎,实邪为病也。凡病先明虚实寒热,如崩漏证,有虚有实,有寒有热。虚者主于血虚气虚,阴虚阳虚。实者主于污瘀恶血,痰涎郁滞。虚则为寒为冷,实则为火为热。此证之不可不先辨者也。

崩漏属冲任血虚不能约制

《圣济总录》曰∶妇人崩漏病,经血淋沥不断是也。冲任之脉,所至有时。若非时而下,犹器之津泄,故名曰漏下,盖由血虚气衰,不能约制,又有瘀血在内,因冷热不调,使血败,其色或赤如豆汁,黄如烂瓜,黑如 ,青如蓝,血如脓,五色随五脏,虚损而漏应焉。

崩下属冲任气虚不能制

朱丹溪曰∶崩下,由脏腑伤损,冲任二脉血气俱虚故也。二脉为经脉之海,血气之行,外循经络,内荣脏腑。若劳伤过极,冲任气虚,不能约制经血,故忽然而下,谓之崩中暴下。治当大补气血,升举脾胃之气,微加镇坠心火之药以治心,补阴泻阳而崩自止。东垣有治法,但不言热,其主在寒,学人宜细思之。

血崩属阳虚不足

赵养葵曰∶血崩之疾,当分阴阳而治。气血,人身之阴阳也。阳主升,阴主降。阳根阴,阴根阳。一升一降,循经而行,无崩漏也。若阳有余,则升者胜,血出上窍。阳不足,则降者胜,血出下窍。总之,血随阳气而升降。阳气者风也,风能上升,然必须东方之温,风始能升,故用助风益气汤。凡气虚不能摄血而崩者,其人必面白,尺脉虚大,食饮无味,久病者有之。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血崩之属血虚气虚、阳虚不足也。血崩本为血病,而有阳气之虚者,血脱气亦脱也。阴阳相维,互为其根。阴血大下,阳不能维固,当以无形之气,生有形之血也。

血崩属热为阳脉有余病

张子和曰∶妇人天癸尽,本不当下血,血得热而流散,非寒也。女子血崩,多因大悲哭甚,则肺叶布,心系为之急,血不禁而下崩。经曰,阴虚阳搏谓之崩。阴脉不足,阳脉有余,数则内崩,血下流。世有以虚损治之,莫有知其非者,可服大剂黄连解毒汤。

血崩属阳乘于阴为阳邪有余病

许学士曰∶崩中多用止血及补血药,不效,以霹雷酒治之。此阳乘于阴,所谓天暑地热,经水沸溢是也。

经云,阴虚者,尺脉虚浮。阳搏者,寸脉弦急也。是为阴血不足,阳邪有余,故为失血内崩证。用奇效四物加胶、艾,再入黄芩。医曰,心主血,血得热则行,得寒则止。故漏下属热兼虚者,四物加黄连。凡妇人感热,血脉妄行,病曰热崩,以抑气散倍加生地。

血崩属热不可作寒论

王海藏曰∶妇人血崩,来如潮涌,明是热势妄行,岂可作寒论。治宜清补兼升提,不可骤止。

经血暴崩属火热为喜怒惊恐所致

张子和曰∶妇人经血,终于七七之数,数外暴下,经曰火主暴速,亦因暴喜暴怒,忧急惊恐所致然也。慎不可作冷病治之,用峻热之药则死。可用黄连解毒汤,以清于上,更用莲房壳灰、棕灰,以渗于下,后用四物加胡索散,凉血和经之药。

血崩属阴虚火逼妄行关心肾二经

马玄台曰∶经云,阴虚阳搏谓之崩。盖尺脉既虚,虚则血已损,寸脉搏击,虚火愈炽,谓之曰崩,由火逼而妄行也。妇人血崩,是从胞络宫来,血久下行,已为熟径,则本宫血乏,十二经之血,皆从此渗漏矣。然胞络下系于肾,上通于心。故此证实关心肾二经,宜有阴虚阳搏之脉也。东垣用十二经引经之药,使血归十二经,然后用黑药止之。若徒用黑药,不先服领血归经药,病亦难愈也。

血崩属真阴虚不能镇守包络相火

张洁古曰∶崩者,倏然暴下也;漏者,淋漓不断也。将息失宜,劳役过度,喜怒不常,大伤于肝,肝为血府,伤则不藏血,而为崩中漏下。或悲思忧恐太甚,阳气内动,真阴虚,不能镇守包络相火,故血走而崩,宜养血安神为主。或因脾胃气虚下陷,肾与相火相合,湿热下迫而致,宜调脾养血为主。或大小新产,遽触房事,皆作崩漏。或经水未绝,欲炽而伤血海,亦致崩漏,皆宜养血镇守为上。

崩漏属脾胃虚火乘心包

李东垣曰∶女子漏下恶血,或暴崩不止,多下水浆之物。皆由饮食不节,或劳伤形体,或心气不足,致令心火乘脾,脾土受邪。夫脾土滋荣周身者也,心生血,血主脉,二者受邪,病皆在脉。脉,血之府也。心,脉之神也。心不主令,包络代之。心系者,包络命门之脉也,主月事生孕。因脾胃虚,而心包乘之,故漏下血水不止,当除湿去热,用升阳除湿汤。此药乃从权衡之法,以风药胜湿,为胃气下陷而迫于下,以救其血之暴崩也。若病愈,经血恶物已尽,主病虽除,后必须以黄 、人参、甘草、当归之类,数服以补之。若经血恶物下之不绝,尤宜救根本,当益脾胃,退心火之亢甚,是治其根蒂也。

崩漏属心火亢甚肝实不纳血

虞天民曰∶妇人崩漏不止,先因心火亢甚,于是血脉泛溢,以致肝实而不纳血,出纳之道遂废。经曰,子能令母实,是肝肾之相火,挟心火之势,从而相煽,所以月水错经妄行无时而泛溢也。若不早治,渐而崩中,甚则为血枯发热劳极证,不可治矣。

慎斋按∶以上八条,序崩漏之属火热为病也。血崩漏下,《内经》、《运气》均主于火,然火亦有虚实之分。唯子和、学士、海藏三家,则以阳邪有余立论,故有不可作寒冷治法之说。至洁古、东垣,虽言包络相火,心火乘脾,而曰真阴虚、曰脾胃虚,则又不可纯以火热为治矣。玄台、天民亦从张、李,以发明其未尽。临是证者,毋竟从火治,必兼洁古、东垣之论,为不易也。

血崩属寒在下焦

陈良甫曰∶妇人冲任二脉,为经脉之海,外循经络,内荣脏腑。若阴阳和平,则经下根据时。如劳伤不能约制,忽然暴下,甚则昏闷。若寸脉微迟,为寒在上焦,则吐血衄血。尺脉微迟,为寒在下焦,则崩血便血,法当调补脾胃为主。

崩漏日久化寒主升举论

李东垣曰∶圣人治病,必本四时升降浮沉之理。经漏不止,是前阴之气血以下脱。水泻不止,是后阴之气血又下陷。后阴者,主有形之物。前阴者,精气之门户。前后二阴俱下,是病患周身之气,常行秋冬之令,主肃杀收藏。人身中阳气升浮,谷气上行,则阳生阴长,春夏是也。既病则周身气血皆不生长,谷气不升,前虽属热,下焦久脱,已化为寒,久沉久降,寒湿大胜,当急救之。泻寒以热,除湿以燥,大升大举,以助生长,补养气血,不致偏枯。圣人立治法云∶湿气大胜,以所胜助之,用风木上升是也。经云,风胜湿,是以所胜平之,当和调胃气而滋元气。如不止,用风药以胜湿,此之谓也。

血崩服寒药变寒用热治法

薛立斋曰∶有妇人患崩,过服寒药,脾胃久虚,中病未已,寒病复起,烦渴引饮,粒米不进,昏愦时作,脉洪大,按之微弱。此无根之火,内虚寒而外假热也。十全大补加附子,崩减,日服八味丸,愈。又有久患崩,服四物凉血剂,或作或止,有主降火。如腹痛,手足俱冷,此脾胃虚寒所致,先用附子理中汤,次用济生归脾、补中益气二汤,崩顿愈。若泥痛无补法,则误矣。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血崩之属虚寒为病也。血崩属火热致病者多,崩中日久,则热变为寒。亦有服寒凉过甚,中寒内生者,东垣、立斋之案治,不可不留意也。崩漏有实有虚,有热有寒,寒热虚实之辨明,而治法可以不忒矣。

崩漏有五色之分

王叔和曰∶五崩何等类?师曰∶白崩者形如涕,赤崩者形如绛,黄崩者形如烂瓜,青崩者形如蓝色,黑崩者形如 血。

崩有阴阳以五色分五脏属虚冷所致

齐仲甫曰∶受热而色赤者,谓之阳崩。受冷而色白者,谓之阴崩。五脏皆虚,五色随崩俱下。一脏虚,随脏见色而下。其色白如涕,知肺脏之虚冷也。其色青如蓝,知肝脏之虚冷也。其色黄如烂瓜,知脾脏之虚冷也。

其色赤如绛,知心脏之虚冷也。其色黑形如肝血,知肾脏之虚冷也。五脏俱虚,五色相杂,谓之五崩。

崩漏有阴证阳证之分

龚云林曰:崩漏之证,有阴阳。若妇人年五十后,经止数年,忽然又行,兼腹痛,或身热口渴者曰崩,此阴证也。若妇人年三十四十后,经行三十日,涌暴不止者曰漏,此阳证也。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崩漏有阴阳、五色、五脏之见证也。

血崩心痛名杀血心痛

陈良甫曰∶妇人血崩心痛,名曰杀血心痛,由心脾血虚也。若小产去血过多而心痛者,亦虚也。用乌贼骨炒末,醋汤下失笑散。

血崩心痛属血虚心无所养

薛立斋曰∶血崩兼心痛者,心主血,去血过多,心无所养,以致作痛,十全汤倍参、术多服。如瘀血不行者,失笑散。阴血耗散者,乌贼丸收敛之。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血崩有兼心痛之证也。

治崩漏先调其气

许叔微曰∶治下血不止,成五色崩漏,香附是妇人仙药,醋炒为末,久服为佳。又曰∶女人以气血为主,不知因气不先理,然后血脉不顺,即生崩带诸证。抑气散、异香四神散,大有奥理。

慎斋按∶香附味辛气温,能行十二经八脉,为血中耗气之药。妇人虚寒,气郁不舒,用之固宜。若阴虚血热,有口干燥渴,骨蒸,五心烦热等证,而必谓妇人之仙药以用之,未免抱薪救火矣。慎之。

崩与漏有分证治法

李太素曰∶崩为急证,漏为缓病。崩必是大怒伤肝,冲动血海,或火盛之极,血热沸腾而然。漏则房劳过度,伤损冲任二脉,气虚不能约制经血,或其人平素多火,血不能安,故不时漏泄。崩宜理气、降火、升提,漏宜滋阴、养气、养血,或兼制火。

治血崩有国中末之三法

方约之曰∶血属阴,静则循经荣内,动则错经妄行。故七情过极,则五志亢甚,经血暴下,久而不止,谓之崩中。治法,初用止血,以塞其流;中用清热凉血,以澄其源;末用补血,以复其旧。若止塞其流,不澄其源,则滔天之势不能遏。若止澄其源,而不复其旧,则孤阳之浮无以上,不可不审也。

慎斋按∶治崩之法,有消逐污血,有寒凉降火,有收涩固脱,有大升大举,有扶脾健胃,有补气补血,有温暖下焦,种种不一。方氏三法,分国中末,有倒行逆施之弊。予谓中法当为初法,初法当为末法,末法当为中法,庶无差治也。

治崩漏宜调脾胃为主

薛立斋曰∶人以脾胃为本,纳五谷,化精微。清者入荣,浊者入卫,阴阳得此,是谓橐龠。人得土以养百骸,失土则枯四肢。东垣以饮食自伤,医多妄下,清气下陷,浊气不降,乃生 胀。所以胃脘之阳,不能升举其气,陷入中焦,当用补中汤,使浊气得降,不治自安。若因饱食后致崩漏,是伤脾气,下陷于肾,与相火相合,湿热下迫所致。宜甘温之剂,调补脾胃,则血自归经。若误用寒凉,损伤胃气,则不能摄血归经。东垣曰∶凡下血证,须用四君子汤收功,厥有旨哉。此皆从脾胃本源病治,不可不知也。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治崩漏之大略也。

妇人血崩服四物汤问

王海藏曰∶妇人月事不至,是为胞闭,为血不足,宜服四物汤。妇人崩者,是为血有余,亦服四物汤何也?

曰∶妇人月事不至者,内损其原,不能生血,故胞闭不通,是血不足,宜服四物汤,是益原和血之药也。崩中者,是血多也。暴损其原,是火逼妄行,涸竭为根,亦宜四物汤,乃润燥益原之药也。

崩漏属虚热用药之法

朱丹溪曰∶崩漏有虚有热,虚则下溜,热则宣通,气虚血虚,皆以四物加参、 。因劳力者加升麻,热加黄芩,寒加干姜。又曰∶漏下乃热而虚,四物加黄连。崩过多者,先用五灵一服。紫色成块者,血热也,四物加柴胡、黄连,后用四物加黑姜。急则治标,用白芷汤下百草霜。

崩漏分诸证用药之法

薛立斋曰∶经云,阴虚阳搏,谓之崩。又云,阳络伤,血外溢,阴络伤,血内溢。又云,脾统血,肝藏血。

其为患,因脾胃虚损,不能摄血归经。或因肝经有火,血得热而下行。或因肝经有风,血得风而妄行。或因怒动肝火,血热沸腾。或因脾经郁热,血不归经。或因悲哀太过,胞络伤而下崩。治疗之法,脾胃虚弱者,六君子加芎、归、柴胡。脾胃虚陷者,补中汤加白芍、山栀。肝经血热者,四物汤加柴胡、山栀、苍术。肝经风热者,加味逍遥散,或小柴胡加山栀、白芍、丹皮。若怒动肝火,亦用前药。脾经郁火者,归脾汤加山栀、柴胡、丹皮。悲伤胞络者,四君子加升、柴、山栀。故丹溪、东垣云,凡下血证,须四君子收功,斯言厥有旨也。若大去血后,毋以脉诊,急用独参汤。其发热潮热,咳嗽脉数,乃元气虚弱,假热之脉也,尤当用人参。此等证,无不由脾胃先损,故脉洪大,察其中有胃气,受补则可救。设用寒凉,复伤脾胃生气,反不能摄血归源,是速其危也。

血崩用药有三治

《医垒元戎》曰∶女子经病血崩,久而成枯者,宜涩之益之。血闭久而成竭者,宜益之破之。破血有三治,始则四物入红花,调黄 、肉桂;次则四物入红花,调鲮鲤甲、桃仁、桂、童便,和酒煎服;末则四物入红花,调易老没药散。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治血崩用药之大法也。

血热崩漏用荆芥四物汤论

武叔卿曰∶血藏于肝,肝气不升,则热迫于下,故血不能藏而崩也。况厥阴之经环阴器,廷孔、前阴皆属之。

荆芥升肝气,香附理肝气,条芩除内热,四物养血凉血,故能收功也。

血热崩漏用河间生地黄散论

武叔卿曰∶河间生地黄散,治经漏不止,脉虚洪,经水紫黑。夫脉虚洪者,气不足也。紫黑者,热之甚也。

黄所以补气,气盛则生火,天冬、地骨以清气中之火。熟地所以生血,血生而不凉。尤虑妄行,故以生地、黄连凉心,芍药、甘草缓肝益脾,柴胡升举,枸杞、地黄,又肝肾同归者也。

热崩用凉血地黄汤论

武叔卿曰∶凉血地黄汤,治妇人血崩不止,肾水阴虚,镇守包络相火,血走而崩。夫阴者,从阳而亟起也。

血属阴,阴不自升。故诸经之血,必随诸经之气而后升。若气有所陷,则热迫血而内崩矣,故用黄柏以清下焦胞络之火。心者,火之主也。故以生地、黄连,治火之原;知母、黄芩,滋水之母;归尾破瘀,红花生血,所谓去故生新也。川芎行血海之余,蔓荆凉诸经之血,升、柴、防、羌、 本、细辛诸风药,皆所以升诸经之气也。

诸经气行,则阴血不得不随之而起矣,故曰从阳亟起也,有是证者法之。

慎斋按∶血崩不止,则去血过多矣。方中风药,大半不敌生地一味,独不虑风药燥血乎。虽云升举,而血之耗者已多,用方者酌之。

虚寒崩漏用丁香胶艾汤论

武叔卿曰∶丁香胶艾汤,治妇人崩漏不止。盖心气不足,劳役及饮食不节,其脉两尺俱弦紧而洪,按之无力。其证自觉脐下如冰,求浓衣被以御寒,白带白滑之物虽多,间下如屋漏水下,时有鲜血不多,右尺脉时微洪。屋漏水暴下者,是弦急脉,为寒多。洪脉时见,乃热少。合而言之,急弦者,北方寒水多也。洪脉时出者,命门胞络之火也。黑物多,赤物少,合现房漏水之状也。以四物汤加丁香、阿胶、生艾。

虚寒崩下用鹿茸丸论

武叔卿曰∶鹿茸丸治经候过多,其色瘀黑,甚者崩下,吸吸少气,脐腹冷极,则汗如雨,两尺脉微小,由冲任虚衰,为风冷客胞中,气不能固,可灸关元百壮。夫丹溪以紫黑为热,此言瘀黑者,乃下焦气寒血凝而黑,各有治法。然女子气海在上,血海在下,故下焦温而后气升血行。如鹿茸以血成形,由气而长,血随气上而成角,故入血分以生升。又以附子、艾叶佐而温之,以赤石脂、禹余粮镇而固之,柏叶清之,归、地、续断补之,诚下元虚寒之全方也。不加人参,岂无意焉,而灸关元之意可想矣。

虚寒崩漏用伏龙肝散论

武叔卿曰∶伏龙肝散,治劳伤冲任脉虚,非时崩下,或如豆汁,或成血片,或五色相杂,或赤白相兼,脐腹冷痛,经久未止,令人黄瘦,口干,饮食减少,四肢无力,虚烦惊悸。夫五色者,五脏之色,崩久则五脏气陷,血不能化,故五色见焉。盖血生于气,而化于中焦,气生于下元,而培于脾胃。如脐腹疼痛者,下元气寒也,以艾叶温之。黄瘦食减无力者,中焦之寒也,以干姜暖之。伏龙肝有火土相生之妙,君以川芎,有扶肝行浊之能,肉桂、甘草和荣卫而通调血脉,麦冬、熟地益金水而治虚烦口干,石脂、当归补血以固脱。通之、涩之、温之、濡之,诚治久脱脏寒之良方也。

劳伤崩漏用当归芍药汤论

武叔卿曰∶当归芍药汤,治妇人经脉漏下不止,其色鲜红,先因劳役,脾胃虚弱,气短气逆,自汗不止,身热闷乱,恶见饮食,四肢倦怠,大便时溏。东垣制此方一服后,诸证悉去。大抵因劳役下血,若拘血热之说,用四物加黄芩则不愈矣。盖血虚须兼补气,譬之血犹水也,气犹堤也,堤坚则水不横决,气固则血不妄行,自然之理也。黄 最多,白术次之,四物兼生熟地,以陈皮、甘草、柴胡佐之。俗医不达此理,专用凉药,不知凉药伤胃,服久则正气愈弱,血安得固,故特表而出之。

气陷崩漏用益胃升阳汤论

武叔卿曰∶东垣云,血脱益气,古法也。先补胃气,以助生长,故曰阳生阴长。诸甘药为之先务,举世皆以为补气,殊不知甘能生血,此阳生阴长之理也,故先理胃气。人之一身,内谷为宝,补中益气方加神曲、黄芩,名益胃升阳汤,以起妇人崩血之属气下陷者。

火郁崩漏用升阳除湿汤论

武叔卿曰∶升阳除湿汤,治女子漏下恶血,或暴崩不止。夫土陷则湿,故怠惰嗜卧。木郁则热,故气上冲。

缓为湿之微,弦为木之象,郁而不伸则热,此心火乘脾也。脉之洪大者,火在下也。胞络为相火,寄于命门,为多血之经。病从火,心火以藏德为神,相火听命于心。三焦主气,胞络主血,故血分之火专主胞络,气分之火专主三焦。郁则火不得遂炎上之性,迫于血分,故阴络伤也。方以苍术、升麻,发太阳阳明之湿;柴胡、防风,达厥阴少阳之木;羌活、 本,以升举少阴太阳下部之郁,所谓下者举之也。但升散之物,过则耗气而伤金,故又以黄 保肺,当归引血,使各有所归。甘草和气,蔓荆凉血。此四种者,又制亢害之法也。

气虚崩漏用断下汤论

武叔卿曰∶断下汤治冲任气虚,崩中漏下,脐腹痛,渐减饮食,四肢无力。此胶艾四物之变例也。彼有芍药,此有人参、干姜、艾。大概血虚而不敛者,宜芍药酸寒以收之。气脱而不温者,宜参、姜、乌贼之类,温补而涩之。阿胶者,益金水,以成收藏之用也。阳虚则寒,阴虚则热,故以此主之。而腹痛一证,人皆以为瘀血者多,此以为漏不止者,服熟附丸,正元礼所谓崩而腹痛者,崩止而痛除也。

血瘀崩漏用五灵脂

武叔卿曰∶五灵脂散,治血崩不止,不拘多少,炒令烟尽,研末,加当归酒,或童便调下三钱,一名抽刀散,治产后恶血,心腹痛不可忍,其效如神,真救急之良方也。人家不可不备。并治蛇、蝎、蜈蚣咬,涂伤处立愈。

崩漏丸论

《济阴纲目》曰∶气血,人身之阴阳也。阳主升,阴主降。阳根乎阴,阴根乎阳。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则一升一降,循经而行,无崩漏之患。若阳有余,则升者胜,血从上窍而出;阳不足,则降者胜,血从下窍而出。是丸也,肉桂、人参、 、术、甘草,壮阳益气之品也;二活、柴、防、 、细、川芎,升阳举经之品也;归、地、白芍、桃仁、红花,滋阴入血之品也。壮阳则气不虚,举经则血不陷,滋阴则血不燥,如是则血为气之守,气为血之卫,血荣于中,气卫于外,升降上下,一循乎经,胡自而崩哉。

崩漏用灰药主治

《医学纲目》曰∶气陷者,用升气药灰止之,如夏枯草、荆芥之类。血热者,凉血药灰止之,如槐花、黄芩之类。气滞者,用行气药灰止之,如醋炒黑香附之类。血污者,炒熟失笑散之类。血寒者,用热药灰,如桂心、干姜之类。血脱者,用涩药,如白矾、百草霜、棕灰之类。

慎斋按∶以上十三条,序治崩漏用药之方论也。《济阴纲目》载方立论,不止于此,数方详说,简要切用,故采录之。

崩漏之脉

《脉诀举要》曰∶崩漏下血,脉迟小虚滑者生,疾急大实紧数者死。尺寸虚者漏血,脉浮者死不治。

带下证

经论带下属任脉为病

《素问》曰∶任脉为病,男子内结七疝,女子带下瘕聚。

王注曰∶任脉起于胞中,上过带脉,贯于脐上,起于季胁章门,似束带状,故曰带下。

经论带下属小肠冤结

《素问》曰∶脾传之肾,名曰疝瘕。小肠冤结而痛,出白,名曰白蛊,出白溲。又曰,少腹冤热,溲出白液。

经论带下属思想无穷所致

《素问》曰∶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发为白淫。

王注曰∶白淫者,白物淫衍如精状。男子因溲而下,女子阴中绵绵下也。

慎斋按∶以上经论三条,序带下为任脉、小肠经之病。而其因,或得之思想、入房所致也。经文白蛊、白液、白淫,即是男子白浊之属。妇人带下,亦属白物。王太仆以为阴中绵绵下,即是白带之物也。若思想无穷,入房太甚,乃梦遗证也,与带下证有别。因前贤论带下,必引经文数条为证,故载之。

考妇人带下属任脉之病

刘河间曰∶带下者,任脉之病也。经云,任脉者,起于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里,上关元,至喉咽,上颐循面。任脉自胞上过带脉,贯脐上,其病所发,正在过带脉之分,淋沥,故曰带。

慎斋按∶以上一条,序带病本于任脉之考也。

带下属于风冷入脬

《圣惠方》曰∶妇人带下者,由劳神过度,损动经血,致令身虚,受于风冷,风冷入于脬络,搏其血之所成也。

带下属风邪乘虚入于脬中

巢元方曰∶任脉为经之海,任之为病,女子则为带下。手太阳为小肠经,手少阴为心经。心为脏主里,小肠为腑主表。二经之血,在妇人上为乳汁,下为月水,冲任所统也。冲任脉起于脬内,阴阳过度,则伤脬络,故风邪乘虚,入于脬中,损冲任之经,伤太阳少阳之血,致令脬络之间,秽与血相兼带而下,冷则白,热则赤。

带下属风冷伤于胞络

严用和曰∶妇人赤白带下,此由劳伤冲任,风冷据于胞络,妇人平居,血欲常多,气欲常少,而疾不生。或气倍于血,气倍生寒,血不化赤,遂成白带。若气平血少,血少生热,血不化红,遂成赤带。寒热交并,赤白俱下,其脉右尺浮,浮为阳,阳绝者无子。若足冷带下,轻则漏下,甚则崩中,皆心不荣血,肝不藏血所致。

带下出于风冷停宿

杨仁斋曰∶带之为患,由于风冷停宿,官桂、干姜、细辛、白芷,先与散其寒邪,然后为封固,用二术、人参以补气。

带下属下元虚冷

戴复庵曰∶赤白带下,皆因七情内伤,或下元虚冷,感非一端。大率下白带多,间有下赤带者,并宜顺气散,吞镇灵丹,佐艾附丸。带下不止,成 羸者,四物加牡蛎,下固肠丸。

带下属虚寒精气蕴积而成

李氏曰∶带下有虚寒,带腥臭者,因小水淋沥不已,或崩中暴下,或产后去血过多,以致阴亏阳竭,荣气不升,经脉凝泣,卫气下陷,精气累滞下焦,蕴积而成,白滑如涕,下流腥臭者,黄 建中汤去桂,加当归。

慎斋按∶以上六条,序妇人带下属风冷寒邪为病也。妇人带下,不止风冷邪干。自《圣惠方》以风冷入脬络立论,巢氏以下诸家,遂无异议。岂知病邪之感不一,故以张子和湿热之论序后,当令湿热诸论参治,庶无偏失也。

室女带下有三病所致

《产宝百问》曰∶未嫁女子有三病,何也?曰∶女子一病经水初下,阴中必热,或当风卧,或乘凉饮冷;二病太冲脉盛则内热,以冷水浇洗之;三病或见丹下惊怖,或因郁怒悲哀之气击搏。三者一有所犯,后必有带下之疾。

妇人带下分三证所感俱属风冷客邪

娄全善曰∶未嫁之女,月经初下,止而即浴以冷水,或热而当风,此室女病带下之由也。有家之妇,阴阳过多,即伤胞络,风邪乘虚而入,胞络触冷,遂成秽液,与血水相混而下也。产后带下,由亡血过多则气脱,伤动胞络,玉门未闭,外风袭体虚,风冷乘之,冷与热搏,则成液而下。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室女与妇人带下之病,所感有三证之分,不外风冷客邪之伤也。

带下属湿热冤郁不可主风冷论

张子和曰∶妇人带下,《圣惠方》与巢氏二家之说皆非也。夫治病,当先识经络。人身大经有十二,奇经有八脉。十二经与八脉,通身往来,经络共二十道,上下流走环周,昼夜不息。然此十二经上下周流者,止十九道耳。唯带脉起少腹季胁之端,乃章门穴也。环周一身,络腰而过,如束带之于身。《难经》云,带之为病,溶溶如坐水中。冲任者,是经脉之海也,循腹胁,夹脐旁,传流于气冲,属于带脉,络于督脉。督脉者,起于关元穴。任脉者,女子养胎孕之所。督脉乃是督领妇人经脉之海也。冲任督三脉,同起而异行,一源而三歧,皆络于带脉。冲任督三脉,皆统于篡户,循阴器,行廷孔、溺孔上端。冲任督三脉,以带脉束之。因余经上下往来,遗热于带脉之间,客热所郁,热者血也,血积多日不流,从金之化而为白,乘少腹冤热,白物满溢,随溲而下,绵绵不绝,是为白带。多不痛,或有痛者,因壅碍而成也。经曰,少腹冤热,溲出白液,冤者屈滞也,病非本经,为他经冤郁而成此疾。皆从湿热治之。遗热于小肠,从金化而为白,与治痢同法。赤白痢,乃邪热传于大肠。赤白带,邪热传于小肠。故治二证,不可骤用峻热药燥之,燥之则内水涸,内水涸则必烦渴,烦渴则小便不利,则足肿面浮,渐至不起。治法∶先以导水、禹功泻之,次以淡剂降心火,益肾水,下小溲,利水道,则愈矣。

带下属任脉湿热郁结不可用辛热治

刘河间曰∶带下,由下部任脉湿热甚,津液溢而为带下也。如以火炼金,热极反兼水化。如六月热极,则物反出液而湿润,林木流津。故肝热甚则出泣,心热则出汗,脾热则出涎,肺热则出涕,肾热则出唾。犹煎汤热甚则沸溢,及热气熏蒸于物而生津也。俗医治白带用辛热药,病微者或令郁结开通,流湿润燥,重者反加病剧。莫若以辛苦寒药,按法治之,使微甚者,得郁结开通,湿去燥除而愈也。

带下属任脉经虚湿热冤结

张洁古曰∶带下证,皆任脉经虚也。赤者热入小肠,白者热入大肠,原其本,皆湿热结于任脉,故津液涌溢,为赤白带下。本不病结,缘任经脉虚,结热滞于带脉,故脐下痛,阴中绵绵而下,此湿热冤结不散为病也。先以十枣汤下之,后服苦楝丸、大延胡索散,热去湿除,病自愈矣。

带下属浊水热乘太阳经

张戴人曰∶有病白带如水,窈漏中绵绵不绝,臭秽不可近,诸医皆云积冷,以阳起石、硫黄、姜、附燥补之,污水转多。此带本浊水,热乘太阳经,寒水不禁故也。经云,少腹冤热,溲出白液。带病溶溶然若在水中,故治带必从湿热,治宜逐水利小便。夫水自高而趋下,宜先绝其上源,乃涌痰二三升,次用寒凉之剂。

带下属中焦湿热浊气渗入膀胱

罗周彦曰∶带下者,荣卫滞气所成也。皆因喜怒忧思,产育房劳,伤其荣卫,或素有湿热,使浊气渗入膀胱,故秽白之物,如涕而下流不止,面色无光,腰腿酸疼,精神短少。世徒知中焦之虚寒,不知中焦之湿热,反用燥热温补之剂,偏助心火,心火既盛,阴血渐烁。譬如猪膏,烹之则熔,冷则凝。中焦湿热,淫气不清,则为白带。所以火升水降,则上热下寒,下焦虚冷,凝结浊物。若热气熏蒸,则为腥腐之气,安得独言虚寒乎。

法当清上实下,清浊自分;理脾养血,湿热自解也。

带下属湿热郁下焦带脉

汪石山曰∶带证色有赤白之分,病有气血之异,与痢相似,尽由中气亏败,运动失常,致湿热郁结于下焦带脉之分,渗流而下,故名带下。治先清湿为主,必须却浓味,以防湿热之气。故丹溪论赤白带下,由七情内伤,使下元虚惫,致湿热痰积,乘虚下流。叔和谓崩中日久为白带。崩中日久者,下元虚惫之意。治法∶罗太无谓十枣汤、神佑丸、玉烛散皆可用。但虚弱者,不可峻攻,丹溪用升提法,真妙谛也。

慎斋按∶以上六条,序带下之属湿热为病也。带下自《圣惠》、元方以下,主于风冷之邪,子和非之,断为湿热冤郁,不可作风冷治。故河间、洁古,均从湿热立论。但湿热有主于任脉经虚者,有主于热乘太阳者,有主于中焦浊气者,有主于下焦郁滞者。无非明湿热下乘,有各经不同。总不若子和据经考证带脉受病原委,为详悉也。

带下属瘀血在于少腹

张仲景曰∶问妇人年五十,病下利,数十日不止,暮即发热,少腹里急,腹满,手掌烦热,唇口干燥,何也?师曰∶此病属带下。何以故?曾经半产,瘀血在少腹不去,何以知之?其证唇口干燥,故知之,当以温经主之。

带下属肠中有脓血败浊

王叔和曰∶妇人带下,肠中有脓,为荣卫相干,血为败浊,有可下不可下之异。

《准绳》按∶带下,有败脓淋沥不已,腥秽之甚,遂至脐腹冷痛,此盖败脓所致。用白芷一两,单叶红蜀葵根二两,白芍药、白矾各五钱,为末,蜡丸米饮,候脓尽,以补药佐之。

带下属胃中湿痰渗入膀胱

朱丹溪曰∶赤属血,白属气、属痰,俱是胃中痰积流下,渗入膀胱,宜用升举,无人知此。肥人多属湿痰,瘦人带病少,如有,属热痰,用半夏、南星、苍术、海石、炒黄柏、青黛、川芎、椿树皮之属。

《济阴纲目》按∶立斋云,不可拘肥人多痰,瘦人多火,轻用燥湿泻火之法。夫肥痰瘦火之说,为丹溪认病总诀,何尝教人泥定一方。虽不可轻治,而火湿终莫能逃。若以稳当之言,犹不可轻治,则洁古之十枣,子和之吐下,太无之神佑、玉烛,与小胃丹之类,可轻用欤?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带下之属瘀血、败脓、湿痰为病也。带下有风冷、有湿热,是外感有余之病。有瘀血、有败脓、有湿痰,是内伤有余之病。病机不一,不可不审。

带下属血海枯津液内竭

李东垣曰∶有病白带,常下漏、久服诸药不止。诊得心包尺脉微,下流不止。叔和曰∶崩中日久为白带,漏下时多骨水枯。崩中者,始病血崩,久则血少,复亡其阳,故白滑之物,下流不止。是本经血海将枯,津液复亡,枯干不能滋养筋骨,以本部行经药为引使,以大辛甘油腻之药,润其枯燥,滋养精液。以大辛热气味之药,补其阳道,生其血脉。以苦寒之药,泻肺而救上热。气伤者,以人参补之,以苦温之药为佐,名补经固真汤。

带下属脾虚气陷

缪仲淳曰∶妇人多忧思郁怒,损伤心脾,肺火时发,血走不归经,此多患赤白带也。白带多是脾虚,肝气郁则脾受伤,脾伤则湿土之气下陷,是脾精不守,不能输为荣血,而下白滑之物,皆由肝木郁于地中使然,法当开提肝气,补助脾元。盖以白带多属气虚,故健脾补气要法也。若有带下如米泔水,腥秽臭者,湿热胜也。亦有脾胃气虚,不能约制其水,而湿痰下坠者,宜二术、茯苓、芩、柏、车前主之,佐以升提。若带下如鸡子清者,脾肾虚极也。面色必不华,足胫必浮,腰腿必酸,宜五味子、八味丸,间用开脾养心之剂,如归脾汤之类。阴虚有火,宜六味丸,如菟丝、五味、车前、黄柏。叔和云,崩中日久为白带,漏下时多骨水枯。言崩久气血虚耗,白滑之物下不止耳。此证虽有气血寒热之分,总属气虚下陷。

带下属于下焦肾气虚损

赵养葵曰∶女人带下之疾,带者,奇经八脉之一也,腰脐间围身一周,如束带焉。八脉俱属肾经,人身带脉,统摄一身无形之水。下焦肾气损虚,带脉漏下,白为气虚,赤为有火,治法俱以补肾为主。白者多,赤者少,有脾虚者,六君子加升麻;有气虚者,补中汤;肝虚者,逍遥散兼六味丸。

赤带属心肝二火阴血渐虚

缪仲淳曰∶赤带多因心肝二火,时炽不已,久而阴血渐虚,中气渐损,遂下赤带,治宜养心为主,兼和肝缓中,凉血清气。赤带久不止则血虚,宜胶艾四物汤,加便 牡蛎粉、枣仁、麦冬。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带下属于血枯、脾虚、肾虚为病也。带证自外邪风冷湿热,内伤瘀血、湿痰,皆有余之病。若东垣,以血海将枯,津液复亡,是原其病在血虚也。仲淳以脾精不守,元气下陷,是原其病在气虚也。

养葵更推原带脉为病,下焦肾气虚损所致,尤为探本之要。此吴梅坡以十六味保元汤、六龙固本丸,治妇人带下证,盖有自来矣。

治带下同治湿之法

张子和曰∶赤白痢者,是邪热传于大肠,下广肠,出赤白也。带下者,传于小肠,入脬经,下赤白也。据此二证,皆可同治湿之法治之。

治带下有先攻后补之法

娄全善曰∶洁古治带下,少腹冤结而痛者,先以十枣汤下之,次服苦楝丸、大延胡散,是先攻后补法也。

丹溪治结痰白带,先于半饥时,津下小胃丹十余粒,至郁积行,用白术、四物诸药补之,亦先攻后补法也。

治带下用药之法

朱丹溪曰∶赤白带,罗先生法,或十枣汤、神佑丸,或玉烛散,皆可用。但虚者不可峻攻,实者可行也。

血虚加减四物,气虚以参、术、陈皮间用之。赤属血,白属气。主治以燥湿为先,甚者固肠丸。若有相火动者,诸药中加炒黄柏,滑脱加龙骨、赤石脂。妇人带下,与男子梦遗同治之。

治带下分寒热用药之法

方约之曰∶带脉总束诸脉,使不妄行,如人束带而前垂也。妇人多郁怒伤肝,肝属木,脾属土。肝邪乘脾,则土受伤而有湿,湿生热,热则流通,故滑浊之物渗入膀胱,从小便而出。古人作湿寒,用辛温药则非矣。丹溪作湿热,用苦寒药为是。不知用苦寒正治也,用辛温从治也。如湿热怫郁于内,腹痛带下,非辛温从治,能开散之乎?若少腹不痛,止下赤白带者,虽有湿热,而气不郁结,用苦寒治之为当也。

治带下分诸因有虚实之法

刘宗浓曰∶带证多本阴虚阳竭,荣气不升,经脉凝泣,卫气下陷,精气累滞下焦奇经之分,蕴积而成。其病或醉饱房劳,服燥剂所致。亦有湿痰流注下焦,或肾肝阴淫之湿胜,或因惊恐而木乘土位,浊液下流,或思想无穷而为筋痿,或余经湿热屈滞少腹而下。是皆气血虚损,荣卫之精气累滞而成也。前人立论,已尽病机,治无定法。如戴人以带下得两手俱滑大有力,上用宣去痰饮,下以导水丸泄热去湿,继以淡剂渗之,此泻实法也。

若诸脉微细,或沉紧而涩,按之空虚,或洪大而涩,按之无力,正元气不足,阴虚中寒,东垣有补阳调经之剂。

丹溪治湿痰下注,用海石、南星、半夏之类,并加升提之法。或发中兼补,补中兼利,燥中兼升发,润中益气兼收涩。其例不一,正以病机有轻重浅深之异耳。

治带下属卫胃俱虚以固卫浓脾为主

杨仁斋曰∶下崩出血不止,谓之崩中;秽液常流,谓之带下。崩中失血,多因冲任虚损,荣卫受伤得之。

冷带杂下,多因下焦不固,内挟风冷得之,是固然矣。然崩中者,投以芎、归、香附,诸黑药之属,则血暂止而终不止。带下者,投以熟艾、禹粮、桑螵、牡蛎之类,则带暂歇而终不歇,何哉?经曰∶卫者,所以温分肉,充皮肤,肥腠理,司开合。卫气若虚,则分肉不温,皮肤不充,腠理不肥,而开合失其司矣。况胃为血海,水液会焉。胃者,中央之土,又主肌肉而约血水。卫气与胃气俱虚,则肌弱而肤空,血与水不能约制,是以休作无时,不暂停也。然则封之止之,可不加意于固卫浓脾之剂乎?此桂枝附子汤,以之固卫,人参、白术、茯苓、草果、丁香、木香,以之浓脾,二者俱不可缺,使气血自循故道,不专收涩以劫夺之也。

治带下不可作湿痰治以补养固本为主

吴梅坡曰∶妇女下赤白而不甚稠者,曰白淫,与男子白浊同系于相火,如龙雷之扰而不澄清也。属足少阴、足太阴,治当清补为主。如有滑白稠粘者,谓之带下,属心包手厥阴、少阳。即如男子自遗之精,甚如沙石之淋,原乎心包,系乎脊,络于带脉,通于任脉,下抵涌泉,上至泥丸,治宜血肉之剂以培之。此穷源探本之论,时人皆泥于常套,作流痰治,以牡蛎、龙骨、地榆、胶、艾之类涩之,和以四物,加以升提。殊不知根本损伤,以致腐败而来。彼寒滞不清之物,则益加其滞。升提不正之气,则愈增其郁。唯以六龙固本丸、十六味保元汤主之。证属于虚,宜当补养。其他书以痰以湿,俗谓五内冷。又云,白属气,赤属血,皆泛而不切之言也。明于斯道者,必有神悟焉。十六味保元汤,治赤白带下。骨碎补、贯众,去毛三钱;杜仲、小茴香,盐酒炒一钱五分;人参二钱,黄 一钱,巴戟二钱,当归一钱,石斛七分,升麻七分,山药一钱,生草六分,独活一钱,茯苓七分,莲须一钱,黄柏八分,圆肉三枚。六龙固本丸,山药四两,巴戟肉四两,小茱萸四两,川楝子二两,小茴香一两,补骨脂二两,青盐三钱,汤拌人参二两,莲肉二两,黄 二两,川芎一两,木瓜一两。

治带下以壮脾胃升阳气为主

薛主斋曰∶徐用诚云,带下白属气,赤属血。东垣云,血崩久则亡阳,故白滑之物下流,未必全拘于带脉。

窃谓前证,或因六淫七情,或因醉饱房劳,或因膏粱浓味,或燥剂所致,脾胃亏损,阳气下陷,或湿痰下注,蕴积而成,故言带也。凡此皆当壮脾胃升阳为主,佐以各经见证之药。色青属肝,小柴胡加山栀、防风。湿热壅滞,小便赤涩,龙胆泻肝汤。肝血不足,或燥热风热,六味丸。色赤属心,小柴胡加黄连、山栀、当归。思虑过伤,妙香散。色白属肺,补中汤加山栀。色黄属脾,六君子加山栀、柴胡;不应,用归脾汤。色黑属肾,六味丸。气血俱虚,八珍汤。阳气下陷,补中汤。湿痰下注,补中加茯苓、半夏、苍术、黄柏。气虚痰饮下注,四七汤送六味丸。不可拘肥人多痰,瘦人多火,而以燥湿泻火之药轻治之也。

慎斋按∶以上七条,序治带下之大法也。带下有寒冷湿热虚实之不同,故诸家治法,有攻下温补之不一。如子和、太无、洁古,用攻下之法也。丹溪、约之、宗浓,用攻补兼施之法也。至杨仁斋、薛立斋,以浓脾壮胃立论,与东垣、仲淳之旨,为共贯矣。吴梅坡以补肾固本为治,与养葵之旨,有先得矣。此皆探本穷源之学,与张、刘之燥湿清热,丹溪之消痰升涩,又有标本内外之殊。读者当会通之。

带下伤五脏有五色之分

《妇人良方》曰∶妇人带下,其名有五,因经行产后,风邪入胞门,传于脏腑而致之。若伤足厥阴肝经,色如青泥。伤手少阴心经,色如红津。伤手太阴肺经,形如白涕。伤足厥阴脾经,黄如烂瓜。伤足少阴肾经,黑如 血。人有带脉,横于腰间,如束带之状,病生于此,故名为带。

卷八

杂证门

热入血室证

《金匮要略》曰∶妇人中风七八日,续来寒热,发作有时,经水适断,此为热入血室,其血必结,故使如疟状,发作有时,小柴胡汤主之。

徐注曰∶妇人热入血室有四,热入血室必谵语,此则不谵语,但如疟状,谓伤寒男女皆有之,而妇人有独异,故首曰妇人中风,即伤寒中所主桂枝汤之风证也。七八日,则表邪已解,复有寒热,故曰续来。然不长热,故曰有时,问其经水,则已来而适断,明是余热未尽,乘虚入之,则余血必结,故寒热有时。然非太阳传入少阳此,因结血之热致有此病,故曰使如症状。虽非传入少阳,而药仍用小柴胡者,盖血室之气,肝主之,肝与胆为表里,胆因肝受邪,而病如疟。非他药所宜,故主和表里,谓上焦之气和,而骤结之血将自行也。若峻攻之如抵当汤证,则犯少阳之禁矣。

按∶以上一条,是言经行未尽而适断,虽有结血,未为全实,小柴胡加当归、丹皮、生地以凉之。

热入血室证

《金匮要略》曰∶妇人伤寒发热,经水适来,昼日明了,暮则谵语,如见鬼状,此为热入血室,治之无犯胃气及上二焦,必自愈也。

徐注曰∶此言热入血室,不必血结,初即抟邪为患,曰伤寒,即所谓无汗恶寒也。曰发热,病之初也。曰经水适来,是经水初行时也。邪盛则经气亦盛,适相值,寒邪必伤营,故汗与血抟,血属阴主夜,故昼则热虽发而明了,暮则入阴分,邪挟阴气而为谵语。如见鬼状者,谵之甚也。此为热入血室者,言血室虽在内,表邪实未尝犯胃及上二焦,故治法亦唯和表邪,略兼清血室之热足矣。误以为客邪入内攻之,则所伤实多,故曰无犯胃气及上二焦,必自愈也。

按∶此条是言经行不断,则热不留结,勿谓谵语,误用硝、黄。犯其胃气,刺动荣血,犯其中焦,柴胡和解,犯其上焦。但不妄犯,热随血散,自愈也。

热入血室证

《金匮要略》曰∶妇人中风,发热恶寒,经水适来,得七八日,热除脉迟,身凉,胸胁满,如结胸状,谵语者,此为热入血室也。当刺期门,随其实而取之。

徐注曰∶此言经与病值,不即为患,病解后,反抟邪在胸胁作楚,谓中风病。虽稍异于前之伤寒,然发热恶寒,经水适来,与前之邪盛经亦盛无二。后七八日,热除脉迟,身凉,是经在病中行而不碍也。却七八日后,反胸胁满,如结胸状,谵语,是入血室之热,不窜于经,而结于肝之府,故脉所过处为满,甚则如结胸状,阴火盛则谵语也。然胸胁虽满,非少阳表邪。虽如结胸,非太阳表邪入里。虽谵语,非胃实。

故曰此热入血室,亦见不可误攻胃及上二焦,当刺期门。期门,肝之分也。此肝实病,泻其实而取之。

按∶此条言适来即断,血结在里为实证,故刺期门以泻之。不善刺者,小柴胡去人参,加桃仁、丹皮、归尾、山甲以行之。

热入血室证

《金匮要略》曰∶阳明病,下血谵语者,此为热入血室,但头汗出,当刺期门,随其实而泻之, 然汗出者愈。

徐注曰∶此言阳明病亦有热入血室,但下血、头汗出不同耳。阳明病,即头痛鼻干,不眠是也。假如转入阳明之腑,必有汗、谵语等,为可下证。何缘下血、谵语,故知为热入血室。然阳明宣通身有汗,此血中有热而血耗,耗则下虚而厥,身为燥阴所闭,故无汗。唯头则阴不能入,而阳仍通,故汗。此病亦由肝实,不当责阳明,故亦刺期门,而曰随其实而泻之。 者,通身微微似汗也。汗则肝不强而阴阳平,故愈。

热入血室证

《金匮要略》曰∶妇人中风,发热恶寒,经水适来,昼则明了,暮则谵语,如见鬼状,发作有时,此名热入血室。医者不晓,以刚剂与之,遂致胸膈不利,涎潮上脘,昏冒不知,当先化其痰,后除其热。

慎斋按∶以上五条,序《金匮》论妇人伤寒有热入血室之一证也。第一条详热入血室证候,下四条言治法也。

慎斋按∶妇人热入血室,因经水适来,寒邪乘虚袭入,热血必结,故有谵语见鬼之证。仲景第一条用小柴胡汤,以寒热如症状,故用之也。以下四条,但云刺期门,随实泻之,化痰、除热三法,原以血结于中而用泻法也。可笑庸工不解仲景全文,一遇热入血室证,即以小柴胡汤一方为主剂,不大谬耶?故凡遇热入血室,当导血下行,以清热,不可误执小柴胡方为戾也。

热入血室证

成无己曰∶室者,屋室也,谓可停止处。人之血室,荣血停止之所,为经脉留会之处,即冲脉也。冲脉者,奇经八脉之一,起于肾,下络气街,并足阳明,挟脐上行,至胸中而散。太仆曰∶冲为血海,言诸经之血,朝会于此。男子运而行之,女子上为乳汁,下为月水。经言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是也。伤寒之邪,妇人则随经而入,男子由阳明而传。以冲脉与少阴之络起于肾,女子感邪,太阳随经,便入冲之经,并足阳明,男子阳明内热,方得入冲脉。得热血必妄行,在男子则下血谵语,在妇人则月水适来。阳明病,下血谵语,此为热入血室。盖言男子,不止谓妇人也。妇人伤寒,经水适来适断,经气既虚,宫室不闭,邪得乘虚而入,有治而愈,有不治而愈。如妇人发热恶寒,经水适来,得之七八日,热除脉迟,身凉,胸胁下如结胸状,谵语,此为热入血室,当刺期门,随其实而泻之。又妇人中风七八日,续得寒热,发作有时,经水适断,此为热入血室,其血必结,故为疟状,发作有时,小柴胡汤主之。二者须治而愈。妇人伤寒发热,经水适来,昼则明了,夜则谵语,如见鬼状,此为热入血室,无犯胃气及上中二焦,必自愈,是不须治而愈。夫谵语为病邪之甚,何反不须治而愈?盖结胸谵语,是邪气留结胸胁而不去,必刺期门,随其实而泻之。寒热如疟,发作有时,是血结不行,须小柴胡散之。二者既有留邪,必散之可愈。若发热,经水适来,昼日明了,暮则谵语,此经水适来,以里无留邪,但不妄犯,热随血散必自愈。经云,血自下,下者愈。故无犯胃气及上二焦必自愈。所谓妄犯者,谓恐以谵语为阳明内实攻之,犯其胃气也。此无胸胁之邪,刺期门,恐犯中焦也。此无血结,与小柴胡,恐犯上焦也。盖小柴胡解散,则动卫气,卫出上焦,动卫气是犯上焦矣。刺期门则动荣气。荣出中焦,动荣气,是犯中焦矣。《脉经》曰∶无犯胃气及上中二焦,岂谓药而不谓针耶?

热入血室证

许叔微曰∶或问热入血室,何为成结胸?曰∶邪气传入经络,与正气相搏,上下流通,遇经水适来适断,邪气乘虚入于血室,血为邪所迫,上入肝经,脉受邪则谵语见鬼,复入膻中,则血结于胸矣。何以言之,妇人平居,水养木,方未受孕则为月水,既孕则蓄以养胎,已产上壅为乳,皆血也。今邪逐血并,归于肝经,聚于膻中,结于乳下,故手触之则痛,非药可及,当刺期门也。

热入血室证

武叔卿曰∶小柴胡汤,治太阳传经病。盖脏血适来,则血室虚,邪气乘虚入,而为越经证。然血室与胃腑,有气血之分,故谵语有昼夜之别。曰如见鬼者,以肝脏邪客而魂不安,本神自病也。用小柴胡解表里之邪,用地黄凉血中之热。没有不愈,又有刺期门法。其加桃仁、红花,与承气、抵当等汤者,各因其微甚而泻之也。

热入血室证

杨仁斋曰∶凡大小产,热入血室,小柴胡汤力所不及者,于内加五灵脂,乃以黄连、赤茯苓佐之。盖心主血,黄连、茯苓皆清心凉血之剂,所以收功也。若疏利血毒,则《活人书》桃仁承气有余勇矣。

热入血室证

张路玉曰∶冲为血海,即是血室。冲脉得热,则逼血下行,男子亦有是证,不独妇人也。

慎斋按∶以上五条,序妇人伤寒有热入血室之证也。血室即血海,冲任之脉所系,为藏精受胎之所。因妇人血海有余,遇经行之期,而犯伤寒之邪,则热邪乘血室之虚,袭入而与血相抟。夫肝藏魂,血室虚,则肝无所根据。肝受热邪,则为谵语,为见鬼,肝之魂不能安也。故治法,唯有清热行血,甚则桃仁承气,微则生地、丹皮、桃仁、红花、赤芍、五灵脂、甘草、木通、丹参,可以通治之,不可拘执小柴胡汤,为治伤寒热入血室之定例也。夫小柴胡方,为伤寒传少阳,和解表里之药,必欲用之于热入血室之证。岂知柴胡发表,黄芩退热,半夏行痰,为血家所忌。人参补气助邪,非血热所宜。今人一遇热入血室之证,便用小柴胡汤定法,曰我遵仲景书也。岂知仲景第一条云,妇人中风,寒热发作有时,如疟状,明属少阳经证,故曰小柴胡汤主之。则小柴胡汤,原为少阳经设也。至后四条,但云必自愈,云当刺期门,又云随其实而泻之。实者,热血结于胸也。泻之者,泻其实邪也。并无小柴胡汤主之一语,则知小柴胡汤,只因妇人伤寒,有续寒热如疟状之证,故以之治少阳如疟之病,而本非治热入血室之证也。

今人不玩仲景前后原文,漫谓妇人热入血室,动辄用小柴胡主之,岂不大可嗤耶。故凡妇人病热入血室,有续得寒热,发作有时,如疟状者,小柴胡汤可用也。亦必加桃仁、丹皮、五灵脂,以行其血。如热入血室,而无有寒热如疟之证,则小柴胡汤断不可用也。举世懵懵,特表而出之。

血分水分证

《金匮要略》曰∶问病有血分水分,何也?师曰∶经水前断,后病水,名曰血分,此病为难治。先病水,后断经水,名曰水分,此病易治。何以故?去水其经自下也。

血分水分证

《圣济总录》曰∶血分者,经水通之际,因寒湿伤其冲任,气壅不行,播在皮肤,邪气相搏,经血分而为水,发为 肿,故曰血分。《脉经》曰∶经水前断,后病水者,名曰血分,久不治,积成水肿,即难治。

血分水分证

《圣济总录》曰∶水分者,以水气上溢皮肤,散于四肢,发为 肿。盖肾者,胃之关,关门不利,故聚水而从其类也。此病与血分相似,治药有先后耳。

血分水分证

汪石山曰∶凡经先断,而后病水,少阴脉沉而滑,沉则在里,滑则为实,沉滑相搏,血结胞门,为血分,难治。若先病水,而后病经断,少阳脉牢,少阴脉细,男子小便不利,妇人经水不通,经通则为血,不利则为水,名水分,易治。此因脾肺虚冷,不能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渗泄之令不行,生化之气不运。东垣云,水饮留积,若土在雨中则为泥,得和气暖日,水湿去而万物自生长,用加减肾气丸、归脾汤、六君子加木香、炮姜、肉桂。

血分水分证

陈良甫曰∶妇人经水不通,则水化为血,血不通则复化为水。故先因经水断绝,后四肢浮肿,小便不通,名曰血分,是血化为水也,宜椒仁丸。若先因小便不通,后身面浮肿,致经水不通,名曰水分,是水化为血也,宜葶苈丸。经脉不通而化为水,流走四肢悉肿满,亦名血分,其证与水证相类,实非水也,用人参丸。

张 璜按∶先浮肿而后经水不通,明系吐虚不能制水,经虚则血不能生,故经止。若水化为血等语,真堪捧腹。

血分水分证

李氏曰∶经水断而后肿,名曰血分,乃瘀血化水,闭塞胞水,此水肿难治,但当调其经,则水自消,用小调经散、葶苈丸加丹皮、牛膝、红花。若先浮肿而后经水不通,名曰水分,乃脾不能制,血与水并,肌肉为之虚肿,红矾丸、肾气丸加泽泻、防己、葶苈、木通。

血分水分证

薛立斋曰∶妇人血分水分证,或因饮食失节,或因六淫七情失宜,以致脾胃亏损,不能生发,气血乖违失常,致形气不足,邪塞隧道,必用椒仁、葶苈二丸,以宣导其邪,佐以补元气之药,庶真气不复伤也。

慎斋按∶以上七条,序妇人有血分、水分之证也。妇人以血用事,而月信其最要也。故曰入门看妇人病,先问经期,经期之先后、多寡、枯闭,即可以断妇病之浅深轻重。如血分之病,在经水先断,而后头面四肢肿满,此血不营运,气壅不化。法当通经调血,血行而肿自消。若先四肢肿满,后经水断绝,此直是水肿病耳,何必名以水分,与血分同出条例耶,此古人分证立名之多惑也。

血分水分证

《证治要诀》曰∶有经事不通,血入四肢,化为水,遂成肿满,非独产后为然,名曰血分。误作水治,其害不小,宜调经散。

血分水分证

武叔卿曰∶气者水之母,血者气所化。非气无以生血,非血无以养气。若经水不通,则血病气亦病。岂有水不通而能化血乎。血不通而化水者,乃是气壅不能化血而成水也。观桃仁丸,可见矣。

血分水分证

《妇人良方》曰∶妇人血分,如夺命丹、黑神散,皆为要药。血分一证,大小产后多有之。唯胎前脚肿不同,产后则皆败血所致,当于血上求之。

血分水分证

《妇人良方》曰∶先因经水断绝,后至四肢浮肿,小便不通,血化为水,名曰血分。椒仁丸药虽峻利,所用不多。若畏而不服,有养病害身之患。尝治虚弱人,亦未有误也。

《济阴》按∶血既化为水,则以利水为先,而行血温血,开结破气,又不可少。然非峻利气悍之物不可,故又佐以大毒之药。

慎斋按∶以上四条,序治血分用药之大法也。夫血分属妇人经水不通而致,必是六淫外侵,七情内伤,以致脾胃虚衰,不能运化精微。故血壅不流,气不能化,法当补脾健胃,扶养气血,佐以温经行血之剂可也。

椒仁丸,有斑蝥、砒信、甘遂、芫花、黑丑、 青,群队大毒之药以攻之,祸有不可胜言者。

《大全》乃曰∶治虚弱人未见有误,是何言欤。

咽中证

《金匮要略》曰∶妇人咽中如有炙脔,半夏浓朴汤主之。

徐忠可曰∶此条即所谓寒伤经络,凝坚在上也。炙脔,譬如干肉也。《千金》所谓咽中帖帖,如有炙肉,吐之不出,吞之不下,状如有炙脔,数语甚明切。此病不因肠胃,故不碍饮食二便。不因表邪,故无骨痛寒热,乃气为积寒所伤,不与血和,血中之气溢而浮于咽中,得水湿之气而凝结难移。妇人血分受寒,多积冷结气,最易得此病,男子亦间有之。药用半夏浓朴汤,乃二陈汤去陈皮、甘草,加浓朴、紫苏、生姜也。半夏降逆,浓朴兼散结,故主之。生姜、茯苓,宣至高之滞,而下其湿。苏叶味辛气香,色紫性温,能入阴和血,兼归气于血,夏天暑伤心阴,能下暑郁。而炙脔者用之,则气与血和,不复上浮也。

论曰∶余治王小乙,咽中每噎塞,嗽不出,以半夏浓朴汤投之即愈。后每复发。细问之云,夜中灯下,每见晕如团,五色,背脊内间酸。其人又壮盛,知夏初因受寒,阴气不足,而肝反郁热,甚则结寒微动,挟肾气上冲,咽喉塞噎也。即于此方加大剂枸杞、菊花、丹皮、肉桂,晕乃渐除,咽中亦愈,故曰男子间有之,信不诬也。

咽中证

《产宝百问》曰∶喉咙有咽门,二者各有所司。喉咙者,空虚也。肺之系,气之道,络肺应天,故属天气所生。有九节,以通九脏之气,所以谓之嗌。或阴阳之气,痰结咽喉,膈塞噎状若梅核,妨碍饮食,久而不愈,即成翻胃,或胸膈痰结,与气相抟,上逆咽喉之间作聚,状如炙肉之证也。以半夏浓朴汤,治妇人喜怒悲思、忧恐惊怖之气,结成痰涎,状如破絮,或如梅核,在咽喉,咯不出,咽不下,此七情所为。或中脘痞满,气不舒快。或痰涎壅盛,上气喘急。或因痰饮中滞,呕逆恶心。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妇人有咽中炙脔梅核之证也。徐注主寒冷气,《产宝》主七情痰结。一属外感,一属内伤,当兼参之。

瘕癖证

《证治准绳》曰∶《大全良方》分 癖、诸气、疝瘕、腹中瘀血 、痞食 ,凡七门。 者,在腹内,近脐左右,各有一条,筋脉急痛,大者如臂,次者如指,因气而成,如弦之状,故名曰 。癖者,僻在两肋之间,有时而痛,故名曰癖。疝者,痛也。瘕者,假也。其结聚浮假而痛,推移乃动也。八瘕者,黄瘕、青瘕、燥瘕、血瘕、脂瘕、狐瘕、蛇瘕、鳖瘕。积在腹内,或肠胃之间,与脏气结抟坚牢,虽推之不移,名曰 ,言其病形可征验也。气壅塞为痞,言其气痞塞不宣畅也。饮食成块,坚而不移,名曰食 。瘀血成块,坚而不移,名曰血 。

若腹中瘀血,则积而未坚,未至于成块者也。大抵推之不动为 ,推之动为瘕也。至疝与 癖,则与痛俱,痛即现,不痛即隐。在脐左右为 ,在两肋间为癖。在小腹,牵引腰胁为疝。恐学人一时难了,未免淆乱,故总叙条析之。

瘕癖证

巢元方曰∶八瘕者,皆胞胎生产,月水往来,血脉精气不调所生也。肾为阴,主开闭,左为胞门,右为子户,主月水、生子之道。胞门子户,主精血神气出入,合于中黄玉门四边,主持关元,禁闭子精。脐下三寸,名曰关元,主藏魂魄。妇人之胞,三焦之府,常所从止。若妇人经脉俞络合调,月水以时来至,能生子而无病。

如经络荣卫继绝不通,邪气便得往来,入合于脏。若生血未尽而合阴阳,即令血脉挛急,小腹重急,支满胸胁,四肢酸痛,饮食不调,结牢恶血不除,月水不时,因生积聚,如怀胎状,阴中肿,内生风,小便不利,若痛如淋状,久不复生子。

慎斋按∶《巢氏病源》论妇人八瘕,不外新产、月水之后,感寒湿风冷,凝泣血脉,留滞经络,闭塞隧道而成也。乃强分黄瘕、青瘕、燥瘕、血瘕、脂瘕、狐瘕、蛇瘕、鳖瘕之名,以惑世诬名,宜其为张戴人所斥也。

夫瘕者假也,不过假人身之气血,加以食积痰饮,胶结成形。《内经》止有石瘕,生于胞中一证,何尝有为黄为青之名色耶?既有八瘕之证,医者亦难辨其是狐是蛇是鳖也,因删之。《妇人良方》中,但存八瘕之名,而不载条目,最有见。

瘕癖证

《妇人良方》曰∶妇人脏腑调和,经脉循环,月水以时,故能生子无病。若乘外邪而合阴阳,则小腹胸胁腰背,相引而痛,月事不调,阴中肿胀,小便淋沥而色黄黑,则瘕生矣。八瘕者,黄、青、燥、血、脂、狐、蛇、鳖是也,《千金》、《外台》,言之详矣。

薛立斋按∶经云气主煦之,血主濡之。若血不流,则凝而为瘕。瘕者,中虽硬而忽聚忽散。多因六淫七情,饮食起居,动伤脏腑而成,当与 癖诸证治同,慎不可复伤元气。

瘕癖证

《大全》曰∶妇人 痞,由饮食失节,脾胃亏损,邪正相抟,积于腹中,牢固不动,有可征验,故名曰症 。

气道壅塞,故名曰痞。得冷则发,冷入子脏则不孕,入胞络则月水不通。

薛立斋按∶此证若脾胃虚弱,六君子加芎、归。若肝脾虚弱,补中汤及归脾汤。若肝火郁滞,佐以芦荟、地黄二丸,外贴阿魏膏。患者须慎七情六淫,饮食起居。治者不时审察病机而药之,庶几有效。

瘕癖证

《大全》曰∶妇人食 ,由脏腑虚弱,经行不忌生冷之物,不能消化,与脏气相持,结聚成块,日渐生长,牢固不安,谓之 症,或劳伤元气所致。陈无择云∶经不行者,宜先导之,然后固元气为主。

薛立斋曰∶证若形气虚弱,须先调补脾胃为主,佐以消导。若形气充实,当先疏导为主,佐以补脾胃。若气壅血滞而不行者,宜乌药散散而行之。若脾气虚而血不行者,四君子、芎、归,补而行之。若脾气郁而血不行者,归脾汤解而行之。若肝脾血燥而血不行者,加味逍遥散,清而行之。大抵食积痞块证为有形。邪气胜则实,真气夺则虚,当养正避邪,而积自除。虽云坚者削之,客者除之,胃气未虚,或可少用,若病久虚乏,不宜轻用。

瘕癖证

《大全》曰∶妇人寒热失节,脏腑气虚,风冷在内,饮食不消,与血气相结,渐生块,不移动,皆因血气劳伤,月水往来,经络痞塞,恶血不除,久而不瘥,心腹两胁苦痛,碍于饮食,肌肤消瘦。问∶ 一也。何以知是血 ?曰∶血外证瞀闷、烦躁、惊狂、痰呕、汗多、骨蒸、肢冷。其蓄在下焦者,必脐下结急,外热内痛,尺脉洪而数,桃仁、灵脂、生地、牛膝、大黄、甘草去之。

薛立斋按∶此证多兼七情亏损,五脏气血乖违而致。气主煦之,血主濡之。脾统血,肝藏血。故郁结伤脾,恚怒伤肝者多患之。腹胁作痛,正肝脾二经证。洁古云∶养正积自除。东垣云∶人以胃气为本,治法当主固元气,佐以攻伐之剂,必需之岁月。若期速效,投以峻剂反致有误也。

瘕癖证

《大全》曰∶妇人疝瘕,由饮食不节,寒温不调,气血劳伤,脏腑虚弱,风冷入腹,与血相结而生。妇人之病,有异于丈夫者,或因产后血虚受寒,或因经水往来,取冷过度,非独因饮食失节,多挟血气所成也。其脉弦急者生,虚弱小者死。尺脉涩而浮牢,为血实气虚,其发腹痛,逆气上行,此为胞中有恶血,久则结成血瘕。

瘕癖证

《大全》曰∶ 癖二者,皆阴阳不和,经络痞膈,饮食停滞,不得宣流,邪冷之气,抟结不散,得冷则发作疼痛。夫 癖 瘕,血气块硬,发作则痛,甚则欲死,究而言之,皆血之所为也。

薛立斋按∶前证因饮食起居,七情失宜,亏损脏腑,气血乖违,阴络受伤,循行失度所致。罗谦甫云,养正邪自除,必先调养,荣卫充实,若不消散,方可议下。但除不以渐,必有颠覆之害。若不守禁忌,未有能愈者也。

瘕癖证

王宇泰曰∶古方有五积六聚七 八瘕之名。五脏之气积,名曰积,故曰积有五。六腑之气聚,名曰聚,故聚有六。若七 八瘕,则妇人居多。七者火数,属心,血生于心。八者木数,属肝,血归于肝。虽曰强分,理似不混。夫 者坚也,坚者难破。瘕者假也,假物成形。古人将妇人病为痼疾,以蛟龙等为生瘕,然亦不必如此执泥。妇人 瘕并属血,龙蛇鱼鳖、肉发虱瘕等事,皆出偶然。但饮食间误中之,留聚脏腑,假血而成,自有活性。亦犹永徽中,僧病噎者,腹中有一物,其状如鱼,即生瘕也。与夫宿血停凝,结为痞块,虽内之所感不同,治法当以类相从。所谓医者,意也。如以败梳治虱瘕,铜屑治龙瘕,曲 治米瘕,锻石治酒瘕,如此等类,学人可以理解也。

慎斋按∶方书有五积六聚七 八瘕之名。五积六聚,出自越人《难经》,有心肝脾肺肾五脏之积,而无有六聚。以聚为气病,积为血病也,故东垣有五积丸治法。若《巢氏病源论》载七 八瘕,但有八瘕名证,而无七病形,其他方书亦不散见。岂以 为气病,瘕为血病,故无可考耶?宇泰先生云,不必执泥,事出偶然,可谓善会古人之书者也。然事之或有者,毋尽信,亦不可不信。如慈溪王节斋先生,尊信丹溪之书,日服补阴丸无间者数十年。内有龟甲,制之不善,大下小赤色龟数十而死。此即八瘕之类,有感而生者也,宁独病在妇人耶。

瘕癖证

武叔卿曰∶痞一 二,曰血曰食,而不及痰饮,何也?盖痞气之中,未尝无饮。而血食 之内,未尝无痰,则痰食血,未有不因气病而后形病。故消积之中,兼行气消痰消瘀之药为是。

瘕癖证

李氏曰∶善治 瘕者,调其气而破其血,消其食而豁其痰,衰其大半而止,不可猛攻,以伤元气。宁扶脾胃正气,待其自化。凡攻击之药,病重病受之,病轻则胃气受伤矣。或云,待块消尽而后补养,则胃气之存也几希。

瘕癖证

武叔卿曰∶ 瘕积聚,并起于气,故有气积气聚之说。然谓瘕属血病者,气聚而后血凝也。其夹食夹痰,又各随所积而变见矣。夫痰与血食,皆赖气以行化。故气行物生,气病物病。此百病所以皆生于气,破血消痰消食之剂,必用气药者,以此也。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治痞癖 瘕之大法也。夫痞癖 瘕,不外气之所聚,血之所凝。故治法不过破血行气,《济阴》又推展痰食瘀血,兼以行气为主也。《内经》有石瘕、肠覃二证,前已载之“胎前鬼胎证”,故兹不复赘。

乳证

《医暇卮言》曰∶女人产育哺养以乳,乳之体,居经络气血之间也。盖自寅时始,于手太阴肺经,出于云门穴,穴在乳上,阴阳继续,以行周十二经,至丑时归于足厥阴肝经,入于期门穴,穴在乳下,出于上,入于下,肺领气,肝藏血,乳正居于其间也。

慎斋按∶以上一条,序原妇人乳汁之所自出,属肺肝二经气血之化也。

乳证

《圣济总录》曰∶足阳明之脉,自缺盆下于乳。又冲脉者,起于气街,并足阳明经,夹脐上行,至胸中而散。妇人以冲任为本,若失于将理,冲任不和,阳明经热,或为风邪所客,则气壅不散,结聚乳间,或硬或肿,疼痛有核,皮肤 肿,寒热往来,谓之乳痈。

风多则硬肿色白,热多则 肿色赤。不治,血不流通,气为壅滞,或乳内津液相抟,腐化为脓,宜速下乳汁,导其壅塞,散其风热,则病可愈。

乳证

张子和曰∶乳痈发痛者,亦生于心也。俗乎曰吹乳是也。吹者,风也。风热结薄于乳房之间,血脉凝注,久而不散,溃腐为脓也。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乳痈属于风热外邪为病也。

乳证

《妇人良方》曰∶经云乳头属足厥阴肝经,乳房属足阳明胃经。若乳房忽然壅肿痛,结核色赤,数日之外,痛胀溃,稠脓涌出,此属胆胃热毒,气血壅滞,名曰乳痈,为易治。

《家居医录》按∶乳痈初起,肿痛发于肌表,肉色 赤,或发寒热,或头痛烦渴,用人参败毒散、神效栝蒌散、加味逍遥散治之,自消散。若脓成溃窍,稠脓涌出,脓尽自愈。若气血虚弱,或误用败毒,久不收敛,脓清脉大,则难治。

薛立斋又按∶乳痈治法,初起寒热 痛,即发表散邪,疏肝清胃为主。或不作脓,脓成不溃,宜用托里。或肌肉不生,脓水清稀,宜补脾胃。或脓出反痛,恶寒发热,宜补气血。或肿 作痛,晡热,宜补阴血。或饮食少,反作呕,宜补胃气,切不可用克伐,复伤脾胃也。

乳证

朱丹溪曰∶经云,乳房属足阳明胃经所经,乳头属足厥阴肝经所属。妇人不知调养,忿怒所逆,郁闷所遇,浓味所酿,以致厥阴之气不行,故窍不得通,而汁不出。阳明之血沸腾,热甚化脓。治法∶青皮疏厥阴之滞气,石膏清阳明之血热,生草节行污浊之血,消肿导毒,栝蒌仁、没药、青橘叶、角刺、金银、当归、酒佐之,加艾灸二三十壮于痛处,甚效,切不可用刀针,必致危困。

乳证

李氏曰∶妇人之乳,男子之肾,皆性命之根也。有饮食浓味、郁怒,以致胃火上蒸乳房,则乳汁化为浊脓。

肝经气滞,乳头窍塞不通,致令结核不散,痛不可忍。初起宜隔蒜灸之,切忌刀针。能饮者,一醉膏加当归,两服即效。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乳痈属七情、饮食、热毒内伤为病也。

乳证

《大全》曰∶产后吹乳者,因儿吃奶之际,忽自睡着,为儿口气所吹,令乳汁不通,蓄积在内,遂成肿硬,壅闭乳道,伤结疼痛。亦有不痒不痛,肿硬如石者,总名曰吹乳。若不急治,肿甚成脓,连服皂角散、栝蒌散,敷以南星散,更以手揉之则散。

乳证

朱丹溪曰∶妇人有所乳之子,膈有滞痰,口气 热,含乳而睡,热气吹入乳房,凝滞不散,遂生结核。若初起时忍痛揉软,吮乳汁透,即可消散。失此不治,必成痈肿。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乳痈属儿之口气所吹,为不内外因病也。妇人乳痈,亦不外三端,一者外感风热,客于阳明一经;二者郁怒浓味,伤于肝胃;三者儿口吹气,热壅不散,皆足致乳痈之病也。

乳证

薛立斋曰∶妇人乳痈,多因小儿断乳后,不能回化。又有妇人乳多,孩提少饮,积滞凝结。又有经候不调,逆行失道。又有邪气内郁,结成痈肿。初发时切不宜用凉药,盖乳本血化,不能漏泄,遂结实肿,其性清寒,又加凉药,则阴烂宜也。唯凉药用之既破之后则佳,如初发时,宜用南星、姜汁敷之,可以内消。更加草乌一味,能破恶血逐块,遇冷即消,遇热即溃。

更加乳香、没药以定痛,内用栝蒌仁、十宣散、通顺散间服之。

乳证

孙真人曰∶凡女人多患乳痈,年四十以下,治之多瘥,年五十以上,慎勿治之,治之多死,不治自得终天年。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治乳痈戒用凉药,并示人以可治不可治之法也。

乳证

朱丹溪曰∶妇人有忧怒抑郁,朝夕累积,脾气消阻,肝气横逆,遂成隐核如棋子,不痛不痒,数年而发,名曰奶岩,以疮形似岩穴也,不可治。

乳证

薛立斋曰∶乳岩乃七情所伤,肝经血气枯槁之证,不赤不痛,内有小核,积之岁月渐大,内溃深烂,为难治。因肝脾郁怒,气血亏损故也。治法∶ 痛寒热初起,即发表散邪,疏肝清胃为主,宜益气养荣汤、加味逍遥散,可以内消。若用行气破血,则速其亡矣。

乳证

武叔卿曰∶乳岩之病,大都生于郁气。盖肝主怒,其性条达。郁而不舒,则屈其挺然之质。乳头属厥阴,其气与痰,时累积而成结核。兹以风药从其性,气药行其滞,参、 、归、芍补气血,枳实、乌药、木通疏利壅积,柴、防、苏叶表散,白芷腐脓通荣卫,槟榔通滞下行,官桂行和血脉。且曰木得桂而枯,为伐肝之要药。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乳岩之证也。病虽均在乳,而有痈与岩之分。痈轻而岩重,痈之来也骤,而岩之成也渐,故治痈易而治岩难。大抵痈属外感之风热,内伤之浓味,儿吮俱多;岩本于七情郁怒,脏气不平,肝脾亏损。故治岩之法,与治痈微有不同,一宜补少而泻多,一宜泻少而补多也。

乳证

薛立斋曰∶大凡乳证,若恚怒,宜疏肝清热; 痛寒热,宜发表散邪;肿 痛甚,宜清肝消毒,并隔蒜灸;不作脓,或脓不溃,补气血为主;不收敛,或脓稀,补脾胃为主;脓出反痛,或发寒热,补气血为主;或晡热内热,补血为主;若饮食少思,或作呕吐,补胃为主;饮食难化,或作泄泻,补脾为主;劳碌肿痛,补气血为主;怒气肿痛,养肝血为主;儿口所吹,须吮通揉散;若成痈,治以前法。若乳岩属肝脾二脏郁怒,气血亏损。故初起小核结于乳内,肉色如故,五心发热,肢体倦瘦,月经不调,加味归脾汤、加味逍遥散、神效栝萎散,多服自消。若迁延日久渐大,岩色赤,出水,腐溃深洞,用前归脾汤等药可延岁月。若误攻伐,则危殆矣。

慎斋按∶以上一条,序治乳痈乳岩之大法也。世医治乳痈乳岩,不过寒凉清火,破气消瘀。岂知病之成也,原于肝胃亏损,荣卫不能营运所致。唯立斋 于扶持脾胃,补气养血为主,戒人不可诛伐太过,以致夭枉,垂训之意深矣。

前阴诸证

陈良甫曰∶妇人阴肿,是虚损受风邪所为。胞络虚而风邪客之,风气乘于阴,与血气相搏,令气痞塞,腠理壅闭不泄越,故令肿。

前阴诸证

徐春甫曰∶阴肿有因房劳过度,伤损阴户致肿,宜节欲调治。有欲胜而热甚生虫,以致肿痒甚者,皆宜戒房室,速治之。有邪气渐盛,致阴户溃烂不收,失于早治也。

薛立斋按∶前证若气血虚弱,补中汤举而补之;肝经湿热,龙胆泻肝汤渗而清之。又有肝脾郁怒,元气下陷,湿热壅滞,朝用归脾汤加升、柴,解郁结,补脾气,夕用加味逍遥散,清肝火,生肝血,除湿热。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妇人阴户肿,有风邪之外感,有房劳之内伤也。阴肿病,《大全》主于风邪入客,春甫主于劳伤房事,立斋推原于肝经湿热所致,此为病机之要。

前阴诸证

《千金方》曰∶妇人小户嫁痛连日,方用甘草、生姜、白芍、桂心,酒煮温服。又方,疗嫁痛,一味牛膝,或一味大黄,酒煮服。又,乌贼鱼骨烧末,酒吞之,外用青盐炒热,布裹熨之。

前阴诸证

《良方》论曰∶妇人或肝经湿热下注,或郁怒伤损肝脾。外证或两拗小腹肿痛,或玉门 肿作痛,或寒热往来,憎寒壮热。内证或小便滞涩,或腹内急痛,或小腹痞闷。若两拗小腹肿痛,肝经湿热壅滞也,用龙胆泻肝汤。玉门肿胀,肝火血虚也,加味逍遥散,及龙胆泻肝汤加木香。若概投散血攻毒之剂,则误甚矣。

李氏按∶阴户两旁肿痛,手足不能舒伸者,用四物汤加乳香末捣饼,纳阴中立效。又阴肿痛极,便秘欲死,四物加柴胡、丹皮、山栀、胆草。如时常阴肿者,四物加 本、防风。若肿痛不闭者,逍遥散加丹皮、山栀。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妇人阴中肿痛之证也。足厥阴经环阴器,妇人阴户为肝经之分,是经血虚火燥,则为肿为痛,痛者火也。

实则泻其子,龙胆泻肝汤、加味逍遥散,虽为本经的对之药,不若大剂导赤散加黄连,以泻肝之子,而以六味饮滋化源,以补其母之胜也。

前阴诸证

陈良甫曰∶妇人阴痒,是虫蚀所为。三虫在肠胃之间,因脏虚,三虫动作,蚀于阴内,其虫作热,微者为痒,重者乃痛也。

前阴诸证

徐春甫曰∶妇人阴痒,多属虫蚀所为,始因湿热不已,故生三虫在肠胃间,其虫蚀阴广中作痒,甚则痒痛下已,溃烂肿深。在室女寡妇尼姑,多因欲事不遂,思想所淫,以致气血凝于阴间,积成湿热,久而下散,遂成三虫,故有此疾。亦有房室过伤,以致热壅,故作肿痒内痛,外为便毒,莫不由欲事伤损所致。

薛立斋按∶前证属肝经所化,当用龙胆泻肝汤、逍遥散,以主其内外,以桃仁研膏,和雄黄末,和鸡肝研饼,纳阴中,以制其虫,仍用清肝解郁之药。此证有郁怒伤肝脾所致,肢体倦怠,阴中闷痒,小便赤涩者,归脾汤加山栀、柴胡、丹皮。有肝脾气虚,湿热下注,阴内痛痒,不时出水,食少体倦者,归脾汤加山栀、白芍、甘草、丹皮。

李氏按∶阴中生虫 如小蛆者,乃湿热甚而心气又郁,气血凝滞而生,宜藿香养胃汤、补心汤、硫鲤丸,外用艾煎汁,调雄黄末烧薰之。又以蛇床子煎汤频洗,同梓树皮焙末,入枯矾、麝香少许,敷之立效。

慎斋按∶以上二条,序妇人有阴痒生虫之证也。厥阴属风木之脏,木朽则蠹生,肝经血少,津液枯竭,致气血不能荣运,则壅郁生湿,湿生热,热生虫,理所必然。故治法不外渗湿清热,外以杀虫为治。然其本元,又当滋养肝血,补助脾土,益阴燥湿也。至春甫论欲事不遂所致,亦病情之不可不察者也。

前阴诸证

陈良甫曰∶妇人阴中冷,因劳伤子脏,风冷客之。

薛立斋按∶阴冷有肝经有湿热,外乘风冷所致。若小便涩滞,或小腹痞痛,龙胆泻肝汤。又有妇人阴中寒冷,小便澄清,腹中亦冷,饮食少思,大便不实,下元虚冷,治以八味丸愈。八味治血弱不能荣养脏腑,津液枯涩,风寒客于子脏,以致阴冷,有效。

慎斋按∶以上一条,序妇人有阴冷之证也。阴中冷,非外邪风冷客于子脏,即气衰血虚,脏腑虚寒,以致肝经失养,阴户为之寒冷也。立斋必欲断为肝经湿热,外乘风冷所致,岂有客邪之气,加于湿热之病,而变为阴冷耶?论属未当。

前阴诸证

《大全》曰∶妇人阴挺下脱,或因胞络伤损,或因子脏虚冷,或因分娩用力所致。

薛立斋按∶阴挺下脱,当升补元气为主。若肝脾郁结,气虚下陷,补中汤。若肝火湿热,小便赤涩,龙胆汤。

前阴诸证

薛立斋曰∶有妇人阴中突出如菌,四围肿痛,小便数,晡热,似痒似痛、小便重坠,此肝火湿热而肿痛,脾虚下陷而重坠也。先以补中汤加山栀、茯苓、车前、青皮,以清肝火,升脾气,更以加味归脾汤,调理脾郁,外以生猪油和藜芦末涂之而收。

前阴诸证

《大全》曰∶妇人阴中生一物,挺出五寸许,牵引腰腹膨痛,至不思饮食,皆因多服热药及煎 ,或犯非理房事,兼意淫不遂,名阴挺,三茱丸、一捻金丸主之。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妇人有阴挺之证也。阴挺者,阴器中挺出一物,即立斋所谓舒出如蛇如菌,如鸡冠状是也。夫妇人阴器,为足厥阴经部分,而冲任督三脉所系胞门子户在焉。其所挺之物,大约子脏肠 之属,非湿热脾虚下陷,即是热药局事所致,此病机之属于隐曲者。在医者,似难以诊候施之者,立斋之书,每重载之,真有不可臆度者矣。

前阴诸证

《金匮要略》曰∶胃气下泄,阴吹而正喧,此谷气之实也,膏发煎导之。

李时珍按∶妇人胃气下泄,阴吹甚喧,宜猪膏煎乱发化服,病从小便而出。

程云来曰∶经曰,胃满则肠虚,肠满则胃虚,更虚更实,则气得上下。今胃中谷气实,则肠胃虚,虚则气不得上下,而肾又不能为胃关,其气但走胞门而出于阴户。膏发煎者,导小便药也。使其气以化小便,则不为阴吹之证矣。

慎斋按∶妇人阴吹证,仲景以为谷气实,胃气下泄所致。此之病机有不可解,云来注云,胃实肠虚,气走胞门,亦是随仲景之文而诠之也。夫人谷气,胃中何尝一日不实,而见阴吹之证者,未之尝闻。千百年之书,其阙疑可也。予甲寅岁,游峡石,有友吴禹仲来询云,此镇有一富翁室女,病阴户中时簌籁有声,如后阴之转矢气状,遍访医者不晓,此何病也?予曰∶此阴吹证也,仲景之书有之。禹仲因叹予读书之博。

前阴诸证

《大全》曰∶妇人阴蚀疮,凡妇人少阴脉数而滑,阴中必生疮,名曰 疮。若痛或痒,如虫行状,淋沥脓汁,亦有阴蚀几尽者,此皆由心神烦郁,胃气虚弱,致气血凝滞耳。故经云,诸痛痒疮,皆属于心。又云,阳明主肌肉,痛痒皆属于心,治当补心养胃,外以熏洗坐导治之。

薛立斋曰∶妇人阴中生疮,乃七情郁火伤损,肝脾湿热下注。其外证有阴中舒出如蛇,俗呼阴挺,有翻突如饼,俗呼阴菌,亦有如鸡冠花,亦有生诸虫,亦有肿痛湿痒,溃烂出水,胀闷脱坠者。其内证,口干内热,倦体,经候不调,或饮食无味,晡热,胸膈不利,小腹痞胀,赤白带下,小水淋涩。其治法,肿痛者,四物汤加柴胡、山栀、丹皮、胆草。湿痒者,归脾汤加山栀、丹皮、柴胡。涩淋者,龙胆汤加白术、丹皮。溃腐者,加味逍遥散。肿闷脱坠者,补中汤加山栀、丹皮,佐以外治之法。

前阴诸证

陈良甫曰∶阴疮者,由三虫或九虫动作侵蚀所为也。诸虫在人肠胃之间,脏腑调和,血气充实,不能为害。

若劳伤经络,肠胃虚损,则动作侵蚀于阴经者,或痒或痛,重则生疮。

前阴诸证

《千金方》曰∶妇人疳疮,因月后便行房,致湛浊伏流阴道,生疳疮瘙痒。先用葱椒汤频洗,后服赤石脂、龙骨、黑牵牛、菟丝子、黄 、沙菀蒺藜之属。又治妇人阴疮、与男子妒精同方,用黄丹、枯矾、 蓄、 本、硫黄、白蛇皮、荆芥、蛇床为末,葱汤洗后掺之。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妇人有阴疮之证也。妇人阴中生疮,属于湿热之邪下流肾肝。阴器为肝肾之部,二经虚,则湿热下陷,而生疳 诸疮矣。若月事行房,败精与浊血凝滞成疮者,此又人事之不谨,当以清火消浊为治也。

前阴诸证

《妇人良方》曰∶妇人 ,或肝经湿热下注,或郁怒伤损肝脾。其外证,或两拗小腹肿痛,或玉门 肿作痛,或寒热往来,憎寒壮热。其内证,或小便涩滞,或腹内急痛,或小腹痞闷,上攻两胁,或晡热重坠。若两拗小腹肿痛,肝经湿热壅滞也,龙胆泻肝汤。玉门肿胀,肝火血虚也,加味逍遥散,及龙胆汤加木香。若概投散血攻毒之剂,则误矣。

前阴诸证

《妇人良方》曰∶妇人足跟足趾肿痛,足心发热,皆因胎产经行,失于调摄亏损,足三阴虚热所致。若肿痛或出脓,用六味丸为主,佐以八珍汤。胃虚懒食,佐以六君子汤。寒热内热,佐以逍遥散。晡热益甚,头目不清,佐以补中益气汤。大凡发热、晡热、内热、自汗、盗汗等证,皆阴虚假热也。故丹溪谓火起九泉,阴虚之极也。足跟乃督脉发源之所,肾经所过之地,若不求其属,泛用寒凉则误矣。然男子酒色过度者,多患此证。

前阴诸证

《家居医录》曰∶妇人两 生疮,或因胎产饮食失宜,伤损脾胃;或忧思郁怒,亏损肝脾,以致湿热下注,或外邪所侵。外 属足三阳,可治。内 属足三阴,难治。若初起发肿赤痛,属湿毒所乘,人参败毒散,或槟苏败毒散。若漫肿作痛,或不肿不痛,属脾虚湿热下注,补中益气汤,或八珍汤。若脓水淋漓,体倦少食,内热口干,属脾气虚弱,补中汤加茯苓、酒芍。若午后发热体倦,属血虚,前汤加川芎、熟地,或六味丸。若肢体畏寒,饮食少思,属脾肾虚寒,八味丸。大抵色赤属热毒,易治。色黯属虚寒,难治。设误用攻伐,复伤胃气,则难疗矣。

前阴诸证

《家居医录》曰∶妇人血风疮,因肝脾二经,风热郁火血燥所致。其外证,身发疙瘩,或如丹毒,痒痛不常,搔破成疮,脓水淋漓。其内证,月经无定,小便不调,夜热内热,自汗盗汗,恶寒憎热,肢倦体怠,饮食不甘。若发热发痛,乃肝经风热血燥,当归饮加柴胡、山栀。若体倦食少,口干潮热,乃肝脾郁火伤血,加味逍遥散。若疙瘩痛痒,寒热往来,乃肝经风热伤血,柴胡、山栀、黄连。若不寐、盗汗、内热晡热,乃脾经血虚,归脾汤。兼寒热,加山栀、熟地。如愈后身起白屑,搔则肌肤如帛所隔,此气血虚,不能荣于腠理也,十全大补汤。若用风药,复伤阴血,反致他证。

慎斋按∶以上序妇人有 、足疮、 疮、血风诸证也。诸证总归湿热,责之肝脾损者居多。故立斋论治,一以补养气血为主,此治病求本之要道也。

前阴诸证

《产宝百问》曰∶妇人脚十趾如热油煎者,此由荣卫气虚,湿毒之气留滞经络,上攻心则心痛,下攻脚则脚痛,其脚趾如焚。亦香港脚之类,经云热厥者是也。

慎斋按∶妇人足十趾如热油煎,方书但云香港脚之类,方用换腿丸、万灵散、活血丹,从香港脚治法,殊未尽善。夫诸阳气起于四肢,足之三阳三阴,俱起足趾之端。其热如油煎者,荣卫亏损,阴衰火旺之极,足三阴三阳经受伤故也,岂但云香港脚而已。法当大剂滋水益阴,乃可救其燎原之焚耳。

夜梦鬼交

《大全》曰∶人禀五行秀气而生,承五脏神气而养,阴阳调和,脏腑强盛,邪魅安得干之。若摄理失节,血气虚衰,则鬼邪干正,隐蔽而不欲见人,时独言笑,忽时悲泣,是其候也。脉迟伏,或如鸟啄,或绵绵而来,不知度数,面色不改,亦其候也。

夜梦鬼交

《产宝百问》曰∶人有五脏,有七神。脏气盛则神强,外邪鬼魅不能干犯。若摄理失节,血气虚衰,鬼邪侵伤,故妇人多与鬼魅交通。其状不欲见人,如有对忤是也。设令宫中人与寡妇,曾夜梦交通,邪气怀惑,久作瘕,或成鬼胎。

夜梦鬼交

薛立斋曰∶前证多由七情亏损心血,神无所护而然,用安神定志等药,正气复而神自安。若脉来乍大乍小,乍短乍长,亦是鬼祟,灸鬼哭穴,以患人两手拇指相并,用线扎紧,当合缝处,半肉半甲间,灸七壮。果是邪祟,病者即乞求免灸,云我自去矣。

慎斋按∶以上三条,序妇人有梦与鬼交之证也。夫人之五脏,各有所藏,心藏神,肝藏魂,肺藏魄,脾藏意,肾藏精与志。心之血虚,则神无所根据。肝之血虚,则魂无所附。肺之气虚,则魄无所归。脾肾二脏虚,则意与志恍惚而不能主。神明之官一失,而魂魄已离其体,夜梦鬼邪乘虚,而慌慌若有所见者,即我之魂魄也。岂真有所谓鬼邪祟魅,与之交感者哉。立斋断以为七情亏损心血,神无所护而然,真发病情之秘者矣。若《准绳》、《纲目》所载,交接出血,阳道违理,伤丈夫诸证,事近隐曲亵鄙,在病者与医者,似难诊疗,概删之。